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哥走的那天我还是去车站送了他,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他哭哭啼啼。哥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长大了,哥也摸不透小雨在想什么,但是哥永远在你这边,无论你想说什么,哥都会听。”
我看着他试图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我也想像之前一样若无其事的笑笑说哥想什么呢,但我做不到。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没看他的表情转身向回程的班车走去。
初二准备会考,初三准备中考。没有给我理清这股莫名情绪的时间,大大小小的考试席卷而来。
好巧不巧的是,我跟同桌唐琳,还有李二狗上了同一所高中,而且还在一个班。我们三顺其自然的就组成了铁三角。
李二狗其实不叫李二狗,他的真实名字叫李阳,二狗是他奶奶叫他的乳名。
唐琳知道这是他乳名后哈哈大笑,问我为什么一直叫他李二狗,我说难道你不觉得他一直很狗吗,李二狗在一旁白了我一眼,说得了吧你谁能狗过你?你小时候不小心端着盆把鸡饲料泼你哥试卷上了谁给你背的锅?
我尬笑了两声,不知道接什么话。李二狗看出我的尴尬,问不是吧你跟你哥还没和好?我说我俩没吵架。
李二狗啧了一声,摇摇头。
我俩确实没吵架,是我单方面回避我哥。哥刚开始还会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后来渐渐习惯了我沉默寡言的状态,只当是小女孩进入青春期不再是那个整天黏着他转的小屁孩了。
我不知道跟谁说,说我对我哥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是什么感情,我不敢在心里道明,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宁愿看着我跟我哥之间渐行渐远,也不敢弄清楚。
幸好陈声是我哥,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离开我。
后来我们分开了。
李二狗和唐琳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互相看对眼的,我也不知道。总之突然有一天,他俩牵着手在我眼前晃啊晃。我问你俩干啥呢,恶不恶心。李二狗瞪了我一眼,义愤填膺地说:“你能别煞风景么?”唐琳一脸娇羞地靠在李二狗的胸膛上,手被人握在手中。
我说:“你俩不解释一下?”
李二狗说:“解释啥,就你看得那样。”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三个人每天待在一块儿,突然有一天其中的两个人就拉着小手靠在怀里了,另外一个人跟条狗似的站一边。
唐琳知道我是个榆木脑袋,点了一下我的头,说:“笨蛋,这都看不出来。我跟李阳在一起了呀。”
我说:“在一起?我们三个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李二狗看不下去,将唐琳拉到一边,说:“我俩在谈恋爱,谈恋爱知道吗?就你哥去年还是前年带回那女人,我跟唐琳现在,就是你哥跟那女人的关系。”
我一下子怒火中烧,“你不提我哥是不是不会讲话?”
唐琳打了他一下,李二狗嘴里念着行行行不提你哥。
我努力平息下来,又问你俩这不是早恋吗?
唐琳笑了笑,说等你也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唐琳说,喜欢一个人是克制不住的,什么规矩呀,道理呀都是放屁。喜欢一个人就想跟他在一起,想时时刻刻跟他待在一块儿。
唐琳问我有喜欢的人吗,我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郑重其事地说有。
李二狗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唐琳坏笑着问是谁。李二狗扯了她一下,说你别问了人现在本来就跟她哥关系不好哪儿有心思想这些。
唐琳不解,反驳他说:“哥哥是哥哥,那又不一样。”
李二狗望了我一眼,我与他对视。我知道,他是在借机提醒我,不要越过那条红线。
李二狗跟唐琳两个人好了,我自然也不好整天往他俩那儿凑。一天下过晚自习之后,他俩说要去河边放烟花,我一个人回了寝室。
快到熄灯时,唐琳还没回来,跟她打电话也没接。宿管进门之前,我迅速在唐琳被子底下埋了几个枕头。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我手一抖,手机顺着衣袖滑了出来,被宿管抓个正着。
我心想,坏了。
除了要写检讨,还要叫家长亲自到学校把手机领走。我不敢给爸妈打电话,只能借老师手机给我哥打。
哥让我放宽心,这事儿交给他办。
哥来学校那天,刚好星期五,第二天周六放一天假。
晚上我走到哥的房间里,刚好撞见我的手机在哥手里。
我设了密码,他应该打不开。
我问哥能不能把手机还我。
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审视的眼神望着我,说:“你快高三了,专心学习,手机我暂时帮你拿着。”
我说不行,你还给我,说完伸手去抢它。哥站起来伸长了手臂举着手机不让我拿到,哥个子高,站起来比我高一个头,我踮起脚也拿不到。
我欲哭无泪,说哥我求你了还给我好不好。
哥一直无动于衷地看我撒泼,等我终于累了坐到椅子上,冷冷说了一句:“你是想要手机,还是不想手机里的东西被我看见?”
我的脸霎时苍白下来。
我已经很久没给哥发过信息了,不是不想发,是存在了草稿箱里,一条都没有发出去。一条条,见不得光的心思。
哥蹲下来,以一种年长者的姿态注视我,方才冷硬的语气变得柔和,“这几年,哥在外地上大学,没有时间天天陪着你跟爸妈,爸妈忙,也没有人去关注你的想法,导致你想茬了,是哥的错。”
我剧烈地摇了几下头,说:“不是的哥,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错。”
哥伸手拂过我眼角快掉的泪珠,“想茬了没关系,咱别走错路就行。”
第二天哥一大早就走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里面的信息被删除的一干二净。
往后几日,我在学校里过得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直都是哥临走前的话。
哥,你哪怕是骂我一句呢?你骂我不知廉耻或者没良心都行。
你怎么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轻飘飘的就揭过了。
我翘了一节晚自习,躲在操场跟我哥打电话。
我问:“哥你跟那个姐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哥说不是,我说好,然后又问:“是不是无论我想说什么,你都会听?”
对面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我鼓足勇气豁了出去,说:“哥我喜欢你,我——”
嘟——没等我说完,哥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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