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家?有空有空!
连载舟拼命点头,小狗儿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去靶场,你教我习武可以吗?”
并肩走在瑞安大街上,张寒星把手里的丸子分给他吃。
“我教人武功很严厉的,我怕把你骂哭了。”
“这是你的问题,把我骂哭,我就不理你了,连教头。”
“不行不行”,连载舟靠张寒星更紧些,若不是街上人多,他马上就要和姐姐贴贴。
“可你为什么突然想习武,鸿雁台不是有很多人保护你吗?”
张寒星也不知道,最近她在学习赫柏语时,也在学习他们的历史和文化。她发现赫柏的好战尚武是流淌在骨血里的,只靠一任君主的拥护和平,其实没太大用,这让张寒星很没有安全感。现在京城中的赫柏人不知道目标是什么,张寒星想学些武艺,至少能保护自己。
昭华提议的林东工事建设,已拿到圣旨,调冀入林的工程宣布开启。
鸿雁台让京城所有客栈,饭庄,发现赫柏人观察其动向,凭详细记录来领取奖赏。
但难就难在大梁不能轻易抓赫柏人,赫柏的兵权掌握在主战派手里,也许就等着大梁抓他们的人呢。他们会闹大,把破坏和平的罪名强加给大梁,然后出兵开战就理所应当。不是大梁兵力不足,是不集中,也没做好开战的准备。可若这批赫柏人是主战派故意派来的,那赫柏怕是早就做好准备,随时等着进驻林东了。
据鸿雁台的观察,这批赫柏人不过二三十人,分散居于京城四个方位的客栈。不是来做生意的,平时就是上上街,逛逛书店,买买药,似乎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生活在京城。
偶尔他们会去林宅找一下林宝璃的相公范德馨,但范德馨本身就是梁赫两国的民间交流使者,接待一下老乡,也无可厚非。鸿雁台联合禁军,将这些人白天黑夜无死角地观察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可是,他们生病的频率是不是高了些?”张寒星疑惑,“难道水土不服到这个程度?”
张寒星从多处药铺搜集来他们的药方,发现都是常见病症,用的药也没有稀奇的,一向明察秋毫的张寒星也没方向了,总不能因为他们容易生病,把他们抓起来吧。
“查一下他们的文牒,若在大梁境内无嫁娶行为,一月之内必须遣返赫柏。”
昭华擢升了姜屹做林东改建的副监工使,职责横跨兵、工两部。姜屹整日在兵部忙碌到凌晨,然后在府衙睡上一两个时辰,鸡鸣时又开始处理公务。在一堆官报下看到昭华的请柬,已经正好是昭华生辰这天了。
昭华不喜欢那些虚伪奉承,所以偌大的万花厅,生辰宴盛大华丽,却只请了信任的好友和臣子。姜屹匆忙赶来时,张寒星和文英她们都喝了好几轮,马上快被昭华撵走了。
“我这可是漂洋过海进贡来的酒,全被你们混着喝了。”昭华叫连载舟把张寒星抱走,正嫌弃万分之时,姜屹迎面走来如同春风拂面,在满堂醉客中如同芝兰玉树。
文英迷蒙的双眼正想看看姜屹清醒一下,却被沈惠山挡住了。
“抱歉公主,公务太多了,臣刚看到请柬就赶来了,没赶上您的生辰宴。”
沈惠山见到姜屹,比昭华更像主人,热情接待姜屹。
“姜大人太客气了,公主记挂你,特意给你留了佳酿。”
沈惠山为姜屹斟酒,姜屹虽满身疲惫,但还是笑着恭祝公主顺颂时宜,长生欢喜,然后一饮而尽。
沈惠山怕昭华吹冷风,自己招待宾客陆续离开,回到万花厅时,看到姜屹蹲在昭华面前,双手拉住昭华的衣袖说话!
昭华也一时懵了,她也想不到姜屹一杯就醉,此刻他脸很红,话还密,沈惠山的动作幅度险些让姜屹栽个屁墩儿。
“公主你一定要听臣说,你的这个决策......”
“把他扶起来再说。”昭华让沈惠山扶他,结果根本拉不动姜屹。
“说完我就走,公主,遇见你,真是姜某三生有幸......”
沈惠山还在这儿呢,去年一起殿试的时候,姜屹看起来是个挺老实的人啊。
“三生有幸得您赏识,把微臣多年梦中的构想实现了......”
昭华不知道姜屹喝多了会说出什么,先把姜屹的嘴捂住,“今晚就让姜大人住公主府,醒酒之前别见任何人。”
一个年轻帅气的臣子就这么住在公主府?考没考虑过沈惠山的感受啊?
姜屹的手指握住昭华捂嘴的手,沈惠山赶紧把二人分开,但姜屹还在说,他的童年,他读的书,他最喜欢哪位谋士,听得沈惠山都困了。但姜屹说起自己第一次见昭华,沈惠山又回来了。
“长公主风姿卓越,臣虽未曾亲眼得见女帝,但长公主您必定继承了和女帝同样的风骨和心怀。公主,您是大梁的顶梁柱,我常常因为自己追随了明主而欣喜。对了公主,今日您生辰,臣有礼物送您。”
昭华不全然清醒,但沈惠山可是见到姜屹所有的小心翼翼,轻轻从袖中拿出一只白梅,那是他刚刚从兵部离开后,雀跃着跑向公主府,折下的一枝情愫。
昭华的手没力气接住梅花,沈惠山帮她接过了白梅。
“我替公主多谢姜大人,带姜大人去素梨院住下。”
给姜屹安排住这么远,这下总不可能传绯闻了。
沈惠山扶着昭华回房,何女官侍奉公主更衣,沈惠山把白梅斜插在青釉瓶中,去书房睡了。
等着沈惠山离开后,昭华轻轻推开何春藤,“我没喝醉。春藤,让我自己待会儿。”
春藤退出去,昭华面前的便只剩一枝白梅。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正是因为知道姜屹的心思,所以才会装醉啊。
可这也不会改变什么,昭华又不可能因此疏远姜屹。沈惠山或许心里发堵,但那只是因为男子的面子而已,反正昭华是这样想的。
把张寒星抱到床上,仔细掖好被角,连载舟却睡不着,张寒星的书桌就在眼前,压在书下的有几封信,也许其中就有霍衍的。
她睡得正香,连载舟坐在张寒星的椅子上,指尖触到信封。看,不看,但真的很想看,却又怕......缺月挂疏桐,连载舟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打开。
姜屹醒来,长公主已经去上朝了,他向何女官问自己昨晚没说错话吧,何春藤也只能说姜大人酒量不太好,其他一概没说。姜屹抬头,便是开得正盛的一树白梅,袖口的梅花他都忘记何时送出的,看来只能见到公主再道歉了。
不知是怎么传出去的,今天天文院的同僚就偷偷议论昨夜姜屹住在公主府了,沈惠山站在他们身后听了半天,然后开口,“姜大人不胜酒力,又连日辛苦,是我提议他在府上住下的,怎么了?”
同僚们羞愧散去,但沈惠山越想越气,回府的时候想找昭华说话,昭华也正好想找他。
“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你要找我说什么?”
但昭华的目光坦坦荡荡,让沈惠山如何开口。
“公主先说吧。”
“那走吧,去禾风院。”
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
禾风院路远,最初是昭华刚住到公主府时寂寞,养些鸭子白鹅,听它们的声音,感受些生趣。后来这里种了菜畦稻麦,也只为了秋日时看看景色。自从昭华忙碌起来后,许久没来过了。
“再跟我说说你的志向吧,我从前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过,说你毕生所求是做大梁的思勰先生。”
这个志向,要从沈惠山六岁说起了。
“我六岁那年,豫南和徽州北部大旱,宿阳上游的芸江被截断,听说豫南的知府为救当地农民的麦子,截断了水流,所以不占天时地利的徽州损失惨重,地主囤粮高价卖,农民吃完了存粮吃粗糠,吃完了粗糠吃树皮。”
沈惠山顿了顿,那段记忆刚一回首就心痛。
“从前我只在书上听过观音土,但亲眼见到这个东西吃进肚子,明明是为了果腹,最后却能把胃活活烧烂,胃胀而死的饥民不计其数。我虽出身读书人家,但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整日被饿醒,大概半年的时间吃不到菜和肉,晚上也饿得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梦里也一定是鸡鸭鱼肉。可当亲眼见到流民逃到城里时,乞讨来半口吃食都要喂给孩子吃,我便不馋了。整个徽北,大概十几万的农民,那场浩劫过后,只剩不到五万了。”
那时昭华太小了,父皇当时是什么政策,她也记不得了,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我见过你在禾风院把两种果树苗接到一起,这是什么意思,让树苗长得更好吗?”
恰好走到禾风院,沈惠山给昭华指着他芽接的树苗,“民间多用于梨树种植,这样梨子的产量更高,树的存活时间也能延长。我照着书,想试试其他树苗有没有这样的功效。当年那豫南的知府或许也没错,豫南的农民比徽北要多上很多。”
沈惠山长叹,“若这世上再没有饥荒多好啊,百姓都能吃上价格低廉的米面,吃上肉和菜,吃上新鲜的瓜果,而不是只能吃糠糊口。”
“所以你愿意来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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