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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见

“钰哥哥~钰哥哥~”糯米团子似得小陈其一路小跑,扑进坐在台阶上宋钰的怀里,“快给阿其接着讲老虎精的故事~”

宋钰稳住向后倾倒的身体,刚要提醒小阿其该去诵文习字了,就撞见一双如葡萄般毛茸茸的圆眼睛,宋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老虎精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我还有蟒蛇精、兔子精、桃树精的故事,阿其想不想听?”

一句话马上吊起小陈其的胃口,赶紧抢答:“阿其想听~钰哥哥快讲、快讲~”

宋钰呲牙一笑,细长的丹凤眼眯起,“那就先去完成郭先生留下的课业,”宋钰再看到小陈其神采飞扬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变本加厉说到:“然后我再考虑明天给阿其讲哪一个精怪故事。”

小陈其噌的一下跳出宋钰的怀里,“哼~不就是要我去习字嘛,去就去~”三两步上了台阶跑进书房。‘砰!’一声关了房门。

‘这是生我气了?’宋钰从台阶上站起来,无奈的微笑摇头,‘看来一会还需端一盘龙须糖去哄哄小阿其。’宋钰边想边往小厨房走去……

通往小厨房的路越来越长,四周光线逐渐变暗,周身环境明暗交替。

宋钰回头的瞬间看到了珉王背对自己站在前方,“宋钰,陈其已经被他母亲请来的世外高人带离京都,以后你也不用再来王府伴学了。”王爷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与失望,不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陈国初创,这些年本王忙于辅佐陛下稳定江山,忽略了该如何循序渐进的教导陈其,急于求成。但是本王着实没有想到他母亲会如此决绝……”王爷转过身,皱起的眉头好像才发现自己跟一个小孩说了这么多。

宋钰垂下眼睛,努力控制自己混乱的情绪,担心、难过、愤怒?最后都变成了对未来的迷茫,好似在黑夜中失去了唯一的一缕星光。

再抬起头时,发现周边烛火通明,对面换成了几个十三四岁、手持武器的少年,他们都盯着自己握紧的双手。宋钰低头看到一双带血的手拿着一把滴血的剑。“很好……第十三个,”一名身穿侍卫服饰的老者,穿过十二名少年,走到他面前,“你以后就是宋十三了。”

宋十三的眼睛突然睁开,胸口处狂跳如同囚禁了一头野兽,汗水打湿了床单。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门中的缝隙,投射出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好像随时会化为梦中持剑的少年,扑向自己决一死斗。‘原来是梦……’宋十三已经很久不曾梦到过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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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陈其打着哈欠打开房门,抬头就看到宋十三坐等在门前的护栏上。宋十三也从闭目养神中睁开他锐利而细长的眼睛。

“十三,你何时坐在这里等我的?”陈其走近。

“卯时。”宋十三站起来直视陈其的眼睛。

陈其感到一阵无语,“我昨晚答应与你一同赴约,又怎会言而无信?!”

宋十三的沉默,让陈其尴尬的想到昨天,自己未带十三出门而让其担心。

“额,好吧……我们先去街市逛逛,等走到迎客楼时间正好。”陈其转移话题,向外走去。

两人行至凌霄派山门,身后一溜小跑追来了杨呈之。

“阿其、十三,你们去哪?”杨程之已经自来熟到喊‘阿其’跟‘十三’了,不过陈其跟宋十三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也已经习惯了杨程之对他们的称呼。

“程之,我跟十三去迎客楼见朋友……”

“要去城里玩?!”杨程之关注的点总是出人意料,“也带上我去嘛~上次碰到上官吟之后,大师兄就不允许我独自一人去城中游玩。”他委委屈屈的小声说道,“师兄弟也都不带我出去……”

陈其望向十三,见十三不反对,“好吧,”杨程之瞬间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陈其说话。“不过我是去见一位新朋友的,我并未告知那位朋友要多带一人前去……”

“我保证不捣乱,你让我去哪就去哪。”杨程之赶紧保证道。陈其只能无奈同意。

两人赴约变成了三人出门,陈其带着十三还可以说这是自己的侍从,现在还要带上杨呈之,不知这位竹林朋友会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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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入城中热闹的集市,杨程之果然跟保证的一样,眼睛虽然乱看但至少人不乱跑,陈其稍感欣慰。

从南街逛到东市,期间宋十三买了几个包子给三人充饥,让陈其不至于饿到中午。

迎客楼近在眼前了,陈其正在出神的想竹林朋友会不会来赴约,而宋十三正看向陈其出神的侧脸。两人都心不在焉时,就听前面的杨程之发出小声的惊呼,同时瞬间躲到陈其身后。

“程之,你怎么了……”刚要回头询问杨程之为何躲到后面,就远远看到对面走来的上官吟。

对面两人正走进酒楼,其中靠后的竟是神色严肃正经的上官吟。而走在上官吟斜前方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六七的年纪,身穿白衣白靴,头戴玉质束发,腰悬玉佩,俊雅清贵,风度翩翩。

看样子他们也是要去迎客楼,陈其侧头问杨程之:“前面这人是谁,上官吟对他十分尊敬。”

“前面的应该是逍遥派门主——墨问天,他是上官吟的同门师兄,江湖上都知道上官吟对这个掌门师兄唯命是从,”杨呈之想了一下,带点私人恩怨的小声道:“不对,应该说是十分狗腿,哼!”

“程之,不要节外生枝。”陈其叮嘱身后杨程之。

“我难道还会故意上前让这上官吟羞辱嘛……”杨程之小声叨叨。上次这个上官吟让他当众出糗,现在杨程之躲他还来不及呢。

陈其跟宋十三对视一眼,便提步走向迎客楼,杨程之扭扭捏捏的跟随在后。

三人特意缓步前来,意图尽量避开上官吟。可偏偏刚踏进迎客楼,便撞见了下楼的上官吟。

杨程之心里‘咯噔’一下。

上官吟看到他们眼神一亮,“我就说今天出门听到了树上喜鹊鸣叫,准能有什么好事,果然就在此处碰上了陈兄等人。”上官吟虽是跟陈其说话,但眼睛却死死盯着杨程之,一边嘴角挑起,故意表露出一副轻浮猥琐的神情,直看的杨程之上前一步。

“你个登徒子,我们才不想在这里遇到你!”杨程之上前的动作被陈其拦住。

“上官兄,别来无恙,”陈其礼貌抱拳,错身让开门口,“看来上官兄是有急事要办,请吧。”

“我能在此遇见陈兄,再急的事也不急了。在下还想跟陈兄切磋一番,不如且随在下去城外试剑台……”上官吟还没说完。

“上官!”从二楼传来一声呵斥,“不得无理取闹!”

陈其眼见上官吟从刚刚游刃有余的逗弄杨程之,到此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眉顺眼的抱拳还礼、出门而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敢耽搁半分。

“阁下可是陈其、陈公子?!”逍遥派门主清朗的声音传来:“诚请陈公子能上楼一叙。”

陈其内心动荡,难道这墨问天竟是这两天的竹林琴友?!自己将要引为知己的竟是逍遥派门主——处于江湖漩涡中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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