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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春归(一)

柳忆南不解,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让周慎有如此高的评价。

这也让她很好奇,沈春归是如何被流放,又是如何待在忻州,竟然能守着周太傅的物件,等待至今。这背后究竟有怎么样的一盘棋,但直觉告诉她,这盘棋牵扯之广,是她暂时触摸不到的。

几人离开了矸石山,没多久就走到了忻州界内,路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有许多逃难来的灾民。

因为孙二娘一行人要进忻州城,看有没有收留的地方,或者看史知州会不会收留灾民,让她们在城中有生活的余地。

而柳忆南与周慎则是要去附近的庄子上,寻沈春归,再者走在官道上万一又碰到追来的士兵,实在是得不偿失,就在忻州面前被追上,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姑娘与郎君注意些,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孙二娘从周慎手中接过板车,方才眼中的泪水还未消散,却又蒙上了朦胧的一片。

似乎经过了寺庙一事,让她变得柔软了些,又或者心中难免牵挂失散的那些妇人。

在柳忆南对孙二娘的第一印象中,她是一个很坚韧的女子,纵使遇到什么危险,也紧紧地将妇人们护在身后。

许是觉得有柳忆南在,不用事事全靠自己了。

拜别四人,柳忆南拉着周慎走上了旁边一条小道,道上走着的大多都是劳作的农夫,他们背着锄头,埋着头赶路,偶尔碰见相熟的打个招呼。

“老人家,你知道西山庄在哪个方向吗?”

老人停下了匆匆赶路的步伐,草草给二人指了条路。

“直直走就到了。”

柳忆南还没来的及道谢,老人已经重新背起锄头继续赶路。

忻州的午后夹杂着雨气,柳忆南和周慎沿着乡路走,看着两岸麦田中起起伏伏的身影,他们熟练地收割麦田。

秋收却又多雨的季节,每个人都在和老天爷抢时间,希望能在下一场雨来临前,将麦子收完。

“这沈春归,究竟是何许人?”

听到周慎竟然能有这样的印象,柳忆南出奇得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起了好奇心,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只会在棋局中,越陷越深,但既然下定了决心回京城打探一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的事我也是道听途说,毕竟沈家出事那一年,我年纪尚幼。”

周慎思考了片刻,想要公允地说出沈春归的故事,但也发现知道的,不过都是流传的版本。至于当年究竟有怎样的内情,或许只有圣人和沈家自己知道。

“沈春归的父亲沈杏白,曾经是东阁大学士,也算是京城名极一时的人物。”

当年的东阁大学士,虽然官位不高,但是沈杏白同时又是圣人钦点的太子老师,一时门声显赫,许多的才人学子都快将沈府的门槛踏烂。

后来在东城外的一个小亭子开坛讲课,听过他课的无不对其赞叹,更有胜者将其奉为当代文坛第一。

“沈春归不仅是他最宠爱的独子,更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据说三岁就能吟诗,五岁就能写得一手好行书。连圣上见了沈春归的字,都赞叹有加。”

周慎缓慢地讲述着沈春归的故事,虽然他们只是见过寥寥几面,但是对于这样一位才冠京城的才子,自然是钦佩的。在他心中,比什么张侍郎,更符合才情天下第一的名号。

可变故突生,那一年的春闱由沈杏白主持,作为主考官,自然更会引得许多学子登门拜访。

按理来讲,自然是要闭门不见的,若是泄题,那可是大罪。

可偏偏就是在考试前接待了两个学生,那两个学生后面一个当年的状元,一个便是探花郎。

“其实沈大人当年有没有接见那两个学生,无人得知,毕竟这件事情,只有当年身为状元的宋守节承认了,但是探花郎卢庚并不承认。”

说到这里,随着时间过去,便只剩下了唏嘘。

当年最耀眼的几颗明珠,接连蒙尘。连中三元,却因为政治斗争而惨死狱中的宋守节。因为尚公主而逃过杀头的卢庚,但是却永不得入仕做闲官。

沈杏白与沈春归则被流放,但是在流放的过程中,沈杏白因病离世。或许圣上感念旧情,又或许是确实冤枉了沈杏白,但是圣命难改,最终让沈春归停在了忻州,做一介白丁。

即使周慎的话语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草草讲述了当年,柳忆南也能想象到,那一定是一个腥风血雨是时代。

身为开朝元老,又是内阁学士,沈杏白怎么会不懂避嫌的道理,只是政治斗争,他成为了输家。

“那当年究竟是怎样的隐情,周太傅可曾提起?”,柳忆南问道。

既然周若水让二人来找沈春归,那么他与沈杏白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能让重要的东西交给沈春归保管,那当年的斗争,说不定他也参与其中。

没想到周慎只是摇了摇头,“父亲不曾说过,朝堂上的事,他从不会说与我。”

柳忆南颔首,也是,这种事若是告诉家中人,被有心之人听去在背后议论。若是被皇帝听了去,问责是轻的,找个机会穿鞋贬官可能更大。

两个人走了很久,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西山庄。看着木板上写着潦草的三个字,这三个字虽然潦草,但笔触十分有力,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应当有一定的功力,虽然潦草但却不杂乱无章。

“这要比定州武馆题匾,写的好上太多了。”

周慎围着这三个字看了许久,柳忆南却只关心能不能在天黑前找到沈春归。

看着天边烧红的残阳,明天应该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柳忆南扯过还驻足的周慎,“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寻人。不然今晚都不知道住哪。”

没想到进庄子中还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棵参天的槐树,槐树上系着许多的红布条。长长的布条在晚风中摇曳,想极了天边一朵红色的云。

这大树下就坐着一个年轻人,墨发用木簪简单地绾起来,额前脑后的碎发掩去了他的面容。虽然只穿着麻布衣衫,脚边放着割麦子的镰刀,裤脚弯起,鞋子上甚至还沾着泥巴,但仍旧感觉他骨子中透着读书人的风骨。

似乎是感觉到了二人的视线,他侧头看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柳忆南明白了,他就是沈春归。

他的身形瘦削如劲竹,脊背挺直如青松,宽大的素色衣衫虽风轻扬。虽无锦衣玉带的华贵,布衣浆洗到发白,袖口磨出毛边却纤尘不染,面颊被晒到发红,却依旧白净。

面容清癯,抬眼时眸光清凉如寒潭星子。既有弱不胜衣的文人之形,却又有骨鲠在喉的谏臣之魄,面容清秀似可入《列女传》,这种外柔内刚之力,让人心生景仰。

‘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用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他或许是认出来了周慎,拿起放在脚边的镰刀,拍了拍身上的土,朝二人走来。

“他一定是沈春归,虽然许久未见,但一定是他。”

周慎靠近柳忆南轻声说道,柳忆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走过来的男子,确实与他的这身装扮不相符,但是却又在某种方面相得益彰。

“周公子?”

沈春归笑着同二人打招呼,眼神中呆着些许的疑惑。

柳忆南疏离地点了点头,原以为也要找上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不欲过多逗留,直接表明了来意。

“周太傅让我们来取一物件,沈公子交予我们,也好早日回京城复命。”

原以为周若水既然表明,匣子是自己派人交到沈春归手上,那沈春归自然能知晓会有来取的一天,那柳忆南表明了来意,给她便是顺理成章的,毕竟不相信她也能相信周慎。

没想到沈春归面色一凝,眼神中多了几分戒备,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取物?取何物?”

站在他面前的二人皆是一愣,周慎同柳忆南对视了一眼,同沈春归说明。

“父亲说他曾...”

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始说,就被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打断。他张扬着手臂,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如同孩童般纯真。

原来是个傻子,柳忆南心中暗想。

沈春归见来人是他,脸上笑意深了几分,从怀中拿出几个饼,像是用剩下的麦子做的,里面甚至还混着麦壳。

“阿春,等了你好几日,都没见你来,这几日去哪家了?”,像是同孩童讲话般的轻声细语,让沈春归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阿春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接过麦饼只是一个劲儿地比划,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让人心生怜悯。

沈春归似乎能看得懂他的比划,时不时点着头,随后便嘱咐道:“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送走了阿春,沈春归便继续同二人说道。

“不管如何,我也许久未见故人了,今晚便先去我那住下吧。”

原本还明亮的天际,也暗了下来,庄子中有些人家已经点上了灯,院子中隐约传出暖黄色的烛光。

柳忆南没有推辞,没有拿到东西,自然不能离开。

就这样跟着沈春归弯弯绕绕地走,到了一处低矮的院墙前停下,沈春归走上前推开了形同虚设的原本,热情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天色尚未完全昏暗,还能看得见房中的情形,正屋的房梁上都搭着纸张,穿堂风吹过,便将纸张吹得哗哗作响,借着光还能看得清上面写的诗词,走笔龙蛇之间,笔法刚柔并施,确实是名家之作。

周慎将自己的长枪放在桌上,走上前细细看着,“西山庄那三字,不会也是沈公子所写?”

沈春归点燃了桐油灯,放在桌子上照明,“刚来这儿时,庄子上没有人识文认字,后来我便帮他们写了个。”

庄子附近的人大多不识字,靠着祖祖辈辈的口传分辨着不同的村落,虽然沈春归帮他们写了一个,但估计也没多少人能识得。

言归正传,柳忆南还欲再提起那匣子的事,没想到沈春归却先开了口。

“这庄子上藏着监视我的人,有些话在外面不能说。”

边说便将窗户关上,关上了窗外潺潺河流和苍绿的山,也关上了窗外的视线。

一时间,屋内被风吹响的纸张恢复平静,气氛也安静了下来。

最近忙着做实验,又没来得及更,我要努力日更[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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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春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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