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的青年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他反手握住那只温热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赢、了。”
明长渊喉间发出一声低哑沉闷的笑声,仿佛正在极力遏制着什么,看向他的眼神炽热滚烫,面对挑衅没有丝毫愤怒。
“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萧封梓白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松开了交叠在一起的手:“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明长渊似笑非笑,被打开的那只手转而将那把折扇拿了过来,模仿着他的动作转了几圈,随后换了另一个话题:“你就不想问问其他的吗?比如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是……你的尸体在哪里。”
萧封梓有些惊讶,心想自己的尸体不是好好地被放在灵山下面埋在一起,现在应该已经被他烧的渣都不剩了。
不过他知道明长渊这个人从来不说废话,被勾起好奇心的他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这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催促,示意他少卖关子。
明长渊打开折扇,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目光有些深沉,过了一会才说:“两千年前我在幻渊醒来,天梯碎片就是那时出现的。我暂且借用了一部分法则之力镇压了这里的怨灵,随后将行路难留在这里替我看守通道。”
“之后我前往灵山尝试招魂,但是追魂显示你魂魄尽碎,已经消散。不过万骨枯还留在阵眼处,我循着牵引找到那里时……”
他微微一顿,动作稍显迟疑,随后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萧封梓。只见萧封梓正低垂着头颅,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所想。
那暖黄色的烛火摇曳不定,微弱的光芒仅仅映照出他面部的一小部分轮廓,其余大部分都隐匿于黑暗所带来的浓重阴影之下,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明长渊按下心中所想,接着说道:“那里空空如也。阵法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是万骨枯不见了,而且是在我到那里的前一刻消失的。”
剩下的皆在不言中。
萧封梓于阵法的造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从古至今无人能出其右,他留下的那个杀阵极其阴险,无论是谁来了都只能有去无回,更遑论从那里取走万骨枯和他的尸体。
万骨枯虽然不是他的本命灵剑,却也与他心意相通,不管如何都不会违背他的指令。
除非……是他自己。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目前掌握的情报少之又少,想从这么一点零星的碎片里面拼凑出整个事件的大概简直天方夜谭。
想不通的事情索性放在一边不再去想,他浅浅嗯了一声,看样子不准备深入讨论了。
明长渊一向知晓他的性子,也不再多说,那把扇子被他还给了萧封梓,在对方接过去的时候他突然问道:“现在这把扇子叫什么名字?”
“白玉京。”萧封梓答的很干脆,顺便还不忘挖苦他一下,“你没话找话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明长渊听见这话就知道自己又惹青年生气了——虽然说某人并不这样认为。
只见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这时萧封梓才得以看见他的全貌。
仍旧身着记忆中那常年款式繁复的黑衣,袖口处绣着云纹,闪烁着鎏金的光芒,层层叠叠的华美衣衫穿在他身上并不显繁琐,反倒增添了几分庄重,腰间依旧挂着那块有裂痕的黑色玉佩,端的是一派沉稳矜持。
他朝萧封梓伸出右手,说道:“今天恰逢月圆之夜,鬼市大开,正好带你瞧瞧有没有看得上小玩意,顺便打探一下情况。”
*
萧封梓悠然自得地支着修长的双腿,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张精美的榻上,衣摆如瀑布般自然垂下,随着他身体轻微的晃动而轻轻摇曳起来。
他晃着腿百无聊赖,看着下面各方势力为台上的天材地宝争的水深火热,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果然修真界还是没落了,这些东西放在以前连零头都不值。”萧封梓如是点评道,“我看下一个拍卖的是颗凤凰蛋,也不知道是哪偷来的鸟蛋冒充的。”
明长渊轻笑一声:“要是真的是凤凰,恐怕今天不会太平了。”
萧封梓闻言侧过头看着他,因为两个人挨着的距离过近,还能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檀木香 ,他先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闻着这个香味入眠的,现在依然有一些难以改变的习惯和依赖,比如说忍不住想再凑近点。
他顺势靠在明长渊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桌脚,懒散道:“也不知道乾坤泽怎么样了。”
明长渊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青年靠的更舒服一些:“你要是想去,我现在就带你看看。”
萧封梓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下面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他感兴趣地直起身子看向承影镜,里面赫然显示出下面正在拍卖的东西。
他眼珠子一转,随即用膝盖撞了一下明长渊的腿侧,望着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讨好般再次凑上去道:“我们应华大人应该不会吝啬帮助昔日的好友领养一只小宠物吧?我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做任务,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故作可怜,虽然演技拙劣非常,但是有那张脸在就算是三分也有十分,更何况明长渊本就什么都惯着他,只要他喜欢的东西自然都会双手奉上,从无例外。
明长渊朝远处侍女招招手,把一枚黑色的令牌放在她托举着的木盘中,便将其打发下去。
萧封梓见他这般总算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比较真情实感的笑容,道谢的话也不说,只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了一下,却不料对方突然捉住他的手不让他收回。
青年被他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回过头去便和那双晦涩难懂的灰色眸子撞上视线,那里面没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如同一潭死水,窥不透半点心思。
萧封梓被他盯的有点脊背发寒,挣了挣那只大手后以失败告终,打也打不得就只能静观其变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明长渊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脖颈处,萧封梓刚一接触就碰到了一根略显粗糙的挂绳,他脸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没维持住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气急败坏道:“你是变态吗!”
随后萧封梓就后悔了,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掩藏的兴奋和狂热,还有掺杂着的嫉妒。
他听见明长渊说——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既然要养宠物的话,我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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