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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雨天

立海大的网球部的训练严苛并且全年无休,而且他们还一直都戴着负重护腕,切原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他也正是因为立海大强大的实力和王者风范,才努力学习并考进了这所学校。他甚至都还记得自己收到通知时,父母和姐姐那高兴的样子,那一天还给他买了个新的游戏机。只不过当路过网球场,看到那群仿佛僵尸一样的部员时,自己还是有被吓到。看上去实在是过于真实,切原忍不住的把那副场景和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电影联想到一起。他想如果拍电影的人来了,估计这群部员都不用化妆,可以直接扮演僵尸了。

在这群累得像僵尸一样的人群中,那安然无恙地站着的就是幸村了。切原一想起那天惨败在他手下,还有身体动弹不得的感觉,再看到现在他那笑容就联想到了邪恶法师,他觉得幸村会使用一种把人变成僵尸的魔法,于是他对着幸村大喊到,说:“邪恶的法师,看我不打倒你,成为网球部的Number 1。”这句话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真田觉得自己很想吐槽,但已经没力气吐槽了。丸井很想笑出来,但也没力气笑了。桑原觉得这人果然是个笨蛋。其他人都在想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路过网球场的紫苑也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切原,但她想的是他上次是迷路和丢钱包,现在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什么僵尸和邪恶法师啊,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就算是DNA异变也不可能。

看到场外的二人,幸村很平常地向他们打招呼。切原死死盯着幸村,那表情就好像是要和魔王决一胜负的勇者。紫苑拍了拍切原的肩膀,让他看清楚面前的幸村,就是一个正常向他们打招呼的人。切原表示你完全就不懂,这人的网球是多么厉害,又是多么恐怖。虽然那天打败自己的真田和柳也很厉害,但刚才那副场景可以让切原确信幸村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小子眼神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要这样不服输才能变得更强。幸村看到了切原那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很期待他的实力会进化到什么程度。他多少能推测出切原之所以这么盯着自己,是因为看到了大家训练结束后,那累倒的样子很像一个个僵尸,但幸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要成为最强的话,训练当然也要严苛,这都是理所应当的。适应不了的人自然都会选择退出,事实也证明很多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入部的人,到最后都退出了,留下的就是那些热爱网球,想要获得胜利的人。紫苑不知道切原心里的那些想法,虽然当她看到球场内那些和僵尸一样的人时,她同样也有些惊讶,只不过网球部的名声紫苑是听说过的,她想既然被称作王者,又能取得关东14连胜,又是去年全国大赛的冠军,背后所付出的努力肯定是难以想象的,所以她还没到要尖叫和逃跑的程度。

可这训练后的惨状直接影响到了切原晚上的梦,他梦见自己穿着一身勇者的服饰,腰间佩着一把剑。一些看着像是自己同伴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回应。天空布满了乌云,完全遮挡住了阳光,给人的感觉就很压抑。他在校园里四处寻找着活人的身影,可是所有的老师和学生全部都变成了僵尸,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邪恶法师幸村。看样子就是他干的,绝对没错!切原看到幸村微笑着对他说:“你就是那个勇者?居然妄想挑战我,胆子可真是不小,不过你是不会赢的。”说完,他指挥着一群僵尸袭击切原,切原想都没想就打败了那群僵尸,然后向幸村发动攻击,但是幸村抬手就把切原手里的剑劈成了一半。接着,切原感觉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眼看自己就要失败,紫苑也恰巧出现了,她身着一身类似于治疗师一样的服饰,手上拿着一个木制的法杖,在把周围的僵尸都净化为原来的样子后,她就把目标转向了幸村。她先是收起了法杖,然后拔下了自己的呆毛,把它变成了一把长枪。那把长枪的名字是英文,切原念不出来,他只看到紫苑拿着长枪就把幸村打败了。而梦到这里时切原也被惊醒了,这个梦实在是过于震撼,以至于第二天他看到紫苑时,喊出来的都不是一之濑学姐而是古代兵器。

“你在说什么啊,切原。什么古代兵器,你是不是游戏玩太多了?还是最近训练过度了?要好好休息啊。”紫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切原。

“一之濑学姐,你那翘起来的头发真的不会变成兵器吗?”

“所以说我越来越不懂切原你在说什么了。虽然人的头发是很强韧的东西,一根头发可以吊起170克左右的物体,而且如果足够健康,甚至可以拉动一部卡车,但是变不成兵器啊。你果然还是游戏玩太多,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还是说你发烧了?”紫苑说着说着就开始讲解中式僵尸,jiangshi与西方僵尸,zombie的不同之处。她告诉切原他梦里的那把武器,只有可能打败丧尸,也就是西方僵尸。因为它们行动缓慢,只要打头就会被杀死,所以只要你能做到,一把匕首也能杀死它们。然而中式僵尸可能性却很小,它们一般是因为死者的怨气或一些其他原因,导致死者复活而成为僵尸。他们虽然行动僵硬,但却也有很强大的力量,它们的弱点是桃木剑、符咒、糯米和阳光,而且也往往需要道士的力量才能杀死它们。不过它们有一点很类似,那就是如果被僵尸咬了,那么被咬的人也同样会成为僵尸,只不过道士可以挽救被咬的人,而不像丧尸那样无药可救。

“别把我当笨蛋,我才没有发烧!还有那可是梦,一之濑学姐你知道什么叫梦吗?梦里就是不讲道理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而且你不是说这些东西都不科学吗,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看到紫苑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讲故事,同时又在担心自己,切原终于安心了,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地吐槽了。

“切原你当然不是笨蛋,我也从来没把你当做笨蛋。我知道梦是怎么形成的,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个梦的不合理之处,那些东西当然是不科学的。我说的这些我也是从电影里知道的,我看这些就是想分析看看哪里不合理,在他们的世界观下,人为什么会变成丧尸或僵尸,它们又为什么会有那些弱点。而且有些时候,人们对怪物的恐惧,往往来源于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紫苑本来还想和切原说一说梦是怎么形成的,但觉得这样会太惹人烦,所以还是没说出来。

虽然不是很了解网球,但紫苑还是被幸村打球的身姿吸引了,她只是很凑巧地想要擦一下有些模糊的眼镜,然后就看到了在打球的幸村。紫苑经常能听到那些憧憬他的女生,说球场上的幸村十分的很帅气威严,只要看一眼就会被吸引住,然后再也不开视线。她曾经还觉得是那些女生在夸张,但紫苑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那些女生并非是在夸张。和那天轻松击败切原时不一样,她现在看到的是完整的一场练习赛,所以更能看到幸村那干净利落和完美扎实的网球。紫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以前只有观星的时候,才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会被那些星辰吸引所有的注意力,但是在球场上的幸村就像是有着和吸引着她的星辰一样的魔力,让紫苑不知不觉中已经没有再继续看书,而是一直观看着幸村的比赛。

比赛是以6—0结束的,虽然是以这样的比分结束的,但紫苑还是能感受到幸村对胜利的渴望。她想着如果还有下次机会就再观看一次好了,然而她却被幸村发现了,同样被发现的还有切原。幸村对二人露出了笑容,切原首先跑掉了,紫苑先是慌慌张张地低头,表示了歉意后才急忙地跑掉。她和切原一直跑到校门口才终于停下脚步,切原首先对紫苑开口了,说:“感觉眼神和他对上了,就要变成僵尸了。一之濑学姐你还说是误会,我看根本就不是。你居然还能看得那么入迷。”紫苑觉得切原太夸张了,他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后就对幸村的印象就先入为主了,但他无论如何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而已。既然是普通人,那就有身为人的优缺点,所以紫苑也安抚着切原,告诉他幸村在同学和老师的评价里,都是很温柔优秀的学生,他给自己的印象也和他们差不多,让切原不要想太多。

周末的傍晚,天空阴沉沉的,看着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刚从书店出来的紫苑,只犹豫了不到一分钟,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刮起的风让鞋子也溅到了雨滴,她只好去了隔壁的咖啡店。她常去光顾的书店和隔壁的咖啡店的通道是相通的,紫苑有时会在在买完书本后,就会顺路去这家咖啡店,点一杯热可可和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然后坐在那里读书学习。咖啡店的店主经常会播放自己很喜欢的安东尼奥·萨列里的曲子,这是紫苑经常光顾的原因之一,而店主也会在客人稀少的情况下,为紫苑这位常客留下角落里一个不显眼的座位。紫苑很喜欢这种安静的角落,没人会注意到自己。窗外的雨看着也越下越大,还好我带了练习册和书本出来,隔壁也就是书店,至少这段时间里不会无聊了,紫苑边想边拿出了练习册。

不喜欢热闹的紫苑,大部分时候都不会主动和谁交谈,也不喜欢无意义的社交。对于在学校里,主动来寻求帮助的同学,紫苑也会很乐意伸出援手。她不会有任何不愉快,至于来寻求自己安慰的人,紫苑承认自己确实不擅长安慰人,她也反思过自己有时说话是不是太高高在上了,不能站在那些人的角度去思考他们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会惹来别人的不快。但是既然提出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只有解决了那根源所在,问题才会真正消失,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所以紫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认为是高傲的人。不过对于那些背后议论自己的人,紫苑知道他们都是一些不好好学习,喜欢对别人施加恶意的人,只要没有对她造成影响,那就根本没必要理会。虽然做不到完全毫无情绪,但是理性告诉紫苑,比起在意那些莫须有的议论,认真学习知识,努力实现梦想才是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到最后她都会克制住这些情绪,想着只要用实力让那些人闭嘴就好了。

只是有些时候,紫苑也还是会觉得一些议论真的非常无法理解。最不可理喻的是就是他们说的,明明都已经是天才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根本不给普通人留机会,真是无情的人。难道不正是因为是天才,所以才要更加努力吗?紫苑不否认有时候天赋确实很重要,但是如果不去努力的话,再有天赋又有什么用。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热衷于编造,哪个男性又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哪个男性,这种无聊的东西。紫苑认为爱情也只不过是一场化学反应,无论身体里如何变化,最终都会回归平静,就好比钻石也只是碳原子组成的晶体而已。人不吃东西会死,但是没有爱情却不一定会死,紫苑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人上下学还有看书和观星,完全不会有任何寂寞的感觉,反而令我十分舒爽。虽然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同学,但都也只是同学而已,并不是交心的朋友。紫苑也试想过,如果的确有某个人主动的想拉近和自己的距离,想和自己成为朋友的话,那她也的确会很开心。可是凭我自己这种逃避的性格,估计对方就算再主动,到最后也还是会放弃的。还有我也并不是个普通的女孩,紫苑难以想象自己所背负的过去,如果被想接近自己的人知道了,他们还会选择继续保持关系的样子,肯定都会害怕着逃跑吧。如果有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会接受伪善的我的话,那我也会选择坦白,因为我不想对接受我的人撒谎和隐瞒。到那时需要的就是不能再逃避,而是要拿出勇气坦白那过去。然而这一切对于紫苑来说都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始终认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出现的,自己应该习惯一个人活下去。

窗外还是下着大雨,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紫苑又继续埋头做练习题。而今天或许就是因为大雨的关系,店内的客人也随之增多,达到了需要拼桌的程度,店内也开始嘈杂起来。练习结束后的幸村,因为下雨耽搁了回家的路程,而他也在要避雨的咖啡店里,在那个角落的座位看到了紫苑,她认真学习并做着练习题的样子,让他感觉好似在欣赏雷诺阿的作品,《蓝丝带的小女孩》。他甚至没能亲自问出口,可不可以暂时和你坐在一桌的话,店员就已经替他询问了。看到有人需要和自己拼桌,紫苑也收起了练习册,表示可以接受拼桌。

当看到和自己拼桌的人是幸村时,紫苑忍不住总是会想起切原的那个梦,她偷偷地瞄了几眼幸村,看着确实是有些难以接近,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温柔的,和球场上凌厉的样子判若两人。完全就是个普通的美少年,切原那家伙肯定是被那个梦吓得不轻,紫苑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幸村的形象和邪恶法师的形象联系到一起。幸村察觉到了紫苑偷偷瞄向自己的眼神,那是带着疑虑和思考的一种眼神,和那些憧憬自己的女孩是不一样的。当他向紫苑询问了原因后,他才得知切原做的梦,他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他想到之前在天文馆遇到紫苑时,双叶也是将紫苑和游戏里的角色联系到了一起。

那天看到紫苑的时候,双叶就说那位姐姐是不是傅珂,看着真的很像。幸村不是很了解这个游戏里的角色,只是听双叶说,那位叫傅珂的角色是一只红色的猫头鹰,有一位担任博物馆馆长的哥哥名叫傅达。傅珂的头上戴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因为不会飞翔,所以向往着天空。她是天文馆的馆长,在惊讶或是看到星星时,眼睛会变成星星眼。又因为日夜苦读,所以是个近视眼,而猫头鹰的夜行属性又会让傅珂在白天打瞌睡。幸村在怎么样都无法把猫头鹰和一个人联想到一起,小孩子的想法大概是对方是在天文馆工作的,又把动物的毛色和人的头发颜色重叠在了一起,所以才会说那个人很像一个游戏里的动物角色。再看了看紫苑,红色的长发上戴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让她有些像邻家小妹妹一样的可爱。虽然戴着一副眼镜,但那双钴蓝色的双眼,确实很像星辰一样耀眼。

听到自己被当作了游戏里的一个角色时,紫苑也是笑了出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头上这个蝴蝶结就是家人送的生日礼物,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不过紫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猫头鹰了,因为它们在神话中象征着的是智慧和丰饶的信使,所以她第一次知道傅珂这个角色是猫头鹰,也是很喜欢天文并向往着星空时,还是蛮高兴的。可紫苑并不想当天文馆的馆长,她更想成为一名天文学家,亲自去探索那浩瀚宇宙。而在说到天文学时,紫苑就会不由自主的非常兴奋,这引起了幸村的注意。和普通的爱好不同,他感受到了紫苑对天文的热爱。应该说不只是热爱了,就和自己把网球融入到了生命里,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一样,紫苑也是把那对漫天星辰融入到她的生命里了,那已经是她的一部分。如果把这个部分抽走的话那就不再完整了,那就不再会是自己。

或许可以试着了解一下这位女孩子,幸村以紫苑在做的练习题继续和她聊了下去。紫苑表示这些练习题都是为了6月份的国际科学竞赛准备的。在去年的数学、物理和天文,三个比赛都没能获得第一名,她是非常遗憾的,所以一定要在今年取得所有比赛的第一名。只不过就算取得了第一名,紫苑也不会满足于此,她决定要保持着这第一名的记录。幸村觉得和紫苑继续聊下去是很正确的选择,通过对话他也证实了他的一些想法和理念,紫苑都能和自己引起共鸣,所以在他告诉紫苑,他想带着网球部实现全国三连霸时,紫苑也表示了支持,她确信幸村一定可以实现他的目标。

两个人在对梦想和目标的执着上找到了共同话题,他们在这雨天的咖啡店里又继续聊了许多。紫苑说了许多的天文学知识,诸如先有黑洞还是先有星系、人类已知的星系有多少、为什么冬季会有最多的亮星。起先紫苑还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说天文学的这些话题,一定会让幸村感到无聊,可幸村却让她继续说下去。幸村听着紫苑讲解着那些生动有趣的知识,有一种她带着自己在浩瀚宇宙中旅行的感觉,想要让这场旅行一直持续下去,可这这场美好的旅行最终还是随着雨的停止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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