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开门后,叶松乔扶着门框,拦住贺正言欲往里的脚步。
“哟,这是怎么了,老七。”贺正言有些莫名的挑眉看向他,这是闹脾气了,还真是少见。
“你为何对宋姑娘如此殷勤。”在这里住了几日,每日他都会送东西给宋姑娘,不是暖手的手炉,就是稀罕的药材,体贴备至,倒向是从前他追姑娘那般。
“宋姑娘不是秦楼楚馆里那些姑娘,莫要如此轻佻。”
若有所思的看向老七,贺正言突然说道:“原来你和宋姑娘还没处上,不是我说,老七你是不是太磨蹭了。”
“像宋姑娘这样的女子,你要是不赶紧的,恐怕吃醋都轮不到你。”
“老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姑娘心有大义,志不在小情,不敢耽误。且邱先生说过,宋姑娘并没成婚的打算。”踌躇着,叶松乔总归还是说出自己所想,平日里的刀山血海都不曾胆怯半分,如今倒是犹豫胆怯。
“那你同她表明心意了没,我倒觉得,宋姑娘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大义凛然,有些话还是自己去说才能明白,你啊。”
说着话,贺正言用扇子拍开眼前人支着的胳膊,拎着壶酒往传来说话声的屋里头去。
都是在浮生住了些年岁的人,虽说常年在外出任务,但大多是熟悉面孔,贺正言是个人情练达的,只要他愿意,便没有他热不了的场,前来看病的几位浮生杀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被忽悠着去他哪里喝酒,哪里还记得看老毛病。
带着人走时,他还不忘冲叶松乔使眼色。
尚在院中犹豫,叶松乔便瞧见宋姑娘裹着斗篷站在门边勘自己。
“怎么不进来,我看今儿好似在化雪,冷的很,还是屋子里头暖和些。”久不见叶少侠进屋,宋月知打开门便瞧见他站在院子里,风头下,那样单薄的衣裳,瞧着却像个没事人。
“来了,你快些进去吧。”虽说她裹着厚斗篷,可这几日天寒地冻,宋月知即便不常出门,寒冷的天气还是让她得了风寒,这几日她自己也在吃着药,还要帮别人看病,实在是辛苦。
“我没什么大事,往年下雪也是会有些小毛病,无大碍。”笑着看他一脸担忧的走向自己,宋月知顺着他的意思回到堂屋里,屋子实在是大,两个炭盆都起不到什么作用,两人围坐在火盆边上,默默烤火。
“我还记得,当时在天山上,我们应该都在那个躲避暴风雪的山洞里吧。直到出了山洞,往山上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在那群人里面。”宋月知记得,当时她真的很冷,若非后来叶少侠给了她雪莲,那次艰难的旅程便会空手而归。
“其实,宋姑娘你一进山洞,我便注意到,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太方便找你。”注意到她的何止只有他一人,那些周围的人皆是注意到未带纱斗笠的宋姑娘。
“宋姑娘,不知宋姑娘对成婚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话在嘴边几次,叶松乔还是说了出来,他紧张的看向宋姑娘,只看到她眼中明显的惊讶。
“叶少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难不成是找到心仪之人,想成亲了?”她以为,在大仇未报之前,叶松乔不会沉湎于其他,怎么今儿跟忽然开窍似的。
“宋姑娘,成亲之事尚早,在下只是想向姑娘你,表达爱慕之情。”神色郑重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叶松乔尚且忐忑于她的看法,会否觉得自己过于孟浪。
只是贺正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像宋姑娘这样好的女子,必然不会只有自己看见,他不想因为胆怯和顾虑错过。
他一番话,把宋月知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在这样含蓄的时代,前世今生第一次听到的告白,竟是那样真诚坦然。
“你是认真考虑过的吗?我不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女子,又常年在外奔波,并非良配。”避开叶少侠灼灼的目光,他到底是比自己年纪小,感情似乎已经从眼中流出,要将她灼伤。
“世俗眼光要求女子贤良淑德,可在下从不觉得,女子应当如何,我并非是因为贤良淑德而爱慕宋姑娘,又怎会要求姑娘成为那样的女子。”许是感觉到她的回避,叶松乔目光微黯,却还是坦率的用言语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悄悄瞥了眼叶松乔的脸色,瞧不出和平日里的冷脸有何区别,可宋月知却偏偏品出几分黯然神伤。
“你可想过,若我拒绝你,不帮你解毒,你该如何?会不会后悔呢。”宋月知有几分好奇的偏过脑袋看他,虽说这几日他的余毒已清,但身子还需要些日子调整才能恢复元气,此刻她撒手不管,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姑娘若生气了,自然可以不医在下,我既然已经向姑娘表明心迹,便绝不后悔。”抬眼对上宋姑娘带着笑意的眼眸,叶松乔的忐忑不知不觉已消失大半,一番话也不曾思虑,便直直说出口,只觉面上发烫。
“听邱先生说起过,宋姑娘你不愿成婚,在下愿意一辈子照顾姑娘,即便不成婚也是可以的。”
他的承诺落在厅堂的每一处,也落在她的心上。
“叶松乔,我同意了。”攥紧掌中的手炉,宋月知声音很轻,却重重的击在他的脑海和中,瞬间心跳如雷。
“宋姑娘是答应我了?”有些不可置信,叶松乔忍不住往前探身,想寻求一个明确的答复。
“是。”看到他惊喜过头,虽说还是那样的表情,眼神却是发亮,宋月知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开心。是不是意味着,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呢。
试探的握住自己新晋男友的手,感受到他羞涩到全身紧崩,宋月知难得笑的真心。
“那我们往后叫的便不要再那样客气了吧,你可有表字?”十分快的进入自己的身份定位,宋月知将小凳子挪到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觉得更加暖和了些。
“子愉,还是我父亲背着祖父,偷偷取的。”被倚着的叶松乔半点不敢动弹,只回握住她微凉的素手,帮她捂着。
祖父嫌弃父亲不是练武的料,自小便鲜少允许他接近自己,他对自己父亲为数不多的印象中,他总是在说,小小年纪还是要开心一点才好。
在他六岁生辰时,他便背着祖父偷偷给自己取了字,还特意嘱咐自己不可告诉祖父,如今想来,父亲也许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过的快乐些,但自打出生起便背负的责任,却叫叶松乔无法像普通孩童般快乐的长大。
“子愉?那以后我便这样叫你可好。”靠在他肩膀上,宋月知觉得男朋友这位父亲,恐怕是个同叶松乔他很不一样的人。
“好。”自从正阳派被灭门,父亲死后,便再无人这样叫过他,久违的呼唤,让他有几分恍惚。
钱教主的毒不难解,毕竟有前人的经验在,只是若直接解毒,他常年被毒折磨的身体可能会迅速衰败,故而他用的药一定要十分谨慎。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还没来得及多说上几句话,钱教主院子里的侍女便来取今日的药汤。
先前给子愉制丸,是为方便携带和保存,但现下无需奔波,还是汤剂更容易吸收,且能根据病情更改药量,乃是最优的剂型。
“多谢宋大夫。”侍女将药安置在带着炭火的食盒中,为保证在路上这药汤不会凉,失了药性。
“还有一事,教主吩咐奴婢请二位午膳后到他院中一叙,教主有些重要的事告诉二位。”侍女说完话,便行礼告退,让屋中二人面面相觑。
“这位钱教主,此时叫你过去,恐怕是上一次请他帮着打听的消息有眉目了。”那日,钱多来找到自己为他解毒,宋月知便请他帮着调查正阳派被灭门一案,他当时脸色有几分奇怪,却还是一口应下,恐怕是有什么发现。
“当年我发现的令牌,其实并非属于浮生。”那样特制的令牌很特殊,虽说与浮生的令牌极为相像,但所用的材质及花样都有微妙的区别,当年他也是研究许久才发现其中关跷。
“若非仔细研究,实在是难发现其中差别,浮生也在两年前发现有组织假借浮生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几番调查才挖出那个屠村挖金矿的组织,但那座山的金矿被开采尽后,那组织便失去踪影,许是又找到什么线索。”
两人用过饭,才来到教主的院子,这处院子虽邻近他们住的风雅小院,但显然装饰更为奢华,满是金钱的气息,与整座山庄的风格不太相称,有些世珍阁的影子,应当是钱教主的喜好风格。
解毒初期,钱多来的身子正虚弱,苍白着脸,裹着厚厚的狐裘,躺在围着炭盆的榻上,显得十分慵懒。
见到二人并肩而来,他掀起眼帘看了二人一眼,便闭上双眼躺了下来。
“堂弟,宋姑娘,随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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