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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山风

当小叔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她的面前,她觉得那不是出国的资料,而是和柘木的分别。

她思想斗争许久,才告知了柘木这一安排。

柘木笑着说:“没关系,你的前程要紧。”她安慰她应当向前看。

可她没敢说,离开的原因还有害怕连累到她。

爷爷已经查到岚安父母去世并非意外,那是一起由政府内部的**所造成的一起人为的事故。他们以为自己贪污行贿被间谍买通的事情败露,以为岚安的父亲(蔺承安)知道此事,以出任务为由,将他的车子动了手脚,岚安的父亲(蔺承安),岚安的母亲(张知雅)都死于那场车祸之中。

蔺长林秘密调查了许久,越查下去越让他心惊,只因阻碍在他跟前的力量越来越多,不仅仅是警界,政界各方都在施压,就连小岚他们最早的邻居,陈氏夫妇都是安插在周边的眼线,蔺长林气急,心肌梗塞病发,才过早离世。

当得知这一切的岚安,惊诧过后是深深的心痛,她真正的后怕,不是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是怎样的怪物,她怕在不知其面目的情况下,将柘木置于危险之中,这一刻,她没了信心。

远赴留洋远比她所想象的更加孤独无力,中国两个大字犹如自身的骨血一般变的举足轻重,她踏上前往巴黎的飞机,身边虽有不少国人面孔,依旧抵御不住自己孤身一人的孤寂感,她去往的地方,没有可投靠之人,所踏之地,是不知吉凶的未知领域。所幸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依靠自己,只是离开柘木,她会不舍。

小叔给她的包里,躺着一款最新的苹果手机,国内还未上市,国外已在连夜排队疯抢,小巧的机身通体触屏,只中间一个按钮,打败了无数的翻盖按键手机。

岚安用手机时不时跟小叔视频,用电脑和柘木视频,因为柘木还在用翻盖手机。

没多久,岚安收到了陈光成的消息,他约自己出去,发了张离她公寓不远的照片。

“好小子,跟踪到这儿来了。”岚安并不知道陈光成对自己父母所做之事一无所知。

陈光成比高中时看着沉稳了一些,他笑的异常灿烂:“这下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他说。

“我心里只有柘木,装不下别人了。”岚安坦言,陈光成愣了许久。

他会陪她逛街,会到学校来刷存在感,会在岚安一声声拒绝里,沉默隐忍,他最后悔的应该就是带岚安去家里吃饭那次,只因为他的妈妈提出了邀请,这点之后再说。

岚安收到几条小叔发来的照片,是柘木被人亲吻脸颊的照片,岚安一时气血上涌,恨不得立刻杀回去。

小叔说那女生叫沈攸,是柘木系的系花。

谁管什么系花,校花还是花魁。

照片是柘木学校的校内网贴吧里流传的,小叔身边的人想弄来什么信息易如反掌,何况盯梢一个学生的日常。

岚安几次跟柘木视频,旁敲侧击,柘木始终只字不提,在她的脑海里似乎没有那件事情,这让岚安气不打一处来。

烈阳高照,风和日丽,她踏上了回程的飞机,说来也真是好笑,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又匆匆返程,只因为一张柘木被亲吻的照片。

十一放假前夕,秋季运动会,太阳把操场的人们照的睁不开眼,女生们全副武装的防晒包裹严实,只沈攸作为举旗手,身穿制服,及膝的裙子随腿的动作轻轻摆动,冷白皮在阳光下更显耀眼。

柘木站在运动员行列,不时被一旁的人撞撞胳膊肘,眼神示意她看沈攸,现在系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柘木和沈攸的关系,就如沈攸所说:“我不介意把你推向众矢之的。”

她说的毫不夸张。

起因是柘木陪同学姐如玉去餐厅吃饭,如玉可爱的面容引来不少大一的学弟,他们不知道如玉是大二的学姐,不断到跟前来讨要联系方式。这时沈攸忽然进了餐厅,男生们立时跑去沈攸身边。

如玉好笑的问柘木:“你觉得沈攸好看嘛?”

柘木头也不抬说了句:“没你好看。”她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

“你都没看一眼就说没我好看。”柘木的话逗得如玉喜笑颜开,她虽知道她是无心欣赏,但被人肯定美貌,对哪个女生都受用。

“我不需要看,也知道不好看。”柘木继续说,一点没发现身后的沈攸,沈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察觉到骚动的柘木回头,这才看到站在身后的人一脸难堪。

她有些尴尬,本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

“昨晚是不是你,在湖边。”沈攸强压着怒气问道。

柘木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沈攸扔下这句话走了,留柘木一人站在原地,旁人对她投来各路目光。

隔天,沈攸在大家的目光里找到了柘木的班级,柘木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休息,看到沈攸,小黑胖下意识的撞了撞柘木的胳膊,因为沈攸的目光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柘木转头看小黑胖,小黑胖手指着她的左上方,柘木再次头贴桌子上转过头,看到了沈攸狭长的身影,她无奈,站起身想解释点什么,消除误会,可又不知该说什么,话确实是她说的,可她本意不是谈论她的长相与否,只是想表示跟自己无关。

沈攸视线在她脸上不断扫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不介意把你推向众矢之的。”说着她快速上前亲了下柘木的脸颊。

柘木措不及防,闪躲不及,呆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她是想报复我?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后,爆发出了巨大的骚乱,有捂眼睛的,有本就拿手机拍照的(人家想拍点沈攸照片却刚好拍到这样的画面),有拍手叫好的,也有唏嘘的。

当晚照片在校内网传开,柘木成了系里的名人,为此还引来一些可有可无的麻烦,被一群男生围堵来着,只是好在被人叫停,并没有真的动手。

此时柘木走完开场,运动会正式开始了。

柘木是赶鸭子上架被推上了长跑的项目,她拒绝了很多次。

体育委员拿着表,上下打量柘木一眼道:“这么长的腿不跑个长跑可惜了。”

“不行,我耐力不行。”柘木上前拒绝道。

“那给你报跳远?”体育委员说:“女子项目你可以任选。”

“不行,没跳过。”柘木摇头。

“那跳高?”

“我恐高。”

“那还是长跑吧。”说着她自顾自打上对勾。

长跑项目在下午,柘木无所事事的看着场内的比赛哈欠连连,自己班级里的人正在为短跑的选手加油打气,小黑胖给她递了瓶冰水,她道谢拿在手里没喝。

沈攸开场结束换了身衣服,走到她身边坐下,柘木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小黑胖识趣的让开自己的座位,坐到前面一排去了。

“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误会的,那是我的不对,但我有对象。”柘木轻声说,生怕旁人听到了又误解了。

“哦,是嘛?男的女的?”沈攸来了兴致,其实她对柘木说不上讨厌,更说不上喜欢,只是她当众让自己难堪,只是想给她教训而已,此时出现在她身边,是看到贴吧里很多内容都是对柘木不利的言论,她意识到自己的欠考虑,所以想来道歉,陡然听到她有对象,不免好奇。

柘木只是沉默。

“对不起啊。”沈攸说完起身离开了,柘木还没来得及说声:没关系。

下午的比赛场上,柘木原本对自己的比赛成绩没有报任何希望,只要能跑完全程就不错了,一来自己没跑过长跑,耐力确实不行,二来她也并不想拿什么名次。

女子三千米,绕操场跑五圈。

站在柘木身侧的两个女生,右边一个身材修长,小麦色肌肤,穿着短裤背心,一身匀称的肌肉一看就是专业的。左边个子稍低,但肺活量看着就很足,两个肌肉结实的小腿也让柘木自愧不如。

枪响柘木老实跑在第三个,很快大家跑成了一条纵队,匀速跑完第一圈,穿短裤小麦色肌肤的女孩第一,小腿健硕的女孩第二,柘木第三,剩下的就是起跑时的位置没变,到第三圈的时候,柘木明显感觉呼吸困难,肺部撕裂的疼,此时经过班里时,大家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加油,谁给她递了瓶水她没看清,往嘴里灌了几口感觉胸腔里舒服了一点。

前三个与后面的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到第四圈的时候,她稍微加了点速度,看来前段时间去操场训练也是起了效果的,第四圈到中间时,她听到班里一阵骚动,但眼睛已被太阳氤氲的热气糊的眼前一片模糊,渐渐的连听觉也不灵敏了,她只能望着脚下的地,似乎连地都变成了扭曲的形状,她好似踩在晃动的地面上,随时都会摔倒。

第四圈快结束时,她看到站在一侧的人里,有一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她摇了摇头,回头望那身影时,却没有找到。再次跑向中间的时候,那身影又一次来到了自己身侧。

“加油呀,傻瓜。”岚安在她身边说。

她侧眼看她,她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不是幻觉,柘木想,身边的人只剩她们三个了,她回头,加了速度,原本第二名的壮硕小腿看柘木加速也提了速,第一名的女孩也被后两名逼着加速,一时三人的速度都提了起来,场内的叫声更热烈了,柘木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她想快点跑完快点结束,她已迫不及待了。

直到身体被轻纱的触感缠绕,柘木才睁开眼,属于胜利的绳子正围在自己身上,她惯性的跑了几步,脚下一软倒了下去,身子快到地上时,岚安已接住了她。

柘木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无法言语,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前一片漆黑,她始终紧盯着岚安的方向,生怕眨眼间她又消失不见,视觉逐渐恢复,岚安的脸从模糊变的清晰。

“看够了没。”岚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滚烫的脸此刻满是汗水,岚安拿纸擦了擦她的汗,她从地上翻起来,捏住岚安的脸:“真的是你。”说完她一把抱住岚安。

“汗。”岚安往后退。

班里一众惊声尖叫着起哄,她上台领了奖,带岚安回了自己宿舍,宿舍三人都在,柘木一一介绍,钻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嚯,学弟真是艳福不浅啊。”杰哥趴在床边细细观摩着岚安那张伟大的脸。

“杰哥,你淡定点。”温婉笑着从床上下来,友好的伸出手,岚安轻轻一握,快速放开。

“难怪学弟看不上沈攸,这还有个更极品的。”如玉坐在椅子上,一手摸着嘴唇,一边看着岚安。

“沈攸?”岚安听到这个名字,看向如玉所在的方位。

温婉扯了扯如玉的衣服,如玉适时闭嘴。

“我看她有点眼熟。”杰哥说着在脑海里搜寻着。

“哎呀,你看哪个妹子不眼熟。”温婉白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真的。”杰哥说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像那个,微博上很火的博主——山风。”杰哥终于想起来。

“那是谁啊?”如玉抬眼看向杰哥。

“一个画画的博主,也分享日常,你是不是山风?”杰哥眼冒星星的问。

“你们好,我叫岚安,柘木的女朋友。”说完岚安莞尔一笑,看的几人一愣,嘴里立马慌乱的说着:好,好说,你,你好。

柘木沐浴出来,见三人正在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纳闷几人怎么突然变成结巴了。

柘木简单吹了下头发,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如玉凑上来问:“你跟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有没有负罪感啊?”

柘木看了岚安一眼:“说实话,我也时常被她的脸惊艳到。”说完冲岚安眨了眨眼睛。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岚安白她一眼。

其他三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把她俩送走。

柘木牵着岚安的手,背着几件衣服,明天就是十一,她自然不打算回来了,她们先去了市区里有名的餐厅,等菜的时间里,不少人对岚安小声议论着,起初柘木还不明所以。

直到有人大着胆子上来询问岚安是否是山风时,场面从拍照,变成了签名会。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名的。”柘木惊叹,自己女朋友一下子变有名,让她猝不及防,条件反射觉得旁人都在注视她们。

“我可没你有名啊,沈攸是谁?”岚安收起刚刚面对旁人的笑意,面露不悦的看向柘木。

柘木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

“跟我没关系的人。”柘木说。

“没关系?”岚安冷笑一下:“没关系都亲上脸了。”

“她那是强吻,我没反应过来。”柘木心虚的解释。

岚安冷哼一声,服务员端来菜,解救了柘木。

两人吃了几口,都觉胃口欠佳,柘木结账打包。

岚安走在前,柘木走在后,不断有人对岚安投去各类目光,柘木不好说什么,好不容易再见的两人却互相不理睬,那些个相思的日夜变成了现在可远可近的沉默。

柘木走上前,拉住她的右手,捏了捏她手背上的凸起,她拉过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我好想你呀。”柘木轻声说。

伸手拦了出租车,坐进车里的岚安,神情缓和了不少,柘木报出地址,车子一路奔走,路上已经开始堵了,明明这会才16点左右。

“再晚可就堵的更厉害了。”司机感叹着。

调大了车里的广播,岚安一直看向右边的窗户,她捏了捏她的腱鞘炎,她无知无觉,手指交叉握住她的手,岚安回头冷淡看她一眼,那眼神真想让柘木压倒她狠狠教训一番。

柘木只好隐忍,岚安哪里知道柘木邪恶的想法,还深陷在她被人强吻的后遗症里。

上一章改的我心力交瘁,大家就自行脑补吧,没敢再动!

快结束了,还有点不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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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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