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有诗意，来吧，来加入我们的诗词狂欢。欢迎大家收看《中国诗词大会》……”
聚光灯照耀的舞台上主持人正在做着介绍。她面对着摄像头、100名参赛者及工作人员没有任何NG，富有感情的将一长段台词念完。参赛者都在鼓掌，摄像头从这些不加修饰的脸庞上快速滑过。
王耀坐在众人之间，左边是名高中生，右边是名上班族，拍着巴掌，大脑却在走神。他趁着支持人介绍赛制的空当把自己会坐在这里的原因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空调。
《中国诗词大会》面向全社会招募参赛者，王耀所在的单位也有人报名参加要去初赛。不过其中有一位在此之前却突然中暑了，原因居然是因为那间办公室朝阳并且空调坏了。
面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那位中暑患者和单位中的所有人都觉得机不可失，于是他们，包括王耀的真上司都大力支持他去参加比赛。
正在他放空的功夫，第一位挑战者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的位置上。主持人开始念题目。王耀赶紧回神，本着不给自己和单位同事丢人的心态开始答题。
一轮一轮的比赛进行着，节目的录制时间比预定的延长了许多，王耀看了眼腕表后打了个呵欠。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无论是挑战者还是参赛者都显露出疲态来。
“……全场到目前为止有一位选手全部答对。”主持人看了一眼提词器短暂的停顿制造了一点悬念，“王耀。”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到的国家先生瞬间清醒了不少，眨了眨眼睛。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摄像机录了下来。
节目播出后工作单位不明真相的同事纷纷来祝贺王耀成为了下一期节目的守擂者。
“真的不能再录下去了。”在第四期节目录制前王耀站在电视台僻静处给真上司打电话抱怨。
“先生不用谦虚，我看您到现在都是全胜的战绩，这可不容易呀。而且节目的录制时间在周末半点都不影响您的工作。”
王耀深深无力地叹息，不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出丝毫，“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您就把参观节目当成休假，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让王京帮忙处理。”上司那头发出很爽朗地笑声。
一时间王耀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知道王京很能干但有些事情……”
深知国家意识体性格的上司在笑过后终于恢复了严肃，用令人安心的沉稳声音道：“您不想参加的话随时都能退出，这并不是一项任务。”
听到最后一句的王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沉重的心情瞬间得到了解放，就连接下来的录制都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在节目开始前他就找了正在和主持人说话的执行导演，他找了个理由向对方表达自己不会参与接下来的节目了。执行导演先是一愣看到王耀表情坚决便知道这个理由无论真假眼前的参赛者都不想继续下去了。
“真是好可惜。”主持人在一旁有些遗憾地笑着，“小耀现在成绩这么好，人又那么帅气，大家可都很开心能和你一块录节目呢。”
“您别笑话我了。”王耀看着外表比自己年长的主持人，“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网上关于你的热度可是很高的。”因为相处时间久了主持人知道王耀虽然用智能机但是并没有网瘾，不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手机不离手。
这天的节目录制以极快的速度完成，在节目最后主持人公布了王耀因个人原因不能继续之后的比赛，现场的参赛者表情不一而足；有一些人松了口气，有一些人无所谓，更多的是觉得可惜。
从电视台大楼出来的那瞬间王耀终于松了口气。他抬腕看了眼手表，时针接近九点，他逆着下班的人潮走向地铁不是回家而是工作单位。
王耀穿过了前往地铁站的必经的小路，这条路晚上基本没有车从这里经过，于是便摆起了许多小摊形成了夜市，每晚都热闹非凡。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人流攘攘的夜市，入口处水泥电线杆子吊着盏亮度有限的白炽灯，灯下就是老少皆宜围了不少人的炸串摊子。王耀缓缓走过，他的衣着普通与上班族无异但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纷纷绕过他。
烧烤摊的烟雾、馄饨铺的热气飘来荡去，荤腥合着油烟气味弥漫在四周，王耀垂目缓步行来与这烟火气格格不入。他搭乘空荡荡的地铁回到自己真正的工作场所。
负责安保的人仔细核对王耀的工作卡，又看着他把随身的公文包放进安检仪中，走过安检门。他的办公室位于三楼政策规划司虽然毫不起眼但保护措施却是最高级别的。
办公室内的布置非常简单，几个书柜并排立在墙边，满满当当塞满了机要文件。书桌则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台灯和秘书早就整理好的待浏览文件；唯一的私人物品是桌上的合照，曾经看过的人都要惊叹一句：王先生来自大家族呀。
王耀打开台灯，开始批阅自从参加节目以来积攒的文件。他看到王京用端正的字迹为自己标出重点，唇角微微翘起。
钢笔划过纸业沙沙作响，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王耀一动不动地盯着行行文字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揉了揉酸痛的右手，目光在最后那份文件上流连。
看了许久，王耀不由得再次叹气，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伊万.布拉金斯基的模样。那个高大的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俄罗斯人和他印象中的那个国家意识体那么相似。
睁开眼睛，正对着办公桌的挂钟显示时间已近三点，秒针还在紧赶慢赶的转过一圈又一圈。王耀盯着秒针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把桌面上的文件收拾好，把一切都锁好后才离开。
这个时间再回大兴有点赶，王耀直接叫了出租车让司机开到东城区停在距离棉花胡同最近的街边。
四九城的冬季向来是寒冷干冽的，王耀将红色的围巾围好走进寒风之中，四周黑暗寂静只有老旧路灯投下的有限的光亮。他走到自己住的四合院门口，面对紧闭的大门不带一丝犹豫的绕到另一边的矮墙助跑翻过轻巧落地。
四合院内其他的住户都在睡梦之中，王耀整了整衣衫背上公文包朝自己的小屋走去，好似刚才翻墙进院的不是他一般。
王耀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中是片一望无际的白桦林，细密的雪缓缓的好似无尽般落下。他在迷迷糊糊听见外间有人吵闹梦一下子就醒了。
他在二环的房子是老北京杂居四合院，一个大院住着七八户人家。
听着外面声音不对王耀赶紧起床披上外套推门走出去。就看见西厢的王奶奶正和住门房的赵大妈吵架。赵大妈怀里抱着个箩筐，里面装着堆菠菜、韭菜之类的。
王耀越看那些蔬菜越像是自己种的，扭头一看，搁在自家墙根下种在花盆里的菜已经被薅秃了。
见王耀出来王奶奶声势便大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偷偷摸摸把人家小王种的菜全摘了，怎么你们家缺那点菜钱是吗！”
“你不摘是吗！”赵大妈丝毫不犯怵，叉起腰来回敬道：“这院里谁敢说自己没摘过人家的菜！小王自己都说了随便大家摘！你摘得我摘不得！大家给评评理！”
“你摘也有个度。”住在西厢的李大爷人未至声先到，“回回你都跟个蝗虫似的把菜摘个干净，人家小王大度，为了咱们这个院子大家伙开心这么一说。我们摘人家菜可也没让人家吃亏呀。”
李大爷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王耀现在只想默默退回屋里等他们吵完再出门。
这帮大爷大妈吵的架是没什么深度但是呱噪闹哄的程度却远超阿尔弗雷德外加基尔伯特。王耀只觉得头疼。
“对！”王奶奶重重点头称是，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王耀，“我每回不给小王送自家养的鸡下的鸡蛋，李大爷知道小王回来的晚每次都给人家留门！你上回偷我家鸡蛋的事还没完呢！”
“什么偷！你说话别那么不干不净，我没看见什么鸡蛋！”赵大妈以一敌百的功力也不是盖的。王耀特别希望下次意识体开会时能有赵大妈附体的嗓门和气力。
众人七嘴八舌几句后目光纷纷落在当事人王耀身上。
“这菜我自己也吃不完，大家愿意摘就摘吧。”王耀在众人目视下缓缓开口，“不过赵大妈菜秧子您下回就别摘了，还没长成也不好吃。”
菜筐里明晃晃几根半青不黄的小秧苗看着就可怜。赵大妈与人对骂十几年没想到最后被王耀的真诚噎得说不出话来。
此役最后以赵大妈跺跺脚回了门房告终，看热闹的众人也是该上班上学的上班上学，买菜遛鸟的买菜遛鸟去了。
“小王啊。”王奶奶抓住王耀的手臂热切地说：“我看你参加央视节目了，表现的真棒。咱们整个院的人现在都看《诗词大会》呢。”
“今天晚上这期之后我就不参加了。”王耀有点不好意思的躲过了王奶奶的炽热的眼神，“工作有点忙。”
王奶奶愣了愣，随即笑道：“也是，上节目终归不是正经事。小王其实你也能当个……我闺女现在可喜欢那个……那个偶像，我看你这浓眉大眼的比那些妖妖调调不男不女的强太多了。”
王耀一边点头敷衍一边快速朝大门口移动，不给王奶奶半点机会提起要给自己和她闺女凑姻缘的事。
虽然生活在大杂院中但王耀与各位居民之间仅限于最基本的交流，他们只知道王耀一表人才在事业单位工作，业余爱好就是种菜养花。
午餐时间有些相熟的同事会和王耀坐在一起吃饭，话题围绕着最近他代替同事参加节目的事情。
“现在网络上都称呼小王是‘当代诗集大全’呢。”中年人是饭桌上话题的主导。王耀则扮演着刚刚入职的年轻人角色，低下头谦虚的客气了几句。
直到下班时的一通电话才让他的语调带上一点鲜活，来电人是王京。他用随意的口气问着，不过王耀能听出语速比平常快：“大哥怎么突然不参加节目了？”
“没事。”王耀淡定的拿起手机回复，同时看了一眼时间《诗词大会》正在播出。“就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参加这些活动。下班了吗，一块去吃饭？”
“好。”王京极快的回复了一个‘下班狂奔’的表情。看着那个狂奔的兔子王耀毫无自觉地露出真实的笑容。
当天晚上王京在朋友圈发出了晚饭的九宫格照片，成功炸出一堆鱼，相亲相爱大家庭的群里由王津和王冀主持开始对王京吃独食的口诛笔伐。
“大哥，我家过一阵有一档综艺，你记得来哦。”
在激烈的笑骂和各种表情包乱飞的群里王沪的信息毫不起眼。王耀在群里拾乐，想也没想的就回了一个‘OK’的表情。
城拟注意
OOC注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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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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