祝月盈和家人一同用了晚膳后,就回到自己房间中沉默不语。
小满看得担心,她暗暗戳了戳谷雨:“娘子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谷雨走到祝月盈身边:“娘子。”
祝月盈抱臂抬眸。
谷雨难得在主子面前感到发怵,她斟酌着劝慰道:“娘子若是心中有气,千万不要憋在心底,对身体不好。”
“你们误会了,”祝月盈神色缓和了些,“我没有因为侯府的事而生气。”
小满见状胆子大了些:“可娘子现在明显是心情不好。”
“是。”她笑着拍了拍二人的手背,“但我并非气恼侯府不遵守约定,而是感慨自己的失策。”
祝月盈叹了口气,自己早就知道,阮夫人能保证不下狠手,但平常这些小事上的磕碰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她早有准备,却还是心中难受。
“刚才我并非气狠了,”祝月盈和二人道歉,“抱歉,吓到你们了吧。”
小满赶紧摇头,谷雨面上动容:“娘子勿要和我们这般生分。”
祝月盈笑得更灿烂了些。
她将二人拥进自己怀中,三人一齐躺在软榻上,享受着窗棂透进来的微暖日光。
“我只是在想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法子。”
祝月盈眨了眨眼:“怎么样?你们有想法嘛?”
小满仔细想了想,泄气摇头:“娘子,小满能想到的方法都是小打小闹。”
祝月盈若有所思:“当然不急于一时。但是现在,只要莫小娘子一直不同意侯府的求娶,那么祝家便一直不会安宁下来。”
她得想个法子,想个让侯府作茧自缚的法子。
不过在那之前:“算了。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祝月盈打起精神:“在定宁县和沽海县看了那么多家铺子,先把它们都整理出来吧。”
她耐下性子来,不得不先压下心中的那些不甘和恼恨,提笔算出首饰铺的盈亏平衡点。
时间眨眼间来到上元节后,祝月盈终于将方案敲定好,午膳后便出了门。
虽然已经过了年节,但此时的东市中依然人山人海,祝月盈带着小满顺着人流走了好长一阵,才看到自己名下的那家新首饰铺。
柳开此时正忙着招呼客人,铺子里的伙计们都和祝月盈签了身契,此时也费力招待着客人们。
祝月盈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连账房的李有有都带着徒弟在外忙碌着,可见生意着实忙碌。
她也上前帮忙,等到将近晚膳时候,铺子里的生意终于少了许多,柳开也有机会和主子说几句话:“主子已经回平宁了?今儿怎么来了?”
“刚回来没几天,”祝月盈把准备好的纸张递过去,“柳掌柜先看看这个。对了,李有有呢?”
李有有赶紧抱着算盘凑上前去:“主子。”
她早就准备好了这半年的账册:“首饰铺的进账虽然仍比不过主子邸店的收入,但胜在地段好,铺子也大,这半年的入账也算不错。”
祝月盈翻看着账册,这间首饰铺分上下两层,雇佣的伙计也多,更别说这般好的位置,地契价格更是贵。
好在生意还算不错,比她预估的每日盈亏平衡点还要高几两。
她本来盘下这家铺子就没有想着能回本,而是:“柳掌柜。”
柳开此时正看着主子给的计划,他闻言应声:“主子。”
“先看看最后一段。”祝月盈笑道,“然后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柳开连忙翻到那处,他匆匆浏览完后,神色震惊:“这……”
他小声道:“主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几名伙计把楼上的一间空房收拾出来,祝月盈带着小满往上走,柳开和李有有紧随其后。
等合上了门,柳开才一脸凝重道:“我就说主子先前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一家店用来卖首饰,原来是为了这个。”
李有有好奇接过纸张,她看着最后一段赫然写着“情报收集”四个字。
祝月盈坦然:“我从盘下这间铺子前就想做这件事,柳掌柜若是做不来,我也可以就当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柳开犹豫几息,而后他果断道:“我可以。请主子放心。”
“好。”祝月盈将另一张纸递给他,“之前二楼不让你们用,现在可以装修起来了。”
祝月盈要借首饰铺的幌子,同时收集平宁时兴的所有流言。
柳开心想,怪不得主子让铺子招的所有伙计必须和她签身契,原来是有这般谋划。
几人密谈了一会儿,敲定了二楼的布局后才依次离开。
祝月盈带着小满出了首饰铺,此时日落到一半,余晖刺眼得很。
她在东市闲逛,突然想起:“阿兄今日是不是要上值?”
“是的。”小满思考道,“快到秘书省下值的时间了,娘子是要去接大郎君么?”
祝月盈颔首:“顺路的事。”
小满跟着主子往外走,她心中还有点疑惑,这秘书省分明和祝家是两个方向啊?
罢了,娘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祝月盈顺着赤乌大街向北,很快就站到了秘书省下值的必经之处。
她候在街道旁,和小满拿着刚买的胡饼站定。
正吃着,就听旁边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呦,多日不见,我们的祝大娘子都落魄成这样了?”
祝月盈抬眸,只见司所照身上一袭青衫,正厌恶地皱着眉头。
她迤迤然行出,并没有被他的视线刺痛:“怎得,司世子已经沦落到需要从我身上找优越感的样子了?”
祝月盈坦然盯着他投来的视线,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厌恶之情。
司所照嗤笑出声:“祝月盈啊祝月盈,你说话还是这么嘴硬。”
“上一次你身边有祝时安和武侯,这一次你身边什么都没有,竟然还敢和我顶嘴?!”
他恨恨想着,去年那回是他运道不好,今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天赐良机,祝月盈身边谁都没有,他当然又有了底气。
祝月盈笑道:“既然宁顺侯世子身份高贵,那么又为何几次三番来找一位民女的麻烦?”
“况且,”她讽刺出声,“能被武侯和我阿兄吓到的世子,在平宁城里也是独一份吧!”
司所照气急:“你!”
他下意识要拔腰间的胡刀,奈何今日上值穿了一身官服,腰间并未带兵器。
祝月盈冷哼:“看来世子是被我说中了。否则,又怎会恼羞成怒准备拿刀吓唬我呢。”
“祝月盈!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他想让对方露出落魄的一面,于是轻蔑道:“你我义绝后,我可还是勋贵侯府的世子,而你?一个破落商户女罢了!”
“世子说得是,”祝月盈积攒了许久的怒气,“不过破落商户女觉得,能让司二郎君揪着我不算完,已经是一种自降身份了。勋贵侯府的世子觉得呢?”
司所照咬牙:“你不准叫我司二郎君。”
二郎君,二郎君,这不就是提醒他上面还有一位大郎君吗!
想起考中进士的司所善,想起司所善比他高半级的官职,司所照心中怒意更甚。
祝月盈莞尔:“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司二郎君排行行二,为何叫不得?”
司所照意识到不能和她争论这个问题,他很快就转了话题:“祝月盈,你晚上不好好呆在家里,跑来秘书省干什么?还不是上赶着找骂。”
祝月盈都有些无奈了:“我来接阿兄下值,况且方才是司二郎君先出言讽刺的。”
司所照下意识怼道:“你说你来接祝时安我就会信?你还不是专门碍了小爷我的道,和你那个假清高的哥一样!”
祝月盈不语,她只示意周遭的环境,自己的确站在一个绝对不妨碍主道的位置上。
尽管祝月盈没有明说,但是司所照总感觉对方在讽刺自己上赶着“自作自受”。
“所以,”祝月盈摊手,“世子专程来和站位偏僻的我搭话,就是为了被我骂一顿?”
小满很不合时宜地在旁边笑出声。
司所照又羞又恼:“祝月盈,你就是这么跟朝廷命官说话的?!”
祝月盈见气氛差不多了,她唇边勾起一个笑,恍然中有点像步九思。
“朝廷命官啊,”她笑意盈盈,“方才就和世子说了,我在此处正是为了等我阿兄。”
“这么说来,我阿兄比司二郎君的官职还要高半级诶,二郎君方才背后辱骂我阿兄是假清高,我还没问司二郎呢。”
祝月盈骤然冷了神色:“司二郎君就是这么评价朝廷命官的吗?!”
“不是,你,”司所照想反驳,但二人的品级明晃晃摆在这里,“你阿兄和你有什么关系!”
祝月盈恍然大悟:“哦,原来司二郎君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不知司大郎君和司二郎君究竟闹了什么矛盾?我怎么听说侯府似乎不太满意司大郎君的官职呀?”
“对了,反正你阿兄和你没什么关系,我问两句应也不打紧?”
司所照:“这是侯府的家事,跟你个弃妇有什么关系!”
祝月盈微笑:“那我们继续说回我阿兄比你高半级上?”
司所照反驳:“祝时安的官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不过就是侯府不要的弃妇!”
“但是,”祝月盈丝毫不在意,“我阿兄确实比你官职高半级。”
二人这么循环骂了许久,不管司所照怎么辱骂祝月盈,祝月盈都会强调祝时安的官职比他高半级。
等到司所照终于骂累了,他看着面前丝毫没有受影响的人,心中挫败感顿生。
祝月盈嗤笑一声,她靠近司所照一步,轻声道:“司所照,其实你最清楚,你今天专程来找我的麻烦,不过是因为莫小娘子拒绝了你的求娶。”
“你思来想去,只能把这件事怪在我的头上。毕竟你总不能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废物吧?”
司所照暴怒:“你闭嘴!”
他双手伸出,想要掐上祝月盈的脖子,而此时祝月盈闪身一躲,她的发髻似乎凌乱了些,一支簪子掉落在地上。
司所照调转方向,他很快就要死死掐住祝月盈,可就在此时,司所照仿佛突然被身后的人猛踹一脚,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祝月盈捡起簪子:“世子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我不过就说了些实话。”
“分明是有人踹我!”
司所照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冗夜已经完全将平宁城笼罩,司所照的身后只有他的影子和风,衬得此情此景颇有些阴森。
他打了个激灵,指着祝月盈的鼻子壮胆:“你刚才耍了什么花招!”
“如司二郎君所见,”祝月盈将簪子推回鬓边,“方才我一直在你的身前。”
司所照捂着腰站起身,奉宣赶紧扶着主子,只听主子咬牙切齿道:“呵,祝月盈,之前那三年真是小看你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司所照一想到这个就高兴起来,“你现在不过是侯府不要的弃妇,想必也是被那些流言戳中了心事,巴不得赶紧回来享受荣华富贵吧!”
祝月盈抱臂:“我以为,义绝那日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嫁进侯府的这三年,你们是如何对我的,难道还需要我帮你们想起来吗?”
祝月盈是真的不在意:“侯府从未尊重过我——一位对你们司家有恩的祝家之女,况且阮夫人给我送的鸡汤里有什么,想必世子也没忘记吧。”
司所照得意的表情戛然而止。
他心中慌乱,自己竟然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只想着要给祝月盈找麻烦,都忘了她手里还有能拿捏侯府的东西。
祝月盈能感受到,司所照的神情一瞬间严肃起来。
她也认真应对:“世子能和我解释解释么,关于那碗鸡汤。”
司所照死死盯着她,方才还叫得很开心的人现在一个字都不说。
祝月盈适时提醒:“不想说这件事也没关系,我们换一个。对了,我阿兄是不是比司二郎君官位高半级啊?”
司所照急促呼吸着,他的胸膛几番起伏,拳头松开又握紧,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他带着奉宣直接扭头跑了。
祝月盈眨了眨眼,身旁的小满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娘子方才说得好!”小满夸赞主子,“小满早就想这么骂侯府了。”
祝月盈掐了掐小满的脸颊:“那你刚刚还不帮我多想几句。”
小满连忙求饶:“诶呀娘子我错了,疼疼疼,娘子我真错了!”
祝月盈失笑,她给对方揉着脸,声音却渐渐冷下来:“不过,司所照方才动了杀心。”
在自己提到鸡汤的那一刻,祝月盈感受到了司所照一瞬之间的情绪变化。
既如此,那么自己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
“小妹!”
祝时安急匆匆跑过来:“小妹!方才我好像看到了司所照,他没找你麻烦吧?”
他今天下值时间比司所照晚许多,当然是因为司所照早就打点好了上官,他根本无需完成今日的事务便能回家。
祝时安是跑过来的,他此时还有些喘:“小妹我跟你说,司所照他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人,路过的狗都要被他咬一口,小妹可千万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阿兄,我没事。”祝月盈拍着他的背,“我不过是和他说了几句话罢了。”
她方才面色不虞,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祝月盈想,自己上一世死得那样不明不白,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窝囊又愚蠢的人?
她只是替自己不值,竟然曾经真的把司所照看成与自己举案齐眉的夫君。
“不过我的确有件事需要问问阿兄。”
祝月盈抬眸,她神色郑重而认真:“我不在平宁的这段时间,宁顺侯府对祝家做了什么?”
她没问司所照在官场给他带了什么麻烦,也就意味着……
“阿盈,你知道了。”
祝时安语气笃定:“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
祝月盈和他一起往回走:“是不是耶娘让你瞒着我的?”
“是。”祝时安无奈道,“毕竟你为了我们,已经被迫和阮夫人让步了,我们自然不能让你承受太多。”
他有些担忧:“阿盈,你真的要听?”
“要听。”
祝月盈盯着他的脸:“我和阮夫人之间的事,只要你们发问,我必然会如实告知。那么作为交换,阿兄也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祝时安垂眸思忖,祝月盈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他还是决定开口:“小妹,你知道的,莫小娘子坚决拒绝嫁去宁顺侯府。”
“而这不光是私下中拒绝了,是莫尚书直截了当地找到了宁顺侯,坦言二人之间本就没有婚约。”
“这件事在平宁闹得沸沸扬扬,”祝时安此时还有些乐见其成,“宁顺侯府可谓丢了好大的面子。”
祝月盈了然:“就凭司所照的性子,他必定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祝时安笑了:“不止如此。”
在小妹疑惑的目光中,祝时安缓缓道:“他先前已经在莫为莺身上花了这么多精力,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而后,他找到了莫小郎君,想要借此和他套近乎,再借莫小郎君软化莫为莺的态度。”
莫小郎君是莫为莺的兄长,也是和步九思同一批科举中第的进士。
他本就不喜春闱弃考的司所照,此时听他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娶他妹妹,二人当场就吵了起来,司所照还险些打到莫小郎君。
祝时安无奈:“这事还惊动了武侯,莫小郎君回去就被关了禁闭,司所照呢,虽然阮夫人狠不下心管教他,但好在名声更坏了。”
靠娶祝月盈所赚到的“知恩图报”名声,早就被司所照自己祸害殆尽。
祝月盈若有所思:“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当然要把祝家也踩下去。”
祝时安轻轻摇头:“什么都瞒不过小妹。”
所以宁顺侯府根本就没有遵守约定,在小妹离开平宁的这段时日,阮夫人不能威胁祝家的人身安全,就千方百计从祝家的产业入手。
包括损坏祝家铺子的产品,用人演戏损害祝家酒楼的名声,散布小道消息说祝时安科举不公等等。
好在这些都被祝持德和程临微一一化解,祝时安想,既如此,也没必要具体说出来惹小妹难过。
他转移话题:“小妹,方才我见司所照似乎情绪激动,他没怎么你吧?”
“没有。”祝月盈想到一事,“阿兄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与阿兄提到的计划?”
祝时安颔首:“记得。”
祝月盈有些心虚:“那这些日子可能会委屈阿兄些。”
她将自己方才和司所照的“友好交流”一一讲给祝时安听,着重强调了祝时安比司所照高半级那部分。
祝时安听罢,半是无奈半是无语:“小妹你真是……”
祝月盈胸有成竹:“等着吧,我今儿用这件事压得司所照说不出话来,他回去定然要闹一场。”
能闹成功最好,她莞尔。
祝时安认为她的谋划有五成几率成功:“司所照想要在官职上压过我,只有再去求司家的旧交。”
毕竟他没通过春闱,莫尚书那里是不用想了。
祝月盈抱臂:“我觉得有八成。”
“阿兄你不清楚侯府中事,”她叹了口气,“阮夫人精明了一辈子,她分明前朝末乱时能果断从陛下手中得到宁顺侯府的爵位,却奈何有这样一个儿子。”
“只要涉及到司所照,她什么糊涂事都能办出来。”
同样,若非是为了司所照,自己本也不会被娶进侯府,更不会在上一世缠绵病榻,最后连命都丢了去。
祝月盈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如若没有司所照,或许自己有机会和阮夫人成为各取所需的合作对象吧?
可惜没有如果,自己和阮正柔之中已经隔了一条人命,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祝月盈冷笑道:“只要司所照回去一闹,阮夫人绝对拎不清其中的是非黑白。她肯定不会让司所照直接升官,但一定会让别人在官场多照顾他。”
她满心只想着儿子受了委屈,却不愿意承认是司所照和侯府自己的问题。莫小娘子的婚事如此,官职也是如此。
“再说,还有一个礼部侍郎等着灭侯府的口,就算阮夫人什么都不做,怕是安郎君也会出手。所以我才说有八成概率。”
越定还本就不喜仗着勋贵家世绕过科举入仕之徒,现在司所照被她这么一激,怕是要恰巧撞到枪尖上了。
祝月盈侧目问道:“阿兄最近还和司大郎君有书信来往吗?”
祝时安给出了肯定答复:“有。”
“嗯。”祝月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那便能为这件事再加上一层保障。”
祝时安锐评司所照:《路边的狗都要被他咬一口》
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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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好聚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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