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珏喜欢她。
她是大一那年才知道的。
知道徐珏对她的心意之后,林朝乐主动跟徐珏把话说清楚。
大二,徐珏表白之后作为交换生出国,后来一直留在国外,直到毕业。
徐珏在国外那几年,谈过几段恋爱。
杨一苒知道,林朝乐也知道。
虽然不知道今晚徐珏突然提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林朝乐不认为直到今天徐珏还喜欢她。
没有回应的单恋,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更何况这些年徐珏每一段感情都谈的很认真,不像是没忘记她。
她想徐珏大概是因为刚失恋,还没走出来,所以莫名其妙感慨起来。
因为喝了酒,周彧和徐珏各自叫了代驾。
杨一苒和林朝乐住的地方是两个方向。
徐珏本来想送完杨一苒再送林朝乐回去,但江星临说:“你又不顺路,别瞎折腾了,我们跟她顺路,我们送她回去。”
虽然徐珏不愿意,但林朝乐没意见,他也不好说什么。
分开前,徐珏提醒她:“到家给我电话。”
林朝乐答应下来:“记得把苒苒送到家门口。”
“好。”
上车后,江星临坐副驾,林朝乐和周彧坐后排。
不知道周彧酒量是不是也很差,他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休息,没跟林朝乐说话,也没搭理江星临,仿佛他俩不存在一般。
沉默了有一会儿,江星临主动问林朝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中毕业之后,林朝乐就消失了。
学校里没一个人有她的消息。
以至于这几年林朝乐几乎成了他们高中的一个传说。
学校里最漂亮的学姐在高三毕业之后甩了学霸校草,远走天涯,学霸校草为情所伤,郁郁寡欢,消沉了好几年。
心疼天之骄子周彧一朝被甩,堕落沉沦的学弟学妹不少,但佩服林朝乐有种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泡到学校那么多人的梦中情人,但一扭头说甩就把人甩了,不带任何一丝留恋,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断的干干净净。
不过关于这些,林朝乐本人什么都不知道。
高中毕业之后,她和过去的同学就断了联系。
上大学之后直到今年年初,她只回过洛城一次,而那一次她也没在洛城待太长时间,第二天又走了。
林朝乐答:“上半年回来的。”
江星临语义含糊道:“你毕业之后都成一中的传说了。”
林朝乐不懂他意思,两只眼睛里都写着茫然:“?”
江星临点到即止,他已经能感觉到身后那双藏在暗夜里的眼睛几乎要射穿他脑袋:“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一家游戏公司。”
“游戏公司?应该很忙吧?经常加班?”
林朝乐点头:“恩。”
江星临继续问她:“谈恋爱了?有没有男朋友?”
林朝乐皱了皱眉,感觉江星临这个问题问的挺冒昧,但她还是回了。
“没有。”
江星临故意尾音“噢”了一声,接着又问她:“那就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在追你?”
他突然回头,看林朝乐一眼。
带着几分故意,最终把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周彧身上,短短数秒,他又看向前方,笑了笑,等着看好戏。
林朝乐:“不是。”
江星临拿出手机稍侧了侧身面向林朝乐:“加一下,以后多联系啊,老同学。”
二人加了联系方式,江星临无意提了一嘴:“你俩要不也加一下。”
林朝乐在想该怎么和江星临解释。
周彧没接江星临的话,仍闭着眼睛,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星临以为是周彧还在别扭,他笑话周彧说:“不就是被甩了一次,哪年的老黄历了,你一大老爷们儿,心眼怎么这么小。”
林朝乐本来不觉得尴尬,现在经江星临这么一说,她尴尬得不行,正要解释,隔壁的周彧倏地睁开眼。
周彧抬眼,他瞪着江星临。
明明沉默着,但幽深的眸已经把他心里想的话都说尽了。
江星临被周彧盯的心里发毛,他勉为其难跟林朝乐说:“算了算了,我把周彧推给你。”
周彧没有解释的意思,林朝乐只好代为解释:“我有他联系方式。”
江星临眉心一跳,表情贱兮兮地说:“噢,怪不得呢。啥时候的事儿啊?”
林朝乐解释:“他之前帮过我一个忙,所以就加了联系方式。”
林朝乐住的小区有些年头了。
江星临有些担心地扫了圈附近的环境:“你就住这儿啊?不太安全吧?”
小区进出口连个保安亭都没有,人员进进出出的,连个保障都没有。
林朝乐:“老小区有些是这样的,不过小区里老头老太太多,平时里边进个奇奇怪怪的陌生人,一会儿就传开了,所以也还好,不算不安全。”
周彧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地方确实不安全。
等林朝乐走开,江星临开始审周彧:“说说吧,什么时候把人勾搭上的?”
周彧又不说话。
他总是这样,散漫的,懒懒的,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的死样子,可江星临知道,凡事都有个例外。
而林朝乐就是周彧的例外。
关于林朝乐,不管周彧表面装的多不在乎,多云淡风轻,那都是他装出来的假象。
其实他在意得要命。
在意林朝乐的那个青梅竹马。
江星临一猜就猜到周彧别扭什么:“行了,林朝乐不都说她现在没男朋友了,她那个青梅竹马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还不痛快什么。”
刚说完,江星临又想起一件事。
“等会儿,你在巴黎那时候突然告我不用找她……你那时候见到她了?”江星临终于反应过来,他补了句,“她那时候在巴黎?!你俩在巴黎都能遇到?!”
周彧没否认,眼皮都懒怠抬一下。
幽暗夜光下,路灯明亮的光从他头顶落下来,在他眼下拓落成影,他目光忽远忽近,不知在想什么。
江星临突然笑起来,他了然道:“我看你跟她就是命,那么远都能遇上。你啊,什么都好,家世好,学习好,事业好,长得也人模狗样的,就是命中注定这一劫不知道是好是坏。”
-
雪夜那次初遇是周彧第一次见林朝乐,但不是林朝乐第一次见周彧。
林朝乐第一次见周彧是在高一开学仪式上,他是那年的学生代表。
学校里喜欢周彧的人的很多,但那个时候林朝乐对周彧没有太多关心。
周彧对她而言只是贴在百名榜第一位的一个名字。
但现在的她对周彧很有兴趣。
雪夜相遇之后,林朝乐开始打听一切有关周彧的消息。
听说周彧家里很有钱,他爷爷奶奶都在市政工作,妈妈开了家公司,之前家委会办活动,周彧的妈妈都会赞助一大笔钱。
除了显赫的家世之外,周彧本身也很优秀。
他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一中,军训第一天又因为极佳的皮相成了迅速成为学校名人。
她主动找机会接近周彧。
为了让周彧注意到她,那年元旦晚会林朝乐报了一个独舞的节目,声乐老师为她弹琴奏乐。
晚会那天,林朝乐站在舞台中央,她试图从台下的人群里找到周彧,可看着台下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她唯独没有看见周彧。
那支舞让她一夜之间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却没引起她最盼望的那个人的注意。
后来林朝乐打听到每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周彧都会在篮球场和别人打篮球,她就去篮球场蹲人,抱着一本语文书假装在操场边背书。
场上打篮球的男生有时会故意把球扔到林朝乐面前,让她帮忙捡球,然后借机找她要手机号。
可周彧一次也没这么做过,他眼里除了篮球,好像只有学习。
好几次,他们在教学楼的走廊擦身而过,周彧都没注意到她。
直到那一次。
那天林朝乐的班主任占用他们周三的自习课开了会儿班会,强调班级纪律问题。
等快放学了,林朝乐抱着她的语文书匆匆忙忙赶到篮球场。
哪儿还有打球的人。
她正觉得丧气,耷拉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边的石头子儿撒气。
忽然间,视线一撇,林朝乐看到篮球场的尽头,周彧背着书包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她站的位置是去篮球场去食堂的必经之路。
林朝乐知道她和周彧一定会迎面遇上。
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打算。
她伸手向后,摸到挂在书包拉链上的吊坠,用力一扯。
吊坠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藏着。
在周彧快要走到她面前时,她低着头,假装认真背书,当没看到他。
视线中,周彧的鞋尖已经闯入,林朝乐只当没看到,闷头撞进他怀里。
“啊。”
林朝乐迎面撞上周彧,鼻梁骨正好磕到他下巴的位置,疼的她下意识惊呼了一下。
周彧也被她撞疼了,皱着眉,一脸嫌弃地和她拉开距离。
在周彧没注意到的地方,林朝乐偷偷把藏在手里的吊坠塞进周彧校服上衣口袋。
跟着,林朝乐才捂住鼻子,假模假式地喊疼:“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背书没注意到你,我不是故意的。”
抬头,彼此视线不期而遇。
少年清澈的眸子映出她狡黠的一面。
她像蛰伏在雪地里的狼,而少年是被她看中的猎物。
他是浑身雪白的一只白兔,是与满天雪色浑然一体的雪兔。
一切都在林朝乐的计划内。
彼时单纯的少年没有看出隐藏在她纯真目光之下的野心,一步又一步地被引入她设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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