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胶已经干透,最起码过去三天。
这边上的胶涂得格外细致,都快涂出躲花儿来。
这完全不像她会做的事情,她是个很讲究效率和时间的人。
这扇窗是那个人装的。
栾池漆黑的眼眸布满阴云。
半夜私会,破窗而入。
玩的浪漫又刺激啊。
“让我来看看老师几点会回来了。”
不知道亲爱的老师,看见是他,会是什么表情。
回家路上,煤球兴奋地趴在苏别槿肩膀上讲了一路。
煤球打了个哈欠。
“叽叽。”吃饱饱,回家睡觉觉。
终于讲困了。
苏别槿第一次发现有个精力充沛又聒噪的小家伙是多么磨人。
难怪苏女士不喜欢养孩子。
苏别槿提醒它:“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我给你抓变种,之后肚子饿了自己抓。”
她的发.情期明天结束,身体属性会从Alpha变成Beta。
煤球没什么意见,并信誓旦旦保证它会保护好铲屎官,然后就睡了过去。
苏别槿踏进公寓大门,边爬楼梯边找钥匙。
视线落到门口,苏别槿眼神一变,蹲下用食指在地面划了一道痕迹。
比较粗糙的泥土,不是风能吹进来的灰尘。
输密码的动作变慢,开门时,苏别槿肌肉紧绷,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煤球也从睡意中清醒过来。
“滴--”
房门打开,室内漆黑,只有从窗外照进来的几束月光。
今晚的月光倒是格外明亮。
苏别槿移开视线,在室内继续寻找。
啪嗒一声,灯被打开。
苏别槿立即朝着声音所在方向一个回旋踢。
煤球也紧跟着窜出去,浑身尖刺直立。
对方躲开后,迈着步子朝她走过来。
苏别槿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愣住,示意煤球停止。
“煤球你先去卧室,我喊你再出来。”
她可还记得栾池之前对控制变种的执着。
已经被南有枝发现煤球的异样,她不希望这么快就被栾池知道。
煤球离开后,苏别槿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学校给批了一周的假,今天才周五。
这个点他不应该回学校,更不应该出现在她的家里。
栾池答非所问:“老师见到我惊不惊喜?激不激动?”
他不放过她一丝细微表情变化,见她神情不是很开心,内心的妒忌又开始泛滥。
“老师以为我是谁?内心在期待谁过来?”
“什么谁?”苏别槿眉头紧拧,满眼疑惑。
“要是被激素毒得脑子不清醒有后遗症,我不介意现在就打电话叫人拉你去精神病院。”
“还有,这种夜半闯到我家里发疯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等等--
苏别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没有密码你是怎么进来的?”
栾池手臂抱在胸前,侧头望向外面:“老师觉得呢?”
苏别槿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的窗户看。
“……”
她就说今晚投到客厅地板上的月光格外明亮。
栾池放下手臂,就这么专注又凶狠地望着她。
心里种种情绪翻涌,挣扎。
“老师,你说人是不是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哪怕不是有意的,哪怕是一时兴起。”
栾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笑得假惺惺,周身气场压迫感十足。
苏别槿总感觉他在暗指什么,但一时之间找不到符合的事情。
她只能笼统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回答。
“当然,不过要看别人带来麻烦大小,适度赔偿。”
栾池没说话,继续迈着健硕有力的长腿往她所站的位置走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半步。
这个距离让苏别槿感觉不适,尤其是今晚的栾池情绪很不对劲。
“那老师把自己赔偿给我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话,如同晴天霹雳。
苏别槿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栾池身形高大,步步紧逼。
“这么怕我?”
他神色阴鸷,压抑着心中的妒火,抓着苏别槿将人一把推到墙边。
“如果换成南有枝你还会想躲吗?”
“如果换成那日和你一起吃饭的男人你还会躲吗?”
“亦或者是你那个私会的情夫!”
栾池没说一句,心底酸涩就浓重一倍。
看看,她有这么多人喜爱。
而他,只是其中一条随手撩拨的小鱼,连池塘都没进。
苏别槿疑惑地望着发癫的栾池。
“栾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哪来的什么情夫?”
“还有这关南有枝什么事?”
栾池抓住了重点:“那天吃饭的那个人呢?”
她解释了那两个,唯独没解释那人。
苏别槿抿唇,缓了几秒。
“那是我大哥!”
“我和他之间更不会有可能!”
栾池只觉得这是借口。
摆脱他束缚的借口。
他不但没松开,摁着她肩膀的手愈发用力。
同时,吐出的话越来越刻薄。
“就算那人是你大哥,但你看不出来他要吃了你的眼神吗?哪里是什么大哥,分明是情哥哥!”
“而且老师招惹一个还不行,又和自己学生勾搭不清,甚至夜半与情夫私会。”
“老师就这么饥渴吗?”
“有南有枝还满足不了你吗?”
“他知道你背着他做的这些事吗?”
“这关南有枝什么事?”苏别槿不理解他这么就跳到女主身上。
栾池觉得她在嘴硬,直接戳破真相:“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
苏别槿想到下午在外面南有枝死活不松开她的场景。
南有枝当时故意的。
他看到了栾池。
苏别槿直接气笑了。
行,可真行,一个比一个狗。
她抬头,眼神冰冷,一字字如寒芒飞射。
“可这都关你什么事?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如果你怀疑我的师德,我可以带你找当事人对峙。”
“我绝对不会学生有不正当关系!”
不和学生有师生和朋友之外的关系,这是她的底线。
苏别槿认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够清楚,栾池就算怀疑她是专门挑学生下手有不正常癖好的老师,也得重新找证据后再找茬。
但栾池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第一句话。
“是啊,我什么身份?”他神色可笑。
“我只是一个被你玩过就扔掉,连名分都没有的学生罢了。”
苏别槿眉头拧起,打断他:“栾池,饭可以乱吃,但话你不能乱说。”
“我从来没有玩过你,我说过了,我不会和我的学生发生任何不正当关系。”
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栾池见她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双眼燃起幽火。
他嘴角勾着瘆人又危险的弧度:“那夜的标记算怎么回事?”
如果对他没意思,那夜为什么想要标记他?
苏别槿还以为是什么给了他错觉。
“当时是你先对我动手,我从没想过标记你,你是一个A,谁会有这种想法?”
“会咬你单纯是因为我的信息素也失控,大脑没平时理智,想要报复你一下。”
事后她也觉得有些不妥,她当时以为栾池很快就会猜想她是A,不会往这方面考虑。
如果早知道这会让他误会,她宁愿自己那晚没有出现。
栾池也想到那效果猛烈的促期素。
心中支撑他两人关系不同寻常的柱子一瞬间倾塌。
“那……那酒店那次为什么非要找我……”
“那是工作。”
“可……”
“换成别的学生我依旧会去。”
“不!”栾池不想听这些。
他拼命想要找其他证据,找出一丝一毫她对他不一样的证据。
但此时他发现,他们两个从相遇到今天,她确实从来没给过任何感情方面的暗示。
都只是他自作多情。
她所做一切都是处于自己的职责,对学生的担忧。
唯一不正常的那一口咬痕,还只是在不清醒时冰冷的报复。
“哈哈哈哈--”
栾池喉咙低沉幽恐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苏别槿有些不安,心率加速。
栾池现在的情绪实在太不对劲,他就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如果是秦熄,她可能会选择暂时避其锋芒,演一演。
但栾池不行,他是她的学生,她不能给他任何误会的可能。
栾池眼底如同有炽热岩浆翻滚,难堪,愤怒,爱意,不甘,种种浓烈情绪混杂在一起。
他终于知道谢长余偶尔发病的时候为什么会笑得那么癫狂讽刺。
原来爱而不得是这个滋味。
“老师,你不该让我爱上你的。”
“往后,只能怪你倒霉了。”
谢长余说得对,喜欢就该早点抢到手。
如果他早点意识到,从那次酒店间接帮了他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就不正常。
那个时候就下手,用尽手段将她捆绑到身边。
现在还有南有枝什么事?
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半夜和别的男人私会。
栾池神色偏执病态:“亲爱的老师,我不会放手的。”
“对了,他们说,一段关系的开始,要有个明确的开头。”
栾池就这么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意配合微笑,像极了正常的表白。
“苏别槿,我喜欢你。”
“记住,我喜欢你。”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我一定要得到你!”
哪怕不择手段。
苏别槿望着他猩红,满是占有欲的眸子,听着他一遍遍说喜欢她,只感觉他疯了。
“栾池,你真的是疯了……”
她厉声呵斥:“你清醒点!”
他大声反驳:“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栾池脸色血红,太阳穴青筋一鼓一鼓,像是承受不住那疯狂情绪随时可能爆开。
“老师,你一定会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你自己也不行。”
苏别槿呼吸声急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拒绝,我永远不可能答应。”
她指着大门:“你给我滚出去!”
栾池不为所动。
“我让你滚出去,你听到了吗?”
栾池抓着她那只伸出来的手,将她手腕摁在墙上。
大手缓缓落到她白皙的面庞上。
苏别槿肌肤一颤,汗毛竖起,她抗拒地甩开。
栾池唇边忽然扬起妖异的笑。
指尖用力捏着她下巴,强迫那双不同往日冷淡,布满怒火的眸子和他对视。
他手下力度加大,一字一句重重吐出。
“老师,你无权拒绝。”
“这就是招惹我的代价!”
他这个人偏执狂妄惯了,认准了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任她薄情寡义又如何?
没有心也得给他生出一颗爱他的心!
“老师,那扇窗户以后就不用上锁了。”
“学生会经常来造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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