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沪市依旧辉煌，人声喧嚣，车流不息，绮丽的霓虹街灯争辉，映染半边天幕。
云顶。
沪市著名的销金会所，38层以上的套房，可以揽看整个城市的五光十色。
韩时衍现在没心思去欣赏，接近一米九的身量，规矩坐在沙发的边角。
孤零零的，透着股可怜劲儿。
面前的大理石茶案上，放着一踏a4纸，最上面的是张简历。
两周前，许久没联系经纪人突然找到他，递来张房卡，说有个金主指名道姓要他，对方是圈外的。
这种事在圈里常见，经纪人对他笑得意味深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能不能翻身就看这次了。”
*
门口传来电子音，有人在开门。
他来了。
韩时衍下意识挺直背脊。
“啪嗒－－”套房瞬间明亮。
“来了？”冷质感的音色上挑，似乎有些意外“等多久了？”
“两个....”韩时衍顺着声音看过去，整个人怔了下“白....白先生？”
来人站在墙边儿，臂弯里搭着深色的西服外套，立领的衬衣松开两粒扣子，慵懒又矜贵
“认识我？”白祁掀开眼皮掠了眼沙发上的alpha，走向酒柜吧台。
外套搭在椅背上，白祁拢了拢袖口抽出瓶酒，示意“要来点儿么？”
“不用，不用。”韩时衍局促的起身，视线落向白祁，又飞快挪开“我刷到过您的采访。”
“sandra是很优秀的研发。”
Sandra是白祁创立的品牌环远，推出的首款陪伴型电子宠物。
alpha的声音有些磕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羞，但眼神没骗人，不是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发自内心的真挚。
白祁客气笑了下“谢谢。”
“别紧张。”白祁扣着玻璃杯，轻晃着杯子“坐吧。”
韩时衍手心都是汗，嗯了声听话得坐下。
抬头挺胸，姿势很板正。
韩时衍的长相很有辨识度，山根立体，下颚紧收，是那种又冷又厉的骨相，眸子狭长，晕开的冷淡，迷人又危险。
之前网上传他什么？
蛇系帅哥？
是这么回事，挺带感的。
“白....白总。”韩时衍被看得不太自在，面上还是撑着淡定“需要我做什么？”
白祁抿了口酒“先去洗澡吧。”
韩时衍不是拧巴的人，人都在这儿，也不会自讨没趣。
只是......
“嗯？”白祁看出他的犹豫，蹙了下眉。
alpha扣着工装裤上的褶皱，别别扭扭的“白先生，我..不在下面的？”
据网络传言，这位白先生性别是alpha的。
他也是。
有钱人道德感薄弱，玩儿得开，向来荤素不忌，虽然他接受潜规则，但他还是有底线的，绝不在下面！
“如果....你介意，可以....”找其他人。
白祁敷衍打断他“嗯。”表示知道了。
嗯？
嗯？？
嗯？？？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嗯？
韩时衍知道这一声嗯意味着什么，脑袋噌－腾升热气，几乎是同手同脚去卫生间。
一个alpha？找alpha上自己？
他不理解，但尊重。
等待的时间无所事事，白祁随手翻了翻小alpha准备的资料。
这些其实都多余，在白祁选择包他的时候，就把小alpha查得干干净净了。
第一张是简历：
韩时衍，Echo，男，22岁，1.87m，薄荷烟草......
附上证件照，干净的碎发，稚嫩的西式校服装扮，很青春。
后面是体检报告，最底下的一张a4纸，钢笔写的短短三个字：想唱歌。
字体很小且缭乱，看得出来主人很犹豫但还是慎重写下了。
这是alpha的“额外诉求”了。
“呵。”白祁莞尔，小alpha还是个纯粹中二心性了。
水声淅淅沥沥，在安静的套房里尤为明显，撩得人猿心马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知肚明，不可言说的暧昧悄然横生。
白祁抿了口酒，压下躁意。
当时他交代助理去办这件事的时候，拢共递上来五个alpha的资料，一水儿的流量小生，至于为什么会看上韩时衍。
因为帅啊！
四片叶子上，吸人眼球的红花。
还有贵啊！
张口就是7位数。
“叮－－”
白祁晃酒液的手一顿，接起电话“怎么？”
电话那头声音偏急。
平和的神色逐渐沉了下去，白祁重新整理好衬衣“现在情况怎么样？”
浴室里－－
韩时衍手撩了把湿发，微微仰头任由温水淋，过了半分钟，才摁下开关停水，拢过浴巾围在腰间。
在镜子面前盯着自己，吸气呼气，做足心理建设才推开门。
嗯？
韩时顶着毛巾，脑袋360°转了一圈，困惑的眨眼。
人呢？
卧房漆黑，显然没人在里面。
“铛－－”
电子门铃响了。
韩时衍拢好浴袍，遮得严严实实才过去开门。
门后的男人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挂在脸上的笑滴水不漏“韩先生。”
韩时衍被这声先生叫得不自然，木着脸看他“嗯。”
男人递上张名片“我是白总的助理，白总让我来转告你.....”
礼貌得体吐出两个字“离开。”
静默半晌，韩时衍消化这两个字的意思“离...离开？”
助理扶了扶镜框“其实....”
“不用的。”韩时衍敛下眸子“我去换个衣服。”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懂。
不就是没看上他吗。
绕城高速上，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疾驰，路灯明明暗暗的晃过，前方夜色浓稠阴沉。
同样阴沉的，还有后座上的白总的脸。
30分钟之前，环远在安山的工厂发生了火灾，引发了小规模爆炸，半个工厂沦陷。
白祁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和安山那边的负责人开了个线上会议。
刚刚结束，情况还算理想。
没有人员伤亡。
"明天都有什么安排？”蓝牙耳机闪着光，白祁在和助理对接工作。
“明天有两场私人邀约，还有罗氏科技的....”
白祁揉了揉眉心“都推了吧。”
工厂失火引发爆炸，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工厂的内部设施，管理人员失职还有造成的社会舆论，一系列的事情息息相关，他得亲自看看。
那边沉默了瞬息“白总，明天也是你复查的日子。”
“推推吧。”白祁摁断了通话，继续看安山工厂那边传来的资料。
彼时，川流不息，高楼林立的云顶前街，韩时衍蹲在大马路牙子上，黑着脸摁手机，好半天，板砖还是没有反应。
次奥！
*
“我的清汤大老爷！”
早上9点，禾苗就冲到了韩时衍的公寓，发出尖锐爆鸣。
“离大普”禾苗一脸不可思议，像是在看什么新物种“Echo,你干什么了？对金主爸爸动手了么？”
韩时衍整个人埋在被褥里，身高腿长的窝成一团，只冒出节黑色碎发。
一幅世界坍塌都不带挪的架势。
禾苗是他的助理，从韩时衍出道开始就跟在他身边。
“说句难听的，叫个鸭赶人走都得花点儿钱吧，你呢？大半夜车都不给你叫。”禾苗怅然望天“Echo，没救了，你回家种地去吧。”
她心梗！
这好不容易遇到颗大树，结果还没乘凉呢，就枯了。
怎么能枯了呢？
韩时衍慢吞吞揉着眼睛坐起来，简单白T大裤衩，泛着刚睡醒的迷蒙，苏里苏气的。
他的信息素是烟草薄荷，撩人又上瘾。
禾苗是bate，感受不到，但单看那张脸，她是诚挚建议“Echo，你这脸，这气质，下海肯定值7位数！”
7位数，他的解约金。
“滚”韩时衍打了个哈欠，抬手撩开遮眼的碎发，露出的那双眸子。
他眼型狭长，瞳孔黝黑，透着股冷漠，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人跟看垃圾似的。
人气高的时候，满屏都是哥哥哥哥眼神杀我。
没人气的时候，就是diao毛装什么装。
“唉，不说了。”禾苗知道这种事是要看金主爸爸的脸色，强求不得“醒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而且遇到金主“退人”，Echo心里更不好受。
韩时衍“嗯。”
起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被褥里面蜷还了只灰毛团子，睡得很熟。
是韩时衍定制的sandra，陪伴型电子宠物，毛茸茸的一团，自从上次更新过后，疑似冬眠很贪睡
外卖是禾苗带来的，搁在小几上，韩时衍洗漱出来手里捧着保温杯，坐在地毯上咕咚咕咚喝水，喝完才开始拆外卖。
禾苗在他旁边刷手机，长吁短叹“周琪那朵黑心小白花都演出爆款剧了，也不知道背后的金主花了多少钱，就那么一个镜头，铺天盖地的切片。”
韩时衍默默听，用叉子戳了块儿草莓塞嘴里，被酸得龇牙咧嘴。
“下次不要买这家水果捞了，酸吐了。”
“这是现切的怎么可能。”禾苗不相信，批评他“不要因为别人的成功，酸自己。”
韩时衍朝她嗤了声。
她主要是担心韩时衍的状态，过来看看，觉着人没事就准备离开。
临近门口犹犹豫豫看他。
韩时衍“嗯？”
“公司那边有几场网红的场子。”禾禾苗小心瞅他神色“你接么”
又补了句“给挺多的。”
现下的网红都讲究排场，生日会还是大大小小节日，都会弄个小舞台，请小明星来热场什么的。
但大多小明星都傲气，几千万头部网红还能过去赔笑，其他的入不了眼，觉得掉价。
Echo目前这个人气，是没资格去攀扯大网红的。
韩时衍还以为什么大事，应下“去呗，多久？”
“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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