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郁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但是当她夹起一块肉，再此往嘴里送去时，一股从心底发出的恶心，让她不由自主把手里的肉放在碗里。
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达米安吃的东西有些问题。
郁知靠近提姆，在他耳边问道：“达米安是吃素的吗？”
“对的。”
提姆同样凑近郁知的耳边回到。
郁知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是人，是兽，凭天注定。
也就是说，那之前和郁知勉强打了个照面的瘦弱男子，会投胎为动物，而别人，说不定会吃了这动物的肉。
想到这，郁知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或者换一个想法。
人死如灯灭，再次投胎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如果投胎为动物，它可能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人。
人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世。
来世怎么样？和今世的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即使已经这么想，但郁知还是有些不想吃了。
“其实…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但是回来为了避免你们担心我，我才想再吃点的。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肚子太饱了，吃不下。抱歉了，我想先回房了。”
说完不等在场人反应，郁知便已经上楼回房了。
达米安嘲讽的笑了一声，开口道：
“我这位便宜…姐姐，真讨厌我呀。怎么了，我在这她还吃不下饭了？”
事实上郁知的举动是有些奇怪，她吃到一半，突然和提姆说悄悄话，然后离席。
当然在场人其实是听到那场对话的，毕竟在场人都不是普通人。
无论是郁知突然的犯恶心，还是郁知听到提姆的话后，表情严重的不对。
这让在场人看来，明显是对达米安不满，重点是这个不满挺离谱的。
为什么达米安是素食主义者，而你会这么难受？
“不要多想，达米安。知知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你的到来，所以做出的应对有些过激。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达米安听到这话，却有些怒从心起，他冷声道：
“多有意思啊，你堂堂布鲁斯，竟然向我一个小辈道歉。”
布鲁斯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父子两人看向彼此，看着布鲁斯眼里的疲惫，达米安有些说不出话。
“我上楼看看知知，从我回来，我都没有和她好好谈谈。”
布鲁斯上楼了。
而达米安，提姆本以为他会发作，但达米安虽然冷着张脸，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提姆有些惊讶，但随即化为了然。
看来达米安也未必，如他外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傲然。
他也是真心关心布鲁斯的。
但有的时候，即使你心里清楚，但是你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这以后，恐怕真的有段时间不太平了。
布鲁斯来到郁知屋门口敲了敲门，出声问道：
“我能进来吗，知知？”
屋里传来几声响动，似乎是有人站起来，却又猛的坐回去。
“我有些累了，布鲁斯。”
布鲁斯听到这话，有些停顿，然后又温声开口：
“没关系的。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养养精神。”
布鲁斯离开了。
而坐在床上的郁知，看到布鲁斯听她的话不进门离开后，似乎有些茫然。
她应该觉得开心吗？
因为布鲁斯这么听她的话。
可如果真的听她的，为什么达米安会来到这个家？
郁知是一个很在乎一些微不足道细节的人，一些大众所厌恶的存在，她可能不是这么的厌恶。
但一些特别的小地方，却会让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比如这两次，她和达米安处在同一处空间下，她偶尔看到布鲁斯看向达米安的眼神，那种眼神让郁知很熟悉。
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过呢？
在记忆的深处，是一开始布鲁斯看向杰森和自己时的眼神，接着是提姆刚来到韦恩家时，布鲁斯看他的眼神。
那种感觉很熟悉，也很……不愉快。
因为这代表着布鲁斯即将接受新的亲人，可郁知却没有理由拒绝。
其实达米安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布鲁斯也不会有了达米安，就不要自己了。
反正只要不看到达米安，郁知就当他不存在。
看到了…也就当这个家来客人了，只不过是一个会惹她生气的客人。
但是有件事，郁知有些放不下心。
那条为了自己主人而死的狗，真是…忠诚啊！
因为郁知本身讨厌狗，以及讨厌一切动物的原因，她自己是不可能会养动物的。
但是讨厌归讨厌，她也没有怨恨过动物，她也的确佩服某些动物的特质。
比如狗是忠诚的，但是再怎么忠，郁知也不会养它的。
之前郁知看到那个瘦弱男子跳河，她其实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可是自从得知他的狗为了他而死后，郁知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郁知之所以会对小细节特别在乎，可能是因为她与那些小细节共情了。
因为共情，所以…才会痛苦。
如果某日我身死魂消，那么有人会为了我的一点还活着的消息，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郁知不确定。
就算没有达米安，布鲁斯会不会为了自己付出一切，郁知也不知道。
但是达米安的出现，无疑让郁知很不舒服。
这个虽然人多的家庭，但是之前只有自己是布鲁斯亲生的，可是以后，就不止她自己了。
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无论今后怎样，还是要过下去的。
郁知的目光定在虚空中的某一处，其实她现在心里很乱。
我…现在究竟想要什么呢？
想要一个护身符。
郁知下床，打开床前的柜子。
其实说是护身符，但是直到今天之前，郁知和神秘测那边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其实只是想留一个念想而已。
郁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它，里面是一条白色玉石兔子吊坠。
这是郁知来到韦恩家后，布鲁斯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但是这礼物不是布鲁斯直接给她的，而是蝙蝠侠替布鲁斯转交的。
这里面，其实不是一个比较快乐的回忆。
在来到哥谭韦恩家后，虽然大家都说哥谭混乱无序，但其实郁知一开始，是真的没发现哥谭有多不好。
现在细细想来，只不过是因为当初郁知被布鲁斯他们保护的太好。
可是再好的保护，总有疏忽的一天。
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一切事情的转变，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那日，是郁知来到哥谭后的第一个生日，这本应该是最快乐的一天，但是一场惊变就在那一天。
郁知被人绑架了，那一整天她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似乎感觉被人从什么地方，又抬到什么地方。
绑匪具体有几人，绑匪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赎金吗？
郁知不清楚。
她只记得最后她有了意识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带着面具的男子。
“蝙…蝠侠。”
郁知哑声说着。
原来蝙蝠侠不是人云亦云的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是他救了自己。
蝙蝠侠说话声音很低沉。
“嗯，你安全了。”
郁知这个时候脑回路有些奇怪，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在想蝙蝠侠…真的很帅。
如果说她的父亲布鲁斯，被哥谭人誉为“哥谭玫瑰”。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充满着醉人的温柔，让人想永远沉醉在那里，不愿清醒。
而蝙蝠侠给郁知的感觉，怎么说呢？
是黑暗中的守护者，是保护黎明的骑士。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郁知这样想着，可这时蝙蝠侠递给她一个盒子。
看着疑惑的郁知，蝙蝠侠开口解释：
“布鲁斯让我转交的，是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郁知还是有些不解，布鲁斯为什么这么急着给自己礼物，甚至让蝙蝠侠转交。
蝙蝠侠似乎轻叹了一声，这点郁知其实无法确定，可能因为被下了一整天迷药的缘故，她脑子其实有些混沌的。
“现在已经快到第二天的日子了，生日礼物这种东西，还是当天送比较好。
如果你半路不醒过来，布鲁斯给我的东西，我也只能还给他。
但是你醒了，所以我把东西给了你。
虽然这东西由我来送，总是显得有些奇怪，希望…你不要介意。”
郁知还是觉得脑子特别混沌，似乎精神已经无法集中，她又要晕过去了。
最后迷迷糊糊的她说了一声：
“我…不介意的。”
最后郁知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中。
那日之后，郁知在床上昏了几天，似乎是绑匪给她注射了什么不好的药物，不仅仅是迷药。
但后来布鲁斯说，药物的残留已经被彻底驱除她体外了。
反正之后郁知也没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郁知曾经向布鲁斯提议，她想向蝙蝠侠当面表示感谢。但布鲁斯却表示他已经谢过了，并且也给过了实质好处，不需要郁知再一次去谢他。
而且蝙蝠侠也很忙，他救了这么多人，如果人人都要当面去感谢他，他得多烦。
话已至此，所以郁知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郁知来到哥谭八年，但是只见过蝙蝠侠一次。
毕竟她在布鲁斯的保护下，生活很平静幸福。
不过让郁知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么布鲁斯经常说蝙蝠侠的坏话，明明布鲁斯是正义联盟的资助者，而蝙蝠侠是正义联盟的成员。
简单来说，布鲁斯也是蝙蝠侠的资助者。
但是布鲁斯却表现的很讨厌蝙蝠侠。
明明他的女儿被蝙蝠侠救过，但是却无法改变布鲁斯对蝙蝠侠的偏见。
因为布鲁斯这样的表现，郁知也没有办法去表示自己喜欢蝙蝠侠。
就连布鲁斯让蝙蝠侠转交的生日礼物，郁知都不敢明面上说她多喜欢这个礼物。
因为这是布鲁斯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也是她和蝙蝠侠相遇的证明。
无论之后布鲁斯给她送的生日礼物，有多合她的心意。但是这个兔子玉石吊坠，无疑在她心中是很重要的。
不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因为有了达米安的存在，郁知可以表示出对蝙蝠侠的喜爱，不要担心布鲁斯会觉得难受。
也许，达米安的出现，也带给了郁知好的一面。
郁知拿着吊坠，上床睡觉，然后来到幽冥界。
她准备提前进入梦虚境。
至于兔子玉石吊坠为什么可以被带进幽冥界，甚至是梦虚境？
因为…这个兔子玉石吊坠，对自己很重要。
甚至重要到，说难听点，可以作为圣遗物而存在。
这些物品，因为他人过度的感情，而与他人建立了深刻的关系，直至…灵魂。
手里的兔子玉石吊坠，被郁知戴在了脖子上。
“那么，让一切开始吧。”
说完，郁知便进入了梦虚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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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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