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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相识

是了。庭院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一个眉头紧锁,充满警惕,一个双唇紧抿,心如刀绞。

最终,纪遂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伸手指了指庭院正门,转头看向宴安:“请回吧,莫要再在此逗留,不然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

这是一句温文尔雅却颇有力道的警告,字字清晰,字字诛心,字字直刺进宴安的心肝脾肺。

就似那好端端在水中畅游的鱼,忽被大浪冲到滩涂,搁浅在岸边动弹不得,拼命挣扎,想要汲取些水汽多活几瞬,偏偏太阳烈得很,风大得很,再如何丰裕的水汽也只在一息被烫了个干净,被刮了个干净……再怎么想要死里逃生最终都无济于事,只剩死路一条。

宴安垂首立在原地,冬夜里总是寂寥的,此时也是静得出奇,只偶尔刮来几阵西北来的风,带着他几缕发丝上下飘飞。

月亮洒下丝丝缕缕的光亮,在他垂着的面旁打下层层阴影,便再不见此刻他是何表情。

见眼前这人一副沉默样子,纪遂眉头蹙得更紧,静默着从袖中又抽出三枚自己惯常用的剑竹叶,想要探探这人到底出于何种目的来半夜擅闯乌门。

他指间夹住其中一片锋利至极的剑竹叶,眼神由先前的沉静转而变得锐利无比,似寻到老鼠的黑猫,又如瞧见螳螂的黄雀。

四周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肃杀无比。

“嗨,原来是走错了地,也不知这人给我的是何地图,倒像是两岁孩童画的龟爬画。”

一瞬间,紧张的气氛被宴安这突然蹦出的两句话破了大半。

但为时已晚,纪遂已经将那枚剑竹叶脱手射向宴安,且方向不偏不倚刚好是他命门的地方。

那剑竹叶本身便生得锋利,再被用力甩了出去,莫说是区区人类,就连皮糙肉厚的山间野牛被射中也得落个元气大伤的下场。

宴安显然没有料到纪遂会随身带着数枚暗器,当下便是一愣,但数千年淬炼成的敏捷身手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侧身迅速躲过了那致命一击,但也只是堪堪而已,侧脸依旧被剑竹叶刀刃般的叶边划出了道半个拇指长的口子。

他飞身落下,一条腿曲着,膝盖骨的部位扣在地面上,拿着赤渊刃的那条手臂借着刀鞘作为支撑,但脚上却踩得虚虚浮浮,显然不是稳稳落地。

“呼…”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抬手触上了那条刚被划出的新鲜口子,而后向一旁擦去,拇指瞬间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格外刺目。

参与并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纪遂默默别开了头。

……

脸上被划拉出这么一道不小的口子,血也尚未止住,倒也称得上是疼得厉害了。

可刚刚品尝过这般滋味的某人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然不知疼痛似的,不仅如此,还顺带说起了风凉话。

“君子动口不动手,下次先听别人把话说完啊。”

他单手撑地起身,拍了拍衣摆处因落地而积上的浮灰,转身看向纪遂。

纪遂:“……”

他更加确信这人有些脑疾了。

他抬眸望了望当头的月亮,复又看向宴安,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擅闯别人居所暂且不提,还指望别人能听你好好说话?

宴安倒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实属有些不妥,清咳了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纪遂:……

“害…”宴安连摆了两下手,继续胡诹道:“哎呀这要怨就怨我这眼力有些弱,没看懂人家给我的这地图…”

说罢还真假模假样的从衣兜中掏出个破破烂烂的黄麻纸,仔仔细细瞧起来。

“你当真是寻错了路?”

纪遂心中仍有些疑虑,因着这人闯来的时间着实蹊跷,又忽然说自己是来错了地,这又是深更半夜又是做错门户的,怎会有如此之巧的事?

“那是必然。”

宴安见他不相信,腾得挪步朝他走了过去,却见纪遂再次亮出了藏在袖口的剑竹叶,那似针般的竹尖正直直对着他。

宴安:……

他再此退回到了原先站着的地方,开口继续解释:“我若真想在这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坏事,为何刚刚被你这暗器所伤并未反击,同你战个死活,说不定还能顺带把这别院搅个天翻地覆。”

纪遂听了宴安这话,心中的疑虑也逐渐被打消,的确,若他真想在这宅院里动什么手脚却被自己撞见了,第一时间绝对是要杀人灭口,哪里还会有闲功夫吊儿郎当的同他东扯西扯,更何况乌门这百年来已经极少入世了,就连偶尔被点上朝廷也只是起个装点作用,到哪里给树敌?

这么想着,纪遂便缓缓放下了捏着剑竹叶的手,重新回归了初见时的沉静模样。

“这回信了?”宴安见他放松了警惕,心底估摸着纪遂大约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于是便缓步朝他走去。

他走到纪遂面前站定,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被纪遂划出来的那道口子:“鄙人约莫有些眼疾便踏错了门,进错了院,被公子逮了个现行还顺便送了鄙人一道血口子,咱们算扯平吗,公子可否高抬贵手,放我这有眼无珠道的一马?”

言下之意就是能不能放我走。

纪遂颇为无语的撇了眼前人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错路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那是自然。”纪遂开口冷冷淡淡突吐出几个字。

“得嘞!”看见对面人对自己点了点头,宴安转身便大摇大摆的走向大门,跨过门框准备离开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扭头看向纪遂原本站着的方向,哪知对方已经转身走了好一段路了,徒留下一道劲瘦的背影。

但宴安似乎对此毫不介意,开口便冲那背影道:“有缘再见。”

说完还不忘对着纪遂挥了挥手。

听到这话道纪遂差点没把眼睛翻上天,还有缘再见?怕是吃错药了才想跟你有缘再见。

“好走不送。”他边朝屋里走边默默呛了宴安一句。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宴安赶紧滚。

而后走进了屋里“啪”得关上了门,进了被褥再次入了眠。

然而宴安却没有第一时间便离开,而是站在乌门外一遍又一遍细细看着这刚刚被自己踏进过的庭院,而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人是寻到了,却没了记忆,就连唤一声“阿予”也被冷着脸问是何目的。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不记得自己曾救了一只金乌鸟;不记得自己曾给这只金乌鸟取了个“宴安”的名字;不记得自己曾受凡人百姓香火供奉,爱戴有加;不记得自己曾舍身只为救天下苍生于水火……

一切皆空。

莫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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