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羽脑子飞速运转，极限改变射门计划。
选择直接射门，皮球过了不守门员这关，一出去就会被守门员抱住或者破坏掉。
守门员扑过来瞬间，姜思羽灵巧将皮球一拨，决定过掉守门员再射门。
此时守门员已经倒地，丢掉了身体重心，双手没碰到皮球，扑向姜思羽，把人扑倒在地。
禁区内破坏对手绝对进球机会，主裁判鸣哨，手指点球点，坚决判罚点球！
解说员对姜思羽这一做法赞不绝口：明智的选择。
射门角度被封堵，立即转变思路，造守门员犯规，为球队赢得宝贵的点球。
双方球员迅速围拢过来，姜思羽单手抱住皮球，准备主罚点球，看得出来，她很有信心，眼神中透出坚毅。
孟飒没有上前打扰姜思羽，只是在姜思羽回头时，冲她竖起大拇指。
下一秒，令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和姜思羽不熟的队友来到她身边，强硬地抢走她怀里的皮球：“我来，你靠后。”
这位强势的球员目前效力泰安女足，联赛中多次针对姜思羽，在国家队踢中场，点球大战第二位出场，排在姜思羽前面，单凭这一点，她认为自己有资格代替姜思羽罚点。
叶昭是国家队第一点球主罚手，但她这届亚洲杯状态一般，主动放弃了罚点。
姜思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懵了，疑惑挠头，还能这样？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上前抢回皮球，反倒被队友拿胳膊肘怼开。
这位球员动作迅速，不等队友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点球点面前，随时准备起脚射门。
孟飒面色不虞，朝抢点球的队友走去，主裁判认为孟飒在拖延时间，伸手阻止她。
现场十几台高清摄像机拍着，总不能当着成千上亿名观众面与队友爆发冲突，孟飒满腹心事地回到禁区线上，顺便安慰了一下满脸郁闷的姜思羽。
好笑的是这位气势汹汹的球员没压住皮球，放高射炮，一脚将球打上了看台。
现场一片哗然。
孟飒表情冷漠，转身往回走。
路晚星沉浸在点球不进的悲伤中，现场一片嘈杂，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直播镜头可是交代得清清楚楚，愤怒的球迷明嘲暗讽：我今天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和队友抢罚点球，抢了打进还好说，你自己来看看这叫射门吗？也就是姜思羽年纪小好欺负，要是我，上来就是一巴掌，看你还敢不敢抢。恭喜你，成为本届亚洲杯最大的笑话。
主教练到球员，一个比一个癫。
点球不进，比分落后，中国队士气大伤，防守和进攻严重脱节，大部分球员已经提前放弃了比赛，死气沉沉，看不到扳平比分的希望。
场上唯二还有斗志的是姜思羽和吴超群，两名年轻的小将不愿放弃，边路拿球一路向前突破，身边跟有多名防守球员，一抬头，周围压根没有队友接应，密密麻麻，全是防守球员。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咻地熄灭。
路晚星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一样，期待姜思羽能再次上演进球奇迹，但看到姜思羽带球陷入层层包围、孤军奋战之时，她们的心彻底凉了。
十一个人的团队仅凭两个人怎么可能取胜？
“场上球员失去了斗志，她们在后场倒脚，机械地等待比赛结束。”解说员焦急不已，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伤停补时阶段，又是姜思羽的突破，后场拿球长途奔袭到前场，咬着牙坚持进入射程范围，拼尽全身力气的一脚射门打在球门立柱上弹了出去。
好可惜，差那么一点点就进了。
完成射门动作，姜思羽看到皮球弹出底线，眼里的光慢慢消失不见，她真的尽力了。
不远处，主裁判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这意味比赛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日本队守门员大脚开出皮球，比赛结束的哨声随之响起。
获胜方抱一起肆意大笑庆祝胜利。
姜思羽回头，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后场的队友们，浑身失去所有力气，坐草皮上，脑袋埋进双臂间，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次没哭，心里堵得慌，难受，非常难受。
怎么能以这样耻辱的方式结束比赛。
恍惚间，有人搂住姜思羽肩膀，将她拥入怀中，熟悉的味道令人心安。
足球场上，摄影师似乎很喜欢失利者的眼泪，比赛一结束，多名摄影师端着机器跟拍中国球员。
姜思羽是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无数球迷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赛后自然成为摄影师重点关照的对象。
这是虞修竹第一次主动出现在镜头面前，大方拥抱了失落的姜思羽。
给她一个简单的拥抱，让她知道她在身边，这就是最好的安慰。
平复好心情，姜思羽站了起来，和虞修竹并肩站一起。
“对不起，没能兑现带回冠军奖牌的承诺。”姜思羽望着对面的看台，喃喃道。
“没关系，下次带回来也行。”虞修竹接过贺晓棠送来的外套，给姜思羽穿上，握住她冰凉的手。
颁奖环节，姜思羽踏上领奖台，记忆回到一个月前的亚冠决赛，历史仿佛重演了一般。
脖子上挂着亚军奖牌，走下领奖台光速取下，心碎成了渣渣。
自始至终，球队队长孟飒沉默不语，取下奖牌的同时，摘下了戴胳膊上的队长袖标。
这一次，她没有展现良好的体育道德精神，对手上台领取冠军奖牌，转身决绝离开，即将进入球员通道时，听见两侧看台上的中国球迷呼喊她的名字：“飒姐，加油！”
随手一扔，手里的亚军奖牌飞向球迷看台，引起一阵骚动。
孟飒毫不留恋地离开球场，留给众人一个落寞失意的背影。
亚军奖牌已经够多了，她不差这一枚。
路晚星恰好就在这片看台，那句“飒姐，加油”是她带头喊的，奖牌飞过来，下意识伸手抓过来，紧紧握住，不让周围发疯的球迷抢走。
“别挤！别抢！这奖牌可不兴抢，我得还给本人。”
保卫奖牌过程中，路晚星不慎栽进球场，脑袋着地，幸好她的位置不高，幸好现场是草皮，幸好现场就有医疗团队，一听说球迷出事立即准确判断伤势，及时将伤者送往本地医院救治。
路晚星在医院接受治疗，孟飒坐更衣室反复回忆这些年的国家队比赛经历，遗憾总是大于圆满。
队友陆续回到更衣室，孟飒抬眸，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心思各异的队友，拿起手机编辑一篇长文，于凌晨定时发布，凌晨上网冲浪的人少，不会占用太多公共资源。
这晚，姜思羽睡眠质量倒是很好。
颁奖仪式结束，姜思羽没回球队住的酒店，奖牌随手塞兜里，回到更衣室收拾好随时物品，背上双肩包跟虞修竹走了。
走之前，愤愤地瞪了眼抢她点球的球员，这仇她记下了。
姜思羽第一次以虞修竹女朋友名义和虞舒真共乘一车，车内空间很大，姜思羽坐姿端正，双手放腿上，不敢乱动，等虞舒真上车，抬头挺胸喊她：“小姨好！”
虞舒真现场看了比赛，没心情搭理姜思羽，嗯了声，身旁的Vivian抿着嘴，垂头丧气。
姜思羽忐忑不安，想起虞修竹曾说起小姨不赞同她喜欢女生，神情沮丧，悄悄叹气。
真是糟糕的一天。
察觉到姜思羽情绪低落，虞修竹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大腿上，让在场所有人明白她和姜思羽的关系。
态度很强硬，我喜欢的人，你们必须接受，不准冷落她。
姜思羽偏头，看向虞修竹的眼神很是诧异，虞小姐，好生猛啊。
回到酒店，虞舒真接受中国队输球现实，牵着Vivian上楼之前正对姜思羽说话：“早点休息，今晚你的表现很好。”
“谢谢。”姜思羽礼貌回答，声音酸涩。
确实，回想刚才结束的比赛，只有拼到比赛最后时刻的姜思羽打动了虞舒真。
她的坚韧与不服输令人感动。
至于另一层身份，虞舒真并不认可，但她也没权反对。
“姐姐晚安，明天见。”Vivian回头，冲两位姐姐挥手。
虞修竹本来和家人住总统套房，知道姜思羽踢完比赛会来找她，重新订了一间房，行李都搬过来了。
进房间第一件事，虞修竹推姜思羽进浴室：“你快去洗头洗澡。”
刚在球场光顾着难受，忘了冲澡换衣服，这会身上还穿着带汗渍的比赛球衣。
“好。”姜思羽脱下双肩包，听话走进浴室，虞修竹在外面给她准备干净的换洗衣物。
一个小时后，姜思羽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毛巾随意搭头上，发尾还在滴水。
虞修竹喟叹，让姜思羽坐沙发上，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然后找出吹风机给姜思羽吹头。
暖风柔和，等吹干头发，虞修竹亲了亲姜思羽脸颊：“我去洗澡了，你先躺床上休息。”
姜思羽这一刻格外脆弱，抱住虞修竹不让她走。
“别难过，这一次就当积攒经验，咱们下一次绝对能拿金牌。”虞修竹放缓语气，耐心安抚姜思羽糟糕的情绪。
“我知道，”姜思羽声音坚定，抬头直视虞修竹，“我饿了，想吃大餐。”
比赛已经全部结束，她可以吃外面的食物。
虞修竹哭笑不得，给姜思羽一份菜单：“想吃什么自己点，这上面有送餐服务电话。”
“我想喝酒。”
“酒？你要借酒消愁？”
“不是，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我的酒量。”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喝就不喝，谁也逼迫不了你。”
姜思羽点头：“你说得对，可我还是想喝。”
“行，你喝。我这里有一瓶葡萄酒，都是你的。”虞修竹摸了摸姜思羽蓬松的头顶，转身找出那瓶包装精美的葡萄酒拿给姜思羽，“喝之前你得醒一下。”
等虞修竹从浴室出来，姜思羽已经开吃了，吃一口牛排喝一口葡萄酒，越喝越上头，很快喝完一杯。
“天啊！姜思羽你真能喝。”
“一般一般。”姜思羽抬头冲虞修竹笑，脸颊染上绯红，隔着小麦色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怀疑，这人肯定喝醉了。
后来，虞修竹要早知道姜思羽喝醉酒这么会闹腾，她一定不让她喝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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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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