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们没缘分,约时间见一面,好聚好散。”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少了些气势,难得地温和。
贺文岳惊喜万分,他都做好长期和爷爷斗争的准备。
“你真答应?别是糊弄我,打着好聚好散的名头让我去相亲见面,那样别怪我不给您老面子,我肯定会闹的。”
“混账!我在你心里就是里外不分的一个人!”
“没有。”贺文岳揪着电话线小声嘀咕,“我和你战友谁是里还不一定呢。”
“我还没老透!听得见!”
呼哧呼哧的粗喘声传来,对方明显被气得不轻。
贺文岳见好就收,“您老记得和我爸通气,免得他又以为是我搞鬼。”
“那是你爸,好好说……”
“爷爷。”贺文岳打断他陈词滥调的劝说,“见面我打算自己去,我要不要准备些东西带去,你们当初真的只是口头定的亲,没搞什么定情信物吧,有的话快给我,我得还给人家。”
话筒空了至少有十秒钟。
吓得贺文岳回落的心又提起来,生怕爷爷又临时反悔。
直到听见一声无奈地长叹,贺文岳听见,有心酸,更多是松了口气。
贺爷爷:“真有就好了,当时讨论娃娃亲时,人家姑娘才来他娘肚子里俩月,原本计划孩子满月正式定下来的。”
哪里知道,宋家老四好好的媳妇回家生产,却落得那么个意外。
小姑娘这些年过得不好,贺爷爷愿意认这门婚,看在老伙计的面上照顾孩子。
偏偏贺文岳死活要退婚,他如今有种落井下石的内疚感。
直到孙子吃软不吃硬,便好生和他说。
“见面时态度好点,我和你宋爷爷认识几十年,没了婚约那就是你妹妹,你宋爷爷说她现在也在军校任职,以后多照顾人家姑娘一些。”
贺文岳觉得腻歪,见都没见过的人。
他多照顾,给照顾出误会来怎么办。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宋泠抓着包不住砸他的一幕,轻嘶一声,摸了摸肩膀,想想就疼。
不行不行。
“爷爷,宋伯是学校老师,比我方便,我去年下半年就开始跟任务,在学校时间不多。”
“你爸准备让你大四去他那实习。”
“学校有安排,我听分配。”
“你……”
“爷爷,我打算出门买点礼物,不说了。”
贺文岳眼疾手快地挂断电话,整个人浑身洋溢着愉悦心情。
抬眸瞧见架子上摆着的茶叶盒,可以参考。
离开办公室,找到校长道谢。
校长有心好奇,想到有人提起之前贺正凯来过。
“又是催你毕业去你爸那的?”
贺文岳直言,“校长放心,我一切服从学校安排!”
校长笑着露出大白牙,高高兴兴,“先别走,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贺文岳顶着一头雾水又跟着校长回到办公室。
“坐。”
校长端起保温杯,笑呵呵地提起学校的改变。
“根据军队需求,急需一些高素质军事人才,军事教育受大环境冲击一直在向下兼容,如今已经严重跟不上大部队,这次大会,领导有意逐步调整培养模式。”
“大四这一届基本已经定型,商量后决定从你们大三这届开始,会筛选一批精英集中培训,不少老师都看好你。”
贺文岳眼睛瞬间一亮,“照着特种兵培养吗?”
“……不是,是联合培养,重点培养联合作战指挥、新型作战力量、及战略管理,贯彻面向战场、部队、未来,强化联合作战能力。”*
“意思是我们大四就直接能上前线!”贺文岳激动坏了。
校长郁闷坏了。
“你这孩子,哪有把学徒扔上国宴的,前期肯定是文化教育和实践演练为主,等你们出师才会分配到连队深入体验,目前主要试点培养,构建后备军官选拔机制。”
“……”贺文岳问,“能问问这个培训时间吗?”
“仿照六十年陆军工程培养研究生的模式,体系化课程,新建七门军事专题课程,实践基地,具体还在摸索中,主要也是想解决干部在职培训问题。”
早年一直在打仗,军官识字的没多少,想要往上升的前提是通过干校再教育,但是取得的成果寥寥无几。
甚至许多不爱学习的,宁愿放弃晋升机会,这就是没文化导致的眼界问题。
继续这么搞下去,眼见着战争越来越少,未来迎来的只能是人才断层。
贺文岳听完,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了。
“就是说我还要再上几年学,校长,我能拒绝吗?”
“刚刚不是还说服从安排。”校长板起脸。
“实话和您说,家里原计划我毕业直接去前线,我想先去检验一下自己这四年来的学习结果!请求批准!”
校长伸手点了点他,“你小子不老实。”
“你先别着急回到我,你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来思考,你也可以把我今天说的话告诉家里,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时局不稳,后备军官选拔机制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个问题,我建议你抓住机会,回去吧。”
……
“泠儿,收拾东西走,我和你馆长打过招呼了。”宋南征站在上楼入口处喊宋泠。
“等我一下!”
宋泠立刻收拾东西,察觉到隔壁两人的视线,抬头看过去。
“周姐,董姐,我家里有点事情,明天请假。”
周瑞云听着就肉疼,“明天有事?晚点来呗,不行调休也可以,请假要扣工资的,你个傻妞。”
“那多不好意思,调休要影响你们时间。”
“哎呦喂,你们年轻人就是手松,我和你换,下次我有事你得帮我忙。”明天该周瑞云休息的。
宋泠斟酌片刻,立马就答应。
听三伯在门口催,宋泠拎着包打过招呼先走了。
周瑞云数落宋泠一句败家,伸头朝外看,认出宋老师来。
她和董婕说:“小宋和宋老师都行宋,你说他们啥关系?也没听说宋老师有女儿啊,我只知道他有个赶出家门的儿子。”
“你不知道?”董婕抱着书头都没抬,“宋泠是宋老师侄女。”
“侄女啊……哎呦喂!这么说小宋还是个大院子弟,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周瑞云故意看董婕,“我还以为大院子弟都跟你一样,眼睛长头顶上呢。”
董婕:“……”
现场表演一出爱理不理,继续看书。
周瑞云习惯了,没得到回答也不生气,带着新消息下楼去找人分享最新消息。
一下来就看到二楼靠路边的窗户上趴着一圈人。
“看什么呢?给我也看看。”
仗着身子壮,周瑞云直接挤进缝隙里,一伸头,就看到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嚯!”
一伙人亲眼看着宋南征开车门,宋泠上车,车子开走。
等到看不见,收回视线就忍不住了。
“你说这新来和那老男人什么关系?”
“坐车一块儿去哪儿还不知道呢。”
“小小年纪就……”
“就是没就。”周瑞云听不下去了,“人家亲叔叔,家里有事能用小车来接,逼逼这么多哪天被人告小宋面前,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我们就好奇,问问还不行。”
“散了散了。”
周瑞云撇撇嘴,扭头跑一楼去了。
她之前对宋老师了解不深,今天可得好好打听打听。
另一边车上。
宋泠说:“晚上要在老宅住,先回家我收拾点东西。”
“不用。”宋南征说,“家里什么都有。”
“啊?上次搬家不是全收拾了?”
“没收拾全,留了几件衣服,洗漱用品都有备用的。”
说是这么说,等宋泠到家进屋一看。
好家伙,衣柜都不带空的,又重新补齐了。
宋南征试图解释,“家里有认识的老裁缝,定期都会送新来,咱们照顾人家生意,老年人一大把年纪,帮帮忙。”
订单排不过来的老裁缝:我谢谢你!
宋南征无视她那怀疑的眼神,提醒道,“明天穿好看点。”
“穿太好看万一人家反悔,不愿意退婚怎么办?”
“对!”宋南征立刻改变主意,“那就穿丑点,不行拿围巾遮住脸,就说感冒了。”
宋泠:“……”
她开门把出馊主意的人推出去。
第二天醒来,洗漱后简单收拾一下。
下楼时,才察觉家里安安静静的。
“三伯?”
小小的回应扩散,消失。
宋泠确定家里没人,拎了拎热水瓶,打开炉子先烧了壶水,准备一会儿待客用。
没找到茶叶,倒是有看到枸杞和红枣,宋泠抓了点丢茶缸里,用开水冲泡,浮浮沉沉的枸杞和红枣一下就舒展开,把白开水都映红。
她还装了个热水袋抱在怀里,单手端着茶缸窝在沙发上,趁着没人,宋泠进去学习室,计划先把今天的日常任务给完成。
速记的课程一早就学完。
如今她在补国画的课程,正在跟着基础学画石头,这个不用调彩色。
画着画着,就有点不习惯。
宋泠当初做了个选择,让系统颜料全部同步背景。
可这年头水墨画的主要颜料就是墨汁,色彩无用也就算了,关键是——
没有白色!
没有白色!
没有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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