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季与光一脚踹在刀疤男膝盖上，把人踹得跪倒在地痛呼不止。
刀疤男放大的瞳孔正好对上前面慢慢走来的白色身影，那人有着一头长长的雪发，远远望去便让人轻易认出他的身分。
是先前季与光直播间里曾经出现的大腿之一，封问尘。
刀疤男面色扭曲地笑了起来：“草，这样也行，真是好狗……”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季与光面无表情地踩在刀疤男后颈上，直直将人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其他人都回过神来，连忙又举枪要对准他，只是他们才刚抬起枪，一道道冰晶便瞬间附上了枪口，冻住了即将发出的子弹。
季与光转头，望着被大汉抬着、已经完全失去动静的女孩，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女孩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
身下的刀疤男仿佛猜出了他的想法，他被踩得几乎喘不过气，竟然还努力地从喉咙里憋出几句笑声：“怎么？看不惯？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弱者受到这种待遇是很正常的，她能怪谁呢。”
“倒是你……”刀疤男的语气意味深长：“你看不惯该怎么办呢？你下得了手吗？总是装着好人的样子，大救世主，我可是你的人类同胞啊，你可不能杀了我。”
季与光低头，琥珀色的眸里看不出情绪，只有踩着刀疤男的脚力道重了些。
远远走来的封问尘见状，手中冰蓝色的长剑微动，一道蓝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刀疤男。
却在击中刀疤男之前，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拦了下来：“住手。”
封问尘动作一顿，放下剑，抬头望向季与光。
光屏里的观众们听到季与光说的话，不敢置信地刷起屏来。
‘四零四该不会真的要放过这个人渣吧？’
‘不是吧，救人也不是这样的啊，这种人渣有什么必要救？他们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啊！’
‘我……虽然但是，我不相信四零四会是这样的人，而且如果他真的是YG的话，那他……’
趴在地上的刀疤男猖狂地笑了起来：“要放过我吗？太感谢你了，我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他才刚说完话，季与光就忽然抬起腿，对着刀疤男狠踹一脚。
刀疤男直接被这一脚踹得滚了一圈，正面朝上，脸上还带着灰。
他有点懵，和冷着脸的季与光对视了片刻后，忽然感觉□□一痛。
“啊！”
一把银白的小刀干脆俐落地划过刀疤男的下/体，将刀疤男犯罪用的罪恶器物切了下来。
冷汗当即从刀疤男额上冒了出来，他痛得捂住了下半身，在地上不住翻滚。
季与光却并未停下动作。
他从刀疤男的裤腰带上扯下手/枪，近距离抵着刀疤男的额头，道：“有件事你搞错了。”
刀疤男疼得根本听不清季与光在说什么，季与光盯着他涣散的瞳孔，再次一脚踩住了刀疤男的脖颈，将他固定在地上。
刀疤男逼不得已，对上了季与光的眼睛。
季与光静静看着他：“你不是人。”
枪上膛的声音响起。
季与光居高临下望着他，慢慢吐出最后一句话：“你是人渣。”
砰！
子弹直接击中刀疤男额头正中央，刀疤男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就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季与光挪开压制着刀疤男的腿，抬眼望向前方。
封问尘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手，他走到季与光身边，安静地看着他。
季与光却没有回头，视线依旧定在身前的男人们身上。
那几人都是曾经污辱过女孩的人。
都是害一条无辜的性命死亡的人渣们。
似乎注意到季与光的视线，那群人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他们惊慌地对视了几眼，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竟然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饶、饶了我！我错了！别杀我！”
季与光没有回答。
他提着枪，上前几步，握着枪的手指微微发颤。
一旁的封问尘注意到他的情况，忽然向前几步，一把拉住了季与光的手。
季与光动作一顿，对上了封问尘的眼睛。
那是一双温柔的蓝眸，仿佛盛进了整个世界的温暖：“让我来。”
封问尘道：“你不愿做的事情，就让我来为你做。”
季与光和他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他一只手握住了封问尘雪白的手臂。
封问尘眼眸一亮，看着季与光的眼神顿时又柔和了几分，但下一秒，季与光却握着封问尘的手，慢慢将他拉了开来。
季与光斟酌了一下：“……师尊。”
封问尘收回手，静静看着季与光。
季与光回望着他：“我并没有不愿做。”
语毕，季与光抬起手，几发子弹精准地击中面前几个曾经碰过女孩的人。
即使刚刚杀了人，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我只是无法忍受，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渣存在。”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大量血液沿路蔓延出去，抱着女孩的大汉们吓得站都站不住，差点直接把女孩摔在地上。
季与光缓步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接过满身是伤的女孩，小心翼翼将外套盖在全身**的女孩身上。
然后他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抱着身体冰冷的女孩远离帐篷，走回了之前黑暗的洞穴之中。
他走过灰暗的洞穴，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块安静的空地将女孩放下。
封问尘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直到季与光停了下来，他才找到机会开口：“你还想为她做些什么？”
仙侠世界神通广大，封问尘拥有的乾坤戒指里几乎蕴含了一个小世界，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但他却从来没问过季与光这个问题。
因为在他眼中……或者说在修仙者眼中，凡人不过只是蝼蚁。
封问尘缓步走到季与光身边，白色衣摆上纤尘不染，面上满是温柔：“师尊都能为你做。”
季与光却没回头。
封问尘站在他身后，久久等不到季与光的回应，久别重逢的喜悦渐渐从心底退去，他迟疑地喊了一声：“……与光。”
季与光仔仔细细地将外套盖在死去的女孩身上，才擦了擦沾到了血液的手指，回头望向封问尘。
他望着封问尘的眼神十分平静，仿佛不是在看着相处多年的师尊，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封问尘不自觉紧了紧手指，飘逸的衣袖被攥出了一道折痕，他忍着心底涌上的酸涩，尽力维持平静的语气：“与光？”
季与光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封问尘，客气地说：“不麻烦师尊了。”
封问尘一急，连一贯的镇定都没了，连忙开口：“并不麻烦。”
他才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封问尘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季与光道：“但我不需要。”
封问尘心口一阵阵的疼，陌生的恐惧感萦绕在他的胸口，几乎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季与光拒绝他的一切，比什么都还令他恐惧。
如果他的一切对季与光都毫无吸引力，他还能拿什么挽回自己的过错，还能做什么才能让季与光原谅他？
靠他们形同陌路的师徒情谊吗？
封问尘上前一步，脑子一片混乱，慌乱中他瞥到了躺在地上的女孩，连忙换了个说词：“那……她、她总需要一套衣服？”
在仙侠世界中说一不二的大乘修士，在这一刻竟连说个话都结结巴巴。
季与光闻言，低头朝地上的女孩看了一眼。
女孩的上半身被外套严严实实地盖住，双腿却仍然裸露在外，布满了青青紫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与光想了想，对封问尘道：“那麻烦师尊了。”
封问尘急忙从乾坤戒指里取出了一套衣服，递给了季与光。
手指相触的一瞬间，封问尘忍不住颤了下手。
季与光接过衣物，蹲下身，小心翼翼为女孩披上。
光屏上一片哀悼，感性的观众们已经哭了起来，只有少数几个还维持着理智发弹幕。
‘愿女孩安息。’
‘愿天下的人渣都去死。’
‘谢谢四零四，在死后还能为女孩留个体面。’
季与光眼角余光瞥到了这句话，哑声道：“生者能做的也不过只有这些。”
封问尘沉默了片刻，试图安慰他：“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
季与光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做得再多也没有用。”
封问尘原本还想说话，听他这么说，就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人死了的确做什么都没用。
季与光死后，他曾经去过无数个地方，妄想收集他的灵魂碎片，直到几十年后，他绝望地发现季与光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他才把自己关进了灵衷山里。
他在万古不化的冰雪中，日复一日的等。
一日又一日的想着他们的过去，念着他们的回忆，每日每夜都在懊悔，可是到了最后……
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回来。
即使他杀了所有伤害过季与光的人，他也不会再复活了。
一阵疼痛后知后觉地袭上眼球，封问尘一手捂住了眼睛，茫然中感觉到冰凉的液体划过眼睛，沿着他的脸颊滑下。
疼痛一路蔓延，数百年中积累的绝望无边无际，几乎就要淹没了他。
封问尘哑着声，哽咽着道歉：“抱歉。”
季与光将视线从地上的女孩移回封问尘脸上。
封问尘还捂着眼睛，却任谁都能看出他悲痛欲绝，脸上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无声落在地上。
猝不及防目睹了师尊落泪的季与光后知后觉地露出一脸疑惑：“……？”
我来了小宝贝们，抱歉今天晚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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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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