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人影把手里的掐着的人丢到一边,双手拍地,从地上猛然跃起,跳到一个家仆的背上,那家仆惊叫着左右乱晃,试图将那人晃下来,但身后那白色人影牢牢地抓着他,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样子。
晃了几下,那白影似乎觉得没有意思,便伸手把着家仆给一把掐死。那家仆断气后,白影猛然抬头,从凌乱的头发中露出他的脸。那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怖,瞳孔也极具收缩,不像活人。
“江儿!”
“这居然是少爷!”
“杀人的居然是江少爷!”
看清人影的脸后,在场的下人都慌了神,陆莲当场晕了过去,被下人带离现场。
李雍也十分慌乱地问华朱:“道长,我儿这是怎么回事?您可要救救他啊!”
华朱没有搭理李雍,而是观察李江,确定他是被鬼上身了。
二话不说,华朱赶紧吩咐众人:“所有人赶紧离开!你家少爷被鬼上身了,这鬼以杀人取乐,想活命的赶紧走!”
华朱的声音吸引了李江的注意,李江向华朱扑来,被华朱一掌打飞后,趴在了柱子上,稍事停顿以后又向华朱扑来,这次又被华朱挡了回去,李江似乎是发觉华朱不好对付,便转移了攻击的目标。
李江顶上了行动不便,没有及时撤离的陈玄知,李江咧着嘴,咯咯笑着往陈玄知的方向扑去,陈玄知听到动静本想躲开,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重重的地跌坐在地上。
眼看李江就要杀了陈玄知,华朱连忙把手里的谛天剑扔过去,然后自己飞身跳到陈玄知前面,把陈玄知挡在身后说:“快爬起来!跑!”
华朱拿着剑,对李江吆喝一声:“小鬼,道行不高,还敢害这么多人性命?”
李江听后又是咯咯一笑,嘴角大咧,笑的十分诡异。
华朱在一旁仔细观察,等待李江下一步的动作,李江又向她扑来,但是扑到离华朱一丈的距离,李江突然摔倒在地,一个黑影顺势从他的身体里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华朱身上穿过。
华朱一时大意,让鬼得了逞,她只觉脑中思绪翻江倒海,各种记忆突然变得杂乱无章、混沌不堪。
在清醒时,华朱意识到那个害人的小鬼把她带进了一处幻境中。
一入幻境,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茅屋,华朱试探的走了进去。
起初华朱担心被里面的人注意到,于是走的小心翼翼,但是后来华朱发现茅屋里的人并不能看到她,原来幻境里的时间和华朱所处的时间并不是一个时间线,华朱只是作为旁观者进入这里。
不会被这个幻境里的人攻击,华朱放下心来。
这个茅屋里住着一家三口,看屋子里的陈设,这是个贫苦之家,但是这家的丈夫和妻子却十分恩爱,丈夫壮实,打猎耕作,妻子貌美,浆洗纺织,日子也算快活。
后来妻子怀孕生下一个粉糯糯的小姑娘,日子更加没满。
但是好日子过了没多久,在小姑娘长到七岁的时候,一向踏实的丈夫却重病不起。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妻子开始更加卖力地招揽浆洗纺织的生意,七岁的小姑娘开始背上背篓到处捡柴,娘俩合力挣钱治病。
但是丈夫的身体愈加虚弱,最终没有熬过这年的冬天。
葬礼、合棺、下葬,一切都简陋的完成。
结束后,娘俩依旧紧紧巴巴地过活,虽然苦,但是娘俩也总能知足。
华朱旁观这家人的八年,她猜测这是小鬼的一段记忆,但是她不确定小鬼是这里面的哪一个人,是这个六岁的小姑娘还是这个丧夫的美貌妻子,或者是去世的丈夫。
正思考 ,这家平静的日子再起波澜。
这个妇人带着孩子去一个大户人家收衣服,忽然被这家的少爷瞧见,那少爷见着妇人生的貌美便出言调戏,妇人不堪其扰便出言顶撞,拿着衣服匆匆离开。
少爷被顶撞心中恼火,便大发淫威,将母女二人全都关了起来,底下的下人都习惯了少爷的荒唐□□,都不敢上来阻止。
母女二人被关在柴房里数日,每天只有下人送来的一口馊饭充饥,每次送饭的下人把饭撂下,还要语言羞辱一番,说的全是劝妇人识相的污言秽语。
华朱在旁听了也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给这个狗仗人势、欺男霸女的主仆一脚。
后来妇人带着孩子实在撑不住,便求下人说要见少爷,夫人左等右等,等到天黑那纨绔少爷也没有出现,妇人抱着孩子,孩子饿得奄奄一息,妇人开始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子,柴房的门被打开,妇人连忙爬过去求见少爷,那下人这次把妇人领走了,临走前,妇人要带着孩子,被下人呵斥,妇人只好求下人再给奄奄一息的孩子一口饭吃。
孩子见了饭却不吃,有气无力地说:“娘吃。”
妇人泪崩:“娘不饿,娘先出去一下,笑笑好好吃,吃完娘就回来了。”
“好。”
仇笑笑吃了好几天的馊饭,突然吃到这么香甜可口的糯米饭,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她很想狼吞虎咽一番,但还是没敢吃太多,剩下了半碗等着妇人回来。
半夜里,仇笑笑的肚子被糯米饭折腾地疼了起来,一声一声地叫着娘。
柴房的门终于又开了,仇笑笑赶忙爬起来叫娘,可是她娘却没有出现,来的还是那个下人。
仇笑笑问:“我娘呢?”
下人没有理她,粗暴地伸手拽她,把她往屋子外拽。
仇笑笑不停地挣扎,不停地问:“我娘呢?”
下人终于肯开口,他阴恻恻地笑道:“你马上就能见到你娘了。”
仇笑笑听这人要带自己去见娘,便不再哭闹,老老实实地跟着这个人走。
他们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后山的一个院子里,仇笑笑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有一群人,这些人除了那个骂过他们的少爷,其余人仇笑笑都不认识。这些人围在一起,仇笑笑在他们的脚下看到自己的娘。
仇笑笑挣脱下人的手跑过去,她推开所有人扑到自己的娘身上。
她不停地摇晃妇人,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仇笑笑泪水糊满了脸,除了能知道母亲现在衣服没有穿好,她看不清自己母亲现在的样子。
仇笑笑见叫不醒妇人,便去求周围站着的这些人,她一把抓上囚禁她们娘俩的少爷的衣角,却被他身边的下人打开。
仇笑笑跪在地上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娘。
但是那些穿着上等衣料的富家人都不肯替仇笑笑救救娘,仇笑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帮自己救人,还不停的在那里笑。
仇笑笑不停地磕头,她终于听到他们不笑了,可是说的话却不是仇笑笑想听的。
把他带来的那个下人说:“少爷,这人怕是不行了,老爷知道会怪罪的。”
刚玩死了人,那少爷却满不在乎:“你和赖小找个地方处理了就行,这事儿我去给娘说,让她去告诉爹,爹肯定不会打我的。”
另一个穿着锦缎的少爷说:“胡兄,还有这个小的,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胡少爷笑道:“还是李兄想的周到,不过这个小的模样长得倒是不错,要是能养大,那必然也是个尤物,可惜了。”
李少爷说:“女人还不多得是,回头我给胡兄再寻一个来。李雍,你去跟赖大、赖小把这两个人处理了。”
李雍一直躲在最后,听到李少爷让自己去杀人埋尸,声音颤抖道:“堂、堂哥,我不、不敢。”
李少爷巴拉他一下,骂道:“你个只会读书的死呆子,今天就不该带着你来,你去不去?不去今天让你也死在这里。”
李雍被吓的浑身哆嗦,旁边的赖大、赖小已经开始动作。
赖大拿着揣在身上的麻绳,走到不停磕头的仇笑笑身后,一把将绳子套到仇笑笑脖子上,然后使劲儿往后勒,仇笑笑脸被憋得青紫,拿手不停的抠脖子上的绳子,十只的指甲被抠翻,突出的眼球死死盯着胡、李二人。
最终仇笑笑的脖子被勒断。
华朱想上前帮仇笑笑把她脖子上的麻绳弄断,她伸出手,但手在仇笑笑脖子上穿过,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沉浸,这里是仇笑笑缔造的幻境。
幻境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华朱回过神来,仇笑笑的幻境阴气和怨气太重,华朱稍微调息才缓过来。
此时,趴在地上的李江已经转醒,李江恢复了神志,他不知为何自己会趴在院子里,他思考了一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不对劲,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李江再次试着感知,仍旧失败,他情绪大崩,叫道:“爹!爹!我的腿!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爹!不是说孩儿以后还能站起来吗?爹!我的腿呢!”
华朱蹲下给李江把脉,又在他腿上检查一番,李江的腿确实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李雍和陆莲听到李江的惨叫,赶紧从躲着的地方出来,李雍把李江扶起坐起,焦急问道:“江儿,腿怎么了?”
李江哭道:“我突然感觉不到我的腿了,爹,我是不是废了?不是说只是断腿,将养一段时间孩儿就能站起来吗?可是我现在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我瘫了!我彻底瘫了!”
李江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的腿,声嘶力竭道:“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
李雍扶着李江红了眼眶,陆莲听到李江的腿废了,不停地拍李雍,大哭道:“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想想办法啊!这可是我的心肝,治不好,我也不活了!”
华朱刚从幻境里出来,见这一家人的闹剧,心中觉得讽刺,她冷声道:“李大人,该交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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