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样』
梁槐序背着书包站在巷口，冷风吹得鼻尖通红，脚边零零散散地放着行李。
父亲梁兆辉是个货车司机，把他们送到后就走了。
江传芳和房东热情地打招呼，梁槐序看着笑眯眯地老奶奶，乖巧地问了声好。
随后两人把东西搬到三楼。
房东自己住底层，楼上两层出租。三层是个小阁楼，两个小房间，厨房和客厅相连，窄小的卫生间，没有家用电器，冬冷夏热。
梁槐序收拾好房间后，来到一窗之隔的小阳台，挤压已久的烦闷得到了短暂的安慰。他很喜欢这一方天地，闲暇时可画画，烈阳高照时也可以晒被子。
“ ……梁槐序，别偷懒。”江传芳喊了好几声，“ 赶紧把厨房收拾干净，待会还得上街买些吃的用的。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学校报到。”
“ 来了。”
几个小时后，两人打扫完卫生，拎着垃圾出门了。
买了些日常吃食，其余的日用品没怎么买，大多都从家里带来了。
夜晚，梁槐序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应该是江传芳在和他的哥哥打电话。
翻身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这是第几次转学了，小学，初中，高中，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有个大三岁的哥哥，叫梁祺英，在外省读大学，今年大一，过年回家时，瘦了一圈，父母心疼他一个人在外地吃不饱穿不暖，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受了委屈。江传芳想来想去，决定去照顾他，顺便找个工作，毕竟大城市工资也会高点。
梁兆辉经不住她的唠叨，也确确实实放心不下梁祺英一个人，思前想后最终让梁槐序转学，最起码两个孩子都能兼顾。
身为当事人，梁槐序没有反驳和拒绝的权利，只有接受。
梁兆辉到处托人找关系，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礼，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
梁祺英所在城市的高中门槛太高进不去，最后找了个离外省相对来说比较近的城市。
临汝市，前几年开通了火车站，直达外省，两个多小时车程，两班车，来回方便。
该市的襄平中学毕业率与教学质量成正比，趋于正常水平。和同市其他几所高中相比算不上顶尖，但是比之前的学校好了不少。
闹钟还没响，梁槐序就已经醒了。
直到江传芳在门外喊着吃早饭，梁槐序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拎着书包出来，洗漱后看见桌上摆着两碗面条。
“ 等会你自己去学校报到，你爸都托人办好手续了，就差学费没交了。”江传芳边吃边说，“ 这次转学又花了大几千，我得赶紧找个工作。”
梁槐序想把香菜挑出来，不经意看一眼江传芳，然后都压在碗底。
“ 快点吃，早点到学校，给老师留个好印象。”江传芳回房间收拾好后，交代几句，“ 这是学费，别弄丢了，放书包里。”
梁槐序把学费放进书包内层，江传芳又给了10块钱，说是中午不回来做饭，让他买午饭吃，又说省着点用。
江传芳走后，梁槐序食不知味的吃着已经坨掉的面条，筷子已经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吃完早饭，洗了碗筷，时间已经7:00了，这才拎着书包出门。
刚出了巷口，看见马路斜对面停着一辆公交车，车上下来的乘客有一大部分是学生。尽管3月中上旬了，早晚气温还是有差距的，他们大多穿着棉服，外面套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显得有些臃肿。
从出租房到学校大概十分钟路程，出了巷口往右转进入主街，过个十字路口，再直走就到了。
道路两旁的银杏树，这个季节才开始萌发新芽。梁槐序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跳起来看看刚长出的嫩叶，敲敲树干又围着转一圈，百无聊赖，开始倒退着走。
如果江传芳看见他的走路方式，指不定又要被说一通。
梁槐序觉得这样走路可以看见不一样的风景，包括迎面而来的人。
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生得十分好看。
目光不期而遇，对视之际，梁槐序愣了一下。
“ 哎！同学，你干嘛呢，大门在这。”梁槐序还没看仔细呢，就被门卫大叔声如洪钟的声音给喊住了。
回神一看，发现自己走过头了。校门口人头攒动，那个男孩早已被淹没在人群中。
“ 同学，你的校服呢？”门卫看着面前背着书包的少年有点眼生，“ 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 我今天刚入学，还没有校服。”梁槐序解释道，又问了教师办公楼在哪，门卫大叔指了个方向。他道了谢，大叔摆了摆手让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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