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气得差点仰过去:“你,你什么意思?”
钱月冷哼一声:“郑太太既然说香粉之中含有麝香,那不如将你的香粉拿过来,让大夫看看到底有没有麝香。”
郑氏脸色一变,皱眉道:“当然被我扔了,它里面有这害人玩意,我还留它作甚么。”
钱月轻声一笑:“原来如此,郑太太既然拿不出证据,就烦请不要出来讲话,免得惹了误会。”
郑氏气得胸脯起伏,指着钱月:“你这么帮着这百花香说话,我看你是有什么猫腻吧。”郑氏眼珠一转,突然说:“钱太太不会才是这背后当家吧?”
钱月笑而不语,片刻后说:“郑太太就这么想让我惹上麻烦吗?”
郑氏冷哼,眯眼说:“那你为何帮着百花香说话,钱太太不是从不抛头露面吗?”
“那郑太太为何要帮这男子说话?崔太太也站了出来,难不成说句公道话就要有什么私心吗?”钱月冷冷说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郑氏指着钱月实在是再说不出什么,最后只道:“好好好,我就看看这百花香到底是不是放了麝香,钱太太可别好心办了坏事!”
钱月撇了郑氏一眼,就不再搭理她,大声说道:“各位在百花香购买过香粉的,何不拿出来验一验,看看是否含有麝香,还是只有这男子一人手里的香粉有麝香。”
钱月目光看向男子,果然男子眼神慌乱起来,不停的舔着嘴唇,钱月心里冷笑,这么简单的手段就想损坏百花香的名声吗?
众太太小姐听了钱月的话,果然派人去取用过的香粉,大夫随便拿了一个仔细闻了起来,片刻后,大夫看了钱月一眼,然后说道:
“这香粉之中含有麝香。”
钱月怔愣,拿来香粉的女子失声惊叫,众人瞬间哗然。
“呵,钱太太你是收了什么好处?才如此不要脸面颠倒黑白,他妻儿的性命难不成钱太太偿还的起吗?”郑氏抓住机会,对钱月大声痛骂。
崔太太也目露疑惑,苗娘子更是震惊住,怎么会如此?这香粉不都是签了死契之人做的吗,难不成?
苗娘子看向钱月,钱月也想到了这里,这是内部人出了差错,没想到啊没想到,背后之人连死契工人都能渗透。
钱月给了苗娘子一个眼色,苗娘子收到后大声说:“这是百花香出了内奸,大家千万别信,为什么有的香粉有,有的没有,百花香的香粉都是分人制作,大家看看添了麝香的是不是都是同一款香粉。”
钱月心中赞赏,苗娘子这话瞬间引起人注意,果然有人惊诧:“咦?好像真是同一款香粉。”
“没错,你看她们和那个男子拿的都是琼花醉月。”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点,许多小姐太太也心有怀疑起来,可就在这时,兵马司的巡卫到来,为首之人大声喊道:
“闹什么闹,有人报此铺发生害人事件,有疑之人全部带走,这铺子封掉。”
苗娘子快速看向钱月,钱月冲她微微摇头,苗娘子镇定下来,跟着兵马司的人离开。
众人一哄而散,嘴里不断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有人信百花香是被人暗算,内部出了问题,可也有人觉得,百花香如此好闻的原因,就是添加麝香缘故。
郑氏、小娄氏、焦氏三人面带嘲讽看向钱月,仿佛在说你怎么不耀武扬威,据理力争了。
钱月一声不吭坐上马车离开。
回到邵府后,钱月立即让人将所有制作琼花醉月香粉的工人关起来,挨个排查每个人家中是否有麝香之类的药材,另举报者赏金100两。
没想到百花香在京中刚刚流传,前景一片大好之下,竟然出了这档子事,直接一落千丈,不管那些太太小姐们是否检查了香粉,都不愿再用百花香。
这就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本质,谁能保证它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害人的东西。
钱月庆幸没有露出邵家,不然邵家的生意必会毁在自己手中。
现在必须快速找出凶手,不然苗娘子岂不是要关一辈子。
……
邵铭玉久等宫中皇帝传唤自己,却始终没有消息,回家快一个多月的时间,总不能一直在家待职啊。
邵铭玉正在发愁此事,志行兴冲冲进来说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邵铭玉一喜,连忙出去迎接。
来得正是和邵铭玉有过交谈的李中,他面上并无多少欣喜之色,反而笼罩一层阴霾,他说道:“邵大人,皇上宣您进宫。”
邵铭玉诧异:“何需李公公亲自来告知呢?”
李中面有难色,邵铭玉察觉然后说:“咱们路上说。”
李中忙点头。
“邵大人,现太子、顺郡王、宁郡王都在皇上那里,您有个准备。”李中好意告知道。
邵铭玉皱眉,这三个皇子既然在,皇上还教自己过去作何?不会是让自己去当靶子的吧。
邵铭玉想得没错,他到了养心殿内后,见到的便是皇上老态龙钟的和太子三人打着机锋,商讨得是北直隶新任提刑按察副司的人选。
这个职位权力可大得很,不仅管着地方官员是否勤政,还管刑狱、举荐、纠劾、兵备、提学等等,更重要的是,这是北直隶的提刑按察副司。
北直隶是哪?那可是涵盖着京城啊,虽然京城一般不会去管,但京城周边各府各县也多了去了。
这个位置可比其他省份要重要的多,老巢至关重要,怪不得这几人争论,恐怕也是皇上和太子在争吧。
只听太子说道:“父皇,王翰林在翰林院兢兢业业十多年,为官以来从未出过差错,何不让他前去?”
皇上重重咳嗽一声,后有些嫌弃说:“他在翰林待了一辈子,只会一些文书笔墨,你让他去做提刑?去监察百官?朕看你脑子还不如朕。”
邵铭玉没想到皇上这么不给太子颜面,他头慢慢低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太子显然脸色变得难看,咬着牙不知道想什么。
这时,皇上看到邵铭玉,忽地笑了说:“这不有个现成的人选。”
太子三人看向邵铭玉。
邵铭玉心里发麻,皇上,您这是让我将太子得罪干净啊。
太子眯眼看向邵铭玉,眼里闪烁着幽光,对皇上道:“父皇,邵大人如此年轻便身居高位,是否太迅速了些?”
皇上呵呵笑道:“朕看人只看能力,朕相信邵爱卿的能力,邵爱卿是如何想的?”
邵铭玉手紧紧抓着地毯,头磕在地上说道:“臣必不负皇上所望。”
“哈哈哈好,那朕便封邵爱卿为北直隶提刑按察副司(正四品)。”
邵铭玉磕头谢恩。
出了养心殿后,邵铭玉只想快步离去,却没想到顺郡王叫住了自己。
邵铭玉忙回头: “参见顺郡王。”
顺郡王和颜悦色道:“邵大人年轻有为,本王闻名已久啊。”
邵铭玉想到老师形容的顺郡王,心中不自觉对其多了许多好感,他抱拳道:
“空有才华无人赏识也不行,臣心中深感皇恩。”
没想到顺郡王完全不是邵铭玉所想那样回答,顺郡王摆手:“哎?邵大人跟本王就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了,有本事就是有本事。”
“不像本王,什么都没有。”
邵铭玉差点啊出声来,这叫自己如何回答,邵铭玉只好低头不作声。
顺郡王却又说道:“但本王有一优处,邵大人可知?”
邵铭玉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只说:“顺郡王请讲。”
顺郡王道:“本王生了个好儿子!”
邵铭玉抿唇,这也算是优点吧。
顺郡王哈哈一笑,面色突然变得郑重道:“和邵大人开个玩笑罢了,不过邵大人确实太年轻,得以重任恐怕要付出不小代价啊。”说完,顺郡王又回到方才玩笑的样子。
顺郡王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
邵铭青这日被太子请到东宫,顺便可以看看她的女儿,邵铭青自然兴然前往。
可没想到,太子却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邵铭玉虽没升官,但是权力却大大提升,竟然要任北直隶的提刑副司。
旁人五十岁都不一定到达的位置,邵铭玉三十多岁便达到了,邵铭青心里必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嫉妒。
太子这时竟然将自己心中想法告诉邵铭青。
“父皇身子愈挫,本殿下承受的也越来越重,可你哥哥却始终不愿为我所用,有你在本殿下不想日后找你邵家麻烦,可有他在,本殿下始终不能安心。”
太子的暗示明显的不能再明显,邵铭青紧紧攥着拳头,似乎在下某种决定,片刻后,他说道:
“臣愿为太子分忧解难。”
太子笑着拍了拍邵铭青肩膀:“铭青必为我之肱骨。”
邵铭青回去后,连夜找了邵宾,也没和他说什么,不过是将太子说得话又跟邵宾说了一遍。
邵宾有多大的能力,邵铭青真想看看。
杜兰双得知邵铭青去了东宫,面上带着担心问:“莹儿在那可好,有没有说些什么?”
邵铭青突然尴尬,他忘记看女儿了,咳了两声道:“她在太子那有什么好担心得,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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