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鱼不知道吃了什么安眠药,晕晕欲睡,眼睛一闭,咧着牙睡着,发出小小的鼾声。
细心的周晓雅问:“它不用卸妆吗?”
“不用,职业coser,很敬业,明天直接去漫展。”程淇胡扯道。
“好吧。”周晓雅继续说她的故事。
道德感过高的周晓雅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个岗位,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拿着比许多员工高的工资,第二个月就递交了辞职信。领导找她谈话许久,见她郎心似铁,只能让她先干完这个月,再离职。虽然没搞懂有她和没她有什么区别,但快走了,她也无所谓。
周晓雅和秦落羽认识在一个她迟到的早上,她不紧不慢刷卡进门,电梯门在她进入的后一秒关闭,她骤然发现电梯里没有几个人。在她身后,高大帅气,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精英男士站姿优雅。
当时她认为是个死装男,无所谓地用手机刷视频。到达公司楼层,散漫地进门,和前台打招呼,款款走回自己办公室。
打开热腾腾的早餐,刚咬了口包子,办公室被人敲响。
进来的是她没见过的员工,胸口带着秘书部的工牌。
总裁要见她。
周晓雅想,终于她还是要被制裁了,她到办公室门口,助理已经在等她了。
进门,老板椅正对庞大落地窗,阳光正好,看着还挺梦幻。
总不能她来之前总裁都在看窗外的高楼大厦,显而易见,这是特意凹的造型。
周晓雅已经对总裁有了定义,老板椅转了过来。
总裁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高至少185,冷峻的面孔,眼神里盛满冷漠:“半个小时内,我要看见你上个月的工作总结。”
周晓雅仔细一看,这就是刚刚的死装男吗?
一向不爱内卷的周晓雅听着冰冷的言语,心中小鹿抑制不住乱撞,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觉得秦落羽帅极了。
秦落羽从总公司调下来,公司不再群龙无首,也意味着周晓雅的带薪摸鱼结束。新的领域,她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和摸索,她总是闯祸,无可奈何,秦落羽只能把她调到秘书部。
总裁秘书有五个人,她当然是最不起眼的。有了新的挑战,周晓雅又变了,她开始用工,开始追求完美,试图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她的孜孜不倦,勤奋向上似乎得到了秦落羽的认可。一次酒会,合作商逼着秘书部的姐姐喝酒,秦落羽挡了酒。没怎么见过成功人士的小透明周晓雅,对秦落羽的评价又上了一层台阶。
酒局结束,她充当司机,把公司的人送回家。
秦落羽下车的时候踉跄一下,周晓雅急忙去扶,秦落羽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像是在拥抱她。她惊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晓雅,喜欢你。”
耳边是炽热的呼吸,带着浅浅的酒香,洒在一个纯情的,毕业不久的女孩心中。
咚咚的心声默许主人享受片刻的暧昧。
晚风是极容易迷惑人心智的东西,秦落羽抱紧怀里的女孩,一步步试探,吻在女孩的唇上,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秦落羽自然而然向她告白,他们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
“是不是有点快?爱情是冲动的,我也没有办法。”周晓雅红着脸,羞赧地抬眸。
程淇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他的脸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嘲讽,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周晓雅抿了下唇,以为程淇要不耐烦了,继续说:“我们只谈了两个月的恋爱,上个月他向我求婚,一开始我觉得太快了,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
她的想法却被秦落羽否定。秦落羽带她回家,他的父母比想象中开明得多,无所谓门第,无所谓她的家庭背景,极力赞同两人在一起。
在秦落羽家里,她再一次感受到家庭的美好,她需要的家庭从来不是大富大贵,而是一个有人关心,有人在意的环境。
恰好,秦落羽圆了她这场梦。
他们开始准备婚礼,婚礼的全部都不需要她操心。做甩手掌柜当然很好,周晓雅乐享其成。
一开始发现不对劲是她邀请自己的大学室友做自己的伴娘,从来和颜悦色的秦父秦母忽然冷脸,不断说她怎么能私自决定谁做伴娘。
伴娘本来就是新娘一方决定的,原本是四个,多加三个有什么关系。她和大学室友约定过一定要当彼此的伴娘,所以她格外坚持。
为了伴娘的事,他们争吵过不止一次,最后秦落羽和稀泥,说没关系,多几个人,多几分吉利。
但是试礼服的时候,她的室友纷纷发消息给她说自己有事,或者是发生了意外,不能来她的婚礼了。
三个人都不来?
周晓雅气愤极了,她认为是秦落羽的父母给钱或者使用其他手段不让她们来,可是只是伴娘而已,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百般阻拦。
一怒之下,她直接跑去质问,谁知两人皆是无辜的模样。她打电话和室友对峙,问难道她们的友谊还不如几百块钱吗?
她的室友解释了很久,在她们的宿舍群里发照片,证实确实是忽然出了车祸,当时三人在同一辆车上,不想让她担心才隐瞒了,她们由衷地希望周晓雅新婚快乐。
周晓雅感动地大哭,还要去向秦父秦母道歉。
婚礼前一周,按照秦落羽家的习俗,她搬到秦家老宅,有着千年历史的园林中居住。
她住的院子格外僻静,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和修剪绿化的工人,很少有人过来。她从管家口中得知,她住的是整个园林中最好的院子,从前一直空着,是为秦家未来少奶奶准备的。
懂事的周晓雅心头一软,觉得自己之前误会秦父秦母简直是无理取闹。
她研究了很久,煲了汤打算给两人送去。为了展现自己的心意,一直没有让人帮忙,端汤的时候也没让人跟着,结果就是在九曲回廊中迷路。
亭台楼阁,水榭花台,一步一景,美丽的园林景色让她流连忘返。
她在白墙青瓦间,开始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她从窗中窥见一抹春色,粉色桃花盛放着,她望着桃花,寻找到大门,跨过门槛,寒冷的气息忽然裹挟花香扑向她。
这才想起,大夏天哪来的桃花。
她左顾右盼,看见一个小鼓包。走进,发现这个是坟包。
顺着路灯,目光落在墓碑上,上边镌刻的名字吓得她浑身血液凝固,心跳暂停,她手上的砂锅盘子摔落在地,双腿都没有了力气,软倒在地面上。
那是她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出生年月日,甚至精确到时间和出生地点。
砂锅盘子落地的声音惊起宅子里的保安,很快有人找到她。秦落羽见到在地面上啜泣的她疼痛地抱住她,安抚道:“宝宝,怎么了?别怕,老公会保护你的。”
周晓雅双眼被浸湿,眼角通红,破碎又无助:“那是什么?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不,宝宝,你别多想。我们家的传统就是这样。你和我结婚,很早就会选好墓地,等我们都百年之后,会葬在一起,你看我的。”他指向院子的另一头,一座小了不少的鼓包拔地而起。周晓雅眼睛充斥泪珠看得不清楚,模糊中也确实有秦落羽三个字。
她把脑袋埋在秦落羽胸膛:“我不喜欢这样。”
“对不起宝宝,我们家的传统可能会让你没法接受,但是有先生帮忙看过了,早立碑,我们后半辈子都会平安顺遂的。”
“真的吗?”周晓雅问。
周晓雅听了秦落羽的话,心里还是膈应,之后在院子里活动都要人带路,不自己乱跑。
婚礼前两天一大早,她听见嘈杂的声音,卡车外工人来回卸货,上边全是活禽。
心绪不宁的周晓雅烦透了,打开门,暗沉的天空让她有些恍惚,她想她明明在屋子里,怎么会知道卡车上的是活禽?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千工拔步床往外,整个房间都是深沉的,像无尽深渊,压抑得她不能呼吸。
她大口大口呼吸,一抬头,金色楠木间的浮雕变幻出一张脸,宛如古代的侍女又像懵懂的幼童,对着她笑。
“啊!”她从床上跌落,穿着睡衣往外跑,八进的床,似乎在无限延长,无论她怎么跑,永远看不到尽头。
“宝宝。”又是秦落羽的声音。
周晓雅恍然回神,自己正坐在床上,惊魂未定,秦落羽把她拥入怀中:“宝宝不怕,是做噩梦了吗?老公在这里。”
第一次结婚,周晓雅认为自己的异常还是因为有些恐婚。她坐在镜子前,拍拍自己的脸,不断给自己暗示:“周晓雅,不要紧张,你可以的。”
真正的变故发生在婚礼这天。
老一辈喜欢红色她能理解,她住的屋子,屋子外的走道,到处都是红绸子,用量十分夸张,恨不得把地板都铺上。
而后,化妆师的到来更让她意外。化妆师穿一件古装,身上透着古怪,说不上来哪里古怪,一颦一笑都不太灵动,看着像是被抽了自主意识的机器人。
她端坐在梳妆桌前,铜镜里的她顶着两个过分明显的黑眼圈,她的眼神麻木,脸色苍白,嘴唇又暗淡,不像活人。她被自己吓到,猛地推倒铜镜,身后的化妆师伸出手,苍白的手指,指甲是暗红色的,足足有十公分,刺着她的咽喉。
化妆师狠狠摁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然后冰冷的脸贴在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嘻嘻嘻地笑。
周晓雅浑身发抖,一动不动,化妆师则一点一点为她妆点,它手指抬动一下,铜镜回到妆台上,镜子里的她皮肤更白,嘴又红得耀眼,身上透着无边的鬼气。
换上婚服,出门,到处都是面色苍白的人。
恐怖阴森的环境,她受不了了,她略过安排来背她的人,往前狂奔,下一秒又回到那个人的背上。
唢呐锣鼓响彻这个园林,晃晃悠悠间她来到正厅。
秦父秦母坐高堂,秦落羽温柔地看着她。
落地后,她短暂拥有了自由,她开始挣扎,红衣保安压住她的双手,红绸塞进她的手心,她又成了傀儡。
有人在高喊:“一拜天地。”
她机械地转身,同秦落羽拜下去。
“二拜高堂。”
周晓雅起身时,脚下不稳。
秦落羽扶了她一下,她忽然发现秦落羽也是冰冷的。眼泪止不住落下,她却身不由己。
“夫妻对拜。”
周晓雅就要拜时,秦落羽的手还是紧紧拽着她的手腕。
秦落羽不同寻常的冰冷声音只落入她的耳中:“跑,快跑。”
另一端的红绸落地,周晓雅终于摆脱了控制,她开始奔跑,体测靠着老师不忍心才及格的她从白天跑到黑夜,直到遇见程淇才算结束她的逃生之旅。
“你是说,你穿着高跟鞋,从白天跑到黑夜,到现在没有任何异样,是吗?”程淇没有动周晓雅倒的热水,说了许久话,热气依旧往上蔓延,他话音落地,水雾忽然凝结成冰落在桌面。
“我?”周晓雅眼瞳不住颤动,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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