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房间中再无声响的时候,阿努比斯悄悄地打开房门。
他看到赛特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眉间紧皱,手掌握拳抵在丰润唇边,大半肩膀都搭在被子之上,鲜红的长发蜿蜒铺陈在白色的枕巾上,也如鲜血丝丝缕缕流淌在雪白的皮肤之上。
阿努比斯的手不自觉地撩起散乱的红色长发,随后他看到了鸟类鲜艳的羽毛躲在长发之下。
小鸟也被阿努比斯手指撩起长发的动静所惊醒,睁开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直直看向阿努比斯,目光狡黠带着得意。
阿努比斯则是阴沉着一张脸,手掌握住了这只鸟,将它扯离开赛特的床。
荷鲁斯的这个分身对于阿努比斯这粗鲁的动作倒是没有任何计较的意思。
阿努比斯没有和荷鲁斯同样的能力,能够直接从鸟类的身上获取信息。
哪怕他现在面对的是被荷鲁斯操纵的鸟类分身也不例外。
在客厅之中,一人一鸟相互对视。
他只能阴狠狠地对着面前这只鸟说道:“离他远点。”
那只鸟轻轻啄着阿努比斯的手指,示意他放开。
阿努比斯放开了手中的相思鸟,小鸟立刻跳到桌子上,用鸟喙敲击着桌面。
声音长短错落,阿努比斯听完这些声音之后,脸色更加的凶狠,似乎是想要把桌面上的鸟给撕碎。
你对赛特做的一切,我全都看到了。
荷鲁斯这是在威胁他,同时也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力量。
来找我吧,我们一起联手。
用鸟喙敲完这句话之后,相思鸟飞向窗外,消失在阿努比斯的视野之中。
阿努比斯看向这里常年阴霾的天空,回忆着来到这里之后所经历的一切。
最后眼神由飘忽慢慢变得坚定,似乎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他想要占据赛特,他不愿意将赛特交给奥西里斯了。
赛特再次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的小鸟不知所踪。
心中闪过一丝的失落。
鸟儿有他自己的家,与他相遇,不过是一次偶然罢了。
赛特看到放在床边柜子上的一小瓶药,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药瓶,纤长苍白的手指旋开瓶盖,颤抖着从里面倒出几粒红色的胶囊。
捏开了红色的胶囊外壳,粉末倒在掌心,用舌头舔舐着,细细分辨这其中的味道。
苦涩的粉末,诡异的奇香,一切似乎还是那么熟悉。
但是依旧无法遮盖被恶意混入的杂质所带来的异味。
犀角粉粗粝的粉末在舌尖划过。
哈哈,赛特手掌捂着嘴巴,发出沉闷的笑声。
他的孩子,他的至亲之人啊。
吃完胶囊之后,赛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新倒回到床上。
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抖着。
阿努比斯则是找到了在林间进行写生的荷鲁斯。
阿努比斯拿出准备好的粮食,喂食林间的走兽。
荷鲁斯的身边也聚集了不少的鸟类。
“你不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吗?”荷鲁斯率先开口道。
“你说的真相是指什么?”阿努比斯问道。
“我告诉你所谓的真相,你就会相信吗?”荷鲁斯笑着道。
面前这个人出生的时间比他更早,现在应该算是他的哥哥。
他却只觉得对方幼稚到可笑。
“相不相信,我自会有决断。”阿努比斯说道,“如果只是靠这似是而非的话就想让我与你联合,那你确实是太天真了。”
“你现在还能放开他吗?”荷鲁斯声音讥讽。
阿努比斯陷入了沉默。
“要忠于自己的**,这样才不会后悔。”荷鲁斯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是他的孩子。”阿努比斯看似顾左右而言他。
“我更是我自己。”荷鲁斯笑着回答道。
“他很爱你,不要浪费这份对你的爱。”荷鲁斯转而说道,“只要一点小小的手段,你就可以从他口中得知一切,不是吗?”
荷鲁斯的话说的轻挑,然而他的手指却狠狠握紧手中的画笔,因为力度过大笔尖折断,在纸面上,留下一道尖锐粗长的黑痕。
阿努比斯却无法窥见他心中的波澜,只是因为荷鲁斯对他与赛特之间关系的轻浮描述而感到不悦。
阿努比斯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并不如他的姑姑伊西斯所说的那样正直纯善。
阿努比斯回到家中,这里安静冷寂,让他有一瞬间的陌生和难以适应。
他看了一眼门口的鞋子,确定赛特没有离开。
他打开了赛特的房门,看到一道纤细的人影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阿努比斯,我的孩子,你回来了吗?”赛特没有转头看向他,而是直视着在镜面中倒影出来的身影问道。
阿努比斯瞥了一眼那柜子上倾倒的药瓶,洒出的红色胶囊所剩无几。
心脏不知为何有一瞬的停顿,呼吸都被遗忘。
“父亲,你怎么……”阿努比斯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问。
他能敏锐察觉到,现在的赛特似乎和过去不同了。
“阿努比斯,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的吗?”赛特问道,声音微冷。
而他所得到的,只有阿努比斯的沉默。
在这死寂的沉默之中,赛特的心终于如同一片飘忽的羽毛落到了深渊底部。
沼泽中的污泥捂住了羽毛上蓬松柔软的绒毛,让它再难以漂泊。
“阿努比斯,你做得很好。”赛特笑着,毫无来由地说道。
在他的眼中,阿努比斯苍白的皮肤渐渐变为惨绿,他的噩梦与他的至爱混为一谈。
他总以为自己能抓住这最后的属于他的孩子,当奥西里斯将这孩子的灵魂再次交予他时,阿努比斯的孺慕之情就不属于他了。
他们有着血缘维系的永远无法切断的纽带,而他始终不过是一个冒失闯入的意外而已。
阿努比斯缓缓走到了赛特的身后,他低头看着赛特早已不再强大的身躯,突出的线条优美的锁骨,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纤长的腿,骨骼突出的脚踝很轻易地就能够被握在掌心细细把玩。
他对赛特强大暴虐的恐惧是过去20多年的经历所积淀的,仅仅是短短一夜,这恐惧便如薄雾消散。
他的心中赛特无疑是强大危险的,而他将赛特揽到怀中的那一刻,曾经令他恐惧的东西散发出令他窒息沉迷的气息。
“阿努比斯……”赛特看着已在他眼中已经变成奥西里斯的身影。
“哥哥,将他还给我。我只有他了。”赛特软弱地哭诉道,然而,他的手中却死死握着一只银色的尖锐发簪。
发簪之上镂刻道道凹痕。
真实与幻象,希望与绝望,在他的眼前相互折叠。
阿努比斯抱着状若癫狂的赛特,掰开他的手指,挖出那支尖锐的发簪,害怕他会伤到自己。
阿努比斯看着神志崩溃的赛特,脑中想到的是荷鲁斯的话语。
“只要一点小小的手段,你就可以从他口中得知一切,不是吗?”
从这样的赛特口中获取真相,这并非是一件难事。
不是吗?
他拥有着赛特的爱,赛特一定会原谅他的一切。
昨夜的他懵懂地被赛特引导着变成一个男人。
是赛特主动打破了他们作为父子的界限。
而现在,他要索取赛特从身到心所有的一切。
阿努比斯明知应该唾弃自己的卑劣,但又忍不住为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去侵占赛特。
渴望的东西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忠于自己的**,这是那么理所当然。
赛特低泣着被压在被褥之上,噩梦复活在他眼前,重复着过去的一切。
“在你的眼中,我是谁?”阿努比斯抚摸着赛特红潮红的脸颊,低声缠绵地问道。
“奥西里斯……”赛特眼神涣散地回答道。
赛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分割成了两半,一个留在那个永远无法过去的雨夜,一个留在这个黑暗逼仄的房间之中。
两个奥西里斯都张开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身体,如同噩梦中那些藤蔓束缚着他。
“呜,奥西里斯,为什么这么对我?”赛特哭泣着呢喃。
“赛特,你为什么要杀死我?杀死你的兄长。”这声音如在天边飘飘荡荡。
“奥西里斯,你毁了我所有的爱,你不该靠近我。”赛特尖锐的指甲狠狠嵌入阿努比斯的手臂,留下道道血痕。
“叔父他也碰过你吗?”阿努比斯看着失控的赛特,零碎的信息渐渐在他眼前拼凑出一个荒诞的故事。
“阿努比斯,把他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赛特掩面而泣。
在这无比荒诞的黑夜之中,他躺在阿努比斯和奥西里斯的身下。
身体被撕裂,灵魂被污染,这样的痛苦数倍于之前他曾承受的。
那些触碰变成了看不见的肮脏淤泥留在他的身体中,永远无法被抹去。
阿努比斯亲吻搂抱着怀中的赛特,彻底占有的满足充盈了他整个心脏。
直到深夜,阿努比斯感觉到了从赛特身上传来的不正常的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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