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一处雅间,障子门一推开,只见穿着唐服的齐宴笑盈盈相视。高疏允换上一次性拖鞋,坐在摆满玉盘珍馐桌旁的月牙凳上。她打量四周,挂在墙上的一副法帖,不知道是哪个文人的临摹,文房四宝也摆在房中。屏障上有几件男士现代衣物挂在上面,想必是齐宴换下来的。
“回来也不打个招呼,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说不要就不要啊。”嘴上不饶人,手上的活不停。
“有事说事。”秦施君看着齐宴递过来的茶,没有丝毫要喝的意思。
“这么多年你还没变。好吧,咱们就直奔主题,今天来呢是有东西要给你。这张卡给你,里面有三百万。
秦施君警惕中带点疑惑盯着他,半天也没接他悬在半空中的卡。
“你到底想做什么?”
齐宴自然的把卡轻放在桌上,推到她的面前。
“不想做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的二百五十万。”
“什么什么二百五?你什么意思?”
“贵人多忘事,不得不说高疏允有点手段,我跟她打了个赌。”齐宴等着没有找下等着秦施君发出疑问。
秦施君等待齐宴的下文,还是齐宴沉不住气:“你还真忘了?好吧。”
“...总之...就是我得还给你,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
“你问我怎么知道,我作为只能告诫你一句话,高疏允这个女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秦施君只是锐利的看着齐宴嘴里不停吐出几行小字。
“你说古人有吃出住行,现在依旧有吃出住行。我有一个项目,准备做个假山环绕,水光山色,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上面描述的把吃食放进水里流动,要吃的时候再拿上来,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觞......”
“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对对,我就想要这样的意境,流觞曲水在唐时十分盛行。皇帝也要做曲水流觞之会。上巳节我们先在这里做,效益好的话,再开连锁的其他城市类似的主题,免得水土不服。你看,我出力,你出资金,我们两个就是天生的合作伙伴。”
秦施君不屑地笑道:“这才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对啊,他们那些老东西,不就喜欢附庸风雅。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串数字,我们主要挖掘的是他们的精神价值。再说你正好也喜欢这样的风雅文化。”
“为什么选我?”
“都说了你肯定喜欢这个,我们交情摆在这里,你绝对不会卷钱跑路,再说了,高疏允也在里面,我这是给你个机会。高疏允每天工作那么忙你想见她都难的。”
齐宴左手比划,右手规划“你看,在兰亭集序里面是聚集贤士,而我们则是打造一整个,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就像在做奢侈品牌一样,有钱的人在社交中彰显身份,中产阶级用这个媒介结交大佬,用这个赚钱的,也就是黄牛中间商赚差价,提供投资价值。到时候就连普通人也想拼命的挤破脑袋来我们这里。”
“你不会干什么违规事项吧?”
“你放心,我们秉直三不沾,他们要犯事也别在我们这里,我们可是正规场所,我真正要做的就是文化输出,我可不甘于只在国内经营,全世界连锁才是我的终极目标,我可不会自毁前程,我要的从来都是一石二鸟。只要你我联手。”
秦施君轻蔑的笑道:“那你还有钱还我三百万?”
“此时一事非彼一事。这个工程还是比较大的,我和高疏允也需要像你这样有实力的人。”
秦施君嗤之以鼻,道:“这招对我可不管用,你得先让我看看项目的规划蓝图,以及我在短时期和长时期即得的利益。”
齐宴脸都笑僵了,秦施君还是这么油盐不进,真是该死。
“当然,稍后就会发到你的邮箱里。”心中暗忖,有钱了不起喽,当初我也这么有钱。
事情很愉快,秦施君从雅间走出来如沐春风,齐宴倒是暗暗骂骂咧咧。钱难赚,屎难吃。
秦施君收拾好心情回张叔叔家住,张叔叔天天念叨自己不在家,回国回来就不着家了,说玉锡也不懂事,也就是张叔叔的大儿子,天天也是不着家,两个独居老人怎么过。
很快一周的时间就这么从指尖滑落,来到了高疏允约定的日子。高疏允倒是准时,秦施君珊珊来迟,昨天实在是太亢奋睡不着觉,闹钟一遍后又接着睡,要不是张阿姨提醒秦施君可能就要人家白白的等下去。
“实在......是...抱歉”秦施君一路小跑喘着气。
“没事,我也是刚到。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喝牛奶吧。”
“我买了两张昆曲票,要不要一起?”
“好啊!你也喜欢看戏啊?”
长舒一口气“是啊。”
高疏允一辆蔚来ES8,秦施君自然而然的坐上高疏允的副驾驶。
“没开车过来吗?”
“啊,啊,没,没。”秦施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说自己没开车过来。
“你坐别人的车也是坐副驾驶吗?”
刚系好安全带的秦施君,“啊?”
“下次坐别人车,别坐副驾驶,很危险的。”
“噢噢。”
还是市中心的那所大剧院,秦施君看的时候才惊觉这是昆曲《牡丹亭》。
[绕地游]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
[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绵搭絮]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无奈高堂唤醒纱窗睡不便。泼新鲜俺的冷汗粘煎,闪的俺心悠步嚲,意软鬟偏。不争多费尽神情,坐起谁忺?则待去眠。
[尾声]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看薰诱被眠,春那,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
现在的人已经那样少了,无论是老人还是青年都不如当年坐满还不够地的。新时代的到来,已经让他们很少来这样的地方,一部手机就能看世界,为什么还要花费两个多小时看精简版的昆曲。
秦施君心里不是滋味,这样好的文化却衰落,恐怕到最后这样的种花传统文化将会失传,后世的人们只能从书中,博物馆中看到这样的光景。这样的剧院恐怕,再过个几年就会荒废掉。秦施君把兜里的现钞都仍到台上,早知道来看戏她就应该去趟银行,她身上也只有那一串手链。
戏曲结束后,她们就出来坐到附近公园的长椅上,高疏允给她买了瓶水。秦施君道了声谢,拧开喝。公园里一个老头手拿一把气球,什么样的都有。离着不远的还有一对父母带着一个小孩,往老头的方向一指,就买了一只“死猪”,高疏允见她一直盯着小孩手机的气球,便上前从老头手里买了只穿水手服的鸭子。
秦施君也被逗笑了,“你怎么买了只鸭子给我。”
“你不是想要吗?”
“我哪有。”
“你手机怎么还没换?”
“没坏,还够用。”
高疏允温柔的说“怎么了,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笑“我愿意啊,我决定了,我要当你的同事。”
“好啊。”高疏允伸出手来:“新同事!”
秦施君先是,微愣,马上舒张笑容,伸手反握住。“你一点也不意外啊,好,以后还请海涵我哦。我会少出点错的。”
“没关系,我会一步一步教你~”高疏允加重一步字的语气。
秦施君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抽了回来。不知所措的瞄向地板,今天穿的有点多了,身上有些热。都没注意手里的细绳悄然从手里脱离,高疏允手疾眼快的抓住。
语气有些暧昧,“气球都要飞了。”快速的在她手腕上打了一个结。秦施君更是不敢看她,全程都在打蚊子,一路都是高疏允拉着她走,不然该撞树上了。
秦施君被高疏允送回来还是晕乎乎的状态,张叔叔张阿姨跟她说话也是已读乱回。张叔叔张阿姨都奇怪,还是玉锡一语道破,还怎么怎么滴,谈恋爱了呗。
秦施君回想着高疏允温柔的神情语气,还有体贴的帮她解开安全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难为情,很羞耻的感觉。差点忘正事得赶紧和齐宴把合同条件都拟好,免得夜长梦多,还有布加迪的车得找人开回来。美色误事,下次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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