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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b小调第二叙事曲14

破门帷在一脚带出的风里掀开一角,冷沦靳感觉不对劲,好像踹错了人,朝柱子后面一看,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吱吱”的几声蝙蝠叫吸引了冷沦靳的注意,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啄他的耳背和衣领,冷沦靳猛一回头,浑身冒着红光的血蝙蝠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你是在找我吗?”

雷伯恩鬼魂一样闪现在门边,又问了第二遍:“你是在找我吗?”

教堂里光线不好,仅有的几缕月光从打通的穹顶上泄下来,在灰扑扑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珍贵,有一道恰好打在雷伯恩脸上。不知为什么,他把出门时候的眼镜摘了,许是看不清,半眯着眼,有点像没睡醒,在惨淡的月色下,冷沦靳觉得里面裹着十分的轻佻和冷酷。

雷伯恩身上有打斗过的痕迹,他穿的亮色衣服,倒不太明显,估计是没受什么伤——正常来说,凭他的能力,也受不了什么重伤。

只见雷伯恩一勾手,围绕在冷沦靳身边伺机而动的血蝙蝠立马温驯下来,扑棱着飞回他身边,邀功请赏似地蹭着他的头发。

冷沦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好似镇定无比地摸了摸他的脉搏,做这个动作时,他跟雷伯恩对视了一眼,心头一紧。

那目光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好像一夕之间又回到了从前。

冷沦靳正要说什么,雷伯恩指了指天顶,他一抬头,脸色难看起来。

上百个九代血猎盘踞在教堂顶的飞伏壁上,幽幽盯着他们,像诸天万界的奥林匹斯神在俯视众生,黑暗里,一柄柄泛着冷光的枪口指向他们。

西奥多先是冲他们礼貌一笑,开枪的刹那,众人纷纷下落,如训练有素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露出了獠牙。

冷沦靳当机立断,把雷伯恩拽到了身后。

新一轮的战斗如风吹闪电,来得飞快,雷伯恩之前打掉了大头,全副武装、精力丰沛的诡谲跟“半血”的血猎对战并不费力,还稍显轻松。

“冷沦靳,你要与我们为敌吗?”夏曼尼落了下风,不甘心地说。

冷沦靳:“我与谁为敌、与谁为友,不是早被你们人为划分了?”

“那是李斯汀,不是第九代血猎!”

“八代第三支跟你们同宗同源,却因为使用血石、跟血族有利益羁绊等种种原因跟你们生隙,我一个外来人投靠血猎,你又怎么保证我日后能高枕无忧?”

雷伯恩听见这番说辞,笑了笑:“高枕无忧……你野心蛮大啊,先生。”

西奥多瞅准他调笑的空隙,枪口瞄准,“唰”地射出一根仿佛有自我意识的长锁,游龙似地打着旋儿,笔直冲向雷伯恩。

“搞偷袭就不体面了吧……”雷伯恩一掀眼皮,轻巧躲过。

夏曼尼避开冷沦靳的近攻,血链出手,吃准雷伯恩的视线盲区,趁其不备,蟒蛇一样死死缠住他。

雷伯恩被血链锁住,强制捆在背后的双手灵活一转,魔术师附体似地变出一把枪,一脚踢开两名血猎的同时,侧身扣下扳机,射穿了一只要对肖故放冷枪的手掌。

里德顺应其后,手臂一扬,释出成串黑色连环波,一路炸到了教堂尽头,连着不远处的承重墙一起送给了血猎。

冷沦靳跳到圣坛后,一发子弹击穿缚着雷伯恩的链子,误差精准得一点儿擦伤都没留下来,接着他又回头,补了夏曼尼一枪。

雷伯恩甩开链子,朝冷沦靳身后一躲。

冷沦靳匆忙中扭头看他:“你干什么?”

雷伯恩微微一笑:“把高光给你啊。”

冷沦靳:“给什么高光……”

话音没落,对面回击过来的子弹让他俩自动消声了。

肖故跟冷沦靳打得一手配合战,灵活适应着各种车轮打法,事实证明,冷沦靳确实是堵优秀的“肉墙”,近身战免不了变换战地,他总能挡住袭向雷伯恩的暗手,把他护得严严实实。

雷伯恩倚着墙坐下来,狠狠喘了口气,脸色白如石灰,体力彻底不支,像这辈子再也提不起一点儿劲了。

被冷沦靳踹过的胸口一下一下地疼着,但还有更致命的。雷伯恩一手捂住脖子,另一只手摸到差不多是腹部的位置,想用力却又没力可用地拧了下眉。

那个地方……又开始疼了。

战线过长的打斗让人疲倦,冷沦靳掌心幻化出一块红如玛瑙的石头,伴着第一氏族的血蝙蝠逐渐蓄力,把地上除西奥多、夏曼尼之外的血猎卷进了一个个血红的漩涡,手指轻轻一动,催爆了小半个教堂。

肖故和里德躲进了仓库,门板摇摇欲坠,他们用胳膊抵住风暴的余威,仍不免被风推得朝后退,等一切平息下来,他们出去时,凯勒兄妹已然又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具具残尸昭示着半小时以来发生的全部。

冷沦靳翻过一只狼人的焦尸,没发现什么,还没起身,尊臀忽然被人报复似地踢了一脚,差点跟血肉横飞的地板接个吻。

战斗结束,雷伯恩钻了出来,擦着染了血的眼镜,极其无辜地说:“还你的。”

冷沦靳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精彩,半天没捡着自己的声音,通过这“一报还一报”的一脚和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找着了那个被他踹完后无影无踪的人。

而雷伯恩踹完了也就了了,不打算再追究“你受的力跟我受的力差了多少个N”这种扯皮的责任,转身往外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啪”,被烧得一干二净的教堂里响起了表盖合起的声音。

雷伯恩顿了顿,继续朝外走。

又是一声“啪”,是表盖再次合上的声音。

雷伯恩依然没回头,脚步却慢了下来。

冷沦靳摩挲过表盖上的花纹,把怀表握在手心,耐心等待着。

果不其然,雷伯恩停下了,开口说:“给我。”

冷沦靳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自己来拿。”

雷伯恩转过身,语气冷硬地说:“给我。”

冷沦靳瞬移到他跟前,压住他的后脑勺,在雷伯恩试图推开的时候,抵住他的额头,盘问道:“先告诉我,费尔德去哪儿了?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见他,他给你抛出来了什么橄榄枝,让堂堂七爵孤身犯险,敢一个人和三支势力搏斗?”

雷伯恩对谈话兴致缺缺:“冷沦靳,你是不是管太宽了?事情有了了断,把表给我,我们两清。至于什么橄榄枝不橄榄枝,那是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两清……怎么两清?是你给我喂下假的暗羽之力的诱饵两清了,还是你摆了我一道的账两清了?两个月前你就开始算计我,算计到现在,想跟我两清?门儿都没有。”

雷伯恩去夺那只怀表,冷沦靳把手扬高、乱动,偏不给他,雷伯恩想借用力量,冷沦靳趁他虚弱拿出血石压制。

雷伯恩脸沉了好几个度:“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梵皇好像离安克拉斯不近,费尔德走的时候留了个尾巴给你,你就打算甩了我跟他去?你不怕死、不怕是陷阱?”两人“你追我赶”时,蹭到了雷伯恩的衣服,冷沦靳看见上面的脚印就想起刚踢出去的那脚,连带着又想起他没好全的脚腕,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的古怪,无端质问道,“叫你这两天别出门、别瞎晃悠,你怎么不听?”

“临到末了,你是在煽情吗?太过时了,我不吃这套。”雷伯恩冷言冷语,“把怀表给我,冷沦靳,你想说话不算数?不怕我把你一世英名抖擞出去,让你下半辈子变成八条腿的东西?”

“八条腿好,残疾了我一辈子赖你身上。”冷沦靳忽然搂住他的腰,“雷伯恩,让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

“让我跟你一起去梵皇。”

雷伯恩觉得可笑,推了他一把:“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冷沦靳硬是把他搂进怀里,“雷伯恩,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我不喜欢开玩笑。”

他们身上还有血和汗,彼此都不体面,在战后阴森森的教堂抱成一团,似乎真就跨越了隔阂,成了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

雷伯恩在他怀里针扎似地不自在:“你很擅长自找苦吃?”

冷沦靳:“靠近你为什么是自找苦吃?”

雷伯恩一愣神,顾不上在嘴角画一个笑给他,直接呛道:“那就是甘愿被我骗?被我骗让你有快感?你喜欢重口的?”

冷沦靳野性一笑:“对,我不光喜欢重口的,还喜欢强制的,越烈的、越不听话的越带劲儿,我越喜欢。”说着,他捏住雷伯恩下巴,仔细打量着他的唇形,混不吝地说,“不如今晚就动身,你不是让乔托和赫德森去准备马车了吗?正好,我很久没坐过了,陪你一起。”

另一头,亚历山大抛出一块火石,往熊熊燃烧烈焰里又添了把劲儿,对这番操作迟迟不解,看向莫奈:“为什么要把这小屋烧了?这上面花花绿绿写了什么,冷沦靳看不惯什么?还专门派咱俩过来。”

火光冲天,映照出莫奈侧脸的轮廓,半明半暗:“我也不知道。”

“啊?”

莫奈挑起眉头,也看向他:“首领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照做就是了,还是说,你懂意大利语?”

亚历山大苦思冥想,觉得前一个理由十分百无禁忌,遂及时住嘴,难得不再过问。

烧完窝棚,两人往山下走了一段,取道那条唯一的小路,然后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亚历山大:“冷沦靳说会有马车接应我们,他该不会甩下咱们跑路了吧?”

进入下游,地势开阔了很多,莫奈耳朵一动:“不会,我听见马蹄声了,有马车来了。”

闻言,亚历山大往前面一瞧,喜出望外地指着远方:“欸,我看见了,那马车还挺好看的!是双轮马车,冷扒皮你真出息了!”

风吹沙地,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马蹄卷起夜色,从这一头奔向那一头。

一张张被火舌舔舐过的纸页从布告板上吹落,在空中铺盖翻腾,被马蹄踩在脚下,又悠悠扬到空中,上面的字句已残缺不全,却如燃烧它的火焰般热情无比。

“……他是我舌尖上的软糖,是我玫瑰色的酒酿,是我苦藤上一朵可人的艳丽玫瑰,我把他描摹成再临人世的缪斯,众神也为我献祭!”

“雷……恩,阿南,你是所有人中……我唯一想……爱的人……”

“我仰望你、迷恋你、推崇你,恨不得把你……包裹在我的心头。缺了你,我只是一个剥空了的豌豆荚,除了……干瘪的躯壳,再无其他……”

“……我爱你爱得昏天地暗……在爱情里,我是个瞎子,即使每个字都是一个太阳,我也瞧不见……”

“今夜的诗灵感来自你……我爱你……我想回到过去,吻你千千万万遍……我不会放弃……”

“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

黑色双轮马车的空间很大,雷伯恩一个人坐在里面闭目养神,放松下来后,其实能看到他脖子上、手背上细碎的伤口,一道一道,很多结了痂,雷伯恩无意遮掩,不想处理也不想过问,眉宇间有几分心浮气躁。

那教堂里的火恍惚没有熄灭,从他的记忆里死灰复燃,一条埋没的引线穿过地底,“轰”地一声,平地炸出了爆裂的火花,飞矢利箭般射向了那个弱小无力的他。

他还记得脸被人拖过火烤的石子上的感受,嘴唇烫秃噜了皮,老旧墙皮似地一块一块往下掉,那灼热的温度从吃饭喝水的地方一路烧到他的两腮、颧骨、太阳穴、额角,还有头发和眼睛,血水宛如不要钱一样,谁来送谁一把……

那个年纪还很小的孩子,像个被裹了“糖浆”的纸人,在火海里打滚儿,要命地嘶吼。

“你们不该把我从坟墓里拖出来。”

“这么说,我们要在哪里相逢?”

“在黑暗与荒野中。”

“那个流血的人是谁?”

“是我。”

“那个被烧得看不出样子的人是谁?”

“是我。”

“那个被……”

“你相信——永恒生命吗?”

“……”

“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帕斯捷尔纳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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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b小调第二叙事曲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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