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谢暮云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学堂,在小翠的带领下找到了平时的座位。
谢暮云又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直到小翠提醒谢暮云学究来了,她才坐起来起来。
一个典则俊雅的女子在讲台上翻阅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当然也包括谢暮云的作业。
突然间,学究把一本不知谁的作业狠狠砸在了书桌了,吓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谢暮云,你给我站起来。”父子厉声呵斥道。
谢暮云只好唯唯诺诺的站起来,恒古通今所有的老师都一样,都喜欢叫自己站起来,她永远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在高中时期,谢暮云在自习课看《神雕侠侣》,被语文老师当场逮到,把谢暮云的书用力的摔到桌子上说:“谢暮云,你不好好复习,在这里看这些课外书。”
现在又是同样的动作,叫着同样的名字,虽然时代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你写的是什么字?横七竖八的。”学究指着谢暮云的功课说。
谢暮云昨天硬着头皮写到了晚上,自己又不会写繁体字,只好写在21世纪学的现代字体。
谢暮云狡辩道:“老师,我觉得我们的字太复杂了,所以我自创了一种字,更加简洁明了。”
“胡闹,你的意思是我们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字,还比不上你几十年的胡诌的字。”学究生气地说。
谢暮云上前拿起自己的功课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字我们要学,可是我的字也并非不可取啊。”
谢暮云看学究没说话指着功课上的两个字“团结”,便继续说道:“老师你看这两个字,这个是有相互配合,集中力量实现目标的意思。”
学究撇了一眼谢暮云的字,不屑地说:“花言巧语,拿回去重写。”
谢暮云只好悻悻地抱着功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下课后,旁边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嘲笑道:“丞相府的大小姐也会自创字体了,平日里连字都认不全,真是可笑。”
谢暮云回怼道:“你听说过‘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吗?”
“什么三日我管你几日,你就是......”那女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声音吸引了出去。
“你一个洒扫的奴才,也敢偷听学究讲课。”刻薄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谢暮云走出去看见一个身形略胖的女子拽着地上瘦弱男子的头发往旁边的土坑走去。
她忍不住问小翠:“这是要干什么?”
小翠无奈地说:“男子不得偷听学究讲课,偷听被发现后会处以石刑。”
“石刑是什么?”谢暮云看向惊讶的看向小翠。
谢暮云没想过偷听讲课也要被处以刑法,这也有罪吗?
小翠叹了一口气道:“小姐自己看吧。”
她把瘦弱的男子放进一个挖好的坑里,泥土覆及腰腹,走到大概三米开外,用小石头砸向男人的身体。
他只能屈辱的承受默默这一切,即使身上流出鲜红的血液,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叫声。
谢暮云看到这一幕,手中的拳头不自觉攥紧,她想起孔子的那句话:“有教无类。”在现代,九年义务教育每个人都可以享有,无论有没有钱。
可是现在自己又能做什么?自己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她拉着小翠的手对她说:“我们走吧。”
小翠好像察觉到小姐有异样,便在等马车时对谢暮云说:“小姐也觉得不公吗?”
谢暮云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连马车来了都不知道。
回复之后,谢瑾淋告诉谢暮云明天就要成亲了。
谢暮云差点没把刚刚喝的茶吐了出来,放下茶杯道:“成亲?怎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谢瑾淋看着谢暮云惊讶的反映,顿生不悦,便道:“婚姻小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你也不小了,赘一个男人回来,对你也颇有裨益。”
谢瑾淋震惊地站起来道:“父亲,我不想成亲。”
“胡闹,向来婚事都由父母做主。”
“这个亲,不成也得成。”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檐下。
在这个婚事都不能做主的年代,谢暮云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谢暮云回到房间后,看着小厮们张灯结彩,她问小翠:“我要和谁成亲?”
小翠思考着说:“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听说是富商白家的公子。”
“富商?怪不得要成亲,官商勾结。”谢暮云这样想。
*
外面鸟在叽叽喳喳,可还是吵不醒在睡觉的谢暮云,直到小翠进来扒拉谢暮云的被子:“小姐,该起床了,今天是您成亲的日子。”
谢暮云拉回被子喃喃地说:“不想成亲,不想起床。”
谢暮云不喜欢这种包办婚姻的行为,更不想去面对。
喜娘看见谢暮云还不起床,走进房间里把她拉起来:“诶哟,我的祖宗啊,怎么还不起床?再不起床,怕是要误了吉时啊。”
喜娘的身形比较精壮,直接把谢暮云架了起来,小翠拿过洗脸的毛巾给谢暮云擦脸,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喜娘顿时喜笑颜开地说:“谢天谢地,姑娘终于醒了。来,快坐下梳妆。”
谢暮云做到梳妆镜前,丫鬟们一些梳头,一些化妆。
谢暮云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人伺候过,可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终于一个时辰后,谢暮云离开梳妆台,起身床上喜服。
喜娘在旁边都看呆了,忍不住赞美道:“我操办过这么多场婚事,还是第一见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谢暮云的皮肤白皙,就算是不化妆也很好看。
谢暮云走出门口,看见府里的人都忙前忙后,小翠拉着着我出大门催促道:“小姐,别看了,要误吉时了。”
谢暮云被拉到一匹挂了红绣球的马前,有点害怕的说:“这是要我骑?”
小翠看出了她得担心,小声地说:“没事的,小姐,我待会找个小厮给你牵马。”
谢暮云这才战战兢兢地爬上马,街道上的人纷纷注视这谢暮云一行人,好像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只有谢暮云不开心。
她耷拉着个脸到白家门口。
门口虽然没有丞相府的气派,但也是很奢华的。
今天的太阳有点毒辣,热得谢暮云都出汗了,她有点不耐烦了的说:“还要等多久啊?”
突然,新郎出来了,头上盖着盖头,身材比较瘦弱,由一个小厮搀扶着进了花轿里。
谢暮云以前觉得结婚应该是高兴的,可是现在她对这个婚礼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是被人支配着去活出别人想要的样子。
谢暮云回府后,经历一系列繁琐的礼节,在酒席上应付着敬酒的人。
终于在宾客离开后,她脚步有些不稳的去新郎的房中。
谢暮云有点想哭,也许是喝了点酒,情绪有点上头。
她讨厌自己没有反抗的勇气,活得像个小丑,扮演着这个世界规定好的角色。
她在漆黑的角落里笑自己,到了最后成了哭泣,蜷缩在没有灯火的地方里。
过了一会,她蹲在地上呆呆地看向地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她猛然站起身,擦掉眼泪,向新郎房中走去。
她推开房间的门,看见新郎安静地端坐在床上,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谢暮云上前掀开他的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烂了的脸。
谢暮云一惊,跑了出去。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烫伤的痕迹,只是烫得有些严重,连外面皮都没有了。
谢暮云看到在浇花的小翠,拉着她便问:“有烫伤膏吗?”
小翠紧张的问:“小姐,是哪里受伤了吗?”
谢暮云解释道:“不是我。”
小翠看见谢暮云着急的样子便说:“有烫伤膏,我去拿给小姐。”
谢暮云在原地等着小翠的时候,在想里面的新郎可能是故意把自己脸弄伤的,他的目的可能是不想和自己圆房。也是一个被逼婚的可怜人吧。
在封建时期,女子破相都不受待见,那在这个时代反过来也一样吧。
谢暮云松了口气,本来自己也不想和他圆房,她没办法做到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床而枕。
小翠把药膏给谢暮云之后,她回到新郎的房门口。
白渊正在关门,关到一半时,谢暮云在门口出现了。
谢暮云拿着烫伤膏给白渊:“这是烫伤膏,你要睡了吗?”
他关门的手僵硬地接过烫伤膏,用意料之外的眼神看着谢暮云。
他本来以为谢暮云被自己的脸吓走了,可没想到她只是出去给自己找药。计划落空,他有点不知所措。
谢暮云看着他说:“我可以进去吗?”
白渊把半关的门打开道:“当然可以。”
谢暮云坐在榻上,拿起桌上桂圆在吃。
白渊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还在其中一杯下了点蒙汗药。然后就笑脸相迎的走向谢暮云道:“娘子,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谢暮云看着讨好的样子说道:“你的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白渊的笑容愈发浓烈,道:“这是烫衣服时不小心烫伤了。娘子,先喝酒吧。”
谢暮云今天喝的酒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酒醒了一点,真的不想再喝了。
谢暮云于是推辞道:“酒就不喝了,头疼。”
接着谢暮云把塌上的小桌子搬下来,直接在榻上躺平睡着了。
白渊拿着酒站在原地,不一会就听见谢暮云的呼吸声。
谢暮云的这份随性,让他回想起在山上和师父生活的日子,随心而行。
在他小时候被人说有煞气,被送上山,遇见了他师傅,他教白渊骑马射箭、读书认字,白渊早就把他当成是父亲了。直到有一天,白渊找遍了整座山都找不到他,只找到一封书信,上面写道:“阿渊,我要回家了,请勿挂念,望珍重。”
他把酒杯里的酒倒进花盆里,拿起谢暮云的药膏闻了下,才照着镜子涂到脸上。若不是脸上有一处伤,那他容颜是俊美无比的。他的眉眼如画,轮廓分明,宛如冰雕玉琢一般,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白渊把蜡烛熄灭后躺到床上,却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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