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妈。嗯，我们放假了。我在家挺好的呀，想干啥就干啥，但我打算出去找个兼职做做。”
“哎呀我都这么大了，马上都20了，出去打工不是很正常吗？”
“真没事，别担心我了哈，钱够用的。你们要来金陵提前和我说啊，我去接你们。嗯嗯，挂了，拜拜。”
顾凌澈挂断和妈妈的电话，将新鲜的柠檬切片，挤出汁液，然后加入苏打水，拧开蜂蜜瓶，往柠檬苏打水里面倒了一点。
“个楞个楞”，搅拌了一下，就等江晏起床了。
与此同时，江晏捂着脑袋醒了。轻微头痛像是提醒自己昨晚的欢聚。
“哟，醒啦。”顾凌澈只是想去洗个手却看到扶额坐在床上愣神的江晏。
江晏痴呆呆地看向顾凌澈，大脑还在死机，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复顾凌澈。
“醒了就把这个喝了吧。”顾凌澈回厨房拿来柠檬苏打水。
江晏接过顾凌澈递来的水，大口喝了起来。柠檬的酸爽和苏打水的气泡在口中炸开，蜂蜜的甜味中和了柠檬的酸，顿时清醒不少。
“昨晚宋教官送你回来的，你‘开机’后给他回个电话吧。”顾凌澈指指自己的脑袋示意江晏赶紧重启大脑吧。
过了半小时，顾凌澈坐在阳台的靠椅上刷着手机上的兼职猫app，小水波躺在他的肚子那。小家伙自带的温度暖呼呼的，跟个小热水袋似的。顾凌澈左手顺着小水波的毛，右手快速滑动着屏幕。
“唰唰”水龙头传来水流声，代表江晏终于起床了。
“开机了？”顾凌澈抬头看向刷着牙的江晏。
“#siwnsklw*%&”江晏刷着牙也不知道在叽里咕噜些什么。顾凌澈自然没听懂，但也没当回事，看样子是没喝傻，继续看看打什么工吧。
清一色的商场保安，奶茶小弟，洗碗工。
顾凌澈是想要赚钱，但这种岗位他还是打心眼里不想做的，也算是S大的学生，去这些地方总觉得……屈才了？
江晏带着洗面奶的香味渐渐靠近顾凌澈。“你在干啥呢？”话刚说完江晏的脑袋就钻到了顾凌澈的手机前，和小水波的屁股靠在一起。
“兼职呢，但这些岗位都，不适合我。”顾凌澈咬着左手大拇指，深思道。
“你傻啊，这里可以筛选。”江晏帮顾凌澈点了首页最顶上的筛选板块。
“哦买噶，好聪明啊。”
工作类型，肯定是兼职，就打寒假工而已，不能影响学业。
工作地点，肯定是金陵啊。我还没迫切到需要去外地打工。
行业领域，还是金融和教育吧。
就是这么挑，怎？
顾凌澈在内心上演完一场大戏后点击了提交。随后蹦出了几个岗位：
金陵xx银行的金融实习生，工作内容包括协助处理日常金融业务和客户服务。
为高中生提供英语辅导的工作，工作时间灵活。
大型超市招聘的寒假临时店员，工作内容包括收银和货架管理。
以及一家市场调研公司需要数据录入员，负责将调查数据输入电脑系统。
“肯定选这俩啊。”顾凌澈给“超市店员”和“数据录入员”点了不感兴趣。
“小伙子蛮有志气嘛。”江晏还把头伸在那打趣。
“那肯定啊。”
下面就是犹豫金融实习生还是家教辅导了。前者可以让他接触到金融行业的实际工作，对他的专业发展有帮助，但工作时间较为固定，可能会占用他大量的假期时间。后者呢，工作时间灵活。可以由他自己的时间安排课程，且可以利用自己英语这方面的优势帮助学生，收入也不错。而且这家还标明了商务英语优先考虑。
经过权衡，顾凌澈最终还是确定了家教辅导岗位。他妈妈也算半个金融行业的，还记得早些年他妈整天在xx银行上班回来唉声叹气，他可不想过那种整天活在焦虑的生活中。而且家教这个岗位也能巩固自己的专业知识，都说会英语走天下，时间上还很灵活，这个岗位再好不过了。
“老江，我去当家教你没意见吧。”顾凌澈纤细的手指伸入江晏绵密的发隙。
“没意见啊，等等，你叫我啥？”江晏这才反应过来，皱眉盯着顾凌澈。
“老江！”顾凌澈又笑着肯定一遍。
“我不老！”江晏反驳。
“老江，老江，老江。”
“今晚小心点。”江晏脸色突变，阴翳得小水波都飞走了。
“诶，不是，晏哥，你不老，一点都不老。”顾凌澈是真害怕了，最近江晏在那方面真的有点吓人了。
“晚了。”江晏收回钻在顾凌澈腹部的脑袋。
算了，先把求职信发过去吧，大不了给江晏偷偷下点安眠药。顾凌澈暗戳戳想着。
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把下了药的水给江晏喝，然后江晏呼呼大睡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上扬。
再次仔细阅读了家教岗位的详细要求，确认自己符合条件后，顾凌澈更新了自己的简历。突出自己在英语，尤其是商务英语这方面的专业性。他写了一封求职信，提交了申请。
“走吧去买年货。”江晏没注意到顾凌澈咧着嘴傻笑露出的洁白大门牙，自顾自穿好棉服，在门口串上车钥匙等着顾凌澈了。
“哦，来了。”顾凌澈快速抓了件羊羔绒外套，和江晏一起出门了。
一同走在停车场进入山姆会员店的路上，无意间抬头，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靠近入口的地方全是人在等推车，连这玩意儿都供不应求了。停车场和商场的衔接处挤满了前来采购年货的顾客，一些人抢到购物推车就“唰”一下飞走了。
好不容易挤进了山姆，只是他俩连推车都没有。熙熙攘攘走到食品区，买了些坚果干货。
“你吃薯片吗？”顾凌澈指向眼前一大包一大包的乐事薯片。
“不吃，入伍后就戒了。”江晏摇摇手。
顾凌澈没理他，自己拿了一大包，苦了谁不能苦了自己。
不知不觉间经过酒水区。巧了，这俩都是酒鬼，结果不得而知。
“这红酒不错，我记得我妈说过。”顾凌澈从货架上拿下一瓶。
“这白酒不错，我在师父家喝过。”江晏也拿下一瓶。
“这起泡酒也不错，我看小红书上有人推荐。”
“这精酿啤酒也好喝，上次配川菜绝了。”
……
就这么拿了8瓶酒。还好顾凌澈刚刚路过干果区的时候顺走了一个没人要的空空的购物推车，不然他们也没胆拿这么多酒。
“我要喝小青柠。”顾凌澈推着车戳戳走在车右侧的江晏。
“在这等我，我去拿。”江晏走进冷藏区就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打了个寒颤。迅速拿上顾凌澈要的小青柠，穿梭在人群中，冲到了顾凌澈边上。
“哇塞，这么给力。”
江晏回了一个wink。
伴着山姆放着的新年贺曲，不觉间路过了烤鸡摊。步伐都快迈出这片区域了，烤鸡香阻止了顾凌澈的下一个步子。视线听从鼻子小弟的号令看向烤鸡摊。烤到极致的诱人的红色，这色泽仿佛比红包还艳丽，勾引着顾凌澈蠢蠢欲动的心脏。
“晏哥，我想吃那个烤鸡。”顾凌澈指向一群人抱走的烤鸡，眼睛里蹦跃期待的光。
江晏顺着顾凌澈眼睛，鼻子，手指同时朝向的位置看去，那队伍排的满满当当。他微微一笑，“等我。”
江晏挤进人群，站在那群人的末尾，身体微微前倾着。全神贯注等待下一批烤鸡的出现。他之前也不是没来买过烤鸡，平日里烤鸡就没这么容易抢到，何况是过年前夕这种日子。
不久，工作人员就拉着一车新鲜出炉的烤鸡缓缓走到保温柜前。“不要急，不要抢，都会有的。”
可谁理这师傅说的呢？人群已经躁动了，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这时谁不希望自己是长臂猿转世。
就在烤鸡被摆上柜台的一瞬间。江晏迅速抽出手，动作快如闪电，一只手稳稳抓住烤鸡，而后完美抽身离开。他听到有人发出感叹，他们连江晏的动作都没看清，就已经被拿走了。
顾凌澈看到了被江晏提在手上的烤鸡，眼里满是赞赏和爱意。“不愧是当过兵的。”
江晏将烤鸡放入推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算什么，当年在部队里，我杀鸡的速度比抢鸡快多了。”
结账的队伍同样长得吓人，两人能从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聊到恐龙灭绝，又聊到这个明星塌房了，那个明星新电影扑街了。话题很跳跃，排队的时间也很漫长。
两人拉着三大包东西回到车上的时候一个个累得半死。
“下次，再也不会，年前来山姆，我发誓。”顾凌澈摊在副驾驶，每说两个字就要喘一大口气。
“回家吧孩子，回家就好了。”
回到家中，顾凌澈和江晏开始整理他们带回的大包小包。江晏负责将食材分类放入冰箱，而顾凌澈则在整理装饰用品和酒水零食。两人合作默契，不一会儿家中就充满了过年的气氛。
正当顾凌澈挂上最后一串彩灯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擦擦手，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顾凌澈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您好，是顾凌澈先生吗？”
“对，我是。”
“您好，我是今早您联系的寒假兼职英语家教的负责人，雇主收到您的简历，对您的背景很满意。请问您今晚有空去面试吗？”
顾凌澈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回复来得这么快。他看了眼江晏，正忙着将春联贴在门上呢，似乎没注意到顾凌澈的犹豫。
“我今晚有空，请问面试的时间和地点是？”顾凌澈平静回复道。
“直接在雇主家面试，具体时间和地点一会儿雇主会加您微信，和您交流。”
顾凌澈礼貌挂断电话，通过了好友申请。
江晏注意到顾凌澈的表情有些变化，便走过来询问：“怎么了小澈？”
顾凌澈将手机放回口袋，微笑着对江晏说：“没什么，就是我早上申请的英语家教工作，他们通知我今晚可以去面试了。”
江晏的眉头微微一挑，“这么快，太好了，需要我陪你去吗？”他问道。
顾凌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不是还要布置家里吗？别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
“嗷，对了。这几天去看你妈吧，我怕我确定做家教后没时间陪你回去了。”
江晏撅着嘴说：“好吧，那你面试结束后，我们商量个时间回去，祝你面试顺利。”
冬天天暗得极快，才刚过六点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寒风的凛冽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顾凌澈双手插兜，脑袋恨不得缩在围巾里面。根据地址来到了小区门口，保安拦住了他。
“找人还是干什么？”
肯定找人啊，不然谁大冷天莫名其妙往别人小区赶，顾凌澈只觉得这保安莫名其妙，但还是颇有礼貌回复：“我找人。”
“报一下业主名字和电话。”
这就是高档小区吗？进去还得报信息。
顾凌澈掏出手机，不耐烦但还是一字一句念了出来：“赵薇薇，139……”
“进吧。”保安按下开门按钮。
顾凌澈想翻白眼忍住了，走到具体地址处。顾凌澈呆住了，他听说过这个小区都是有钱人，只是没想到光看房子外表就知奢侈成什么样了。
他站在那座豪华别墅前，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虽然他家经济条件不错，但从未真正接触过如此奢华的生活方式。别墅的外观设计现代又精致，庭院里装饰着精心修剪的植物和昂贵的雕塑，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财富和品味。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按响了门铃。门很快被打开，一身白衬衫的中年女士迎接了他。
“是顾先生吧，太太在客厅等着了。”
顾凌澈微笑点头，他一眼看出这是赵女士家请的阿姨。
“太太，顾先生来了。”在顾凌澈换鞋空隙，阿姨已经走到客厅和赵女士打了招呼。
“您好，顾凌澈先生，欢迎来到我们家。”赵薇薇起身，声音温和有礼。
顾凌澈毕恭毕敬半鞠一躬，“您好，非常感谢您给我这次面试的机会。”顾凌澈礼貌回应，并递上自己的简历。
赵薇薇面带笑意着接过简历，领着他走进了书房。书房宽敞明亮，装饰豪华，墙上挂着几幅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画作。她示意顾凌澈坐下，然后开始介绍她儿子的情况。
“我儿子是个典型的理科生，对数学和物理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在英语学习上，他似乎总是找不到感觉。他的英语成绩一直不理想，我们希望能找到一位能够激发他学习兴趣的家教。”
顾凌澈点了点头，他理解这种情况。他自己在金融管理专业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同时也在英语学习上有着显著的成就。他知道如何将复杂的知识点简化，使之易于理解。
“我明白。”顾凌澈说，“每个学生都有他独特的学习方式，我会找到适合您儿子的那套教学方式的。英语成绩会有所提升的。”
“我不要有所，我要巨大提升。”
顾凌澈能感受到赵薇薇说这话时从她眼睛里迸射出的那种野心高傲的光，像一把刀直冲自己而来，还好自己的心墙也够厚，没这么容易被吓到。
顾凌澈回以微笑。但这个笑蕴含的情感有些复杂。“寒假结束我可以保证您儿子提升至少十五名。”
“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赵薇薇也是爽快人，“一小时300，你要是觉得少我还可以加。”
顾凌澈一惊，他以为一小时最多100。“可以。”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就憋出这俩字。
“那我带你去楼上先见见他？”
“好。”顾凌澈站起身跟在赵薇薇身后。
顾凌澈跟随着赵薇薇，缓缓地走上了通往别墅二楼的楼梯。楼梯由光滑的大理石制成，扶手是精美的雕花木制，每一级台阶都铺着柔软的红地毯，显得格外奢华。楼梯的两侧摆放着一些艺术品和绿植，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处细节上，营造出一种优雅而宁静的氛围。顾凌澈不禁感叹，这楼梯的繁华程度，与他之前所见的任何楼梯都不同，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艺术与财富的交汇处。
赵薇薇敲敲门，三秒后推开，示意顾凌澈进去。房间里，一个青年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研究着什么。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与顾凌澈的目光相遇。
肖准的外貌让顾凌澈有些意外。他有着一张俊朗的脸庞，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和专注。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他的头发整齐地梳理着，整个人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顾凌澈心中暗想，这个理科生的帅气，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理科生的刻板印象。
然而，肖准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屑。他打量了顾凌澈几眼，似乎在评估他的能力。顾凌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安或退缩。
“这就是我儿子肖准，”赵薇薇介绍道，“他现在正在准备物理竞赛，英语学习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顾凌澈微笑着向肖准伸出了手，“你好，肖准，我是顾凌澈，以后会是你的英语家教。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肖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与顾凌澈握了握。他的手劲有力，目光依旧坚定。
“你好，顾老师。”说到顾老师这三个字时，肖准不光加重了语调，还故意使劲捏了顾凌澈手掌的骨骼。
随即而来的就是疼痛，顾凌澈意识到这是个不小的挑战，怪不得给这么多钱，不是善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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