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白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我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老师不是说最差的结果是没有什么感觉吗？”
“可是柏钰都晕过去了。”
“柏钰不是说他很好吗？”
“都吐血了你也信。”
“林墨白确实有基因缺陷。”
“现在看来不只是基因缺陷，你看柏钰都被他给治疯了。”
“真可怜。”
并非善意的语言在林墨白的耳边流转，他神色不变。
他不在意这些话，他并不是天生就是吸血鬼，在那之前他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理解的纯正人类。
他没有alpha的力量，也并不受腺体影响，他们认为的不正常，其实才是他的正常之处。
所以林墨白面色如常看向柏钰，这才是他唯一在乎的，想要的。
他只要关注柏钰。
青年黝黑的瞳孔中映出深沉的颜色，像是压在湖底的黑暗。
柏钰看向他的眼神，不是那么的清明，林墨白能看出里面的担忧和歉意。
柏钰真切觉得是他过敏的错。林墨白意识到这一点。
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痒，想要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柏钰用自己的信息素压迫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一切嘈杂沉寂。
柏钰站起身，脸色很难看说道：“我不是喜欢解释什么证明什么的人，但我要说明，这件事是我的错。”
“我生理上对omega过敏，所以才会晕过去，诊断书之后会发到群里。”
“我想说明，这不是林墨白的错，你们不要胡乱议论他。”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带着戾气。
林墨白并不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可就算是这样，作为吸血鬼的他还是感到自己的骨头有些僵硬。
柏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林墨白，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他雷厉风行的操作光脑发了自己的诊断书，丝毫不在乎这对他名声造成的影响。
剩余的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柏钰此时过于吓人了，他的信息素并不好闻，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却有一种久经沙场的冷意。
更别说他现在怒目圆瞪，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脸上留下深刻的印记，险些把一些人吓哭，更别提劝说他冷静下来。
只见林墨白靠近柏钰，轻笑道：“我们出去聊聊吧。”他本身的粉瞳天然就带有些脆弱感，如今看着平添几分忧愁，总之是柔软的，经不起一点风浪，容易被柏钰迁怒撕碎的模样。
柏钰嗯了一声，乖乖跟在林墨白的身后，没有了半点怒火。
席卷整个教室的信息素压迫也随之消散。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讲台上的老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笑眯眯的催促其他人继续。
剩下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多说什么，总算是开始认真练习。
林墨白走在前面，柏钰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最后他们在一间没什么人的教室停下，林墨白打开门进去。
他看向跟进来的柏钰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林墨白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图谋不轨的吸血鬼，应该继续装可怜让柏钰将情感牵系在自己身上。
可是他就是不想这样，柏钰怒气冲冲为自己说话后，他突然想说明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委屈，一点也不可怜。
他不是对柏钰的行为而感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为了证明什么，这样的清醒让他有点反胃，因此脸色更加不好。
“我不知道。”柏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这不重要。”
“我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那是你浪费表情，我根本不需要。”
林墨白神情发冷，语言尖锐，他知道他不该，柏钰那么真诚，对他很关心，可是柏钰那么真诚……
真诚到让人想吐。
他知道他其实在害怕，害怕柏钰嘴里吐出一句“我是为你好”。
然后就如那个遥远的背影一样，在很久后的将来拿着这把名做“为你好”刀捅进他的心脏里找一找他们需要的良心。
柏钰有点吃惊，却没有生气，他摇摇头，伸出手想要触碰林墨白的眼眶，但还是没有摸上去。
他担心自己又两眼一翻厥过去，到时候林墨白的生气以及情感都无所着落，这会让林墨白泄气。
他不想林墨白泄气，但林墨白生气起来是真的好看，苍白的脸上颜色动人，活色生香。
他想要安慰他，也想要触碰他，因此有点为难，有点束手无策。
刚刚极其尖锐的林墨白看他这幅模样轻哼了一声，乖乖拢起自己的一束长发，放在了自己手心里。
“你说吧。”林墨白想着这样总能说了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是，是我不识你好心，白眼狼。”林墨白翻了个白眼，眼里凌厉的情绪如流转的万花筒波光粼粼，艳丽十足，带刺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柏钰敏锐意识到什么，还是没有生气，他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生气，生气伤身体。”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了，可是我的行为不算是好心为你出头，确实是我过敏导致这样的后果，我只是承担自己应当的责任。”
柏钰那双黑瞳柔软起来，柔软到林墨白几乎不敢看他，他的心在颤抖，他下意识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抽出来，但柏钰牢牢的抓着，柏钰很温柔的抓着，也很坚定。
好像在说这是他的谁也别想抢，他只会靠近林墨白，不会让林墨白拽着难受。
林墨白不敢继续拉了，生怕碰到又让柏钰厥过去。
于是柏钰安心拉着说道：“不用担心未来我会用道德绑架你，要你付出什么，做什么。”
“可你就是在在为我好，”林墨白咬牙，一种热意在在心头摇曳。
他实在不算什么很坏的人，垂涎柏钰也没想过要主动咬他，只是希望以后柏钰能抽一些给他解解馋。
也就是这样，他很清楚，柏钰那些行为其实始发于他在意自己，不论是不是他本身应承担的责任，他关心林墨白都是真的。
“你的关心都是真的。”林墨白偏过头，柏钰只能看见他较好的侧脸和挺翘的唇珠。
那唇珠轻轻抿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哦——又变扭又可爱。柏钰忍不住感慨一声，心里变得极其柔软，说话也小小声起来。
“那我们的比赛怎么办啊？”他说道：“学长？”
“嗯。”林墨白应下了，他知道这才是最为紧急的事情，比赛有一项就是精神力安抚，他们必须克服柏钰过敏这个难关。
“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慢慢的多多接触。
你看你摸我头发是没有反应的，那么我们可以从你觉得有点难受但不至于晕过去的触碰开始。”
柏钰那边半响没吱声，林墨白感到奇怪，他转过头看去。
只见柏钰满脸通红不可置信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想要找机会触碰我。
“我怎么了?”林墨白不解，柏钰面红耳赤，满脸震惊，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刚刚他无理取闹柏钰还通情达理呢？现在他没说什么搞得好像他当面耍流氓一样。
柏钰扭扭捏捏才说上一句：“你这样太不矜持了。”
“啊！”林墨白吃惊。
“什么不矜持?这只是普通的精神力安抚而已。”
“总之你自己清楚，你这样实在不是一个矜持的onega。”柏钰偏过脸说话很理直气壮，“老找机会触碰alpha。”
就是想找机会触摸他呗，谁让这个omega喜欢自己呢。
林墨白惊讶极了，他瞪大了眼睛，什么叫老找机会碰alpha啊？不说他是为了比赛，就说这种机会多了哪次他一不小心就把柏钰捏成丝放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去了。
他气急了，说道：“你把我的头发还给我！”
柏钰不舍极了，他极其勉强收拢手心说道：“为什么?这是你给我的。”
林墨白轻哼一声说道：“因为我是一个矜持的omega，要严格遵循三从四德，不能让刚认识的alpha摸我的头发，玷污我的清白。”
“可是我想摸。”柏钰下意识这样说道，说完他看见林墨白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又觉得有些心虚，想了想自己说话确实不太好听，而且他确实很想摸林墨白的头发。
于是他很诚恳道歉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话那么难听，但是我真的想摸。”
“太可怕了，一个alpha摸我这个矜持omega的头发。”林墨白阴阳怪气，看柏钰的神情过于失魂落魄了，他才补充说道：“哼，给你了，不准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柏钰拿着那一缕头发不肯松手，这是他唯一能够完全触碰掌握的东西了。
林墨白看他这个模样也没多气了，但还是语气不好说道：“你要我矜持，那我们的比赛怎么办？”
“我们……”柏钰有些犹豫，觉得还是要找一个解决方式，毕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林墨白的比赛成绩。
可是他就要为这个破坏他目前和林墨之间正常矜持的友情吗？
他要放弃自己的清白让林墨白触碰吗？可是……
柏钰看向林墨白，这个omege看起来还是有点生气，可是眼睛却是坚毅看着他，想要从他这里探讨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他很好，被柏钰这样说也是先想要讨论出一个解决办法，而不是先吵架为自己出气。
越是这样柏钰越觉得他为委屈可怜，他直接把那点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
“你说的对，我们比赛第一，但我想了想，你主动触碰我对你来说是吃亏的。”他这样说，脸上的神情也极其认真。
林墨白能听得出这个味道极好脑回路极怪的alpha说的是实话，虽然还是不明白他说不矜持的脑回路，但脸色还是好了一些。
“我想了想。”柏钰神情凝重，像是在决定什么国家大事般说道：“我们应该约法三章。”
林墨白肯定会情不自禁想要触碰他，而越是如此对林墨白越是不好，他未来的爱人终究不是自己。
柏钰有点失落，却很清醒这一点，他不爱林墨白，也不是良人。
还是不必要让这青春的情潮给林墨白的未来带来麻烦，因此他更应该让林墨白克制住自己。
“第一，你不能主动碰我，我们之间只能我主动。
二，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这对你不好。
三，我不会喜欢你，我不喜欢只会依靠别人的柔软omega，希望你能够清楚，矜持一点。”
柏钰一脸牺牲样。
就让我做那个不矜持不自爱的alpha好了，林墨白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林墨白：？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林墨白试探着问道：“你说……我喜欢你？”
他说着这话不自然眨巴着眼睛，睫毛像是羽毛在翻飞，扫动在柏钰的心里。
林墨白正想反驳，却被空气中传来的浓郁的香气吸引了心神。
柏钰怎么愈发的香了？不是吧？
林墨白有个猜测，又难以置信试探着说道：“我喜欢你？”
天哪！空气突然又香了一倍。
柏钰疑惑回问：“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没那么香了，林墨白立刻答道：“不，我可太喜欢你了。”
又香了起来。
柏钰会因为我喜欢他而变香？林墨白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却没有深入探究原因。
实在是有点香过头了，香到他有点醉醺醺的，差点有点控制不止自己的獠牙要露出来了。
他迷得有点浆糊的脑袋还是冒出一个想法，他觉得不能吃亏，他也要约法三章。
他的语调有点发软，像是酒甜的点心。
“那我也要约法三章。”
柏钰被他的声音酥到几乎无所不应，又那里会在这里拒绝他。
“你说吧。”
“第一，你不能到处说我喜欢你，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二，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必须告诉我，我想知道……既然要适应性训练，你必须告诉我。
三，不许摸我头发，我生气了不准你摸。”
柏钰有点失落不能摸头发，却也觉得这是林墨白应有的权力，他能约法三章柏钰自然也能。
而且看林墨白说的话啊……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好可爱啊。
还不等他缓解好自己心情，只见林墨白靠近他，似乎是要遵守约法三章但又有点生气，他两只手撑在柏钰两侧，那张好看的脸和柏钰只差一拳，柏钰的脸连那细微冰冷的呼吸都能够感觉到。
他不自觉看向林墨白的唇瓣，看那唇瓣轻巧的张合。
声音萦绕在他的耳畔，他听见林墨白说道：“你现在什么想法。”
“我心跳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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