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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和一梦(四)

两人问的差不多时,戚垂雪忽然开口道:“您这只木簪,倒是奇特。是从本地买的么?”

老妇人抚了下头上的簪子,又苦笑着扯了扯身上缝满补丁的衣物:“不是,哪有钱买呀?只是自己削木头做的。”

待到两人辞别老妇人后,林慈问道:“你听过张褚这个名字吗?”

他们自南边来却从未听闻反叛军的事情,想必是程桥寄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具象在了幻境中。

戚垂雪摇头,眼眸清明依旧,他道:“几百年我都未曾来访人间。”

林慈想到了什么,又笑道:“那就只好去问问当事人了。”

戚垂雪刚要表示赞同,就听见这个贪财玩意儿又补充道:“既然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助人为乐一下?”

戚垂雪:“……”

偏偏这玩意儿除了昨天晚上被恐吓之后的妥协外根本毫无畏惧之心:“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林慈笑嘻嘻地扯着戚垂雪的浅色衣袖,半束长发如墨一般,有几缕垂在胸前:“我们走吧。”

戚垂雪沉默片刻:“先去四个城角处。”

春和城从俯视图上看是个标准的矩形,街道对称整齐,市坊界限分明。一条河流自春和城的中心淌过,把城内分为了几无差别的东西部分。

林慈见他妥协,自然连声道好。旋即兴冲冲地飞奔了过去。晴朗无云,他奔跑时袍摆扬起尘埃。

……

他们先去的是南边的城角,原因无他,因为最近。

戚垂雪指使林慈挖了个一尺深的洞,又在洞里填了些古树周围的泥土,又让林慈把土盖了上去。

做到这步时,戚垂雪道:“跟着我念。”

他的声音宛如覆着薄薄的冰雪:“万物一府,死生同状。”

林慈虽是鬼魂,但他的师父的确用秘法把他修为提到了筑基期,比练气好那么一点,勉强可以使些法术,再多就没有了。

但怎么着也比戚垂雪修为全无好受不少。

林慈跟着他念后,面前突然浮现出一道金纹,自上而下地泛着华光,又直勾勾地坠了下去,金纹贴在土地上而后不见了。

林慈像个没见识的乡野土狗,惊奇道:“这是什么法术?我用了竟然全然感受不到灵力的流失!怎么做到的?”

戚垂雪缓慢把古树周围的土包好,道:“融天术,我少时修习的法术,取天地之气,以自身通灵经脉为媒介,补一方水土。”

也就是说,用的不是他自己的灵力。

林慈若有所思:“那古树枯萎是因为此处水土有缺?因为幻境?”

戚垂雪不答。腿脚却丝毫不慢,衣袍不染纤尘,在林慈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走远了,修长的背影被天光斜斜地照耀。

林慈暗骂一声,心说这狗仙尊不喜欢说话就算了,喜欢吓唬人就算了,现在连他的问题都不想回答。沈青灯不愧是天选男主受,这都能忍!和他搭一起过日子简直折磨!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林慈边追边念静心咒,几秒后觉得自己已经大彻大悟到可以出家了,在追上戚垂雪时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对话了。两人沿着城墙走,到中午时,才走到另一个城角。

依法炮制,他们晚上才堪堪弄完。

“接下来呢?”林慈苦逼地拖着走了一天的腿,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戚垂雪,认真地思考了会到底谁才是修为尽失需要保护的那个。

戚垂雪言简意赅:“城中央。”喜大奔普,他竟然还纡尊降贵地解释了一下,“前面是补缺,而这一步意在调和。”

“这是最后一步。”

林慈瞬间斗志满满,觉得自己比打了鸡血还要激动:“那还等什么?仙尊,我们这就出发!”

一万两白银,以后都是他的!

“不急。”戚垂雪道,“明日我去李府,你来放。”

林慈何等老油条,此话一出,就立刻把戚垂雪的意思领悟了七七八八。

今日弄完,虽是他们的功劳,却也没有可证明之物,李府要是赖账的话,他们倒真没有办法。

明日若戚垂雪假意去李府调和,同时林慈再悄悄做完最后一步,天王老子来了也抢不走他们的功劳。

千年狐狸精也没有戚垂雪一个人精。

要不是身份所迫,到戚大佬身旁当个小喽啰好像也挺爽的。戚大佬人狠话不多,包住宿伙食,实力超群到不需要五险一金,关键是还有如此数额巨大的外快。

林慈想了想,突然有些落寞。这么好的工作,怎么就和他无缘呢?

他想不通,于是回客栈后,用戚垂雪的银钱多加了几份好菜,又点了一壶度数不高但极贵的灵溪酒,然后……

成功把自己喝醉了。

林慈醉醺醺的一边吃菜一边对着戚垂雪干嚎:“戚大佬啊,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附近的食客全部都望了过来,看见是两个容貌俊美的公子,衣着也是一等一的精细,就更加好奇了。

“小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竟如此伤心!”一旁侠女打扮的人好奇问道。

林慈迷迷糊糊的大脑只捕捉到了两个词:“事”“伤心”,合起来就是伤心事,看着一旁身姿英姿飒爽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心里明悟,这位侠女绝对是被人伤透了心。

他要安慰安慰她。

安慰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感同身受。

于是林慈艰难地支起身体,道:“我有一个朋友。”

众食客心里清楚,有些话不能明说,他们都懂的。公子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个人权势滔天,喜怒无常,还有一个一直放在心头的白月光,有一天,白月光出……洲了,我那个朋友因为和她长的几分相似,便被当做替代,日日蒙受屈辱……”

林慈迷迷糊糊间快要把自己前世看过的所以小说套路都说了一遍,而后又兀自看了一眼那位侠女的脸色。

嗯……醉的太厉害了,看不清。

众人震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反复游荡,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雪风冷月般的人物,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个渣出天际的负心汉。

那人被众人盯着,也不怯场,依旧淡淡地抿酒,不做任何解释。眉心端端正正的朱砂显得他平和又莫名慈悲,像九天神佛。

最后见林慈耍酒疯耍得差不多了,用剑柄勾住林慈的袖口,凭借蛮力把林慈提了上去。

看的众人很想观望一下后续。

那个叫白月光的人和没醉酒的公子到底什么关系。

白月光到底长得有多好看才能挤走灰衣小公子啊?

……

第二日林慈醒来又已是日上三竿了,他扶了扶因宿醉而疼痛的脑袋,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天好像做了件好事。

是了,他安慰了一个为情所伤的侠女!

林慈满意地准备下床,手伸出被子之后又感到莫名的寒意,整个空间都泛着冷。窗户也被风刮的吱吱作响。

他打开窗,风和着雪如同刀割般袭来,南方的雪不如北方的雪那样轻盈,刮起来也就更疼。

林慈眯着眼看了一会,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冬天篡位了。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活像下了**天才积累起来的,路上的行人中,偏矮的已经被掩埋得只剩下一个头颅了。

他看了几秒后,后知后觉地感到寒冷。正琢磨着怎么出门,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不疾不徐,游刃有余。

推开门后,发现竟然是戚垂雪,这位仙尊估计已经出去过一趟了,身上穿着勉强合身的厚斗篷,看上去像仓促买下的,略小。

在他肩上,雪化成的冰水糊了一大块。

这人名字里带个雪字,真就和雪有不解之缘。

“给你的。”他递过来一件斗篷,白的,绣有花纹,花纹线条用银线缝了一圈,现出暗暗流光。

林慈接过,摸了摸上面的花纹:“要不要我付钱?”这斗篷一看就价值不菲,把他卖了都不一定买半件。

戚垂雪似笑非笑,眉间红痣显得更艳:“不用,就当负心汉的补偿。”说完便转身,外面带来的寒气扑了林慈一脸。

林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远去,虽然不解,但好歹人家给他送衣服过来了,算是有良心极了。

他系好斗篷前面的扣子,而后下楼。

楼下的人格外多,所有人都穿着厚衣揣着手,有条件的还捂着一个暖炉,桌子上基本都点了一碗热汤,正冒着烟。

带他走近后,他竟发现掌柜的位置换了一个和原本掌柜几分像的青年,青年脾气不好,见他半天没动,暴脾气地瞪了他几眼。

……这么冻的天气的确不适合老人家活动,这大概是掌柜的孙子?

林慈精准找到了戚垂雪的所在地。他老人家随俗,点了一份冒热气的汤,连酒都是温过的,正被那人好看修长的指节擒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林慈的错觉,总觉得很多人都在看自己,而且是用那种微妙而复杂的眼光看,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粪坑里忘记洗了。

他坐下来:“戚兄,按照这个幻境里的逻辑,这都冬天了,流苏树本就不开,我们做的一切岂非多次一举?”

戚垂雪冰凌般的眼眸下落,长睫像一张佚落泛黄的书页:“不,程桥寄虽是幻境的主人却只在作画,而幕后之人,从目前看,他只能改变一种东西。”

“那就是时间。”

无论是昼夜的变化,亦或是城门处的叛兵,现在忽然到临的冬季,其实都是幕后人操纵时间的产物。

“当时那老妇头上的簪子,是由千幻木做的,可千幻木在几十年前就绝迹了—幕后之人推移时间来达到目的。更别提——”

他目光撇向柜台前脾气不好的年轻人。

“这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吗?”

林慈顿悟,这根本不是老掌柜的孙子,而是他本人年轻时的样子!

他低头,又看见了桌子角挂着一只铜铃,而老掌柜说过这是他去年买的。林慈环视一周,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和他们刚来时一样。

就好像,周围的物件永远定格在了他们来幻境的时候,随时间变化的只有人和天气。

林慈关注点独特:“你为什么知道,千幻木绝迹了?不是几百年都没下过凡吗?”

跟个织女似的,不对,人家起码一年下一次。

戚垂雪闻言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原因很简单——”

“五十六年前,素芜宫起了大火,大部分宫殿被烧毁,仙门为了短时间补齐,把一言山周围的千幻木全砍了,连根拔起。”

他仔细观赏了下林慈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现在我的房梁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用来滥竽充数的树根。”

一言山素芜宫,正是陵流仙尊的人间行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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