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淡淡的白发仙人，就这么在众所瞩目之下忽然哭了。
此时懵逼的不只季与光一人，光屏上顿时也充满了问号。
‘？发生了什么？师尊怎么突然就哭了？’
‘我也一脸懵逼？我难道是错过了八百集剧情吗？’
‘虽然但是，哭起来的师尊也好带感啊呜呜呜，白发美人我爱了！’
光屏闪动期间，陷入错愕的季与光终于回过神来。
他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师尊？”
封问尘没有回答他。
他依旧一只手掩着眼睛，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用微哑的声音开口：“再唤我一次。”
季与光如他所愿，再度喊了一声：“师尊？”
下一秒，他的肩膀便被人按住，封问尘终于肯挪开遮住眼睛的手，低头看着他。
雪白的发顺着封问尘的动作落在季与光面前，季与光瞥了一眼，道：“你的头发……”
在他的印象中，封问尘的头发一直是黑色的，修真者不老不死，也不会随着岁月推移而白了头发。
但从在生存游戏重逢以来，封问尘的头发便白得彻底。
封问尘抓着他肩膀的力道紧了紧。
他低眸望着季与光，闭了闭眼：“我很后悔。”
“当年，我不该……”
封问尘话还没说完，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
季与光毫无防备，被这一下震得差点跌倒，封问尘连忙伸手去扶他。
下一秒，整个世界忽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随着地震，岩壁上的石块一一下落，扑扑簌簌砸在地上。
不到几秒之间，洞穴瞬间坍塌，季与光被牢牢护在封问尘的白色防护罩里，身上毫发无伤。
当震动彻底停下时，季与光抬起头，正好和一双硕大的眼珠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只黑色的巨大生物，牠长着四只脚，背上背着一个带着花色的壳，乍一看竟有点像是放大版的乌龟。
甫一对上眼的瞬间，季与光便察觉到不对。
那双眼睛如同漩涡，牢牢慑住了人的视线，季与光被迫死死盯着牠的眼珠，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五感逐渐消失，直到视野里只能看见那一双眼珠时，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面前这只，是传说中以恐惧为食，会将人带进噩梦之中的怪物，梦魇。
***
季与光眨了眨眼。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
季与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又抬眸望向飘在空中的光屏。
光屏里的观众们显然和他一样疑惑。
‘四零四怎么突然换了地点？难道刚刚又被传送了？’
‘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四零四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体都透明了啊？’
‘等等！你们快看四零四背后！’
季与光眼角余光瞥到这句话，立刻转身。
在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黑发男人，他腰间系着黑色剑鞘，正背对着他缓缓向前，步伐从容不迫。
这人的背影有点熟悉，季与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还没等他想出这人的身份，身后就忽然传来一句大喊——
“师兄！”
前方的人脚步一顿，回头望来。
下一秒，季与光便愣住了。
那人竟然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看得清清楚楚的观众们同时吓得刷起屏来。
‘！怎么回事！我看到了什么！这是谁？怎么有两个四零四！’
‘啊啊啊四零四！古装的四零四也太帅了吧呜呜呜！’
‘……楼上？你重点哪里错了？虽然我也觉得很帅……屏幕脏了我舔舔舔！’
那人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仿佛没有看见灵魂状态的季与光，直直望向了远方的少年：“境言，有什么事么？”
境言匆匆忙忙冲了过来，一手抓住那人的衣袖，气喘吁吁地说：“师、师兄！不好了！师尊他……”
“莫慌。”那人语气温和：“师尊他怎么了？”
境言受到他的态度感染，整个人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师尊他把莲华仙子带上山来了！你赶紧避一避吧！”
季与光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
莲华仙子、境言、师尊，都是他在仙侠世界中曾经结识的人物，而面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似乎是受到梦魇影响，回到了当年莲华仙子上山那一日。
只是这一日有什么特别的，梦魇为什么会特地带他们回到这一日？
季与光心下暗自警惕，稍稍飘得离剧情人物远了一点。
那边的‘季与光’还在继续说话，他语气带着疑惑：“带上来便带上来了，为何要我回避？”
境言卡了一下：“师兄，你不是……”
说到这里，境言突然抬头，小心翼翼看了‘季与光’一眼：“我这不是怕你难受吗？”
‘季与光’：“？”
‘季与光’沉默了片刻：“我为何会难受？”
境言不说话了。
‘季与光’也没有追根究底，只说：“我还有事得先去找师尊，你还有事么？”
境言抬头看看他，有些欲言又止：“……没事了，只是师兄，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境言说完，转身又跑走了。
‘季与光’一个人站在原地，狐疑地看了一眼境言离开的背影，才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飘在他身后的季与光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在仙侠世界时，‘季与光’虽然拥有强大的灵力，一念之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但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依旧习惯徒步。
而师尊封问尘平时待在灵衷山顶，‘季与光’即使走路速度不慢，到达山顶时依旧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待‘季与光’终于到达封问尘所待的院外时，到访的莲华仙子似乎和封问尘起了争执，正在院内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何还伤害他！”
“莲华，你冷静一些。”
“师兄，从小到大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这么对我！你是存心要我死！”
‘季与光’犹豫了一下，在门口停了下来。
“莲华，你听我说……”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师兄，既然你先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语毕，一阵浓重的魔气忽然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季与光’神色一变，喊了一声：“师尊？”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季与光’拧着眉，反手拿下腰间的剑鞘，大步往内走去。
季与光没有跟上去。
他大略知道了后续的发展，只停在原地，转身望去。
魔力量强大、作恶多端，还常年在人间屠杀民众，在近几年早已遭到各大仙门通缉，凡是魔都逃不过被处死的下场。
此时骤然在宗内嗅到了魔气，很快有人匆匆忙忙带着一众弟子找上门来，为首的中年男人身着紫袍，面色凝重：“问尘，里面出了何事？”
院内没有任何回应。
中年男人皱起眉：“问尘？”
院内依旧毫无反应。
中年男人耐着性子又等了许久，就在他忍不住要带着众人闯进去时，封问尘终于出来了。
他一身白衣飘飘，面上表情冷淡，刚出现便将手上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一句话也没说。
中年男人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这不是你徒儿么？”
躺在地上的正是‘季与光’。
他月白色的长袍上染着血，面色如纸一般苍白，但最引人注意的，却是他身周若有似无飘着的一层魔气。
中年男人原先还带着疑惑，察觉到‘季与光’身上的气息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沉重：“他……”
封问尘沉默不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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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仙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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