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别槿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抑制剂。
办公室里,她收到栾池的请假消息。
易感期信息素浓度顾过高,导致持续性充血,难以疲软。
苏别槿嘴角微抽,一生在意自己行不行的男人。
她怀疑栾池故意写的这么详细,就是为了告诉她,他行,上次那事是意外。
姜寺也请假了,他的理由就很正常。
说实话,因为意外姜寺一时冒犯,苏别槿不会太介意。
但栾池那种程度明显不行,尤其是,他是在清醒之后又想标记她。
后半段的状态明显是有一定理智的,哪怕她的信息素有影响,但也不至于想标记她。
倒是会找时间,今天她正在气头上,免了一顿找茬。
办公室门被敲响。
“苏老师,梁主任找你。”
苏别槿去到梁灌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要离开。
梁灌解释:“校长有事找我,今天上午也快结束了,我们路上边走边说吧。”
“好。”苏别槿点头。
外面的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并不毒辣,时不时有一阵微风。
有拉练的学生在路上负重,战场上下来的教官在后方开着飞车催促。
“快点快点快快快--”
“一个个都没吃饭吗?”
“苏老师,昨天你们班学生的事情我们已经都知道了。”
梁灌开口,苏别槿收回目光,侧头专注听他说。
“这群学生只有南有枝一个临时不舒服提早离开,其他全部中招,尤其是栾池,要不是昨天治疗及时,可能要出大问题,终身受影响。”
苏别槿也觉得离谱:“一群天赋最顶级的苗子,居然齐刷刷在信息素方面被算计。”
梁灌叹口气:“他们就是天赋太好,注意力又都用在这方面,难免有疏漏,人无完人。”
“但是被人用人造信息素算计这种事只能有这一次,绝对不能有在他们离开学校步入军部后继续发生。”
苏别槿点头:“我明白,回头我会和他们谈话。”
梁灌关怀道:“你压力也别太大,这事没你一个新来老师的责任,你及时发现问题,让更多人避免意外已经很好了,校长也说要予以表扬和奖励。”
“谢谢主任关心。”
梁灌是个很好的上司。
梁灌继续:“但这整件事背后暴露出一个大问题,你们班学生对自己身体,对信息素种种知识了解不到位,校长的意思是临时加几节实用有深度的生理科普课程。”
苏别槿点头:“嗯,我也觉得他们确实需要。”
一个个脑子都不正常。
梁灌听到她的话很激动:“啊,苏老师你也这么想就好。”
苏别槿听到这话,心头一突。
梁灌不太好意思,又有些为难道:“就是现在有个事情,我们生理课程只在大一有,然后最近那个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所以,需要你自己根据这个事情暴露的问题给他们科普。”
苏别槿愣住。
缓了半天才理解这句话,她指着自己:“我来?”
“梁主任您是不是搞错了?”
“我,我虽然是个B,但也是女的啊?”
梁灌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错,苏老师,这个重担就交到你身上了。”
“你本来就是他们的生活老师,这事也算是生活上至关重要的大事,而且你之前也是研究变种的,就把他们当变种研究,说不定更加专业!”
此时,又一队学生从他们身旁跑过。
苏别槿看向那群肌肉发达□□新鲜的男学生,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下半身。
这怎么研究?
她也共情不了啊?
“你下班不接我死这干什么?”
很不礼貌的语气,甚至带着点不满。
苏别槿看向说话的人,是个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年轻男老师。
梁灌对他笑得慈爱:“校长有事叫我,今天可能回去的晚些。”
“哦。”梁丘瑞对他什么时候回家毫不关心,他问道:“哪个校长?”
梁灌:“郑校长。”
听到这个名字,梁丘瑞表情非常蔑视不满:“那老东西马上就要走了,你有空舔他还不如提前舔舔新校长,顺带给我安排安排工作的事。”
“让你给我打探消息帮帮忙,一点都不上心,指望你我这辈子都进不了研究所了。”
他心情烦躁,甩了个脸子就走,经过苏别槿的时候还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一个破老师,有什么好当的。”
苏别槿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眉头皱起,眼底带着淡淡的不喜。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梁灌已经收起刚才有些伤心的表情。
“那是我儿子,梁丘瑞,从小妈妈去世,被我宠坏了。”
苏别槿想起来了:“他就是您说的和我一个专业的儿子?”
“是,他不想当老师,想进研究所。”梁灌无奈。
“那为什么不去?我看他很讨厌这个工作。”而且刚才他那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学历应该不会太差。
这个世界的高等教育很注重实践,大学毕业就可以进研究所。
梁灌忧愁:“他想去最好的,差的看不上。”
苏别槿想起上次在餐厅听到的八卦。
梁主任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个那样品性的儿子。
……
办公室,栾池呆滞地看着苏别槿把门关上,之后开始在他面前解开上衣纽扣。
红润的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和白色半透明的纽扣相得益彰。
第一颗纽扣缓缓被解开,露出白皙对称的锁骨。
对面的女人笑得娇媚,眼神拉丝,饱满鲜红的菱唇像是熟透的樱桃,透着甜香引人采撷。
她走近,抬手搂住他的颈部。
温热气息扑在耳后,须臾间,他耳朵爆红。
“抱我去桌子上。”
栾池鬼使神差地照做,拖着她曲线曼妙的腰臀,手臂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稍稍用力就将她轻而易举放在桌子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神色有些仓惶,不知所措。
苏别槿笑着拉起他的手,放在了第二颗纽扣位置。
“你来。”
她就这么抓着他的手,将第二颗纽扣解了大半,只差一点就能从扣眼脱出。
栾池心脏一颤,立即抽回手,同时想阻止她下一步行动。
“苏老师,你,你快扣上。”
可对面的女人非但没有扣上,反而长腿一勾将旁边的座椅拖过来,接着一把将他推倒在里面。
她从桌子上下来,跨坐在他腿上。
一系列动作,让她胸口饱满处原本半解的纽扣自己爆开。
微凉的指尖点在他心口,温香软玉般的身体贴在他怀中。
她问:“你喜欢我吗?”
栾池不敢看她,视线在左右游离。
“喜欢我吗?”
“喜欢我吗?”
一声又一声追问在栾池脑袋里不停回荡。
他拼命摇着头,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可这道声音无孔不入,对面的女人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晃。
栾池避无可避,最后崩溃闭眼。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带着蛊惑:“你知道,你就是喜欢我。”
他喜欢她?
他喜欢苏别槿吗?
“你过来。”
“干什么?”栾池有些怕她继续动手动脚。
谁知道,女人突然凑近,红唇擦过他唇瓣,吐气如兰:“喜欢我就要让我标记。”
下一秒,女人将脑袋探到他的肩膀处,一口咬住颈后的腺体。
颈后传来疼痛但又酥痒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渗入他的腺体,运送到全身。
耳畔传来女人满足的声音,带着宣示主权的警告。
“被我标记了,就是我的人。”
什么?他被苏别槿标记了?
栾池意识到这点陡然清醒,沉重的眼皮睁开。
熟悉的病房。
后颈好似还残留着梦里酥酥麻麻的感觉。
疯了疯了,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栾池觉得他简直有病。
做个春梦还得梦到苏别槿头上。
她有毒!
他准备找点别的事干,可打开军事作战手册,他看到的还是苏别槿那张脸。
栾池拼命想将苏别槿从自己脑子里赶走,结果半点不起作用。
他越是想强迫自己不看到她,就越能想起她。
最后,栾池彻底放弃挣扎。
仰头倒进靠枕里,任由自己被苏别槿吞噬,沉浸在这种奇幻美妙的感觉里。
半天过去,栾池实在憋闷,满腔情绪需要倾诉,于是他打开星脑。
“表哥,我觉得我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穿着病号服,眼珠赤红,确实像个神经病。
谢长余笑得风清月朗,淡定地翻开手中书本下一页。
“正常,人哪有不疯的。”
栾池还等着他安慰安慰自己,听到这话直起身子。
看到他还坐在轮椅上,半点不为所动的模样。
他吐槽:“表哥,你能不用这么平静温润的声调语出惊人吗?”
谢长余唇畔的笑意隐去,表情不带半点情绪:“可以。”
栾池:“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这么严肃了,我要给你吐槽的事和这氛围不搭。”
“什么事?”
刚刚还一心想找人拿主意,现在当着谢长余的面又突然扭捏起来。
谢长余等了半天不见他出声,这才舍得将注意力从书本抽走。
他眸子森寒幽冷:“我的时间有限。”
栾池知道,谢长余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于是硬着头皮开始讲述自己和苏别槿之间的故事。
“我们最开始见面是在学校,我当时拎着一条雷鱼变种……”
“之后就是前天晚上,我们全班在俱乐部被算计,我本来就在易感期,直接精神暴动,意识不清,对她做了一些出格的举动。”
谢长余表情没什么变化:“讲完了?”
栾池点头:“我最近满脑子都是她,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她侵占。”
谢长余想也不想直接说道:“你喜欢她。”
“啊?栾池还是感觉有些魔幻,但心底突然踏实稳定。
“不过,表哥你怎么确定?而且你刚刚回答的那么快。”
谢长余将木槿花书签从书页中拿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摩挲。
他声音模糊幽远,像是穿越时空从天边飞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么一个人呢。”
“什么?”栾池惊讶的嘴巴张大。
这八卦如晴天霹雳,震撼,太震撼了。
栾池心底好奇:“表哥你喜欢上了谁?”
谁那么倒霉?
“你把未来表嫂搞定了没?”
如果搞定了,他正好学习点经验。
谢长余眸色忽然暗沉:“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
栾池此时心里如同有个猫爪在挠,异常想知道答案。
于是他开始旁敲侧击:“她是什么样的人?”
谢长余垂眸,虔诚地望着手中的木槿花。
“她亦师亦友,教会我很多。”
“那是我见过的最完美最强大的女子,是生于冰川山巅的玫瑰,绚烂夺目,也是生于质朴泥土的木槿,温柔坚韧。”
可那样一个人,他却触不得,摸不到。
栾池听他这个描述,没在熟人里找出一个对的上号的。
“难道不是我认识的人?”
谢长余淡淡望着他:“你不认识,也不会见到,我也只有能在梦里见到。”
“握草!”栾池联想到谢长余这些年的变化。
难道表嫂已经去世了?
谢长余小时候比他还混蛋,无法无天的混世大魔王。
直到去了卡菲圣的第一年,他整个人开始不正常。
性格直接掉了个,往相反的异端发展。
现在看着有多么冷静温润,当初就有多么暴戾嗜血,活脱脱一个不容忤逆,想要什么就夺走什么的大暴君。
第一年,他开始收敛性格,学会礼貌,学会尊重与温柔。
第二年,精神开始出现问题,妄想症初现端倪,开始请病假。
第三年,情况越来越严重,只参与学院的考试,其余时间都在养病。
后面两年,他学会了与妄想症相处,直接休学去了其他星球,为联盟贫困星球卫生改善情况做贡献,成功走上政途。
再然后就是今年,情况继续加重,坐上了轮椅。
原本谢长余比他大两岁,今年如果回来他们恰好同一届。
栾池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表嫂。
因为表嫂出现,谢长余改变了原来的脾气,结果表嫂出了意外,谢长余大受打击,导致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引起妄想症,之后越想念表嫂越严重。
“表哥,我们要分的清现实和过去,你现在这副样子,她一定不想看到。”
栾池视线落到他身下的轮椅上。
虽然腿没什么问题,但谢长余会时不时头痛意识混沌,之后两股精神相互消耗,整个人疲惫不堪,浑身无力虚弱。
说实话,栾池觉得他现在已经不适合留在学院。
“表哥,既然你这里两年已经修完其他学校的课程,拿到了毕业证,以后也不打算从军,军校这边就可以提早退出了。”
谢长余双眸泛着冷光:“我说过你们别给我做决定。”
“军校那边,我一定会毕业。”
栾池不理解,但不敢反驳。
他提醒道:“表哥你马上就休学满两年了。”
谢长余自然也知道:“所以,我准备回去了。”
“什么时候?我叫人提前给你收拾收拾。”
“下周。”
栾池点头:“那我提前一两天过去看看。”
“嗯。”
两人之间逐渐安静,谢长余重新将视线放回书页上。
栾池准备挂断,但心底又冒出一个顾虑。
“我突然想起来,她是我的老师。”
“我们之间身份好像……不太合适?”
谢长余猛地抬头:“她是带你的老师?”
栾池:“是。”
谢长余之前还以为是学校后勤或者其他老师。
似曾相识的情节。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之前的幻象。
不,那不是幻象,那是真实存在的!
谢长余又看到抱那个没有心的女人和他两两相对,她眼中恨意滔天。
“谢长余,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为什么?”
“我是你的老师,只凭这一点就不可能。”
“我不会和我的学生纠缠不清。”
“只是个身份而已,我可以马上退学!或者我找人给你安排新的工作,那样我们就不是师生关系了。”
“放弃吧,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辈子我都不会同意。”
他已经为了她极致卑微,他能为她放弃自尊,放弃家族,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可最后换来的只是以死相逼他放弃。
“表哥,表哥你没事吧?”
栾池见他突然死死盯着虚空,恨不得冲进去,就知道他又发病了。
栾池立即给他身边的人发消息。
却见他带着恨意又不甘的眼神清醒了几分。
手中的书本滑落,木槿花瓣落在地上沾了灰尘,以往珍贵极了的宝贝,此刻不但毫不在意,还踩在脚下来回碾压,最后变成一堆碎渣。
要说他不在意了,可这时候谢长余又俯身,一点点将碎渣用镊子夹到托盘里,宝贵的装起来。
“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现在不动手,不把人抢过来,她就会变成别人的。”
“栾池,记住,喜欢的人,就要不择手段得到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
栾池又在医院躺了两天,但每天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苏别槿。
时不时好奇她在学校干了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虽然总是担心她,但一想到她又会很开心。
栾池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喉咙里滚出浓重笑意,像个变.态痴汉。
难怪表哥说他坠入爱河了。
不行,他要早点出院,早点见到她。
栾池立即起来找医生要求出院。
“栾小少爷,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建议你再住院两天。”
栾池挥挥手:“我的身体我清楚,现在好多了。”
医生发现劝不动:“那我给你开点药,记得按时服用。”
栾池从医院离开,路上心情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
突然,他的表情又凝住。
苏别槿也是Alpha,他们以后怎么办?
两个A之间的爱情肯定是不受社会大众祝福的。
他家那老东西也不会同意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听就是了。
但是,如果苏别槿家里也不同意怎么办?
她会反抗她的家人吗?
如果反抗,他们突破重重阻碍在一起,又没办法相互标记对方,以后怎么确保双方都在外洁身自好,不勾搭O呢?
栾池满脑子都是未来,开始为两人规划。
“又是一天结束。”
苏别槿从座椅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望向远处璀璨的夕阳。
上了差不多两个月的班,还是不适应。
明天周六,今天晚上出去吃点好的!
苏别槿兴冲冲打开门,拎上装着煤球的背包就往外走,结果意外撞到一堵温热有弹性的胸膛。
她抬头,恰好望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眼瞳乌黑,像是浓墨,白眼珠又纯白的看不到一根血丝。
不像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睛。
“姐姐。”南有枝调皮眨眼,甜甜喊了一声。
苏别槿没有收回探究的视线,反正现在他们两个互相知道对方的部分底细,捏着把柄。
南有枝任由她打量,甚至还摆出更加完美好看的表情和动作。
苏别槿:“你这眼珠子是不是假的?”
“姐姐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反驳她,还真是假的?
苏别槿:“颜色不太对。”
她的意思黑白界限太分明。
没想到南有枝像是被戳到什么兴奋的点一样,瞬间眉目生辉,情绪高涨。
“姐姐猜对了呢。”他低头,像夸赞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惊叹:“只有姐姐发现呢,好厉害。”
苏别槿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面上扯出僵硬的假笑。
要不是这些天这个新晋狗东西三号一直这么说话,她一定觉得他是在阴阳怪气她。
苏别槿将身后的门关上,直接越过他就走。
南有枝看着她一系列举动又在身后莫名发笑。
苏别槿边走边加快速度。
新的狗东西真爱笑啊。
神经兮兮的。
南有枝快步追上,和她并肩走。
“姐姐怎么走的这么急,把我落下了。”
“下次记得等我。”
苏别槿意有所指暗讽:“我怕多和某人待久了,我的小伙伴会再莫名其妙晕倒呢~~”
“姐姐学我说话。”
“那又怎么样?”她看向他。
“不怎么样啊,这样显得我们更亲近,说话方式都一模一样呐,天生一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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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坠入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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