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绒喜欢程真，不需要系统强迫，她也会爱上程真。
至于喜欢的原因……也许，大概是皮相。
程真长得很美，她长到江绒的心里去了，她的眉目，她的身段，就连她的声音也是。江绒挑不出毛病，哪怕得知程真是个花心诈骗犯，江绒也甘心认栽。
这样对吗？
爱上一个人的皮相而非灵魂？
不对，但也对。
皮相也是需要经营的。长成什么样子，除了取决于她的基因，也取决于她长期的生活习惯……况且一个人若是光凭皮相就能打动你，那说明你也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灵魂，固然重要。
江绒冷漠的起身，惊得程真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说错什么了吗？”
江绒不理会她，冷冷的穿着靴子。
“为什么不理我？理理我，至少告诉我做错了什么，好吗？”
“江绒……！”
她拽住了她的手腕。
江绒回身看向程真，目光很是复杂，她该说什么？
江绒的手掌抚上程真的脸颊，这张脸是她，是她熟悉的姐姐，是她熟悉的程真，可这躯壳之下的灵魂，是她吗？
她全然没有了她的记忆。
“你还记得吗？”江绒的掌心处幻化出一柄匕首，她将它顶在了程真的喉咙处，“嗯？”
“什么？”程真怔住，她感受到了危险，随后，她的脖颈处被江绒划出了一道血痕。
江绒眼神痴迷，匕首掉落，她伸手捂住那道血痕，望着对方的血液顺着白皙指尖一点点的滴落在坚硬的石砖之上。
“别怕……师姐死不掉的。”江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带什么惊慌，镇定的像是见过无数虔诚信徒献祭在她眼前的魔族圣女。
程真笑了，师妹她不用像，她就是。
程真脸上的笑容尚未消散，江绒上前，很是温柔的含住了程真的唇瓣。
随后，一颗丹药被江绒亲口渡了过来。
望着江绒亲完，在一旁静候的模样，程真眯起眼将那颗丹药在口中咬碎。
感觉到体内的灵力统统被那丹药所压制住，程真笑得更甚：“你要杀了我吗？”
江绒对着铜镜挽着头发，甚至没有给程真一个眼神：“不，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方才我被你按在床上的时候，我内心涌起的不安、无助……”
程真皱眉：“……只有这些吗？”
江绒笑了，被气笑的：“应该还有那些？”
“你觉得不舒服吗？”程真跟了过来，她的手掌放在了江绒的脖颈处，指尖在她的锁骨上滑动。
程真脖颈处的血止住了，江绒本来也只割了一道浅浅的伤痕，以师姐的体质，根本死不了，要是记得涂膏药，甚至痕迹都不会留下。
江绒对着铜镜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一般吧。”
“一般……师妹是想要说我还有进步的余地？”
感受到程真贴过来的身躯，江绒失笑：“师姐就这么想要再来一次吗？体内的灵力被束缚了也不老实。”
程真贪婪的嗅着、蹭着江绒身上的一切。
江绒挣脱掉，转而捧住程真的脸，她问：“你杀了我那么多的族人，你就不怕死在我手里？”
程真望着江绒：“我怕，我怎么会不怕呢？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有一条命，我自然是怕的。”
“既然怕，那你为何要来？”
程真沉默。
江绒追问：“难不成你眼高于天，觉得整个魔族都不是你的对手？”
“不，不是的。”程真摇头。
江绒等着程真的后续。
“我……想找到你。”程真垂眸，“我把你当做我的亲人。”
“呵，你会睡你的亲人？”
“江绒！”
“怎么，师姐生气了？”
程真对江绒是又爱又怕：“师妹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我方才就差把心挖给你看了，你却说我不是她，如今又这样对我忽冷忽热……”
“是啊，我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魔族人。”江绒说，“你说过要杀掉所有的魔·族·人。”
“师姐，你拿起剑，杀了我。”
又来了。程真肃穆道：“不要胡闹。”
江绒也收了笑容：“我没有胡闹，师姐你应该杀了我，拿起这柄剑，将它从我的腹部捅过去……哦，忘了，不是这儿，应该是在崆峒宗上，在宗门众人面前揭穿我而后对我下手……”
程真听着江绒喃喃自语的描述着那个残忍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在师妹的心里，我一直是那个凶手吗？”
江绒望着程真：“你必须是那个凶手。”
“好，我不和你争论这个，你说什么是什么。”程真上前一步，“但你一直背负着这些……被我杀死的记忆，累不累？”
“一直恭维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屠戮魔族人的修士，累不累？”
“……一直照顾那样一个不成熟的人，累不累？”
等程真说完，她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江绒伸手帮程真擦拭眼泪：“你哭什么？”
程真得寸进尺，将江绒搂入怀里，她说：“我为你而哭。”
“为一个魔族人而哭？”
程真眼皮泛着红，嗓音带着哭腔：“嗯。”
江绒张了张口，想说别哭了，但又张不开口，她想，她或许真实的想法是想要溺毙在她的眼泪里。如果能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使用笼中鸟。
然而系统跳出来提示，这里是拥有完整剧本的世界，她的权限不足，不许她随意保留。
江绒想，真是不讲道理，来到这个剧本，系统除去这个技能，就没再给她新的东西。
系统说江绒违背了规则，江绒追问，她到底违背了什么规则，系统却闭口不言。
只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
系统都这样吗？
幸好，这个剧本里的师姐终是个心软的，愿意毁了所谓的人设来陪她胡闹。
系统好像还说过一嘴，在被江绒变更剧本以后的位面，还会得到一个打分。而那个打分决定了她下个剧本里能得到什么道具。
之前的那个剧本好像是负分来着。
江绒记不清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真搂着江绒哭了好久，江绒理着程真的头发，此刻的程真不是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的坚强大女主，只是个迷了路的小女孩，刚回到妈妈温暖的怀里。
“不要松开抱着我的手，好不好？”程真轻声说。
“嗯。”江绒淡淡的应了一声。
“求你……”
“嗯，你累了，睡会儿吧。”
*
等程真睡醒的时候，她躺在一只巨鸟身上，身旁是江绒留给她的一封信，信里冷冰冰的写着，不必来找我，时候到了，自会相见。
她还是骗了她。
程真捏着信，躺在毛茸茸的鸟背，天上的太阳照得她睁不开眼，眼球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的流出泪水。
她喃喃念着，时候到了，自会相见。
*
崆峒宗宗主闭关，昆仑宗宗主被杀，幽冥宗宗主下落不明。三宗大乱。
在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只有程真在擦拭着她的佩剑，对于他人的话语充耳不闻，做着她的日常修炼。
只有段珑看得出来，自从江绒走了以后，程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但对于江绒的下落，她作为师尊也是无从得知，江绒能做到如此的销声匿迹，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藏进了秘境之中。
程真也不愿意过多透露，只是埋头修炼，如今已是崆峒宗最高修为，锻造方面也是大成，欣欣向荣的很。
若是能别总是叹气就更好了。
“唉。”三花猫蹭着程真的手背，很是黏人，它跟着段珑沾了不少灵气，这么多年过去也丝毫看不出它的苍老，反而愈发的漂亮。
“真是的，猫猫主动蹭你，你叹什么气！”段珑在一旁口水看得都要流出来了，“你你你走开！你真是暴殄天物！猫猫应该是用来疼爱的，你快快快摸它呀！它尾巴都翘起来了！”
程真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见此，段珑一个猛扑，原本蹭着程真手背的三花猫很是灵巧的跃走，就连程真也转身离开。不过程真出门时回过神，她看着趴在地上的师尊，很是困惑：“师尊怎么这般模样？”
“太热了，地上凉，正好正好。”段珑躺在地上，连忙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对着程真甩个不停，“你要走是吧？快走快走。”
“太热了？”程真望向窗外，白茫茫一片，“师尊，外面正在下大雪啊。”
“哦，那你怎么还不走？”段珑直接下逐客令。
程真点头：“是啊，我该去给江师妹的门前扫雪了。”
“唉……”段珑看着程真的身影越走越远，哀叹她的痴。
而窗框前的三花猫也紧紧盯着程真的背影，舔了舔粉色的肉垫。突然感知到身后变得粗重的呼吸，它在她扑来的瞬间，踩着她的脸逃走。
“为什么！”
惊得三花猫回头看她。
只见段珑振臂高呼：“为什么猫猫的肉垫可以这么粉！喜欢，好喜欢！嘿嘿嘿嘻嘻嘻，快让我来检查检查！”
猫控，真是没救了。
就连抓她都担心，会不会被她爽到。
[猫爪]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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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师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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