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辞一脸不屑：“你又发什么癫？穿一身现代西方国家长官服演古装剧呢？”
“白朝辞，不许对长官不敬。”一边不重要的NPC怒道。
“他那么可怜，我在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啊！”连晓正义凛然地笑着说完，双眼向右上方瞟去，眼神停留了几秒，好似思考，“NPC在我们通关后会重置对吗？”
“是的，直到遇到属于这个副本的玩家，来到这里，通关并取回记忆及存留在这里的生命核碎片，然后……副本封锁。”白朝辞点了点头。
“生命核是什么？”
“在梦想之城里，我们就像游戏数据一样，不会被杀死，也不会生病，被人用刀砍了也会随数码闪烁而重生——像陆壬嘉那样。而正常死亡，比如饿死，那你会失去你的身体，生命核也随之破裂……失去生命核……你就真正的死了。”白朝辞深吸一口气，“每个人进城后拥有自己的50％生命核，而剩下50％的碎片，保存在自己对应的副本中的‘自己’。”她换了一种说法，“你可以把它看作类似细胞核的东西。”
或者，古埃及神话中的圣物——灵魂。
灵魂不朽，生命永存。
“在副本里生命值清零会死吗？”连晓问。
“不，但会留在这个副本里，成为不重要的NPC，游戏帐号和生命核都会被封锁。”白朝辞回答。
晚霞的痕迹更明显了，天空呈现橘黄一片，来自西方的光格外刺眼，乌鸦在不远处的朽木上鸣叫着。
第一批上场的刑犯眼皮耷拉着，双目毫无神色，像是已经接受了必死的结局。
“别垂头丧气嘛。”连晓大声地说，“我作为新来的长官，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活着的机会。”她神秘兮兮地笑了一声，“你们一共有一百个人，我‘随机’杀死九十九个人，还剩下一个人，你就可以获得重生。”
刑犯们抬起眼，在橘光照射下有了一丝生机。
希望渺茫是吗？
大家都清楚自己基本不可能被幸运之神选中，但心里总有微小的声音说……如果真的是我呢？
一丝希望，总好过没有吧。
连晓叫集了执刑人，抬了抬眼，缩小了声音轻飘飘地说：“第四批右数第四个，第一批右数第五个的留下，其他人杀了。”
“直接内定啊，还是你牛。”白朝辞语气上扬，挑着眼看着连晓，拍了拍她的肩膀。
“长官，我知道我是要死的，您能晚点处决我吗？”程暮恒跪在地上发抖，本已虚弱的他抬起带着祈求的眼，用尽力气大喊后，再用发颤着的声音低语，就像是将死之人的呻吟，“几分……分钟……只要一会就好。”
我想多感受一会有他的世界。
“怦——怦——怦——”
一个个身影倒下，连晓坐在刑场中央的发令台上，眼皮耷拉，沉默不语，像听不见枪声鸦鸣，观看着一场默剧。
晚霞被黑云吞噬，黑云压下来了，仿佛罩盖在这渗混着血腥的泥土，让人喘不过气。
“这是一个概率学问题，一百个人，一次重生机会，每个人获得机会的概率都是1％，处决前九十八个人时，我把你排除在外，现在我把你拉回来，在你和剩下的那个人中间随机选一个人去死，你觉得你死亡的概率是多少？”连晓走近还跪坐在地的程暮恒，没有低头，只是眼神向下望去，“或者，我能做到理论上我把你和他的死亡概率互换，你愿意吗？”
“真的吗？我愿意，当然。”程暮恒眼睛微光一闪。
“别急啊，回头看看。”
程暮恒转头，瞳孔一缩，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是他还有几分钟就真正成年的恋人。
明明说好你替我杀死恶魔，我替你承受诅咒，这又是何必。
因为地狱很冷，我怕你孤单。
“我后悔……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眼神交会不到一秒，程暮恒转过头，想拉住连晓的审判服，又收回肮脏的手，“求你……求你。”
连晓点了点头，接住行刑人递来的手枪，指着程暮恒的额间。
“怦——”
远处本已瘫坐的身影彻底倒下，只留下面前人低哑的呐喊。
……抱歉，我并不能做到所谓的“理论上”。
【系统提示：高级boss程暮恒，精神崩溃，确认死亡】
【系统提示：玩家连晓，达成此空间主线任务，世界空间转换。】
梦中的安宁并没有停临，黑暗降下，夜暮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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