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衍16岁的时候和行一签约，18岁被推着去参加选秀节目，首次露面公众，凭着那张漫撕脸，温柔沙哑的特色嗓音，人气断层第一。
那两年是很火啊，演唱会场场火爆，出道的限时男团里80％都是Echo的粉丝，太耀眼了。
行一也意外韩时衍会有这么高人气，想趁人活赚波快钱，男团解散之后，马不停蹄的给人安排娱乐综艺、演戏。
尽可能的压榨商业价值。
当时韩时衍年轻，起点高，心气傲，铁了心要沉淀做音乐，双方意见不合，一直僵持。
公司直接拿合同压他。
意思很简单，要么你听我的，要么你就烂地里。
韩时衍选择硬气的烂地里。
期间也有几个金主觉得他长得带劲，有意玩玩，Echo直接掀了酒局，把房卡塞经纪人嘴了。
人还年轻，倒先得把不该得罪的全得罪了干净，他让金主不爽，金主自然也不让他好过。
自此，有的没的黑料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路人缘败得干干净净，没有持续作品输出，选秀掀起风浪的那点儿粉丝也走得走，散的散，没有粘性。
禾苗也替Echo不值，这么好的条件，还有这么牛逼开局，怎么沦落成这样。
*
事故原因查清楚了，电路爆炸失火。
因为没有造成过大影响，消防部门责令停产停业30天，小额罚款。
白祁坐在主位上，曲指敲着办公桌，听这次事故的总结汇报。
白之严坐在他旁边，大气不敢喘息。
汇报的负责人说完，脑袋都要埋到地里去，紧张得哆嗦。
白祁视线压在他身上，又扫开“趁着整改的时间好好检查一遍工厂的基础设施吧，保安还有后勤人员全换一遍。”
这次是工厂的原因，谁也怪不上。
此话一出，几个年过半百的负责人长松了口气，连忙应是。
白祁不想在和他们周旋，让他们先回去。
旁边白之严如释重负，默默跟着几个负责人一起出去，却被白祁的助理抬手拦下。
白之严心下一悬，回头看他“哥？”
人都走尽，会议厅里只剩下两个人，白祁放松靠在背椅里，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凝着他。
“安山一直是你负责？”
白之严点头。
“从地基落下开始，都是你在监工，现在不过一年，就出现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想法？”
“我会好好检查设施的...”白之严的声音越说越虚。
他一直心里都很悚这个大哥，总感觉他没什么人气儿，跟机械似的。
还有心里有鬼，怕当年挪用公款的事曝出来。
白祁嗤了声，并不在意蚊子嗡嗡了些什么“这次损失，总部不会负责，你自己担，并且网上的舆论，我也不希望太难看。”
起身略过他时，轻飘飘落下句“好自为之吧。”
白之严感受到白祁错开他，在耳畔带起的风，冷清得让他一颤。
“白总，要继续查么？”助理提着资料跟上白祁。
“不用，让他作吧。”
白之严是私生子，这两年才回本家，好歹姓白，老爷子也是心疼，分了处产业，让他施展抱负，如果是老老实实的，白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要作死，那也别怪他。
回沪市的路上，白祁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林木，突然想起“昨晚云顶的那个小家伙呢？”
副驾驶的许助理“已经处理了。”
白祁蹙眉“嗯？”
“人很听话，昨晚就走了。”
白祁：......
许助理觉得自己处理相当利落干净。
这些年想贴白祁的莺莺燕燕，他处理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种业务那是相当熟络了。
“你把人赶走?”
许助理睿智得扶镜框“白总不用为这种事情烦心。”
自有小许出手。
白祁：......
7位数的alpha他还没闻着个味儿呢？
*
韩时衍接得是网红瑞安儿的场。
一个很出名的翻唱博主，萝莉音御姐那挂的，单平台三百多万粉丝。
这次的生日会也是她的成人礼，办得相当隆重。
一口气包了两个场地，一个是沪市商业景点外滩，另个是云顶的套房。
禾苗一大早就收到那边发过来场景照，唏嘘“蛙趣，现在网红这么挣钱么？”
韩时衍裹着臃肿的羽绒服，缩着脖子跟她一块儿看“瑞安儿自己家就挺有钱的，唱歌就是玩儿。”
这场活动需要自己准备服化道，所以韩时衍早早来公司，等化妆师化妆做造型。
“Echo?”
听见有人叫他，韩时衍回头，有些意外“周琪？”
周琪刚做好造型，如瀑墨发，素白战国袍，外面拢着米色羽绒服“好久没见你了。”
他迎着笑进来，声音温温的“刚刚看见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禾苗在在对方瞧不见的地方翻了个大白眼，低下头刷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韩时衍和人客气交谈，没几分钟，外面就有人催了。
周琪抱歉一笑“回头聚。”便推门离开了。
禾苗瘪嘴觑眼，模仿着蜡笔小新的腔调“谁要跟你回头聚？”
韩时衍：.......
周琪和韩时衍没多大仇，只是在这个圈子里，人都为己罢了。
当年两人是同一个选秀节目里出道的，周琪是成团的最后一名，也是限时男团里唯一一个omega成员，风格清隽，后来男团解散，进军演艺圈去了。
韩时衍当初得罪金主，一时爆出无数丑闻，其中就有队内霸凌，霸凌对象就是柔弱的Omega周琪。
无中生有的事，但霸凌话题敏感，吃瓜网友下意识偏心弱势群体，韩时衍被亲切问候列祖列宗。
在网上足足骂了两周，周琪才姗姗来迟澄清。
澄清发文也颇有学问，通篇下来更像是为了粉饰太平的委曲求全。
好拱火！
明明都要让网友忘记这茬，他硬生生让网友记起来，韩时衍又被挂着骂。
他倒成了坚韧可怜的小白花，在霸凌不公的对待下，顶住压力完成一次次优秀经验的舞台。
新时代omega的代表人。
可去他的吧。
“今天外面温度低，我给你准备些暖宝宝。”禾苗往通勤包里清点“围巾要带么？”
韩时衍点头“听你的。”
他造型出来了，一套酷飒皮衣，白皙的脖颈上带了两条金属链，碎发挑染了缕白色，又苏又撩。
Echo还是让人腿软。
“Echo，带上这个。”禾苗扔给他个银质手环，拇指宽，没任何花纹，只有内圈刻了个花体字母：yuanhuan
是信息素阻隔环。
“今天外面太冷了，注意下。”
alpha对周围感知敏锐，太极端的温度下信息素会不自觉外泄。
“哦。”韩时衍扣手腕上，金属手环和他今天这身装扮倒是很搭。
禾苗吹了声流氓哨，临在门口叫他“动作利索点儿，车来了。”
韩时衍嘴上应着，动作却慢吞，套好羽绒服外套，又找他的保温杯。
Echo说不出的反差感，11℃的天抱着保温杯，37℃的天也抱着保温杯。
整天抱着他那个破保温杯，禾苗对此很无奈，但也反驳不了这有什么不妥。
“来了？”禾苗是个急性子，嘴上叨叨不停“快点儿，超过两分钟，车是要计费的！”
韩时衍缩着脖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嘴是连连应道“来了，来了。”
两人刚下电梯，就看见张熟悉的脸。
西装革履，挂着得体的笑“韩时衍先生。”
今天只有11℃，韩时衍替他冷。“许助理？”
许助理点头，标志性的抚镜框“没想到韩先生还记得我。”
韩时衍：......
前天，他们才见过。
零下3℃的大半夜，把他扔路边不给打车，鸭都比他值钱。
这事儿他能记一辈子。
禾苗不明所以，看了眼时间“请问有什么事么？我们赶时间的。”
许助理镜片闪了闪，说明来意“是这样的，白总有意和你商谈合作，韩先生，能借一步说话？”
韩时衍蹙眉“白总来了？”
“白总在忙，我代劳商谈部分。”
“我现在有安排。”韩时衍指了指外面“晚点儿商量行吗？”
许助理微微笑“不用为难，那边的活动，白总会替你解决的。”
禾苗：哇哦！
她瞬间明了现下情况。
“行啊，谈谈谈。”她推了把还在怔愣的韩时衍“这儿方便么？这附近没有咖啡厅。”
“都可以的。”
许助理心里很是委屈，白总明明交代他去处理一下韩时衍。
处理不就是让人走么？这么多年都这样。
结果白总意思是把人留着。
这留人和赶人一个说辞的！他又不会读心术，怎么知道？
白祁可不听他的腹诽，无情得让他失去了亲爱的年终奖。
在这一年的！倒数第二个月！
和许助理谈完，韩时衍还跟做梦似的。
他看着面前摆着的纸质文书，还有张卡，悄悄大腿肌肉“嘶－”
生疼，真的！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先看看，白总意思是，相处之后在谈你开的条件，他是商人，不会做慈善。”
“但也请你放心，如果满意的话，除了你开的条件，你想要的资源都可以提，虽然白总不熟娱乐圈的，但都会尽量满足，如果....”许助理恰到好处的顿了一下“届时也希望好聚好散。”
韩时衍卸了妆，晕乎乎的离开化妆间，禾苗定去外滩的车改成了回公寓的。
临走，韩时衍倏然反应过来，问他“我要....做些什么？”
许助理还是那副标志性的笑“这些不是我能知道的，白总会联系你的。”
回公寓路上，禾苗疯了似的狂笑“我去，这太戏剧了，话说你怎么没讲，金主是白祁啊？”
那可是白祁！
住在财经封面上的男人。
“他拒绝我了啊。”韩时衍慢慢拧开保温杯，沿着杯壁嘬了口，腾升的热气氤花镜片。
他带了幅边框眼镜，不是近视，就是单纯搭他今天的卫衣。
“我以为没戏。”
禾苗压低声音揶揄“没想到白祁也好这口的，他可比圈里那些怪癖金主强太多了。”
韩时衍不可置否，指腹摩挲着朦胧的镜片，垂着眸子没接话。
兴奋到一半禾苗突然顿住。
她不是记得网上传....
白....白祁是....alpha？？？
那Echo也是啊！
所以......
白祁是同性恋啊？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cho是......在下面？？！！！
韩时衍在研究保密协议，倒没注意禾苗看向他的眼神复杂。
许助理还给了他张名片，是白祁的私人联系方式。
还贴心为他补充“白总平日里很忙。”
言外之意：没事不要打扰，有事也不敢打扰。
米白色的名片在指尖转悠了圈，扣回合同里。
心脏跳动得有点儿不正常。
白祁啊，几乎没人不认识他。
他创立的远环几乎揽括各类电子产品，小到生活中小保温杯，阻隔环，大到冰箱电视机，甚至是医疗仓。
其实远环的核心研究领域是人工智能，只不过合作对象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国家军方。
才27岁啊。
白祁还不满30岁啊。
就已经是别人的好几辈子。
韩时衍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扑倒床上，手里转着那张名片。
金主？
会给联系方式么？
是为了让自己随叫随到么？
没有小情人经验的Echo习惯性的点开微信，用电话号码搜金主的微信号。
弹出来的联系人，点击添加前，他先点开金主的头像。
应该是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白祁端着咖啡的侧影，清瘦纤细，夕阳西斜。
韩时衍关注点却在那截细腰上，脸上有些热。
白祁确实少了几分alpha的英挺，更多些养尊处优的矜贵。
点击，添加。
扔开手机，Echo把自己埋被子里。
毛球滚滚顿顿的凑过来，以为他在玩儿一叶障目的躲猫猫，跟着压人脑袋上“芜～”
他定制得是高级版Sandra，不仅可以理解主人的意思，还能回应。
就好比你发高烧躺床上要死不活，他能给你端茶递水叫救护车，如果你信任它，甚至可以给你注射退烧针。
“爸爸很累，别烦一边儿玩儿去？”韩时衍把小毛球拎起来扔开。
也不知道那个词触动到毛球的语音系统，开始念“我爸爸风流蕴藉、龙章凤姿、芝兰玉树、怀珠韫玉、神清骨秀、松风水月！此等世间绝绝子，简直完美她妈给完美开门，完美到家了。””
被夸得莫名其妙的韩时衍。
“知道了，你爸真厉害。”
整整一晚，韩时衍都在抓心挠肝，隔会儿吱声问毛球微信消息，隔会儿问。
毛球最开始温柔回答，到后面直接屁股怼他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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