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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转眼半个月过去,卢原临城的小道上。

夕阳西下,暮色漫天,兰芷药坊进货的车队井然有序地前行。

卜秋台来药坊不是吃白饭的,伤养了个差不多就要跟来护送药材,柳优施无可奈何,给她带上了最上等的伤药……以及出于考虑到她是年轻姑娘而硬塞的祛疤霜。

此时,她骑着马护行在拉药材的板车旁,在“哒哒”的马蹄声中顾自沉思着什么。

追杀她的刺客竟然是用闰气的!不可思议,看来那位仁兄可以在离世异俗上跟她一决高下。

众所周知,凡是习武者都需要以气做支撑,气有两种,一种是真气,另一种是闰气。只不过闰气的名声实在不怎地,以前卜秋台只听说过一位“银鬼”行的是闰道,现在死去三十多年了,每当被人提起,还要被啐一口唾沫。

不愧是顶尖的刺客,不仅刺杀水准过硬,承受世人白眼的能力也是相当不错!

卜秋台把断弦绑在了自己护腕内,思绪蹁跹,想起了诸多往事。

后方几个同样受雇于兰芷药坊的人并排骑着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卢原这地界儿,靠怀玉山谷不算远,竟然也风平浪静的,看来熙日宗真的撤了!”

卜秋台略感烦躁,催动坐下马儿走快了一点。

有汉子接话道:“是啊,如今熙日宗势头正盛,要不是有怀玉山谷顶着,江湖早就变天了。”

“只不过这次熙日宗撤走得突然……”

“有什么突然的,那位大小姐死了,熙日宗没的可要挟怀玉山谷了呗。”

“这回确定是她?”

“怎么不是?听说怀玉山谷的宗主和夫人亲自去确认过了……哎!你说,这大小姐也不知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宗千金不当,犯下那档子罪,现在,啧啧,落了个枉死呦!”

一位年纪较长的药坊雇客摇摇头,带着些同情地说:“孩子不懂事,可怜的都是父母啊。如果这事是真的,那熙日宗也真太歹毒了,堂堂五大宗之首竟然拿一个小女子做要挟。”

汉子不以为然:“熙日宗歹毒是一天两天吗,那大小姐自己跑下山,不是上赶着给熙日宗当人质吗?”

“是啊,只怪那大小姐触犯了祖宗!怀玉山谷的宗主出了名的疼女儿,要不是罪太大,护不住了,能让女儿走吗?”

那年轻人也说:“要说这对爹娘实在是仁至义尽了,当初擢选义子花了多少年啊,那么些个好苗子都没要,不就是为了捡个最出挑的,以后给女儿做乘龙快婿嘛!”

想起怀玉山谷如今的少宗主在传闻中是如何丰神俊朗,几个大男人都禁不住一阵咂舌,觉得那位大小姐脑子里一定是江河浩荡、波涛汹涌。

按说世事流转,人们的谈资一茬接着一茬变,任他什么英雄豪杰绝代佳人,事迹大都只能占据世人的注意力一阵子,过后也就被新的谈资所取代了。唯独那位怀玉山谷的大小姐,五年前捅出天坑,五年后仍在人们的唾沫星子中屹立不倒,与咸菜、甜蒜、花生米并列为下酒四大“不可或缺”。

大小姐身份尊贵不假,但到底不是什么搅动风云的大人物,之所以让世人如此“长情”,原因在于当今天下最显赫的两大宗派——熙日宗与怀玉山谷动不动就剑拔弩张的恶劣关系。每次两个大宗关系一紧张,流落在外的大小姐作为能影响局势的重要人物,总能被人们重新想起来,在各种流言蜚语里被编排得死去活来,于不同的话本与戏折子中以不同的方式走向悲剧,冷饭回炉,越回越糊。

听身后那几个人的意思,这次的传言是:大小姐被熙日宗生擒,为了不掣肘本家,含恨触壁,来了一出“浪子良心未泯,终是为时已晚”的戏码,教人感慨叹息。

……触壁总比上回用筷子捅穿喉咙受罪少,大小姐在熙日宗地牢死了多回,总算有点经验了。

“停——!”前面的领头儿高喊一声,“安置车马,咱们今天在这儿休息。”

卜秋台向前看去,见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正对着领头儿点头哈腰,招呼着车队进自家的客栈。她翻身下马,与几个前辈一同在店小二的引领下将车马牵去客栈后院,走了两步后,忽而偏头问一个正闷头喂马的小二道:“小师傅,我记得卢原一向熙来攘往,怎么贵栈似乎生意不太兴隆?”

“啊?这……”喂马的小二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大概还不熟稔应付客人,忽然被人搭话,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脸都憋红了。

“嗨呀客官,您问我啊!”方才把车队迎进来的小二折到她跟前,满脸堆笑地回答她的话,“这不是五宗会刚在这结束嘛,现下卢原都是各门派的贵人,刀剑晃眼,老百姓很多都绕道了,我家生意自然不如平常,啊哈哈……”

“哦,原来如此。”卜秋台打量着他,眼睛微微弯起,“小师傅此前干过别的营生吗?”

“嗯?”店小二闻言愣了愣,旋即亮声道,“干过,干过!我以前是个厨子,拿刀剁肉的!”

“唔,看来当年是把好手。”卜秋台用余光扫过小二微曲的中指,没再多问什么。

饭后,车队的领头儿点了几个人轮守药材,其余人回房睡觉。车队里总共没几个姑娘,卜秋台与其中一个叫红英的分到了一间,她大致擦洗后,坐在了窗沿上,也不与红英说话,就望着外面的夜幕出神。

红英早就知道这个“秋”,年纪轻轻,却仿佛揣着一兜心事,沉默又离群。她一边放轻手上的动作避免惊扰无趣的同伴,一边心痒地听着从窗缝飘进来的隔壁姑娘们的谈笑声。

窗扇在晚风中“吱呦”轻摆,谈笑声中还夹着一道不知从何处传出的笛声,悠幽宛转,绵绵如诉。卜秋台眸色愈发幽深,听着这笛声,在地上投出的剪影安宁平静,又无端寂寥。

客栈里,另一扇敞开的窗牖后。

许殊何将暗绿的竹笛横在唇前,眉眼被澄明的月色打得更加温柔,一曲终了,落下竹笛,轻轻吐出两个字——“《秋蓬》”。

他身后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相貌与他有七分相似,此时正边擦佩剑边皱眉,半晌后终于手中一停,疑惑地说:“殊何,你说师尊从来不下连云峔,怎么能得知千里之外的谪真门有动静?”

此人是许殊何的亲哥许元昌,面相比弟弟多了一分朗阔,少了几许柔和,其余容发打扮皆与许殊何大差不差。此次他受师尊之命,带领连云峔十余名子弟扮作平常商队,到谪真门附近查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许殊何沉思片刻,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师尊嘱托得严肃,想必干系不小,我们依命令行事便是。”

“好吧。”许元昌将剑竖起,光亮的剑身上映出了他一半的面孔,“但愿此行顺利。”

“不好了!”一位他们同行的师弟推门闯入。

许元昌心头一咯噔,他话音还没落地呢!

“咱们的人跟别人起冲突了!” 师弟气喘吁吁地报告,“元昌师兄,快去后院看看吧!”

客栈后院。一壮汉腰侧挂刀,气势汹汹,听到对面的子弟们连声否认,大着嗓门怒不可遏地道:“我眼睁睁看见你们在这边鬼鬼祟祟,现在丢了这么些药,你跟老子说不是你们偷的?”

一连云峔弟子挺起胸膛反驳:“我们哪里鬼鬼祟祟了?!”

壮汉:“那你们左顾右盼是做什么?放哨呢吧,怕被我逮住!”

连云峔弟子:“你不要胡搅蛮,我们左顾右盼是在找自己的车马!”

许元昌及时赶到,挤过去将那壮汉与自己的师兄弟隔开,问:“出什么事了?”

“啊,师兄,你来了!”最小的师弟见许元昌来了,如蒙大赦,连忙解释,“方才小二找我们,说要我们的货车移个地方,结果揭开红布发现车是别人的,然后我们——”

“放你娘的屁!” 壮汉骂骂咧咧,“老子车上没有红布,这些布是你们带来兜走药材的吧!柳老板的药材你都敢偷,你们胆子挺大啊?”

许殊何略感意外:“阁下是兰芷药坊的人?”

“没错!”那壮汉一叉腰,“你们又是哪个阴沟里冒出的小毛贼?”

“……”

刚才还滔滔不绝辩白的弟子们被气得一时哽住了。他们披着商队的外衣,实际上是来自一座叫连云峔的仙山,连云峔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名誉与声望放眼全天下没有能出其右者。自家师尊则被江湖敬称为“镇云子”,在银鬼祸乱中立下了不世之功,是连五大宗都敬重有加的名士与前辈。

哪个阴沟?说出来吓死你昂!

“你、你,虽然我不能说,但反正你惹不起!” 刚才对许元昌解释的小师弟被气得直翻白眼。何苦哀哉,镇云子有命,一路上要隐秘行动、不能泄露身份,这批弟子还没出山,一个个年轻气盛,明明咽不下这口气,却又不能把身份亮出来,憋得好不难受。

壮汉:“不能说?是不好意思说吧,哈哈!”

许元昌却是很冷静,道:“这位壮士,我认为……”

“李洪喜,药材被偷的时候你在哪里?”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围观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走出来一个结实的汉子,正是兰芷药坊一行人的领头儿。

刚才还横眉怒目的壮汉看见老大闻讯赶来,一下子蔫了,讪讪地挠挠头道:“……这,我刚刚不知道咋回事,忽然犯困,迷瞪过去了。奇了怪了,我以前也不是没守过夜。”

领头儿狠狠瞪了壮汉一眼,走到板车旁边大略扫了一眼,还算和气地对连云峔众人说:“那个叫你们来的小二,诸位还能认出来吗?”

连云峔众弟子见对面总算来了个能沟通的,纷纷吐了一口气,道:“能!”

领头儿:“那好,诸位口说无凭,让小二出来做个证吧。”

许殊何自到场后一直保持着沉默,此时他扫视四周,然后凑向许元昌耳边轻声道:“奇怪,这边闹成了这样,店家却没有露面。”

许元昌闻言一怔,抬眼向四周顾盼,发现真是如此,心头敏锐地涌上一股不安感。

“不必这样麻烦。”忽然有人高喊。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着华氅、腰悬宝剑的人从围观者中站了出来,那人走到对峙的两方中间,慢条斯理地道:“我们方才正巧在院里栓马,把事情的经过看了个一清二楚,原本不欲多言,但既然诸位迟迟纠缠不清,就出来做个证吧。”

连云峔弟子们不认识这人,但看到这人身上的武服后纷纷面露喜色,再看围观的人群,其中果然还有许多跟出列者类似的人,携带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各个器宇不凡——卢原时下刚结束五宗会,地界上盘桓着许多来与会的世家门派代表,这群人身上的武服虽然不同,但都是当今数得着的世家门派的家服。名门名士身份矜贵,自然不会与小奸小盗勾结,肯定能帮他们洗清冤枉,而且这些人一言九鼎,做的证没有人会不信。

药坊领头儿见多识广,自然也认出了那群人的来由,于是很恭敬地朝出列作证的世家代表抱了抱拳,颇为信任地等待他发话。

那世家代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转向了最先被小二叫来的那几个连云峔弟子,目光中流露出几许痛惜,道:“各位小兄弟,你们年纪轻轻,又有做生意的本钱,何必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弟子们个个目瞪口呆,方才的喜色碎了一地。

世家代表叹气:“把药材还给人家吧,现在交出来,我不会让他们多加为难你们。”

“老子都看见了是你们,这下你们无话可说了吧!”那个叫李洪喜的壮汉扬眉吐气,立马又跳脚起来。

领头儿脸色铁青,怒视着许元昌,“你是管事的吧?给你个面子,现在就让你的人把药材交出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许元昌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又知道世家代表不太可能说假话,僵直地回身看向自己的师兄弟,问:“真没拿吗?说实话。”

弟子们一愣,随即疯狂摇头,七嘴八舌地拼命否认。最小的师弟格外激动,连连道:“没有!绝对没有!师……大哥你信我们!是他们血口喷人!”

“呵,我们血口喷人?”又一世家公子走出来说:“敢让他们搜一下你们的车马和房间吗?”

领头儿觉得此法可行,于是又逼视着许元昌,等他一个答复。

许殊何上前一步,挡在兄长和领头儿之间,对兰芷药坊的人行了个礼,平稳地道:“我知道众位丢了药材心情急迫,可是我相信我的几个兄弟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是有人栽害我们,恐怕现在丢失的药材已经被送到我们的房间,搜查并不能证明什么。”

“呸!药都在你们房间了还说不是,看来不揍你们是不会招供了!”壮汉李洪喜只当许殊何承认了药材就藏在他们的房间,豁然拔出了刀,“领头儿,别听这群龟孙胡扯了,动手吧!”

领头儿冷眉竖起,盯着连云峔众人,似乎也已经忍到了极限。

许元昌不是软骨头,无辜被泼脏水也不免有些着恼,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警示对方:“我想这其中是有误会,劝诸位不要冲动,如果真动起手来,受伤的可不是我们。”

“哈哈。”领头儿只知这么多世家名士不可能莫名栽赃一个商队,见他们不光嘴硬,还如此狂傲,忍无可忍地笑了,随即笑容一收,喝道,“动手!”

兰芷药坊的人一拥而上。红英作为药坊的雇客,出事后也跑了过来,本来在人群后围观,见领头儿发令了,给自己鼓了鼓气,拔剑便要前冲,却被旁边伸来的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诧异地回头,发现是“秋”拉住了自己,这位同伴立在自己的侧后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混战,道:“先等等。”

她诧异地张了张嘴,挣脱“秋”的手,却又被拉住了,不免着恼道:“秋!你要等什么?”

卜秋台仍看着前方,手却死死地按住她,道:“等等。”

兰芷药坊人多势众,两三个人合力对付一个连云峔弟子,然而镇云子的座下之徒到底不是寻常江湖客能比的,弟子们不仅游刃有余地抵挡住攻击,还隐隐占了上风。他们虽然心里都不太痛快,但暗自明白此事另有猫腻,于是纷纷收着一手,力求不重伤对方,能一拳打昏最好。

兰芷药坊这边的人可不觉得有什么猫腻。

他们发现对面竟还真有几分本事,渐渐被逼出了火,越打越狠,出手劲力十足,双方转眼斗了一个多时辰。

许殊何连着放倒了几个扑向他近前的人,抬头观察情势,发现那个李洪喜最为扎眼,边砍人便破口大骂,完全是个挑动双方情绪的炮仗。他还剑入鞘,脚底微一用力,顷刻间便向壮汉迫近了一尺,半途伸手把从左右偷袭来的两人撞在了一起,脚踩其中一个偷袭者的脊梁凌空腾起,侧掌向李洪喜厚实的后颈劈去。

就在即将得手的一刹那,一道刺眼的剑光突然闯进了他的视野,那狠厉的气势竟是冲着要命来的!许殊何霎时回势转身,避过了对方的剑刃,另一只手接着就向对方的腹部打去,却被轻松截下。他怔然抬头,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位穿着世家武服的老者。

老者胡子已白,双眼浑浊不清,对上许殊何惊讶的目光后,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流露出几许悲怆,几近苍凉地轻吐两个字:

“罪过。”

二字落地,老者并指成勾,毒辣地探向许殊何的心口!许殊何迅速飞身后退,却仍是被他的指甲擦中了前襟,胸前顿时鲜血淋漓。

卜秋台原本抄着的手臂倏然放下,意识到事情超乎了想象——那些世家的代表竟然亲自参与到了混斗中!

能代表家族参与五宗会,说明是各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本该最自矜身份不过,怎么会掺和进“商贾”之间的冲突?而且他们收拾一般高手都不在话下,收拾一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商队”更是轻松如游戏,出手如电,招招劲力十足,根本不是奔着给“盗贼”一点教训去的,而是是奔着赶尽杀绝去的!

场中形势瞬间颠倒,好几个连云峔子弟来不及反应便血溅当场,后院转瞬横陈了好几俱尸首。

药坊领头儿也惊觉事情反常,大吼道:“停,停一下!”

可是只有药坊的雇客们会听他的,世家代表们根本不会“停一下”。乱斗变成了屠戮,客栈后院被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浸满,刚才看热闹的住客齐声尖叫,风卷残云地逃回各自的房间,一时关门关窗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卜秋台心神巨震,却没有妄动,因为这些世家大能的修为比她精深不知多少,不是她说阻拦就能阻拦的。更何况那支假商队无论死伤多少,都与她没有关系,逞英雄逞丢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连云峔弟子被逼急了,混乱之中顾不得分辨谁是世家中人、谁是药坊雇客,凡是近身者,一并全力搏杀。方才在路上侃大山的年轻人被连云峔弟子一掌轰飞,正正落在红英脚边,抽搐几下便咽了气。红英蹲下试了试他的鼻息,呆住了。

许元昌含着一口血嘶吼道:“殊何,请援!”

许殊何纵身闪躲着老者翻飞的冷剑,根本腾不出手。他眼角瞥见师兄弟们的惨状,忽然目光一暗,丢了剑,从怀中掏出一支传讯烟花,拉开引线高高举起,伴随着“咻”的一声,一道火光尖啸着划破了夜空。与此同时,寒光闪烁的白刃从他的右腹没入,鲜红着捅出。

“嘭——!!!”

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之中,漆黑的夜幕上赫然炸开了一朵金黄流火的硕大花形!耀眼的金光煌煌如日,将方圆几里都照亮了片刻。

许殊何歪倒在了地上,一臂支地,另一只手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艰难地抬头,看见老者仰首看了一眼夜空,鬓角在光芒中明亮如霜雪,竟释然地笑了一下,随即朝他高高地举起了滴血的剑。

一抹亮白的剑光横闪而过,迅捷如过隙的闪电,利落似夺命的银蛇。鲜血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滑的血弧。

许殊何愣愣地看着笼罩他的人体失力地向一边倒去,露出了后面那人清秀的脸庞。他微微睁大了眼,双唇翕动,惊讶地喃喃道:

“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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