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下便莫名跌落谷底，苏然笑了下，可能只有自己是感觉尴尬的，她道：“我肯定没有姐姐你好看，没事没事，我随口一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啊，我还想逛逛的。”
她装作不在意几步走到洋可前面，如果忽略她扭捏地抓着衣摆的手还真会让人觉得刚刚那话是随口一说。
在大污染时期长大的洋可观察力惊人，她早就觉得苏然的情绪不好了，但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对方就走了。
她开始痛恨自己不会讲话是个木头，这让那姓林的知道会笑死。手指不自觉便抚上额头，竟然还有比那些反社会的订单让她更头疼的东西。
好像说了扯人家伤口的话……一直有人说她不近人情，早知道之前就去报个班学学怎么说话了。
她叹了口气，抬头想叫住对方，但哪里还有苏然的身影……
一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叫卖声依然不绝，甚至还有点比之前要大的感觉。
“定点定位，连接了天眼系统……”
“新货，无论在哪都见的到。”
“……”
她点开光脑，离谱，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苏然一下到A区另一个角落……
“……”呲，洋可盯着光脑上的红点反而气笑了。苏然不可能就跑了，当然对方才来不过两三个小时，也不会是因为得罪什么人……只有一个原因——
是冲她来的。
她看了眼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商贩，几个还跃跃欲试拿着什么A货推销，还是追踪类的仪器。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穿着光纤衣，可以定位那衣服的，你看这个定位器，简直不要太合适……”黑市商人一般都不修边幅，面前的男人就很符合洋可的刻板印象——胡子一大把，卷毛，穿的破破烂烂。一副七八十岁的样子，开口却是个青年。
她瞥了眼对方手里的机器，道：“不用，我给她安了定位……”
“嗯？哦哦……”那男人收回伸出去的手，低头又在自己脏兮兮的口袋里摸了下，又掏出个东西。
洋可眼睛停留在光脑上正在思考从哪条路去更快，余光见那人的东西都要怼到她脸上了，不耐道：“干什么？这什么东西？”
男人不好意思凑近，低声道：“小情趣啊……你们肯定用得到的。”
洋可先是被对方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脑袋熏了下有点呆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玩意是什么。才成年不久的她哪见过这种，当即红了脸，一掌拍过去——“靠，你TM变态吧，谁说我要用到这玩意的？”
声音挺大，还带着些恼羞成怒，引的周边人不少眼光扫过来。余光中那家伙手忙脚乱，生怕摔了那玩意。
靠，洋可哪在黑市这样过，满脸黑线的她收起光脑就打了个电话给那姓林的——“喂？洋可，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怪稀奇的……”
“姓林的，你那黑市有没有点眼力见，怎么什么人都能在这里卖了！”洋可深感离谱，少见的崩溃道，“什么意思啊，又抢我人又侮辱我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生意了？”
……
“就是他？”林程站到那商贩旁边指着他对洋可说。
那商贩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动……为什么那传说中大老板会一个电话就出现在这里啊！
方才称得上热闹的街市一下人全跑光了，那蹲着的本来感觉不对也想跑，可洋可一脚就踹得他不动弹了。
“叫什么名字。”林程语音是那种少年气，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
“呃……老板，林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卷毛跪的笔直，颤颤巍巍。
“名字。”
“苏……苏白。”
也姓苏……洋可愣了一下，但接着就觉得自己有点病，2018年离现在少说几千年，哪来的和苏然有关系。
“苏白……”林程把他名字输到光脑一个网页里，接着道，“黑市没你名字啊，你不是这里的商贩……”查到一个行踪诡异的人，林程警惕起来，“没道理，整个A区的人在黑市都查的到，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对方吓得都要跳起来了，两手合并求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我来自F区……”
F区？洋可疑惑，不是因为各个区的人员不能流动，而是……她竟然对F区没什么印象。不是自卖自夸，再偏远的城市她都有所了解，而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却像是这个城市凭空出现的一样。
林程看起来也很迷，他道：“那块地方在哪里来着？你指一下……”他向来是个行动派，这会已经把世界地图摆他面前了。
“就是这里……”苏白乌黑的手指上林程的光脑，停在一片森林上——那是全世界最大的基因实验地，种满了改造后的基因树苗。
那里的树一般直径三十米，是专门用来供氧的实验品……但你说那里面还有一个地区？洋可不理解，她一直以为全世界就五大区。
“先不说F区怎么怎么了……”洋可对林程说，“这人有问题，但不关我事，出现在你这里你自己解决。私自跨境是违反联盟公约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要回去了？”
“哪能呢，我还要找人。”洋可眉头一挑，“林老板，黑市变得不是很让我满意唉。”
“是是是，我整顿一下，下次来一定不会这样。”林程无奈陪笑，“洋小姐，最近还有些货……”
“你用挺快，都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洋可一边对着光脑输入什么，一边满脸考究地盯着林程，“你不会要建立私兵队伍吧？”
她只是随口一调侃，但明显的，林程面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她明白了——“切，我可不在意你干什么，林老板，没必要的其实……”
林程两眼一眯——“那你……”
“我不在意，货你自然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提醒你下，悠着点，我不想到时候没人给我钱。”洋可嘴角带着冷笑，往前走去。
两百多岁的老神经病……
她无语地隐进深处。
“呲——”林程看着洋可背影，乐了，这小鬼，嘴硬的很。
他无言转头看了下跪趴着的卷毛，对方年纪看起来不大，两只眼睛怯怯的像是吃了不少苦头——“小子，和我好好说说这突然出现的F区吧。”
黑市只是这个街道的名字，林程买下这条街已经一百多年，从前这里就是□□盗贼肆虐的地方，现在……虽然经过整治，但还是配得上这个名字的。
林程成为这里的一把手，能安然的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够疯，虽然所有人都忘记了他这点……
像现在，他蹲下盯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外地人，看着对方胆小却透着说不上是什么的诡异的眼睛，“好好和我说说吧，说的好……我就给你个容身之处。”
可按照律法应该把这人上报的。
苏白也感觉惊奇，战战兢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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