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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刹那

李缜遇到难解的题会用手腕撑着头,想的出来就把反拿的笔转回来,雀跃着写得飞快。想不出来会直接趴下去,把脸埋在卷子上。

窗缝里有一只人的眼睛往内窥视,屋里李缜正刷刷往卷子上填字,看样子是写出来了,猫垫着一个枕头睡在少年腿上,尾巴很放松的垂着,偶尔懒洋洋摆动,一切如常。

唐骁就是觉得不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最明显的异样是心识,他曾和李缜共联上过,即便最近在闹矛盾,他也能隐约的感受到一点儿别扭的情绪。直到从某一个时刻开始,他彻底感受不到李缜的一切思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器物般的死寂。

这感觉太不祥,唐骁没法压下去,他开始小心的求证,却发现师弟的确跟以往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上学放学,写作业摸猫——那只猫也一如既往的黏在李缜身上。

屋里人起身,看方向打算去洗手间。

唐骁趁机用备用钥匙悄无声息打开外门,他想找师弟的那只主意很大的猫问问,结果他就看到了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一幕。

猫被缝在垫子上,嘴巴不断往外渗血,一根鱼线从尾里垂出来——它躺在腿上的摆尾就是被这跟鱼线吊着做的。

一股寒意直窜上天灵盖,唐骁哆哆嗦嗦抱着猫回头,就看见洗手池的玻璃门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贴着,正透过白底盯着唐骁。

几乎是瞬间,唐骁冲过去把门把手拉住,里面的东西力气相当大,几下就要强行突破出来。

这时猫尖啸一声,缝着血肉的线骤然崩断,在‘李缜’撞破门的瞬间,跃起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唐骁瘫在地上,看着那只血淋淋的动物拼命的往外狂奔。

断了脖子尸体咕噜噜把头完全转到背面,用李缜的脸,向唐骁微笑着。

…………

一个人处于能承受的极限状态,大脑是很难正常运转的,唐骁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冷静下来,他只知道他正处于一场灾难的某个阶段,他绝对绝对不想,事情如他猜测的那样发展。

可上天好像注定要他经历这场噩梦,唐骁从未如此肆无忌惮的疯狂的使用着能力,成千上百的心声,无数细碎的念头,裹挟着情绪向他袭来,几乎要让他彻底疯掉。

唐骁在找,他想找到李缜,他害怕李缜出事。他也在找那个人,想知道他答应留下来为什么又一次的不告而别,想知道是否是他的父亲在伤害他最好的朋友……

徒劳无获后唐骁回到了武馆,楼上出事房间的窗户还是他走时全锁的模样,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是如此的害怕爷爷知道,他掐着手心,思索着是否能绕过唐丰直接联系到何小舟,请她为自己保密,查询李缜的下落。

乌云压得快掉下来,地面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老旧而明亮的黄锈光晕。

唐骁不知道屋内那具尸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它应该撞不开柜子。有一年的生日礼物桃乐瑶送了辟邪三件套,没想到竟然能在家里用上,唐骁有点想苦笑,但没笑出来

巷子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唐丰,老人眼睛定定的看看唐骁,脸色难看的要命。

唐丰是严厉的师父,但在唐骁记忆中,老人从未对他说过重话给过这样的脸色,除了那次唐笠回来的时候。

“爷爷?”

老人扬手扇了唐骁一巴掌,“你为什么不说?”

唐骁的脸火辣辣的,耳朵瞬间嗡鸣,他好像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又或许是心里的恐惧太长久太深,少年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它真正的发生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唐丰的语气严厉而可怕,沉重的压着唐骁,审判着他。

唐骁有些不住的发颤,哆哆嗦嗦问:“爷爷……怎么了?”很快,唐骁就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唐丰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一种不祥的死气般的黑,他竟已非常的苍老。

“爷爷你不要生气。”唐骁几乎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六神无主只会说这么一句。

“你啊!” 老人一声厉喝,“他要你死啊!你不知道吗?”

唐丰看到李缜屋子里的那只怪物,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极其的失望,亦极其的痛苦。

苗兰曾经炼过一对蛊偶,女人想过,次次取血,唐丰终究有一日会死,会死在她的手上。苗兰那时决定和唐丰一起死去,而她病弱的,吞噬着她剜来父亲心头血才能活的儿子,她没有办法杀死他,也没有办法救他。女人最终决定留下一对蛊偶照顾唐笠,直到他最后一次需要心血死去。

苗兰事无巨细的教给唐笠,这一对偶该如何使用。

蛊偶的外形要由人来‘捏’,主人对塑造的形象必须相当清楚,高几尺重若何。反倒是捏出来的感觉和行为是最不需要操心的,蛊虫会去人记忆里取。

苗兰给的这一对偶并未塑形,因为在唐笠,她的孩子最后需要这一对偶的时候,可能根本不想看见她和唐丰当中的任何一个。

苗兰不想唐丰死在她的手上,也对唐笠回天乏术,她一个都救不了。女人没有办法接受那天的到来,她选择归隐乌寨,这也等于同时放弃了儿子和丈夫。她没办法给蛊偶塑上自己的样子,也没办法让注定以命换命的唐丰成为其中的一个。

女人将选择的权利教给唐笠,这两只偶最终也确实没有成为她和唐丰,只是女人不会想到,这一对用于补偿和守护的偶,到底被用在了什么地方。

唐笠将这两只偶,一只用在离家的时候作为掩护。苗兰那时已经归隐,武人愚钝,是以很久才发现日日在身旁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而第二只,到头来竟还是用来对付家里人,唯一不同的是,数年时光,唐笠已能对偶作一些改造,他为了拖延时间,对第一个发现异样的人是下了灭口杀心的,唐丰看到蛊偶身上被改造的机关之时,打心底的发寒。

他不知道对方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是那只猫不知何缘由的提前触发了机关,今天就是要给他的亲孙子收尸!

这是你的儿子啊,唐笠。

谁和李缜同吃同住,最相熟、最能发现不同?是你的儿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唐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孙子。唐骁怎么就看不出来他那父亲的狼心狗肺到底是个什么颜色?唐丰甚至害怕,或许有一天,这孩子真的会把他这条命还回去。

武人的后半生都在体会血脉亲情的痛苦,而他的孙子也得不到解脱。到如今这个局面,这种诅咒般的冤孽让唐丰的心前所未有的沉了下来,他不再留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你不知道你妈妈是因为生你而死的吗?”唐丰冷不丁的一句话叫唐骁呆立在原地,愣愣地问:“爷爷……你说什么?”

“你怎么敢和那个畜生走得这么近?当年他为了要一个有异能的孩子,不知道对你妈妈用了什么秘法,你满月都没过人就没了。”

“现在他又害的你朋友生死不明,你是要逼得我提头去见秘师乔吗?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不醒!”

唐骁如遭雷殛。

雨终于落下,四周一片死寂,唐丰头也不回的走了,大雨里面转眼只有个灰蒙蒙的影子。

……

“你知道吗?”唐笠自顾自的说:“人关久了会关出病来,在一个小小的格子里转圈,走过来走过去,数墙上的缝。然后他的脑子里陡然会出现一个无比庞大的世界,他就真的像自由了一样,永远欺骗自己不愿醒来。”

唐笠从床底拖出沉重的铁箱,金属在深色的地板上刮擦,碰到旁边一个医疗箱,里面的器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小孩子身体柔软,你嘛,也不肯好好吃饭。”

他捂着李缜的嘴,如同对待一只毛绒玩具一样,把拼命挣扎的温热的身躯往铁箱里面塞。

“挣扎这么厉害,你怕?不听话的小孩是要罚的。”

李缜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耳边响起了无数幻觉似的声音,他听不见唐笠在说什么,只看得见无数的黑影平地拔起,鬼魅一样转圈钻进他的脑子里,欢笑声哭声齐齐将他撕裂开来。

铁盒里反常的一点挣扎都没有,让唐笠略微诧异了一下,他打开看时,李缜已经陷入了一种梦魇般的状态,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薄薄眼皮底下的眼珠更是在不安的转动,就这一会,已经汗涔涔的像一只落水的鸽子。

“你对我的血有反应,你是个什么东西?”男人的表情晦涩不明,最后变成了奇怪的甚至是狂热的笑容。

“今天不是个实验的好日子。”唐笠找出眼镜戴上,“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唐骁站了会,目光阴翳的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李缜,把地上两口箱子藏回床底。

“……爸爸。”门外的唐骁声音颤抖,他没有伞,被雨浇透了,头发上的雨水顺着眉骨滴落到眼睑,甚至像在哭。

唐笠心底啧了一声,觉得麻烦,他的小儿子像一块狗皮膏药,难道继承心识这能力的条件是做狗么?不然何以如此的犯贱?

面上这男人的声音却仍是温柔的。他说,“儿子。”唐笠把矮柜上叠着的毛巾递过去,“怎么还追过来,舍不得爸爸是不是?我夏天再回来看你。”

唐骁注视着这个男人,像从未认识过他,“把李缜还给我。”

“你同学怎么了吗。”

“够了!”唐骁猛地打断道:“我不是傻子,爸爸……我不能再骗我自己了。”

“小缜和你无关,你放了他,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唐笠仍用一种小孩儿说梦话的纵容神情看着唐骁,直到他发现,他那狼狈的落水狗一样的儿子,十六八的少年,脸上的认真执拗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

唐笠叹了口气:“儿子,武馆有这么多人,长得好的不少,有趣的不少,你喜欢保护弱小前面还有个更秀气的小室寻。为什么偏偏跟个才来的乡下小孩玩得好?爸爸想听听原因。”

“你忘了吗?”唐骁声音嘶哑,用一种近乎耻辱的语气开口:“你跟我说过,所有的分支里,唯有天师一脉是天命,拥有无上伟力,我总是想……总是想,如果我打听到的消息够多,打听到李缜的师门是如何有通神一样的能力,你是不是就会回来,找到了答案,是不是就不会再走……”

唐笠听完之后的表情相当古怪,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唐笠一遍,像有些疑惑,又有一点奇怪的动容,最后混合成,看一只被遗弃又拼命追上来的小动物那样神情。

有人鼓了鼓掌,语带戏谑:“父子情深,何不进去说,让你那位同学也听听。”

港人穿着皮衣带着墨镜,一双长靴,皮手套,走路行动很有嬉皮士的味道,是九十年代赌片里会出现的那种吊儿郎当混子角色。他两指扣住门,带着唐骁不由分说的进了室内。

唐笠的脸色很快冷下去,淡淡对唐骁道:“儿子,爸爸最后教你一件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掺和。”

他看着港人,问:“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跟着你的儿子来的。”港人笑眯眯地说:“唐笠,你这个洞多的狐狸知不知道知父莫若仔呀?”

“是否有些人天性冷血?我好想做一番这个学问。”港人仔细的回味了一番男人那利用完弃子的眼神,和少年落汤鸡一样的狼狈。

“你看你,一点血脉亲情叫你到这个地步,真是痴线。是真的这么喜欢爸爸,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都抛下你?不甘心为什么是你?”

“基因明明部分一样,你们家又出了唐笠,讲做变异?”

“神奇。”港人总结道。

“哟,你同学在你爹床上呢。”陈港生语调流里流气,抬抬下巴指着屋内。

这是个没厕所没洗浴进门就一览无余的一居室,只放着张床,勉强有份瘸脚桌子,钉一排钉子的墙上是个窗扣断了关不紧的豁风窗户。

“既然你有两个,那就给一个我,五五分,我一向公平。。。何况我大老远的为你跑来。”港人说。

“什么两个?”

港人笑了笑,懒得打机锋,“不走运,唐生,我听到了。不要同我装傻。你仔的底我查过,你想让他去新港帮你找真货,毕竟历来这能力,都是当狗的好手,对不对?”

唐笠皮笑肉不笑,把唐骁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对面难缠的人:“你这说的,这是我儿子。这个——我儿子同学,你要感兴趣,我们对半分。”

“好哇。”陈港生很好说话似的,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准备发难。他取下皮手套,手指间抹出极细极锐的一抹冷光。

港人伸手在李缜肚子上比划了两下,似乎在盘算横切还是竖切,他刀片玩的极好,在五指间只能看见残影,像一只银色的蝴蝶。

“要是家里死鬼老爹争气的话,我原本是要当医生的,就是你们念的多科特。”他冲唐骁一笑,手里的刀往昏迷的李缜一划——

“慢着!”唐骁声音颤抖:“我跟你走。”

…………

雨已落了下来,天地白茫茫一片水汽,路上一个人行人都没有。

武人没有打伞,六个个戴着面具的人影慢慢从四周站出来,远远站定,并不靠近。唐丰冷笑一声:“我没有教你们敢做不敢当。”

雨幕里缓缓走出第七个人,来到他的对面。

“是你?”唐丰唯独料错了今日站在面前的人,他知道赵长庸和外人的勾结,知道徒弟里妖族血统的拉帮结派,但并不知道为何今天站在他对面的是何春,这是最不会背叛他的人。

何春寡言,没有过多解释,只道:“你儿子说,今天我在这里守着你,会有一场你我较量的机会。”

“师哥,指点一二罢。”何春起势。

悬天之雨凝聚,幻化,人影只有一层白雾蒙蒙的气,

唐丰叹息一声,没有动作,挨了何春三掌,“还你了。”

其实最开始武门传承的人选,并不是唐丰,他脾气太烈,横冲直撞总是惹事,倒是何春更在考虑上。

何春爱操心,管事。虽然性子也倔,不服管。但小时候还是很崇拜师哥的,经常帮唐丰收拾烂摊子。他亦没有几分和人打交道的天赋,可总要有人去周旋,心这么傲的一个人只好常常替受气,被帮的那个还不明白为什么。

请来的医师来自乌寨,带着许许多多的小东西。那姑娘指指何春心口:“你这郁结之气伤及内里,人还这样年轻,有什么烦恼生气的事呢。”

何春咬着牙不肯说,眼泪往下掉。

唐丰实在是个天大的蠢人,可这日让那医师点拨似得看了一眼,竟然也终开窍了。

“是因为我吗?师弟,是因为我吗。”唐丰说:“你打我吧,气不发出来不行的。”

何春看都不想看他,憋着一腔翻动的情绪走,被唐丰抓着手,赔罪地往胸口捶了三下。

这武人仍是愚笨的,不通事理的,笑得愚蠢而又有些少见笨拙的哄人的意味。

“对不起啊,小春,师哥不知道。”

这句话后来成为了何春的梦魇,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怎样的跟他置气呢?

不知道我喜欢她……不知道不是我要多管闲事……不知道不是我不想一心习武……

何春没有办法和唐丰说心里话,只好按照他教得,打他,也算发泄了。

十次有九次唐丰不明就里,挨打了就算和好,心宽海阔的照旧如常,只有何春,仍留在原地,两脚踏的那方地越来越小,最终成为一个刀尖上的牢笼,再不得出。,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原本拙笨刚烈的唐丰受了捶打,居然成了块锻造好的钢,那柄锤反而越来越尖锐,成了锥。

武门的老掌门叹了口气,往何春胸口一点,“何耶?”

何春已不知道为什么,唯有痛苦不堪。少时一点仰慕,怎么就作茧自缚,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

“唔好意思,”港人笑了笑,“小朋友,你在你老子那不值什么,不如把你那小同学押我这儿,到老地方汇合乘车,包到新港的。”陈港生嘴角笑容扩大,看着雨幕道:“唐生,要早些拿主意,不然,待会可就都来了。”

唐笠目光冰冷,默不作声的同意了。

港人吹了个口哨把李缜抗在背上。

三柄黑色的雨伞撑开在暴雨里,还没有走出几步,一群黑衣带着面具的人从各个方向钻出来,黑影持着长棍,围绕着唐笠一行人,在雨幕里圆圈般行动,长棍点在地上的振响和旋转的幻影在雨幕里交织,形成鬼魅一般的罗网。

“敲山震虎……”唐骁喃喃,这是武门的阵式,用来扰乱阵脚,活捉敌人。

唐笠拱了拱手,“不知我和赵师父有何过节?”

当中的黑影不答,当空一棍扫来,是杀招。

唐笠狼狈的躲过,冲港人喊道:“还不动手!”

“啊呀,唐生,我是个外来人,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可不想被盯上——哎!打谁呢?”

看到港人带着人,黑影不由分说的掠过唐笠去劫,陈港生被连扫几棍,火气起来,发出咒骂,他把身上背的李缜丢给唐骁,不知痛的一把去抓劈来的长棍,反手一拳砸在影子心窝,打的狂性大发。

唐笠晓的港人嗜痛癖犯了,趁机翻身上墙,底下唐骁正将李缜举起来,后面两个黑影追上来,他眼皮冷漠的往下一垂,接过李缜后,便掐着时间一脚将唐骁踹下去,砸在那两个靠近的黑影上。

唐笠在雨里拖着人没命的狂奔,四周渐渐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陈港生的咒骂,没有他儿子喊他爸爸。

他掐着李缜的脖子,神经质的笑了两下,不知为何。

随后,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浑身是血的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唐笠近乎崩溃的失去理智,“我谋到今天,放过我,父亲,求求你……”

老人仍向他逼近。

这叫唐笠崩到极致的神经彻底断弦,从怀里掏出东西不由分说的捅过去。

唐丰被连捅两刀,弯曲着身体,又不知怎样地站了起来,一掌往下拍去。他没能完全直起身来,那拍向天灵盖的一掌堪堪落到人膝盖上,像去借力搀扶一把。唐笠却一下子站不住倒了下去。

他一条腿软趴趴耷拉在地上,神经质抽搐两下,这就是这部分躯体最后的感知。

他脸色是一张僵持而苍白得到难以置信,然后疯狂地愤怒起来,向唐丰嘶吼:“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唐丰痛心疾首,“我教子无方,有负皇天。今日就由规按法,免你以后造出更多祸害,将你废于此处,前尘错事一并清算!”

最后一掌却没能落下来,港人一棍子打在老人后脑。

唐丰顷刻扑倒在地。

“老疯子!”陈港生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地上,用木棍杵着身体,“你不晓得他杀了多少人,唐笠,我救了你的命,呵呵。”

他颇有兴趣的把老人翻过来,在他身上挑挑捡捡,“x的,刚打架老子钱包不知道落哪,现在手头一分钱也无。”

“啧,怎么你老子也是个穷鬼。”陈港生翻遍老人所有的口袋,最后嫌弃的挑起翻出来的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住的东西。

里面是一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里是红的如同罪孽的液体。

唐笠麻木的看着那只玻璃瓶,一时没有表情。

“怎么,跟你有关系吗?这看着也不像我们的货,该不会,是那个吧?”港人晃动瓶子,再次觉得神奇,浮夸的说:“来杀你,还带着药,”

这恶劣的人看着唐笠的表情一步一步的猜。

“啊,这颜色好像心头血,是你老爹的吗?练家子的心头血啊。”陈港生戏谑的说:“不知我喝补不补。”

“拿来。”唐笠的声音如同恶鬼。

陈港生眉尖一挑,松开手指,那只玻璃瓶便摔碎在路边的窨井上,很快和雨水混为一体,冲进下水道。

“砰!”港人配音,露出恶劣的笑容,只是很快,他的笑容便消失了,因为他看到,唐笠身后,有什么东西站了起来。

‘李缜’站了起来。

陈港生见到这小孩的第一面是在唐笠的床上,当时便觉得他长得不讨喜,很不想靠近。即便李缜长相非常之好,陈港生也看得并不顺眼,当然他这样的人厌恶所有的小东西,更何况是一个发着烧的负重。

很快,港人便真正明白了他忌惮的来源,那具少年身体双脚离地,浮在半空,眼睛安静的闭着,嘴唇红的如同漆血,不断的吟咏。

何夫人屋里曾经收藏着一只墓中的瓷偶,过于妖邪,导致无数的事故,最终只能做法送还回去。

那快半截入土的大师说,好在还没有睁眼,睁眼了,整个新港都没人能活了。

吟咏停了。

风声,雨声,一切声音仿佛都不再存在。

铲到疯狂,还有一章这卷就可以完结了好耶,到时候应该会整体修修,然后就准备快乐写酷哥小缜,诶嘿好吃爱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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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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