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在警队休息室合衣睡了一夜,周天明做了一晚上的梦,光怪陆离的梦中他回到了老房子楼下,恬静的午后时光中,他遇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举着一根马桶搋子追着他打......
梦中跑了一夜,醒过来的他却没有觉得疲惫,反而是近来他睡的很好的一觉......
刘碳涛叫醒了他:“周天明,该干事了。”
他迅速爬起,穿戴整齐。采集了死者的指纹,在数据库里核对,忙活了一夜,并没有确认出死者的身份。
死者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对尸体的面部拍摄照片,进行人脸比对,又忙活了一整夜,才有了头绪。这人好像和英达企业的老板有过业务往来。
既然是老板,身上不可能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如果是单纯不想让警方知道死者的身份,那或许会将死者的面容毁掉。既然没这么做......
对报警的捡破烂老头进行侦训,没超过半个小时他就招供了。
几天前,他的圈子里流传出一条信息,说老锅炉厂里有宝藏。
去了的几个回来后戴着金项链、金戒指,还有一个揣了一沓红票子。
“所以你也去了?”
捡破烂的挠挠头:“当然。他们说那有尸体,其他人都害怕,我不害怕!哪有比穷更可怕的事啊!”
“结果我到那一看,他身上哪还有东西了,都被抢光了。我一气之下,就报警了!”
刘碳涛神情微妙,重拍桌子,“你知道破坏案发现场是重罪吗?”很多细节都存在于第一案发现场,一旦遭到破坏,很有可能失去抓住凶手的关键。
外面的传言闹的越来越凶,有几家媒体打出了北阳碎尸连环杀人案的标题,大肆宣扬这次的案件,一时间,成为了大街小巷的恐慌。
消息一旦传开,成群结队的记者、媒体蹲守在警队及案发现场周围,哪怕只拿出来了一片石头碎片,都被特写放上报纸。
这让周天明十分头痛,凶手很有就躲在屏幕后,紧盯着他们的行动。
法医第一次尸检报告在一天后出来了,死者预估死亡时间是18天前,“通过对比尸僵和尸斑的形成。”解剖室里,一具被开了胸的男性尸首,平躺在桌面上。
周天明穿着防护服,捂得只剩两只黝黑的眼,令人不适的味道穿透衣服,钻进身体每寸毛孔中。据说这种难以忍受的味道,是人类之间,对同伴的警示,提醒这里有危险。
不管办了多少件案子,他始终适应不了解剖室的味道。
“尸僵一般于死后1-3小时开始出现,最先出现在面部和眼肌......”
“内脏解剖,对于膀胱的尿液量,以及蛆虫的成熟期,都可以判断出死亡轨迹。”
法医指着他身上的伤口,“死者身上的伤口符合刀伤,深浅不一。”他举起手臂,虎口握住手术刀,放在耳边,“外部口径长8厘米,最深伤口7.245厘米。”手臂做了个向下扎的动作。
“所以他是失血过多死的?”周天明端详死者。
“初步判断是失血。凶手扎了他二十五刀,二十三刀都不在要害处,一刀在心脏,距离主动脉只有三毫米远,另外一刀距离肺尖端只差5毫米。凶手要不然就是学医的,不然也太幸运了。”
死者生殖器官被扎了五刀,像一根从海里捞上来的,腐烂在沙滩上、一坨烂泥般的海肠。
在场的男人们无不觉得□□一凉。
“对生殖器进行破坏,很有可能是情杀哦。”为了缓和气氛,法医开起了玩笑。
周天明脱下手套,轻轻拍了陈法医一下,“辛苦了。再发现什么有用的,及时通知我们。”
“涛子,我们走。”
警队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周天明从后座翻捡出警铃,探出半个身子,“啵”——安在车顶上。
刘碳涛一边打开警笛一边抱怨:“这帮记者。”语气相当不满。
英达企业同样位于洪北区,主营北阳市重型半自动机械的销售,前台听说有两位刑警来找老板,神色十分慌张。
周天明弯腰慵懒地靠在墙边,桃花眼灼灼望着前台姐姐,浑然天成的侧脸雕刻出完美的弧度,换了件深咖色绒毛夹克,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痞气。
二十多岁刚毕业的小姐姐哪见过这架势,对视了几秒,红着脸偏过头去,“王经理真的不在。”
周天明靠近她,越过安全社交距离,“你用的什么香水?像夏日里的盛放的玫瑰!跟你一样,娇艳欲滴。”趁她低头的瞬间,摸走了桌子上的胸牌和英达老板的行程表。
刘碳涛也挤了上去,从缝隙中接过胸牌和行程表,借故走到玻璃门外面。
确认英达老板就在公司里面后,他冲着跟前台还在**的周天明说道。
“干活了。”
北阳市刑警队独独出了这一个苗,拥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衬得他们这帮糙汉,灰头土脸像挖矿的一样。
不过帅有帅的好处,只要抛个媚眼,就能解决不少棘手的问题。刘碳涛嗤之以鼻。
周天明拿起胸牌刷开大门,一手撑住玻璃门,另一只手抛出胸牌,还给前台,顺带向她眨了个眼。
前台姐姐这才反应过来,她犯了大错,不过少女心炸裂的她,整个人如踩在飘飘云端,心底冒着粉红泡泡,“警察都这么帅的吗?”兴奋地直跺脚。
她压根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送餐服的外卖员,黑色口罩盖住半张脸,低着头鬼鬼祟祟地趁着门没有关上,也跟着溜了进去......
工作日的清晨,打工人的噩梦,大家忙的要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外人,确认英达老板在办公室后,他们把他堵在了里面。
周天明注意到他们表明身份后,英达老板很慌乱,右手按在办公桌的抽屉上方,不时还低头看一下。
出示死者的照片,英达老板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不是医疗器械厂?”思索片刻,“是卓腾医疗的孙文成,孙总。”
似乎认证了他的心虚,提到孙文成时,他冷汗直流。
“他怎么啦?报警啦?”
“他死了。”
英达老板一惊,喃喃自语道,“死了?怎么会?上个月还......”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停下。
周天明玩着他办公室里一面木质帆船,半人高的船体做的十分精致,刘碳涛则站在百叶窗边,外面的员工正窃窃私语。
“12月12日,你在哪里?”
英达老板有些局促不安,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你们是怀疑我杀了他?”
周天明没有回头,手指戳了戳可以旋转的帆。
“你不用激动嘛,我们又没说你杀了人。”
英达老板神情微妙,似乎还想辩解两句,又有些欲盖弥彰,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开始翻找起半个月前的行程安排。
周天明注意到,他特意避开了——那个抽屉。
“有了!12月12日......我正在出差!”
他把行程单推给刘碳涛,警惕的神色缓和许多,“我秘书和我一起去的原州,她那里有定的机票和酒店存根。”急急地接上,“我和原州的生意伙伴谈生意来着,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刘碳涛接过行程单,折好收进公文包中,公式化回道,“谢谢你的配合,稍后我们会进行核对。”
离开前,周天明把他拆下来的帆船帆揣进口袋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英达老板,夸了句抽屉不错。
“涛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李英达怪怪的?”
刘碳涛点头,“这个英达老板看起来确实有问题,安排人盯紧他。”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身后突然吵闹起来,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吼叫,“站住!”
一抹红色身影抱着一沓文件,灵巧地躲过抓她的人,疯了一样跑了出来,在路边猛然刹住了车,左顾右盼。
街边是一条单行道,且禁停,周天明的警车打了警铃,自然没人敢动,而李洛垣和李洛垣的车,正吊在拖车里,他正口吐白沫,和拖车的人争论。
眼见来抓她的人冲了出来,秦灵韵别无他法,咬着牙一跺脚,拉开周天明他们的车,一股脑的钻了进去,按下锁车按钮,拍着驾驶座椅,“快开车。”
周天明不紧不慢地剥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借着后视镜观察后座里的她。
秦灵韵缩在座椅下面,露出乌黑的小眼睛,从车窗缝隙往外看,怀中紧紧抱着那一堆文件,生怕掉落了哪张。
“这位小姐,这是警车,你这样冲进来,是要我们带你回警局吗?”
秦灵韵披头散发地爬了起来,一把扯下口罩,“被你们抓回警局也好过被他们抓走。”
“请带我离开这里。”
周天明和镜子中的她四目相对,一抹电波击中记忆,猛然回头。
“你?”
二人的距离只有一拳远。
“小粉兔?”
......
“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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