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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一八一章 北狄之行

子时,将军府。

梅擎霜确实是只身一人前来,林怀故本以为他至少也会带个侍卫,却不料到这位睿王这般大胆。

他将人带到南重阙的房间外,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浑厚的声音:“进来。”林怀故将门推开:“睿王殿下,请。”

梅擎霜颔首致意:“有劳了。”

林怀故识趣的守在门外,梅擎霜走进去,见南重阙正在看书,像他这种身份,估计看的也是兵法谋略一类的书籍,便脱口赞了句:“这么晚了还秉烛夜读,南将军真是勤勉。”

南重阙抬起头“啊”了一声:“勤哪门子的勉,这是松野给我带来的话本子,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你看么?”

他说着便伸手将那话本子往梅擎霜面前递了递,梅擎霜垂眸一看,见那书的封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书名:《问君能有几多愁,怎敌我与情郎恨不休》①。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梅擎霜只觉得自己眼皮跳了一下,他干笑了一声:“不必了,多谢将军好意。”

南重阙放下书:“坐吧,睿王今晚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梅擎霜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晚辈直言了,今日晚辈进宫求见昭帝,昭帝屏退了下人,留晚辈在御书房谈了桩秘事。”

听这意思,梅擎霜是想将陛下说的话说给自己听了。“哦,既是禁中语,睿王为何要告诉老夫?”

梅擎霜目光坦坦荡荡:“因为此事与将军,与晚辈,都有关系。”

南重阙的眼神看过来,梅擎霜不躲不闪,一字一句的说道:“兰松野被挛鞮贞元劫走的事,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进行着,只是出了一点意外。”

南重阙没接话,等着他继续说。

梅擎霜便迎着他的目光:“昭帝要晚辈伺机除掉将军。”

话音一落,屋内便安静下来了。

烛火微微摇晃着,偶然会传来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这声音不大,但传入耳中,却如同一道长鞭猛的甩出,随后“啪”的一声抽在南重阙的后脊,让他身上疼,心里更冷。

两人沉默了许久,南重阙身为军人,即便是坐着脊背也挺的笔直,但梅擎霜却从他这幅冷硬刚强的外表下,窥见了一丝……失意和不甘。

是啊,自己为国拼杀半辈子,却换来帝王这样的对待,换做是谁,恐怕都心有不甘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南重阙才面无表情的开口,语气甚至连丝毫的波动也没有,似是早就预料到此事,但又不愿意去信一样:“睿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陛下。”

梅擎霜也为其深感不值:“将军在昭帝身边辅治日久,晚辈有没有挑拨将军与昭帝之间的关系,将军心中自然清楚。”

南重阙的眼神落寞了一瞬间,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仿佛一只猛虎不愿让敌人瞧见自己的伤口一样,在尽量维持自己的体面。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其实于情于理,梅擎霜都不想对南重阙下手。

先抛开他与南重阙身手孰高孰低的问题不谈,梅擎霜不是个弑杀之人,也没有昭帝那般重的猜忌心,身为皇子,他也有惜才之心,并不乐意看见一个忠心为国的武将死在功高震主四个字上。

更何况那人还是兰松野的舅舅。

因此梅擎霜想了想,说了一个更容易让南重阙相信自己的理由:“因为您是大皇子的舅舅,晚辈不想与大皇子结怨。”

“我是兰松野的舅舅不假,却不是你的舅舅,若你真的能杀了我,对你、对晟国的好处都可想而知,睿王果真能因为松野的关系,选择站在老夫这边?”

梅擎霜噎声,其实按照常理……我喊您一声舅舅,倒也没错。

他突然有种冲动,或许自己与兰松野的事情,趁机告诉南将军也行,兰松野不在,就算他无法接受,今晚承其怒火的也只是自己,等几日后南重阙见到兰松野,那气应当就消了一半了。

是以他犹豫着开口:“我……”算了,还是别冒那个险了,这半夜三更的,若是将军府再惹出什么大动静,怕是不好收场:“晚辈与大皇子一见如故,且大皇子在晟京之时也帮衬过我许多,更何况南将军与晚辈无冤无仇,因此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晚辈都合该提醒南将军。”

他说的诚挚,南重阙见他也不像是作伪的样子,便信了他这番话:“可你一个晟国人,陛下没办法威胁你,你杀不杀得了老夫,也不需要向陛下交代,如此虚无缥缈的约定,陛下定然不放心只让你去做。”

“是,将军说的没错。所以晚辈推测,昭帝会派监军与将军一同出发。”

“噢……”南重阙也反应过来:“对,你说的有理。”

“所以还请将军早做准备。”言讫,梅擎霜起身拱手行礼:“时辰不早了,晚辈就先回去了。”

“好。老夫让人送送你。”他冲外头喊道:“林怀故!”

林怀故推门进来:“将军。”

“你送睿王出去,走后门,免得被人发现。”说完又对梅擎霜道:“睿王勿怪,早晚有一日,你进我这将军府啊,能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梅擎霜忽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意:“自然,晚辈告退。”

南重阙:嗯???我就客套客套,他怎么十分确定似的?

林怀故送完梅擎霜回来后,见南重阙屋内的烛火还亮着,便敲门问了句:“将军,您还不歇下呀?明儿可还要上朝呢。”

南重阙越想越觉得,梅擎霜方才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十分耐人寻味,他让林怀故进去,满腹狐疑的问:“你觉不觉得……这睿王的态度有点儿怪。”

那可不是么,估计人家已经在心里喊您舅舅了,只是您听不见而已。

林怀故腹诽着,面上摇头装傻:“不知道,我方才在门外可什么也没听见。”

南重阙还在琢磨梅擎霜的那句话,林怀故唯恐他一会儿想起自己再多问什么,便悄么声的退了出去,轻轻将门闭上了。

次日上朝后,昭帝便在大殿上下旨,称挛鞮贞元狼子野心,居然刺杀废太子,又掳走兰松野,如此行径,实在不将昭国放在眼里,更有负于昭国的收容之恩。若此番忍气吞声,不仅会让天下百姓怀疑朝廷没有庇护之力,更有损国威,致使他国轻视昭国,因此,特派南重阙率领仁武军,出征讨伐北狄!

此言一出,多数文武百官的反应都是惊讶不已,因为他们实在没想到,昭帝此番居然能放心让南重阙回边境领兵,不过诧异归诧异,天子的命令他们不能质疑,便齐声道:“祝南将军此去,大败北狄,功成凯旋。”

南重阙领了圣旨,回府后便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阖府上下正忙着呢,就听门外有人前来禀告,说是宫里有位公公来了。

南重阙停下动作,心道果真让那梅擎霜猜准了,陛下还真派了个太监前来监军,他当即转身走出去,一到正堂,就见着了从宫里来的那个人。

对方身形瘦小,脊背微微弓着,还背着一个包袱,一派恭顺之貌,见南重阙来了,便上前行礼:“奴才星檐,见过大将军。”

“哦,公公来寒舍,可是陛下又有了什么旨意?”

星檐公公呵呵一笑:“陛下惦念大皇子,怕他在边关受苦,特派奴才过去伺候。”

南重阙态度不冷不热的:“行,那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坐下喝杯茶,等老夫收拾好行李就出发。”说罢便转身回房了,只留星檐公公一人低垂着头,不急不躁的在正堂候着。

两个大男人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况且有什么需要的到了军中再置办也来得及,所以一会儿便准备好了。林怀故交代了府中上下一些琐事,随后让人牵着三匹马到府外。

南重阙出来后,他两人十分利落的便跨上了马背,然星檐见着那几乎和他一样高的马却是一愣。

他自小便净身进宫,哪有机会骑马,如今要出发了,便显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不会啊。

林怀故见他面带难色,故意问了句:“公公,怎么还不上马?”

星檐讪笑了两声:“敢问林副将,此去前往边境,一路奔波劳苦,大将军身份尊贵,为何不乘马车?”

马车?你当这是出城巡礼啊!林怀故在心里骂了句这阉竖实在蠢笨,忍着嫌鄙应道:“如今大皇子还在北狄人手里,咱们得抓紧时间前去营救才行,马车耽搁时间,恐会误事,况且大将军习武之人,更习惯骑马。怎么,星檐公公不太会么?”

“呃会……会!只是奇术不精,恐怕跟不上两位的速度。”

林怀故一扯缰绳:“无妨,若是隔得远了,我与将军停下来等等便是。”

南重阙听的不耐烦了,他微微侧首撇了星檐一眼,毕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猛将,只一眼就让星檐胆寒,他不敢再啰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上了马,还不等坐稳呢,南重阙和林怀故就一挥马鞭扬长而去了。

南重阙离京的同时,梅擎霜也带人从四方馆离开。

挛鞮贞元带着兰松野提前几日从昭京出发,兰松野教他怎么走、走哪条路可以甩开后面的追兵,因此到了第五日,他们的队伍后面就没有人再继续跟着了。

而楼东月和颜松落也在来的路上留下了记号,确保南重阙和梅擎霜能顺着找来,于是到了离开昭京的第十日,三支队伍便汇合到一处了。

正值晌午,兰松野他们在一处密林里稍作休整,一行人正吃着干粮,渐渐地就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颜松落警惕起来:“有人来了!”

楼东月他们当即握住兵器,兰松野抬眼看去,只见为首的是一辆马车行驶而来,驾车的正是江吟时和管家。

马车停稳后,车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走下来,兰松野便见着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心肝儿!”兰松野欢喜的喊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水囊就跑了过去,他本想抱一抱梅擎霜,结果南重阙和林怀故紧接着就骑马跟上来了,兰松野只得半路调转方向,抱住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管家。

兰松野抱起管家在原地转个了圈,吓得他老人家惊喊了一声,兰松野将人放下,笑的十分讨人稀罕:“好久不见啊管家。”

管家惊疑不定,不知这小子又弄的哪一出,倒是追上来的南重阙瞧见了这一幕,低声向林怀故确认着:“我是不是听错了?兰松野方才喊那个老头心肝儿?他是不是喊的心肝儿?”

林怀故也摸不清状况:“我……我没听清啊……”

兰松野见管家不说话,笑眯眯的问:“怎么了管家?几个月不见,想我了没有?”

然管家一朝被蛇咬,到现在都不忘了提防兰松野,以免他还觊觎那两只鸡:“你……你别来这套,就算你喊我心肝儿,我也不会把那两只鸡给你炖汤的。”

兰松野撇了撇嘴:“您就不能念我点儿好么。”

管家坚信他不过是多日没与那两只鸡住在一处,所以恨意随着时间被冲淡了些许而已,而今日起他们一同赶路,等明早两只鸡一声啼鸣,就又能激起兰松野的杀心。

是以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刚见面就给兰松野立了规矩:“我可跟你说,三公里和木予,你别惦记,更别嘴馋。”

嘴馋?我正儿八经的心肝儿就在我眼前,我不馋他的身子,反而馋那两只鸡,当我不识货么?

兰松野气咻咻的“哼”了一声,撂下句“知道了”,就转而往南重阙的方向走过去了。

南重阙见他过来了,第一句话问的便是:“你跟那老头儿很熟?”

兰松野点了点头:“睿王的管家,回昭京的时候,他对我挺照顾的,还给我编了一个很大的艾草环驱蚊呢,可惜挂在府里被烧了。”

“那……”南重阙觉得别扭:“那你为何要喊他心肝儿?他那一脸的褶子看起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你可别想不开犯浑啊!”

“啊?!”兰松野一脸震惊:“我……我在您心里就是这么荒唐的人?”

南重阙说的理直气壮:“你不荒唐你喊他心肝儿!不信你让怀故喊我一声心肝儿试试,他要是能喊得出口,我当即让他后悔长了这张嘴!”

林怀故觉得自己都快木了:不是……你俩说话归说话,别带上我成么……

兰松野听不得这些啰嗦,急忙寻了个借口把这事儿敷衍过去:“哎呀一时嘴快而已,当不得真。”

南重阙瞧他确实不当回事儿,这才稍稍放心些许。

兰松野一向不守规矩法礼,这小子如果……如果将一个祖父辈的老头拐回府里当心肝儿供着,他都不知道如何向皇后交代。

还好是虚惊一场。

一行人原地修整了半个时辰,挛鞮贞元归心似箭,片刻都不想耽搁,急急催促着赶路。南重阙和林怀故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知道哪些路好走,那些路可以抄近道,于是本应该再行六七日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三天就到了。

①《问君能有几多愁,怎敌我与情郎恨不休》:可能有的看官会觉得眼熟,这是我第一部小说《风月上钩》里出现的梗,拿来再用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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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一八一章 北狄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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