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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探亲

管家目送着陆蘅的车远去,在庄园大门口伫立良久,怅然若失。

他手中拿着陆蘅交给他的钱包和信,像有千斤重,正要返回庄园,转身却见陆夫人站在他身后。

陆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脸色极为阴霾,朝他伸出缠着黑纱的手:“拿来。”

管家一惊,并没有立刻将陆蘅留下的东西交出去,反手藏到背后,战战兢兢地问,“夫人,少爷刚走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夫人目光冰寒,神情凌厉,再次索要,“拿来!”

管家脸色一白,鼓起勇气,试图帮陆蘅争取,“夫人,这是少爷留下来的,说要交给苏少爷……”

陆夫人觑眼瞧着他,危险寒光闪现在眼底,“你给不给?”

迫于她的淫威,管家抗拒不得,踟蹰片刻,只好将陆蘅留下的信和钱都交了出去。

陆夫人当着管家的面,将那封信拿起来,甚至都没拆开看一眼内容,便下手撕成两半。

李管家惊恐地睁大眼,“夫人,这是少爷留给苏少爷的信……”

陆夫人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只一下又一下,把信件撕了个粉碎,随手抛撒在了地上。

李管家绝望地看着满地纸屑,愀然变色,为自己辜负了少爷的嘱托,陷入了深深的挫败与自责。

陆夫人冷冷地下达命令,“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你听清楚了?”

管家丧气地垂下头,苦涩地应允,“是,夫人。”

陆夫人也没收了陆蘅留下的钱,只望了一眼儿子离去的方向,就转身进入了庄园。

苏决经过一天一夜的路途颠簸,才回到了儿时的家。

站在河岸边的院落门口,望着这个记忆中模糊又熟悉的家,苏决一时间心神恍惚。

红砖水泥砌成的院墙,围着一座低矮的两层民房,朱漆染过的大门上,壁画泛白脱落,雨水锈蚀的痕迹像蚯蚓一样蜿蜒斑驳。

院子四周种着一片竹林,微风吹拂中,竹林随风摇晃,咿咿呀呀地响动着,门口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像是很久都无人清扫了。

苏决近乡情怯,心念转过千百回,定了定神,才抬手敲响了大门,心中充满忐忑。

不多时,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望着他,一脸警惕又陌生的表情。

“你找谁?”

苏决看着女孩隐隐和母亲肖似的眉眼,一眼就认出她是自己妹妹。

久别重逢,苏决心情激动,心如擂鼓,手心全是细汗,声音也不自觉在颤抖,“我是苏决……妈她在家吗?”

女孩茫然地看了他一阵,忽然惊大了眼,忙替他打开了大门,扭头朝院内喊道,“妈,大哥他回来了!”

院子内无人应答,一片寂静。

女孩领着苏决进门。院子里杂乱堆砌着许多杂物,簸箕里晾晒着谷物,和许多农户之家无异。

苏决随同妹妹走进家门,环顾着家中的景象,心情越来越沉重。

这个家的贫穷与困顿,和他十年前离开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妈在哪里?”苏决问妹妹。

妹妹让他在客厅里稍坐,拿着热水壶去厨房里烧水。

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几张摆放的旧桌椅,苏决站了一会儿,局促地坐下。家里四处都积满灰尘和污垢,餐桌上也是一片发黑的油污,苏决不自觉就皱了眉。

妹妹烧好水,又从厨房的橱柜里,取出一些糕点,给他端了出来。

妹妹看他的眼神是胆怯不安的,又是激动羞涩的,“哥,你吃饭没有?你先喝点水。”

白开水喝着一股土腥味,糕点尝着一股潮湿霉味,不知放了多久。

苏决勉强喝了两口水,将糕点拿起又放下。

苏决在陆家锦衣玉食生活了十来年,都快忘记曾经在乡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妹妹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盘中的糕点。

苏决看着妹妹乱蓬蓬的头发,身上脏兮兮的旧衣服,心中酸楚难耐,拉住她的手,把糕点塞到她手里,“哥不饿,你吃。”

妹妹却赶忙摇头,难为情地扭过脸,声如蚊呐,“那是妈给你准备的。”

苏决又是一阵心酸,握紧妹妹的手,柔声问,“妈是不是生病了?她在哪里?”

妹妹指甲缝里都是脏污,黑黢黢的,被苏决白皙干净的手握在掌心,她像很觉羞耻,涨红了脸,拼命缩回自己的手,指了指楼上,“妈在楼上睡觉。”

“带我上去看看。”

妹妹点点头,听话地领他上楼。

苏决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三岁,从进家门起就没看到人,他又问,“小煜呢?他在不在家?”

妹妹走在他前方,闻言只摇了摇头,“二哥他下地干活去了。”

二楼是三间卧室,虽然陈设简陋,但和一楼比起来,还算干净整洁。

母亲住在东面的主卧,苏决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床上躺着的人影微微一动,缓缓转过了脸。

四目相对,苏决和母亲一时相顾无言,只怔怔地对望着。

将军夫人短暂的迷糊之后,混沌的眼中便现出惊喜的光芒,挣扎着坐起了身,靠坐在床头。

母亲比苏决记忆中更加苍老憔悴,皮肤蜡黄暗沉,眼周全是细纹,刻满风霜,鬓中发丝斑白,看起来就和个普通农妇无异。

她病中憔悴,双目无神,眼窝深陷,瘦得令人心惊。

苏决走上前去,一靠近她身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草味,苦涩呛鼻。

“妈!”

苏决唤了一声母亲,眼泪滚滚而落。

这一声呼唤,横跨时空,道尽了这十来年骨肉分离的沧桑与悲苦,苏决好想伏在她床头大哭一场。

他离开家太久,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几乎都忘了,他还有亲人,还有一个家。

将军夫人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百感交集,眼中泛起泪花,紧紧握住他的手,“诶,你已经长大了……完全是大人了!来,快坐下。”

母亲往床里侧挪了挪,苏决在她床沿坐下。

苏决低头擦去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担忧地看着母亲,哽咽着问,“妈,你是不是病了?”

将军夫人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错开,她认真端详着苏决,反复摸着苏决的手,眼中泪光浮动,“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苏决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忙低下头忍了忍,轻声说,“没有,我很好。”

将军夫人还想多问几句,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苏决听得胆战心惊,手忙脚乱地去拿来桌子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将军夫人喝了一口,又偏过头去,手帕掩着嘴巴,咳喘了个不停。

苏决看她病重成这样,担忧更甚,揪心不已,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将军夫人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靠在床头,气若游丝,勉强对他一笑,“你坐远一些,我身上药味重,别熏到你……之前医生说是风寒感冒,没想到拖了大半年,也不见好……本来不该来打扰你,但这么多年,妈心里总记挂着你,想着要是好不了了,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

苏决想起这十年的母子分离,自己在陆家经历的一切,一时悲苦之极。

他紧咬住牙关,不想让母亲担忧,忍住情绪,露出坚毅的表情,“妈,你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

将军夫人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又抓住他的手,眼中充满慈爱关切,“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苏决垂下眼眸,默不作声,轻轻点了下头。

将军夫人忽又埋首低泣起来,更用力地握着他的手,“你不要怪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母亲的手枯瘦如柴,掌腹粗糙,是一双长期劳作的手,再也不是苏决童年记忆中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

曾经的她张扬肆意,喜爱穿华贵漂亮的衣裳,时时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总是笑声爽朗,谁也不能给她气受。父亲对她呵护备至,百依百顺,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以至于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还保持着一股少女般的活泼纯粹。

苏决还记得他们离开苏家之前,有一次苏决吵着要去荷塘里摘莲蓬。

烈日炎炎的夏日午后,母亲真脱了鞋袜,挽起衣裙,和他一起在池塘淤泥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衣服弄脏了,她也只是笑。

“妈,我知道的。”苏决强忍着满腔的心酸苦楚,柔声安慰着母亲,“妈,你病了这么久,该去看医生……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母亲拉着他的手,慌忙拒绝,“不是什么大病,再过一段时间,应该自己就会好了。”

苏决看着母亲,母亲却有些躲闪地回避着他的视线。

苏决没有揭穿母亲的窘迫,只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地陪她说了许久的话。

将军夫人强撑着病体,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苏决报喜不报忧,并没有提到自己在陆家的困境,只让她放心。

将军夫人和他说了许多话,最后又疲乏地靠在床头睡去。

苏决守着母亲睡下,替她盖好被子,才下了楼。

苏决走出房门,外面午后的阳光慵懒明亮,照在人身上,有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

院墙外的一片竹林在微风吹动中轻轻摇曳,吱呀作响,竹影横斜落在院子里,风摇影动,光影婆娑。

苏决站在门口,恍惚良久,看到妹妹正在院子里搭设的竹架前,晾晒柿子。

苏决离开家时,她还是个两三岁的婴孩,刚学会走路,如今她已有十二三岁了,但个子瘦瘦小小,头发枯黄,看着远比实际年龄更小。

苏决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唤了一声她的小名:“乐乐。”

妹妹正在翻动着簸箕里的柿子。

柿子个头不大,有些干瘪,有些还带着黑色的霉斑,一看就是别人不要的残次品,但红彤彤的颜色,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引人食欲。

妹妹小心翼翼,拿起每一颗柿子,翻个面又轻轻放下,不停吞咽着口水。

听到他的呼唤,她才转过头,看着苏决,稚嫩的面孔上泛起局促。

多年不见,她事实上已经不认得他这个哥哥了。

苏决看着妹妹脏污的小手,身上旧得掉色的衣服,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他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母亲,来时匆忙,也没有带其他礼物。

苏决掏出手帕,将妹妹带到院子里的水槽前,仔仔细细替妹妹洗干净手,抿紧唇角,说,“好好照顾妈,等我回来。”

嘤嘤嘤,苏决要回家找妈妈了,苏家人正式上线~~~哈哈,陆蘅走了七年,要下线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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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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