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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鸿照影

“ 啊——!!!我的眼睛!烫!烫死我了!!!”

比刀疤脸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嚎,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瞬间撕裂了破庙内浓郁的血腥与沉闷!滚烫的灰烬和细小的、带着毁灭余温的炭火,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钻进了瘦高个毫无防备的眼窝、鼻孔、大张着惨叫的嘴巴!眼睑和鼻腔、口腔内脆弱的粘膜被炽热瞬间灼穿、起泡!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滚烫的岩浆直接灌入颅脑,焚烧着每一根神经!他瞬间变成了一个只在面部燃烧的“火人”,彻底丧失了方向感和最后一丝理智。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无力地跌落泥污。那双曾用来扼杀生命的手,此刻如同疯魔般,带着毁天灭地的痛苦,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焦黑起泡、滋滋作响的脸,试图将那些灼烧灵魂的滚烫地狱之火抠出来!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扭曲、哀嚎,将地上的泥水、血污和秽物搅得一片狼藉,活脱脱一个在泥泞炼狱中挣扎的受刑恶鬼。

狭窄的通道口,瞬间被这个翻滚的“人形火炭”撞开了一个致命的、充满痛苦哀嚎的缺口!

江挽月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自己那只皮开肉绽、焦黑一片、钻心剧痛正疯狂啃噬骨髓、几乎完全失去知觉的右手。求生的本能,如同积蓄万年的地底熔岩,在这一刻轰然喷发,形成最狂暴的洪流,彻底压倒了□□的一切痛苦、极限和濒临崩溃的意识!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爹娘血泊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而是一道被死亡阴影紧紧追逐、贴着冰冷泥地疯狂窜出的黑色闪电!她用尽全身残存的、从骨髓里榨出的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扇象征着未知却也代表着逃离地狱的后门方向,亡命狂奔!

小小的身影,在昏暗摇曳、鬼影幢幢的破庙光线下,带着一种燃尽生命、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猛地撞开了那扇虚掩的、同样不甚牢固的后门木扉!

“哐当——!”

腐朽的木门重重撞在斑驳的土墙上,发出巨大而空洞的回响,仿佛是为这绝望逃亡敲响的战鼓。

轰!

冰冷的、狂暴的、如同亿万根淬毒钢针般的雨水,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浇透!刺骨的寒意,不再是外界的感觉,而是化作无数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入她每一寸灼痛的肌肤,钻进每一个张开的毛孔,直抵骨髓深处!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的冰冷刺激,如同醍醐灌顶,让她濒临崩溃、混沌一片的意识,竟有了一丝短暂的、如同刀锋划过般的、令人心悸的清明!

屋外,是无边无际、仿佛洪荒巨兽张开巨口的黑暗!是永不停歇、要将整个天地都鞭挞撕裂的狂暴风雨!狂风卷着粗大的雨鞭,带着万钧之力抽打在她单薄瘦小的身体上,几乎瞬间就将她掀翻在地!她死死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抠住门框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惨白,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被这天地之威瞬间卷走。

“追!给我抓住她!碎尸万段!!”蓑衣人首领暴怒到极致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嘶吼,从身后那充满了浓郁血腥、死亡气息和同伴惨嚎的破庙深渊中传来!那声音穿透了狂暴的风雨声浪,带着刻骨的怨毒、滔天的杀意和一种猎物脱逃的狂躁,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上江挽月刚刚获得一丝清明的神经!

爹娘冰冷苍白的脸孔,在眼前一闪而过。身后,是吞噬了至亲的地狱。没有时间恐惧,没有时间悲伤,甚至没有时间去感受右手那撕心裂肺的灼痛和全身刺骨的、几乎要冻结血液的寒冷。她只是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咬紧牙关!齿间,那块冰冷的、带着浓郁血腥味和自己口腔里木头碎屑的坚硬物体(玉玦),被牢牢抵在舌下,成为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象征着未知命运的冰冷依托。

然后,她猛地松开抠住门框的左手,用尽这具残破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如同射向深渊的箭矢,一头扎进了铺天盖地、吞噬一切的狂暴雨幕之中!

小小的、单薄得如同纸片般的身影,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瀑布般倾泻的雨水彻底吞没,消失不见。

冰冷的雨水如同天河倒灌,无情地冲刷着她脸上温热的血迹、未干的泪水和厚厚的泥污,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持续的刺痛。然而,这狂暴的自然之力,却冲刷不掉齿间那块冰冷坚硬、如同诅咒又似希望的玉玦;更冲刷不掉那双在无边黑暗中骤然睁开的、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眸深处,那永不磨灭、如同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

恨意!(对暴徒的残暴,对夺走爹娘命运的残酷!)

执念!(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以及,那在父母温热血泊中、在生死绝境里淬炼出的、如同修罗幼童般的、绝不低头、向死而生的意志!

爹,娘…月儿…记住了!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风雨如晦,天地不仁。那小小的身影,带着一身深入骨髓的伤痛和胸腔内燃烧的滔天恨火,义无反顾地冲入了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身后,破庙内暴徒首领野兽般的咆哮、瘦高个持续不断的凄厉惨嚎、其他暴徒混乱的咒骂和脚步声,以及……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如同催命战鼓般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和穿透雨幕、带着凛然肃杀之气的嘹亮号角声!这一切,交织成一曲混乱、凶险、预示着更大风暴与毁灭的序曲,在风雨飘摇的破庙上空回荡!

轰隆——!!!

仿佛天穹震怒!

就在江挽月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的下一瞬,那扇早已摇摇欲坠、象征着脆弱庇护的破庙正门,在一声远比雷霆更加震耳欲聋、充满毁灭力量的巨响中,彻底炸裂开来!

腐朽的厚实木门不再是向内打开,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正面轰中,瞬间化作无数激射的、带着尖啸的碎片!断裂的门栓、破碎的木板、腐朽的木屑如同致命的霰弹,狂暴地向庙内倾泻!它们狠狠砸在墙壁上、柱子上、那尊早已面目模糊的神像上,发出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刺骨的狂风裹挟着更加汹涌冰冷的雨水,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瞬间倒灌而入,将庙内残存的几缕摇曳烛火彻底扑灭,也将弥漫的血腥和哀嚎声浪狠狠压了下去!

紧随其后的,是一片令人窒息、足以灼伤视网膜的恐怖光芒!

不是闪电,而是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它们被无数只孔武有力的手高高擎起,密集如林,排列在门外被暴雨冲刷的泥泞之中!跳跃的火焰在狂风中不屈地扭曲、嘶吼、奋力燃烧,将倾盆而下的雨幕都染成了一片跳跃的、流动的、燃烧着赤金光芒的奇异天幕!那光芒是如此炽烈、如此霸道、如此蛮横无理,瞬间如同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开了庙内所有的黑暗角落!将地上翻滚哀嚎的瘦高个那张焦黑溃烂、痛苦扭曲的脸;将蓑衣人首领惊怒交加、布满杀机的狰狞表情;将其他暴徒惊惶失措、如坠冰窟的丑态;将地上狼藉蔓延的暗红血迹、散落的武器、以及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秽物……都**裸地、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片来自人间地狱的审判之光下! 光芒刺得所有人瞬间失明,庙内残留的暴徒们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发出惊恐的呜咽。

光芒之中,矗立着的是一片令人心胆俱裂、灵魂冻结的钢铁森林!

玄甲! 冰冷!厚重!在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幽暗、深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金属光泽!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修罗战甲,严丝合缝地覆盖着门外那沉默伫立的、如同亘古冰山般巍然不动的身影。他们排成森严得令人绝望的阵列,人未动,那凝若实质、带着铁锈与血腥味的杀伐之气,已如北地席卷而来的万年寒潮,汹涌澎湃地灌入破庙的每一寸空间!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沉重的压力扼住了每一个暴徒的咽喉,连翻滚哀嚎的瘦高个都因这恐怖的威压而短暂地窒息!雨水疯狂地砸在他们的盔甲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噼啪”声,汇成一股冰冷肃杀的、为死亡伴奏的乐章。他们手中紧握的,是长逾丈余、刃口在火光下吞吐着幽蓝寒芒的陌刀!刀身厚重,刃口开锋,雨水顺着那足以斩断马骨的锋刃滑落,仿佛流淌的不是水,而是粘稠冰冷的杀意之河!刀尖斜指地面泥泞,指向庙内每一个瑟瑟发抖的灵魂!

绝对的死寂!比暴徒们行凶时更加深沉,比江挽月逃亡时更加令人绝望!只有狂风在庙内呼啸的呜咽,暴雨砸落地面和盔甲的轰鸣,火焰燃烧木柄发出的“噼啪”爆响,以及金属甲片在风雨中因极致的紧绷而偶尔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铿锵”声。这沉默的、如同山岳倾覆般的威压,比任何战吼都更令人肝胆俱裂,它宣告着绝对力量的降临,宣告着审判时刻的到来!

在这片钢铁森林的最前方,在那被破门而入的狂暴风雨、熊熊燃烧的赤金火光以及深沉如墨的夜色共同勾勒出的、光明与黑暗激烈交锋、如同地狱之门的门框中央,一人一马,如同天神向污浊尘世投下的、裹挟着雷霆与烈焰的审判之矛,以一种不可撼动的姿态,钉在了那里!

那匹战马,通体漆黑如最深的子夜,唯有四蹄雪白如玉(踏雪乌骓),体型异常高大神骏,肌肉虬结的线条在雨水中清晰可见。它在狂风暴雨中昂首挺立,鬃毛飞扬,喷吐着灼热的白气,铁蹄不安地刨动着脚下泥泞的水洼,溅起浑浊的水花,仿佛一尊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踏碎眼前一切魑魅魍魉的远古凶兽!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身影,身姿挺拔如历经万载风霜而不倒的苍松,即使隔着厚重的雨幕和耀眼的火光,那渊渟岳峙、不动如山的气场,也如同无形的壁垒,将庙内外的世界彻底隔开!

他同样身着玄甲,但形制更加精良,线条更加流畅,充满了力量与威严的美感。肩吞是狰狞咆哮的狻猊兽首,胸护是盘踞蓄势的虬龙,甲叶细密如龙鳞,在跳跃的火光下流转着暗沉内敛却又不容忽视的乌金光泽。冰冷的雨水冲刷其上,非但不能留下丝毫痕迹,反而更添其肃杀与洁净。他并未戴头盔,任由冰冷的雨水如同瀑布般冲刷着他棱角分明、年轻却异常冷峻刚毅的脸庞。雨水顺着他刀削斧凿般的鼻梁、紧抿如刀锋的薄唇、线条硬朗如岩石的下颌汇聚滴落。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照着跳动的火焰,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它们穿透迷蒙的雨雾,穿透跳跃的光影,如同最精准的弩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穿一切的、近乎神祇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审视,精准地、冰冷地落在了庙内——并非那些凶神恶煞的暴徒,而是落在了地上那个因剧痛翻滚哀嚎、面部焦黑一片的瘦高个身上,以及……庙内深处,那个因门扉炸裂而僵在原地、脸上惊怒瞬间被无垠恐惧取代的蓑衣人首领身上!

那目光,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评估价值的漠然。仿佛在看着几件即将被处理的垃圾,或是在清点几具等待掩埋的尸体。这目光带来的无形压力,甚至比暴徒们的刀子更让蓑衣人首领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彻底剥离了所有伪装的、**裸的寒意和卑微!

他是谁?是巡城司?不!巡城司的兵丁绝无此等威势!是阎罗索命?还是……天兵下凡?!

就在庙内暴徒被这目光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战鼓,等待着那未知的、却必然恐怖的审判降临时——

马背上的年轻将军,那冰冷的目光似乎极其随意地扫过破庙内部狼藉的景象,在某个角落(江挽月父母遗体所在处?)和那扇被撞开的、还在风雨中摇晃的后门处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随即,他那覆着冰冷金属护手、骨节分明的右手,极其随意地、却又带着一种掌控生死、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如同拂去一粒微尘般,轻轻向身侧挥了一下。

动作幅度极小,却仿佛掷下了一道足以令山河变色的雷霆钧令!

“清。”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任何感**彩,却清晰得如同直接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仅仅一个字,便穿透了风雨的狂暴喧嚣,稳稳地落在庙内每一个活物的耳中,也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暴徒们早已不堪重负的心防之上!

轰!

命令即是风暴!

他身后那沉默如山岳的玄甲锐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唤醒,又如同被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骤然释放!数道沉默的黑色闪电,挟裹着更加冰冷的雨水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血杀伐之气,如同从地狱闸门中涌出的死亡洪流,轰然冲入了破庙!

沉重的、包裹着铁皮的战靴踏在泥水混合着朽木和污秽的地面上,发出整齐划一、沉闷如雷的“哐!哐!哐!”声!这声音不再是鼓点,而是碾碎一切的战争车轮! 火光在涌入的狂风中剧烈摇曳,将那些高大、沉默、如同移动金属堡垒般的身影,扭曲放大投射在斑驳龟裂的墙壁上,形成一片群魔乱舞、择人而噬的恐怖阴影!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捷如电,无视了地上翻滚哀嚎的瘦高个(如同无视一只垂死的臭虫),无视了地上蔓延的暗红血迹和散落的财物,更无视了那些僵立原地、因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的暴徒!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手中的陌刀微微调整角度,冰冷的刀锋反射着跳跃的火光,随时准备挥出致命的一击,斩断一切敢于反抗的生机!

“官…官爷!饶命!饶命啊!” 一个暴徒终于承受不住这窒息般的死亡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涕泪横流地哭喊求饶。

“我们…我们只是路过避雨!都是那丫头!是她杀了人!” 另一个暴徒如梦初醒,颤抖着指向后门方向,试图祸水东引。

蓑衣人首领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那年轻将军再次投来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漠然目光时,所有狡辩和威胁的话语都死死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他知道,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冰冷的刀锋近在咫尺,沉重的脚步踏碎心神,摇曳的火光映照死寂,肃杀的沉默扼住咽喉……这一切,在破庙内交织成一个令人彻底窒息的、由钢铁、烈火、寒雨与死亡构成的牢笼。庙内残留的暴徒,无论是哀嚎的、跪地的、狡辩的,还是僵立的,都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鱼虾,在这绝对的、碾压性的力量面前,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而在庙外,那狂暴无边的黑暗雨幕深处,一个踉跄前行的、小小的、带着焦黑右手的身影,正咬紧牙关,将冰冷的玉玦死死抵在舌下,将刻骨的恨意和求生的执念化作唯一的力量,在吞噬一切的泥泞与风雨中,挣扎着,向着未知的、或许同样凶险的命运,亡命奔逃。

破庙内,是神兵天降的审判。

破庙外,是孤雏浴血的逃亡。

命运的齿轮,在雨夜惊雷与铁蹄铮鸣中,轰然转动。

那惊鸿一瞥的玄甲身影,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了这个血腥雨夜的底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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