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卿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也回来了。有不少小组今天都有所收获，即使是沈临卿的小组，赵哥也找到了纸人，他们进大门的时候，赵哥正在吹嘘他这一天为了拿到纸人有多不容易。
“······你不知道啊，那个老头可是真难搞！全村又只有他一个人······”赵哥正说得眉飞色舞，斜眼就看见沈临卿回来了，随即又看到他两手空空，上下嘴唇一张刚要说出些讥讽的话来：“有的人出去一整天什么也拿不到，还大言不惭要分头行动！”
他正要继续喋喋不休，就被沈临卿打断了：“只用红布盖住镜子不够，半夜他们还是会把红布顶开爬出来。”
这话一说出来，就看见有好几个人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自然也没人有心思继续听赵哥吹嘘，都想着今晚怎么把红布盖严实，不让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跑出来才好。
赵哥的屋子里没有镜子，他自然是不用担心，被沈临卿一打断恨恨地看着沈临卿，沈临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明天再说吧，今晚先回去歇着吧，天色也不早了。”
柳白意也抬头看了看天，看着还没动静的大门也点了点头。
赵哥看他俩抬腿就要回去，才叫住他俩：“这个纸人一人领一个，放自己屋里。”
沈临卿随手拎起一个就走了，上楼的时候磕磕碰碰的，看得一楼的人直皱眉。
在太阳还差一点落山的时候，赵敏如终于回来了，她累得满头大汗，但是看了眼天色也不敢耽搁，直接回了屋子。
她回屋之后先是把镜子盖好，又检查了一下柜门，才安稳睡下。
柳白意想了想把纸人放进了柜子里，整个屋子一览无余，这个纸人不论放哪睁眼就能看见，实在堵心得慌。
然后又把窗帘拉好才躺在床上闭上眼。
沈临卿回去颇有兴致的研究了两眼这个粗制滥造的纸人，没看出什么，于是把纸人板板整整正对着遮着红布镜子，才和昨天一样卷着被子睡过去。
赵哥他们大多把纸人随便扔在了角落里就睡下了，不过也有人像柳白意一样，把纸人塞进柜子里之后才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沈临卿今天醒得早，主要是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再加上整个小楼是木质结构，就算睡眠质量再好，也经不住这么闹腾。
他又蹭了蹭被子，才慢吞吞地起床，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的纸人打了声招呼才出去往人流聚集处去凑热闹。
柳白意仗着自己个子高，站在外围也看得清，就没有往里挤，他看见走过来的沈临卿，言简意赅总结道：“死的是赵敏如，房间里没有纸人。我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死的，没有伤口。”
赵哥在里面随意看了几眼，大声宣布：“第二晚就有人死了！谁有线索大家不要私藏！”
沈临卿有些好奇，挤进去查看了一下赵敏如的尸体，有了大概的判断之后想离开，还在沉思中，被赵哥一把扯住。
“你干什么去？”
沈临卿有些莫名其妙：“你管我干什么？”
赵哥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嚷嚷：“要我说就是因为他们昨天没有找到关于祭品的任何东西，所以被这里的神明视为不敬！这才是她死亡的原因！”
又一副沈临卿应该对他感恩戴德的模样：“要不是我昨天找到了纸人，也许今晚死的就是你了！”
沈临卿很莫名其妙，他看不出这里面必然的联系，不过听对方语气似乎也知道赵敏如是因为纸人死去的，他也就没再多嘴。
柳白意又仔细看过了整个后院之后，才招呼沈临卿离开。
昨天还静悄悄的村子，今天突然多出来很多活力。
虽然依旧没有几户人，每一家之间离得也很远，但是今天突然多了很多动物的声音。
柳白意：“没有咱们祭品需要的动物，反而都是兔子和猫狗。”
沈临卿不太在意的点点头，想也知道不能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拿到祭品，还剩六天，重点还在后面呢。
他们今天准备去一趟纸扎铺，不管是私人还是祭祀，纸扎都是重要的一部分，昨天赵哥的纸人应该就是在那里拿到的，沈临卿之前遇见过用纸扎代替实物祭祀的情况，所以提出先去那里看看。
虽然叫做纸扎铺，但事实上是一位老人的家，后院摆着东西，一个老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马扎上编东西。
这老头看着和善，看见他们两人第一眼就露出了笑容。沈临卿感觉到旁边年轻人一瞬间提起来的警惕，笑着走到前面率先打起了招呼：“您好啊，我们是进来做研学的学生，有人说可以来您这看看，我们就一大早就过来啦。”
柳白意没有放下警惕，但也没那么僵硬了，他顺着沈临卿坐到旁边的小马扎上，接过了话头。
沈临卿看着老大爷的注意力被柳白意引走，站起来四处转了转，他也不去远处，就在老大爷的视线范围内。
沈临卿对着挂在窗户上的小册子伸出手。
老大爷出声准备呵斥：“你干什么！”
沈临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疑惑转头：“嗯？我刚刚蹭到土了，拍拍灰。怎么了吗？”
柳白意又顺势拉回老人的注意力，沈临卿身上那种被注视的阴冷感才逐渐消失。
他又慢悠悠到处溜达着，院子里摆了很多纸扎的半成品，也许是故意不让他们看出来是什么，乱糟糟扔在一起，只能看出是正在编制的竹架，但是看不出编了什么。
沈临卿蹲下身拿起来左看右看，感受到老人的视线转到他身上的时候又放下，晃着又去嚯嚯下一个目标。
这么反复几次，老人就懒得再看沈临卿一眼，于是他得以顺利偷偷溜去前院进到屋子里。
屋子里的东西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全，红漆桌子上摆着几个搪瓷杯子，沈临卿当机立断拐进卧室翻衣柜。
果不其然，翻出来几张剪下来的报纸，又翻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日记本，他来不及看，一股脑都塞进衣服里，又仔细把翻乱的地方复原，才又假装晃悠着出现在后院。
柳白意看沈临卿出来，也就没再耽搁，随便扯了个理由和他一起离开。
老人住的地方偏僻，刚出来那段路没见着任何人，俩人顺势交流起线索。
沈临卿从袖子里掏出皱皱巴巴的报纸，又从鞋子里掏出贴着小腿放的日记本，给了句评价：“谁家好人写日记啊。”
日记本和报纸可能年代久远，摸起来有些脆。剪切的报纸浏览起来很迅速，只看最上面的黑体字就好，大多是几人团失踪之类的新闻，不过还有一则关于“长寿村”的采访：
“位于大山深处的一座小村庄······因为原生态，绿色的生活习惯，这里的老人都十分长寿······然而没能见到年轻人······让我们关注留守老人的问题······”
日记本的内容有些语焉不详，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会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吧，除了错字，还充斥着大量方言，最关键的部分被一笔带过。
一时之间俩人都有点看不明白日记上写的什么鬼画符。
沈临卿默默合上日记本，揣进怀里。
柳白意移开视线：“我和那个老人聊了聊，村子里没有村医。”
沈临卿的思绪还停留在感慨语言的多样性上，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什么？······哦，哦，对，村里这么多老人也没人生病吗？”
柳白意点了点头，人逐渐多了起来，也就没再继续商量。
按理来讲，村子里都是老人，尽管人数不多，但老人容易生病，即使没有专业的门诊，也该有人能简单看一看头疼脑热，既然没有，就只能说这里的老人都太健康了一些。
不过这也不太值得关注，这一点不正常比起其他的，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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