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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换床位

体操比赛结束后不久,王莹莹跟她上铺的女生换了床位。

事情的起因是这名女生经常带着朋友来宿舍,住在上铺不太方便,于是提出跟王莹莹换位置。

王莹莹本来不想答应,但女生又开始提好处。

“你想啊,你在下铺住,我上铺翻个身,你都能听到,你要是住上铺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还行吧,我睡觉比较死,一般不受影响。”

女生顿了顿,又说:“你看我平时总带朋友过来玩儿,你在下铺,我们不坐你的床,就去上铺坐,床晃来晃去的,你也睡不好。”

王莹莹想了想:“抱歉,换床太麻烦了,我还是不太想换。”

女生有点急了“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换了床对大家都好,听不懂人话吗你?”

王莹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杨梦就走了过来。

“莹莹啊,你就跟她换了吧,她说的也没错,况且你看她那个样子,你要是不愿意换,她是不会放弃的,都是同一个宿舍的,关系不要闹那么僵,我是不会害你的。”

虽然她跟杨梦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但毕竟是她的同桌,杨梦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王莹莹最后同意了,当晚就换了。当晚就有点后悔,晚上她在上铺翻了个身,她的新下铺让她安静点。

王莹莹还没学会骂人,也不会讲脏话,挺被动的其实。

在那之后,王莹莹真正意义上开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

在班级里,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针对她,但各自都有各自的好朋友,都是比较聊得来的,有共同爱好的,很少有人主动找王莹莹聊天。

而王莹莹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可以做到完全独立,没有主动找人的需要。

王莹莹听课很认真,月考的时候年级排名63,毕竟英语烂的一批,单科排名都属于年级吊车尾了,总排名能有这个名次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分享这个了消息,奶奶很高兴,做了火锅给她吃,又絮絮叨叨得说了很多让她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周末下了一场雨,周日上学时才消停下来,秋风瑟瑟,徒留了一地落叶。

学校实验楼后面留了一大块空地,周围是一圈柳树,落了一地的叶子。

不巧的是,这块空地是9班的清洁区,刚好轮到王莹莹所在的值日组。

虽然王莹莹换了座位,但值日安排是按照最开始的小组进行的,没有进行更改。

雨后的叶子随着未干的雨水粘在地上,十分难打扫,尤其是周末没人在校,任由柳树叶子落了一个周末,上次打扫还是周五早晨,也就是说,他们小组要完成将近三天的工作量,还是在雨后叶子沾地的情况下。

几人大小扫帚齐上,半人高的落叶堆扫了三堆,留了一个男生拿着一个小簸箕艰难地往远处垃圾桶那运

电视里这种落叶堆往上一跳就会哗啦啦地飞散开,王莹莹想试试。

为了避免对劳动成果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她先是轻轻踩了一下,令人失望的是被雨水打湿的落叶并没有那种特性,不过触感还可以,确认这些落叶不会乱飞之后,她又忍不住多踩了几下。

一旁的杨梦看不下去了“好我的姐啊,你就跳,这鞋不需要你自己洗是吧,小心你回去你妈骂你。”

“谁说的?我鞋都是我自己洗的。”王莹莹停下了像傻子一样在落叶堆上跳来跳去的行为,转头看向杨梦,真诚发问“你难道不是吗?”

杨梦一噎,愤愤道“那你跳吧,反正你也不嫌难洗。”

一停下来,就很容易发现问题。王莹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倒树叶?”

杨梦看了她一眼,讽刺地说“我们只有一个簸箕,难不成你想要我们拿手抓吗?”

王莹莹看了看垃圾桶那边,指了指那边正在收拾垃圾的清洁员“你们不会找那边的阿姨要一个大垃圾袋吗?直接拿过来装不行吗?”

“你想的倒美,有本事你去跟人家说啊?看人家借不借你。”杨梦打击她说。

“啊?你们都不敢去吗?那好吧,等我一会。”

王莹莹其实心里没底,过去的时候一直在打草稿,终于到了跟前。

“阿姨,阿姨?”

清洁员放下手中的垃圾,起身问她“怎么了娃?”

王莹莹指了指自己班清洁区“我们那块落叶太多了,不好倒,能不能跟您借一个大垃圾袋用用?”

阿姨二话没说,转身拿了一个大袋子给她“这有啥嘛,拿去,等会装完放到这就行。”

“好,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向阿姨挥手道别后,王莹莹带着垃圾袋飞奔回了清洁区。

“还真让你借来了。”杨梦幽幽地看着她,语气酸酸的。

有了垃圾袋,效率一下提了上来。由两个人把垃圾袋开口一部分按平在地上,放在落叶堆前,剩下的人把叶子扫进去,最后一点扫不进去再拿簸箕揽走,很快就把三堆落叶都塞进了垃圾袋,最后把沉重的垃圾袋交给了清洁员阿姨。

王莹莹家在城里的房子,是很早之前,她小时候村里统一组织买的,放学有公交车。可小区有点偏僻,为了尽快把其他学生送到家,放学的时候公交车不会绕路去她们小区。

王莹莹第一次坐的时候,被拉到了城区,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司机,司机知道后,答应帮她换乘,她才回到家。

家里的三轮小电动车,只有爸爸和王莹会开,自从爸爸回了老家,王莹莹又住校,便没人开了

后来就干脆自己走路,反正也就半个小时。

就这样挨过了期中考试,81名,王莹莹觉得问题不大,就是很正常的成绩波动。回家之后告诉奶奶,结果被骂了一顿。

“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一天在学校没人管,心思就收不住了!”

“上次63名,这回就成了81,不往上升,还往下退,这次退18名,下次退28名,退着退着就成年级倒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王莹莹辩解:“这就是很正常的成绩波动,不会退那么多的。”

“什么成绩波动,那它为什么不往上波动,还不是你一天学习不够努力,一天天在学校,我不管你,净跟着人学坏,是吧。”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这是你跟奶奶说话的态度吗,都学会顶嘴了你!”

“我没有!”

“你声音再大点试试!你成绩退步,你还有理了你!”

王莹莹转身回到房间,把门反锁了哭。奶奶还在门外骂。过了一会儿,她又给爸爸打去电话,痛诉王莹莹的不孝行为。

“王欣莹,别看动画片儿了,过来吃饭,你姐不吃,让她饿死在里面。”

“一天辛辛苦苦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把地里的庄稼都放着,过来照顾她,结果养出个白眼狼。”

那你回去啊!我能照顾我自己,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也没打算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王莹莹很委屈,她想走,她觉得她不应该回来。

王莹莹其实很想跟奶奶置气不理她,但是大人都好奇怪,一个晚上过去,第二天早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奶奶像往常一样过来叫她起床,询问早上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壶里有热水,洗漱完等吃饭。

在这种情况下,王莹莹做不到跟奶奶置气,她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如果不是她哭过的鼻涕纸还在枕头边,她都会想昨天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

王友康没有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退步,为什么跟奶奶顶嘴。也不知道他跟奶奶说了什么,后来再有小的成绩波动时,奶奶没再发脾气了

又这样过了两星期,她发现奶奶的身体愈发不好,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在吃药。

经过商议,王莹莹放学时间比王欣莹早由王莹莹放学后搭乘公交车,去王欣莹的学校接她,两人再一同搭公交车回来。

奶奶陪同过两次后,放心把任务交给了王莹莹,自己不再管理接王欣莹回家的任务。

王莹莹没什么特长,学校要求每个人都要报社团,她就报了最简单的跳绳。每周三有一次社团活动,那天下午全是社团活动的时间。

王莹莹喜欢社团,她刚来的时候,有人问过她的成绩,她告诉了对方自己的排名和总分,那人惊讶过后,询问其单科成绩,得知王莹莹的英语才34分后,夸奖她的同时也很惋惜,直言如果王莹莹英语能好点儿,进到前20也是没问题的。

但可惜这家伙是真没有这方面天赋。

那人是个女生,头发天生的自然卷的,留了一头短发,发色偏黄,个子比较高一点儿,像一个大型的金毛犬,叫党璇,性格活泼好动,王莹莹觉得对方很有趣。

还有个女生叫陈瑶,对方那张脸,出去说她是初中生都有人信,真的很可爱,而可爱的东西往往对王莹莹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对方说话还温声细语的,简直更可爱了!

王莹莹觉得自己像诱拐小孩儿的拐叔叔。

在社团里的生活,就是看团里牛逼的大佬跳绳,再练练一些简单的技巧。在老师的指导下,王莹莹还改掉了以前绳转一圈跳两下,还脚底板挨地的错误动作。跳起来愈发轻松,也方便进行技巧的练习。闲下的时候,还能观看隔壁舞蹈社团练舞。

还会跳大绳,一开始的时候没人敢上,反而是隔壁舞蹈社团的学生们先上了,再接着就玩开了。有跳一个就闪过的,有绳从脚下开始甩都跳不过的,也有五六个人开开心心一起跳的,有不敢往进跳的,也有跳进去不敢出来的。

大家一起又笑又闹,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有时候这边提前结束,跳绳的也会跑去舞蹈社团凑热闹,跟在人家后面瞎跳,有的人跳的不错,还有的人上去是故意搞笑的。

王莹莹害怕自己跳的不好,一般都不上去,但是她会在旁边和其他人一起笑,是真的很开心。

但正常来讲,人都是有倾诉欲的,王莹莹无法改变现状,于是买了日记本,把每天发生的事都写进日记里面。一开始还比较简单,就是纯记事儿。到后来里面加入了各种各样的成语形容词,鲜明的语气词,自己心里的想法,用词比较繁多。她后来看了一本作文书,书上管这种写法叫“堆砌词藻”。

学期末的时候,王莹莹终于跟舍友爆发了剧烈的争吵,第二天考完试就要放寒假,有舍友说,第二天就放假,今晚就不睡觉了。可第二天还要考试,她几次提醒对方早点睡觉,可对方就不管不顾,两个人就着自己亲戚家乱七八糟的大小辈分关系,不停的举例,仿佛多年知交,感同身受。

争吵过后,王莹莹带着被子来到走廊,想去找自己的朋友,却不知道她们的宿舍号是多少,说起来,应该只能说关系比较好,毕竟她们都有各自的好朋友。

王莹莹带着被子去了楼梯间,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想家,但回家也没什么好的。

王莹莹看向了楼梯间的窗户,这里是五楼,她想,跳下去头着地的话,是可以直接死亡的。但她还不想死,王莹莹知道,自己的成绩很好,如果能够再进步一点上一本不是大问题,她还有那么光明美好的未来,怎么能放弃呢。

舍友出来找她,王莹莹藏的隐蔽,舍友没能看见她,又折返回去。都要放寒假了,楼梯间里冷飕飕的,有被子也无济于事,王莹莹又坐了一会儿,把眼泪擦干,终于抱着被子回到宿舍。

宿舍里静悄悄的,她把被子丢到床上,去了厕所,有人敲门,是杨梦的声音。

“你没事儿吧?”

“没事,谢谢你。你去睡吧。”

不管怎样,杨梦是王莹莹在学校里第一个认识的人,尽管她也是冷暴力的一员。

王莹莹一下觉得很委屈,眼泪差点就收不住。她推开门出去。

“你刚才去哪了?我们都没找到你。”

“去找我朋友了,她那边不方便我留宿,我就回来了。我没事,睡觉吧。明天还考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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