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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风起

语气怅然若失,胧烟见状,掩嘴偷笑,轻推崔朔,在其耳畔低声道,“回神啦!”后又扬声,“二哥,你通诗书丹青,不若作画一副,以助兴致,亦聊表心意,如何?”

崔朔这才醒神,偷瞧眼晚柠,应道,“好。”

遂提笔作画,挥毫泼墨,他落笔极稳,似是方才场景镌刻心中,笔锋游刃有余,一气呵成,不过须臾功夫,已完成画作。另旁,胧烟唤了女婢捧来酒菜,与众人共饮,见崔朔作画完毕,忙拿来一观。

画工精湛,笔法苍劲,最主却是别出心裁,崔朔并未只画一人,而画一亭。亭中数人饮酒作乐,前有一女子起舞,姿态绝丽、衣袂翻飞,翩跹而至,旁有男子箜篌,女子琵琶。虽寥寥数笔不显面容,可栩栩如生,仿佛置身其境。

晚柠仔细辨认,笔法转折间淡逸劲爽,不觉莞尔,笑道,“崔郎君此画是真真好,简单勾勒几笔,便是精妙传神。”

“王姑娘谬赞,愧不敢当。”崔朔见她欢喜,面上也浮现温和浅笑。心下一叹,话是如此,然仍有遗憾,上头并无诗词,方才之景虽镌刻心上,只一时半刻,崔朔尚未有佳句,纵勉强一作,亦是污了这舞、这画。

胧烟笑吟吟看他们二人,心下欢喜,又转眸见几人若有所思模样,赶忙打岔道,“画上尚缺诗词,阴羽你既自持文采,不妨代笔。”

韦若闻言道不推辞,接过纸笺,凝神默思,末了,却搁下笔,直朗声吟诵,道,“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

含情独摇手,双袖参差列。

騕褭柳牵丝,炫转风回雪。

凝眄娇不移,往往度繁节。”

念罢,韦若又是往前步,“如何,如何……不好,不好……”不等他人回答,韦若自说自话,转而取过桌上酒盏,一饮而尽,再一掷,掷于地上,砸出脆响。随即拍膝大笑,颇有豪兴道,“芒鞋登顶舞翩跹,天下人称是酒仙。

畅饮千壶摇欲醉,挥毫长啸百诗篇。”

见她豪迈之姿,言汐心有触动,在众人哄笑中,蘸笔于鲛绡帕上,描出方才诗词。待她写完,众人拿来一瞧,上佳的飞白体,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莫怪都道言汐书法为京中一绝,原以是他人谬赞,今一瞧当真不负盛名。

“真像。”苏离暗叹声,言汐之字与麟嘉帝像了十成九,独少了分狂傲张扬,多了份内敛娟秀。

其余人倒不大清楚,将这方鲛绡帕一一传阅,看一个赞一个,胧烟忙是拿来那副重阳扇舞图,托言汐题词。言汐遂从头写出韦若最先所做那首,一挥而就,又别有不同,仍是飞白体,可飘逸洒脱,不拘泥小节,娟秀凌厉,多了些许清峻有力。

众人围绕着画欣赏片刻,再吃酒作诗,天色渐暗,张泽猛然想起张母嘱托,告辞离去,其余人看了看天色,果已红日西移,快至宵禁,故都道,“是该走了。”后纷纷告辞,胧烟命人送了送,独晚柠抱得那副画回家,细细珍藏,闲暇时取出赏玩一番。

再是接下几日,又应胧烟之邀,登高观景折茱萸,偶去水云轩教授针线诗词,也悠哉自在。只胧烟不比往常,总约许多人,晚柠见过崔朔,亦见了谢怀德,他与胧烟婚期已定,订在后年七月。

旁得不说,崔朔胧烟之母杜氏是极为着急,做妹妹的婚事已定,崔朔这兄长还未有着落,着实不成规矩。故将胧烟婚期推迟一年,欲为崔朔寻一良配,择黄道吉日,将亲事办妥。

晚柠心知因崔朔命格之故,婚事迟迟难择,胧烟是女儿,拖不得,才早早定亲。杜氏生怕崔朔孤独终老,怕得不行,日日念叨,搅得崔朔心烦意乱,干脆随胧烟宴饮,崔朔苦笑自嘲,“我这般命格,还是莫要牵连好人家姑娘了……阿娘心思我晓得,可若因此害了人,更于心不安。”

崔朔乃是真心话,若他命中无妻,宁孑然一身,不受束缚。虽心中有意,若晚柠生惧,自是隐于暗处,慢慢放下。熟料晚柠折下支花,随口道,“我从不信什么命格不命格,全是哄人玩意儿。”

“哦,姑娘怎讲?”崔朔目光灼灼。

晚柠抬眼看他,笑靥如花,“这世上意外多得很,不知多少人儿丧生,都可归到命格上头去?真真要说来,崔司直头桩婚约,因是对方父兄不检点,与崔司直何干,凭甚怪罪司直头上。后一件倒是可惜……”顿了顿,复笑道,“人以自是,反以相诽,崔司直四角俱全,遭人嫉恨,也是正常,还需放宽心才是。”

崔朔微怔,旋即明悟过来,低笑道,“是我失言,姑娘切勿见怪。”

“肤浅之理,不足为听,崔司直不必挂在心上。”晚柠轻抿嘴角,眉梢一挑,笑意盈盈,愈发明艳,“缘分到了,自有分说。何况如崔司直这般人,是京都上下女儿都喜的郎君。”

扼制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崔朔轻哂,语调微沉,“缘分一事,谁也说不准,不曾想王姑娘如此通透。”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皆有豁达之感。

两人聊了一阵闲话,便散了席,到底推心置腹,渐有亲密之感。崔朔也改了原先颇为生疏的王姑娘,如苏离一般,称“水衡”二字,言语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

赵涿是御史台从五品侍御史,又无家世,京中极平平无奇一员。一日骑马上朝,他家资不丰,一人独行,巷里灯笼稀疏,照得昏昏暗暗,一条长街走到底处,也未见半个人影。

途经拐角时,忽见一人影冲出,黑漆漆一团,吓得他勒紧缰绳,方没踏上人身,“什么人?”

赵涿怒喝,那人影不住打晃,直直跪在赵涿面前,赵涿方是看清,那是个男子。衣裳破烂,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狼狈不堪,呜咽出声,“这位官爷,有人,有人,有人要杀我,救我……”

一语未完,晕厥过去。赵涿皱眉,下马要将其扶起,却被一把拽住胳膊,原晕着的男子愕然抬起双锐利眼眸,寒意逼人,竟似能刺穿人心,“莫怨我,是你自个儿倒霉!”

赵涿骇得退开,胸前剧痛,一柄刀尖插入胸膛,鲜血汩汩流淌,霎时染红整身官袍。男子冷漠拔出匕首,赵涿闷哼,捂住伤口,踉跄几步,不慎摔在地上。他勉强挣扎爬起,却被人踩住脖颈,手脚并用,挣脱不开。

恰在这时,远处传来声大喝,“谁在那儿!”伴随着刀刃抽出的嗤嗤声响,刀锋划破皮肉,带出滚烫鲜血。赵涿彻底晕厥,再不知世事。

授衣假后头日上班,晚柠正于吏房翻阅所属吏员的升迁调补文档,考量任职之事,然看了半册,心烦意乱合上。不知为何,她今日总有几分心烦意乱,似有不详之兆,偏生又毫无线索。

直至午膳时分,谢羽匆匆而来,这才晓得有五品官员路上遭袭,亏得邢国公段轩相救,才保下一命。事传至麟嘉帝耳中,麟嘉帝当即大怒。许多人抨击苏离玩忽职守,令皇城卫护卫不周,导致官员遭受袭击。此事本为京兆府之错,世家多加弹劾,麟嘉帝亦不好维护,下旨叫苏离闭门思过。

“圣人倒真真宠幸他。”多少大臣谈起此事,面露愤恨,若常人遇到这等事,革职查办的不知凡几,便是当场下狱亦是正常。偏苏离只得个闭门思过,季安恼得于朝堂上与麟嘉帝争执不休,现又入宫。原先之事他已然容忍苏离,现发生这般事情,圣上不加以责罚,反是维护,乃亡国之兆,要他如何能忍,如何甘心,如何对得起身上官服!

听完谢羽叙述,言汐莽撞起身,大口喘气,服下药后才好些。只身子微微舒坦,竟顾不得其他,领上女婢护卫就回宫去。谢羽阻拦不得,瞧她身影暗暗叹息,再是道,“圣上将此事交予我们解决,亦是将功补过之意。”

柳修暗暗眉心,只觉心烦意乱,再是询问细节,谢羽略略摇头,“赵御史尚未苏醒,情况暂且不知……固天到时你与我去询问情况,此事非同小可,莫要再惹事端。”

谢羽实是担忧,这京兆府中好些脾性并不好,原说晚柠合适,然赵御史生性古板,若叫他瞧着,恐是气得不行,那唯柳修好些。这般念头于脑中一过,谢羽再是说道,“城中戒严,凶手怕逃不出去,毕叔,你多领衙役巡视,十一,子润你们也留意一二,关注着城门处……”

“是。”众人人齐应,谢羽叮嘱几番后,众人散场。晚柠虽为领事,却得了吩咐,这京兆府上下事务由她暂为打理,纵头次上手,然在家中亦是打理过家宅之人,本性聪慧,加之近几日清净,无太大事,一时也理的井井有条,不曾出乱子。

过了数日,赵涿终是略有精神,能言语,谢羽带来柳修前往,那赵涿年逾半百,身体本不大康健,躺在榻上,气若游丝模样倒叫二人不好多问。要其叙述了当时场景与袭击之人长相后,便告辞离去。

另厢,晚柠听二人回来,记挂案件始末,匆匆迎了出去,却见二人领了一人进来,那人衣衫华丽,气度斐然,颇有些年岁,须发已花白大半,眉宇之间英气勃勃,透出威严,足以猜出他年轻时定是个卓尔不群的郎君。

“ 此乃段国公。”谢羽低声介绍,晚柠恍然大悟,赶忙上前见礼,“京兆府吏房经承,见过段国公。”

那段轩目光掠过晚柠,淡淡点头,“无需多礼。”他极少管事,于京中消息少有探听,不知京兆府内情,今见晚柠身姿窈窕,面庞柔美秀气,举止落落大方,有几分世家风骨,显为高门贵女。苏离叫这么一人在府中任职,该道他不拘一格,或是肆意妄为。

这般想着,原就不喜苏离,现心中厌恶更胜一筹,不欲多话,淡淡瞥向谢羽,“谢少尹还是早些将是处理完才是,免得耽搁事情,吾急着回府。”说罢,径直越过两人,拂袖进了厅中。

这邢国公倒是傲慢得紧,晚柠暗忖,抬眼见谢羽脸色尴尬,歉意冲她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摆手叫其快些跟上。而自个儿,绕行到后头,寻个旁人见不着处,侧耳倾听。

厅里,柳修在旁儿不语,小心记录二人话语,谢羽则拱手赔笑,“段国公,可否将您所闻所见告知下官,好让下官找着凶犯……并非不信国公,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若有半点疏漏,下官怕是难逃罪责。旁得不说,还请国公救下官一救,待事成之后,定亲自登门致谢。”

段轩冷睨谢羽眼,他年少之际行事作派颇为霸道,现老了倒好上些。谢羽谦恭有礼,也叫他不好再训斥,遂淡淡道,“吾也是偶遇此事,天色不亮,不曾看得清晰。为见对方一身黑衣破烂,身材瘦削,面貌普通。”

此点谢羽与赵涿交谈时早是明了,遂问,“国公可还记得对方武器去向?”

“一把匕首罢了,随处可见。”段轩漫不经心地回答,“那贼人武艺不俗,吾虽有兵刃在身,奈何年老,不比当年,故而叫他逃了,朝南面所去,再多就不知。”

邢国公年轻之时,也是赫赫有名,骁勇善战的,如今年迈仍能挥刀。说出如此话来,很是正常,倒不奇异,谢羽略一沉思,后道,“既天色不明,不知国公如何见着那贼人与赵御史的?”

段轩眸中闪烁寒芒,笑意讽刺,“谢少尹可是怀疑吾?并没不可说出,虽瞧不见,但吾耳朵还是利的,没到听不着地步。赵御史倒地时那声响,吾远远就听着了,忙是急行去一瞧,谁料见着那等场景。”

大陈非皇室贵族不可坐轿,官员上朝都为骑马,若职高富贵者还可带一两侍从掌灯。如赵御史这般不高不低,又无家财的,唯一人独行,方遭了意外无人相救。然谢羽总觉不妥,“国公可是时常走西街道路,瞧着多些路途?”

“是多了些,只西街处有不少铺子开得早,尤是一家做饼子的,叫姚家食肆,味道极好,吾经常去。”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随口答道。反叫谢羽放下心来,“是下官多心,国公切怪,这姚家食肆,下官亦是去过的。且右边隔了一家的地界,还有家做羊肉汤的,味道极鲜美,下官也爱吃,国公可记得。”

段轩颔首,“自是记得的,却不曾去过。”

“下次,国公去试试亦是好的。”谢羽温和一笑,又提起赵涿之事来,“至于那案子,下官已经安排人调查了,待得有消息,定会禀报给国公。”顿了顿,继续道,“兹事体大,若有冒犯,还请国公恕罪。”

“无碍。”段轩微一颔首,起身要走,谢羽连忙相送,“国公慢走。”

“谢少尹留步吧!”他淡淡说完,拂袖而去。

待段轩不见身影,晚柠方从后头转出来,却见谢羽不再笑语盈盈,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满是冷意,周身气势凌厉,双眼微眯,盯着远处某处,“水衡,你明儿休沐可是?去趟府尹处,将今日对话,一字不差的告知府尹,瞧瞧府尹反应。”

“是。”晚柠微微垂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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