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最舒服的关系,可以随时说话,也可以一直不说话』
“太热了,太热了。”夏鹿鸣抱着篮球从操场回来,站在风扇下吹散热气,“梁槐序,快来。”
沈惟明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听见声音微微蹙眉,抬头入眼就是一副令人耳红脸热的画面。
水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雪白的颈脖上,喉结随着喝水的吞咽动作而上下滑动,衣摆被撩开一小截,随着风的形状不断浮动,隐约能看见薄薄一层腹肌,还有腰部的线条。
“身材可以啊。”夏鹿鸣忍不住上手,调侃一句。
“你也不错。”梁槐序欣然接受了,见沈惟明脸颊泛红,便弯腰靠近,手指轻轻点他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就是有点热。”气息扑面而来,温度又上升了,沈惟明不自然地闪躲。
“哦。”上课铃声响起,梁槐序便也不多问。
“讲课之前先说一件事,月底会进行一次月考,也是对你们这段时间的一个摸底,你们要认真对待。”孟毅华说完不顾底下的一片哀嚎,开始上课。
沈惟明注意到每次大大小小的考试梁槐序都会很努力,会把所有的精力投入进去。
每天做不完的试卷,记不完的重点,满满当当的笔记,就连午休好不容易眯一会儿嘴里都在嘟囔着。
月考结束后正逢国庆假期,江传芳的工厂放假三天,梁槐序随着江传芳一起去了外省,梁槐序也有大半年没见到梁祺英了。
梁祺英除去兼职的时间,空闲的时候想陪梁槐序出去放放风,带他到处逛逛。却遭到了江传芳的阻止。
“哎呀,上班那么累,好不容易休息了,就不要出去了,而且外面那么热,还是在家歇会吧。”
“你也是,你哥上班那么幸苦,还跟着添乱。”转头指责梁槐序。
“妈,我不累。”梁祺英还没说完便被江传芳推回了卧室,“小序第一次来……”
“什么不累,去睡会。”
梁祺英向梁槐序投去愧疚的目光,梁槐序扯起嘴角,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假期最后一天,梁祺英送他们到车站,进站前,说下次过来一定会带他出去逛一逛,梁槐序对此点点头。
还有几天假期,梁槐序在家不是背书刷题,就是支着他的小画箱作画,时不时投喂附近的流浪狗。
期间梁兆辉路过临汝,留在这儿歇了一晚,也因为前段时间分科的事情斥责了梁槐序,第二天一早开车离开了。
成绩排名公布后,梁槐序对自己的月考成绩不是很满意,总分579分,年级180名左右,班级排名24。
“都考完了,也别唉声叹气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孟毅华拍了拍讲台,“明天晚上利用自习的时间开班会。”留下一片怨声载道,扬长而去。
“考得比我好。”夏鹿鸣扭过身子询问梁槐序的成绩,不死心,又看了沈惟明的总分,“我看看你的,连你也考得比我好!”
夏鹿鸣只想为自己的成绩寻求安慰。
“不行吗?”沈惟明反问道。
“行,当然行。”夏鹿鸣点头认怂。
沈惟明注意到梁槐序看着排名表出神。
放学后,沈他一反常态,不急着坐车,反而跟在梁槐序身后。
看着他蹲下和流浪狗说话,和房东奶奶打招呼。
梁槐序自己做了晚饭,吃完回房把错题挨个看一遍,记在本子上,又把正确答案写在旁边,附有解题思路,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
江传芳下班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考得怎么样。
“你自己看看,你考得这是什么,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至于考成这样吗,算了算了,我看你啊,选什么都一样。”
江传芳气得拍桌子,碗筷叮当作响。
“还有啊,下次别让我看见你摆弄那个破箱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看书,学点有用的东西。”
“早就和你说过了,画画没前途,况且你都没正规的学过,你去看看,那些大把砸钱学画画的有多少出人头地的,又有多少人因为追求什么艺术,连饭都吃不上。”
江传芳说完直接回房睡觉,饭也不吃了。
类似的话江传芳说过太多了,他也听了太多次,可是此时的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选错了。
第二天上课时,梁槐序不在状态,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昨晚被我爸妈按在地上摩擦,唉,身心疲惫。”夏鹿鸣嘴上这么说,却不见丝毫伤心,“现在只有吃的才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梁槐序说: “我不去了。”
夏鹿鸣望向荣迦,眼神表达疑惑。
荣迦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午休时间,沈惟明来到天台时,见梁槐序手里拿着面包,一边啃一边倒着走。
一步,一步,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了,也没出声阻止,后腰的曲线紧贴掌心。
梁槐序回头,正巧沈惟明也在看他,鼻尖与鼻尖离得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尾留下淡淡的浅痕。
“好好走路。”沈惟明松开手,拉开距离,走到天台边上,低头望着手心。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梁槐序忍不住嘀咕。
走向沈惟明,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俩人相对无言,梁槐序吃完了面包,转过头时沈惟明已经坐在了天台上,他一惊,“你…要不要下来?”
“你坐在上面真挺渗人的。”
“风景不错。”
梁槐序伸头张望,思量后爬上去坐在他旁边。
并肩而坐,吹着秋风。
梁槐序随风释放内心的疲惫和混乱的情绪。
当他向下看时,视觉产生的变化导致平衡感不稳。
“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下。”梁槐序悄悄挪动屁股。
他说的话让沈惟明出乎意料,转头凝视,梁槐序又说,“我怕自己发晕,掉下去了。”
“一分钟,就一分钟。”
他点头,梁槐序将脑袋轻轻地搭在肩膀边缘,肩膀稍微触碰,但是躯体留有缝隙,“谢谢。”
沈惟明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地靠近。但他并不介意,甚至有些期待。
一分钟到了,沈惟明察觉到肩膀没了重量,伸手去阻拦,梁槐序不明所以。
面对梁槐序疑惑的眼神,他不自然地说:“可以再借一会。”说完又将脑袋轻轻地放了回去。
梁槐序被他别扭的表情逗笑了,动了动身子,寻找最舒服的姿势,这次靠得很紧实。
沈惟明全身僵直,不敢乱动,很久没有人离他这么近,还是主动要求的。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瞥过去,枕在肩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目光肆无忌惮地描绘,挺翘的鼻梁,唇色鲜艳而又媚丽,视线一时间停滞。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铺散在他的脸上,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皱着,沈惟明慌乱地回过头,避开。
熟睡的人没有任何动静,手掌移动到他的头顶上方,获得一方遮挡,眉眼渐渐舒展。
临近上课时间,沈惟明不得不喊醒他,“……梁槐序。”
“嗯。”喉咙里发出呢喃细语,眼里藏着睡意,“啊,脖子好酸。”拳头胡乱地拍打,一看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后颈被手指捏住,来回地按压,手指所触及的皮肤一片粉红。
“好了,谢谢。”梁槐序彻底清醒了。
沈惟明意犹未尽的收回手,背在身后,握紧拳头缓解麻木的酸感。
见梁槐序侧脸上留下的红印,只觉得有趣,“脸上的印子。”
梁槐序揉揉脸,注视面前的少年,不可否认,沈惟明长得很好看,他也因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可能是因为开学第一天被他吓到了,他害怕所发生的事情和付出的代价超过他的范畴,所以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不想过深的交集,其实,当作普通同学、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现在沈惟明用他的行动举止告诉他,每件事情不一定需要等价交换,只看你愿意与否。
“你一直这样吗?”梁槐序拉过他的手臂,替他揉捏,从指尖到小臂最后是肩膀。
“对别人很照顾,但是又不说。”
两只手都照顾到,一寸一寸的按。
“你说……”梁槐序没来没尾地问他,“我是不是真的选错了。”
“嗯?”
“哦。”梁槐序松手,“没什么,随口一问。”
奇怪的感觉瞬间消失,沈惟明无意识地蜷缩手指,耳尖微红。
“换个角度想,被选择的也想要一份属于他的坚定。”
随心前行,顺其自然。
思忖片刻,梁槐序粲然一笑,“说得对。”
“走吧,回去上课。”
是了,他渴望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亲情,但他不会为此妥协,从而否定自己的选择。
【他只是需要一份只属于他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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