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冥的脑袋彻底坏掉了,他只记得片段,甚至都连不成一件完整的事。
温子韫给他白面馒头就是其中一个小片段,甚至在哪见到的温子韫,为什么会记得这个名字他都没印象。
他叫岑冥,也叫十一,也是他最后记得的几个字。
岑冥见到身后的温子韫,小声地“啊”了一声:“白面馒头。”
“什么白面馒头?”巍然没听懂:“你想吃馒头啊?馒头有什么好吃的,你叫我一声哥,我杀了泰和长老的灵鸡给你吃。”
谁要吃鸡啊!
岑冥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向舒永。舒永这时才想起来,忘给小崽吃饭了。
舒永心虚,望天装作没看到。
总之,自此岑冥就在清桉山落了脚,他到底没想起来自己是谁。但身上的蛊虫再也不会月圆之夜疼了,舒永对他很好,他也有了义父。
岑冥和其他清桉山弟子一起上课,他本性劣,也坐不住,字写的也难看。
为了教岑冥写字,舒永愁坏了。好几次想骂几句,又心疼岑冥什么也记不起来。
“挺聪明的小崽怎么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看,三岁的娃娃都比你强。”舒永恨铁不成钢:“字如其人,你这张脸和你的字如此反差。”
“我学这个做什么,不学了!”
岑冥也写烦了,摔了笔跑出去。气得舒永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追,追出去几步没追上。
清桉山他哪都去,趴坐在雨落樱霜的私汤旁。
他发誓,他没想看温子韫洗澡,谁让温子韫不看看周围。大家都是男人,没有看女人有意思,虽然他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看过女人。
当他趴在珊瑚石后面和温子韫大眼瞪小眼时,风度翩翩的煊泽上仙扬起手,衣带落在他眼睛上,上仙穿好衣缓缓落在他面前。
岑冥爪子四处折腾,摘下脸上的衣带。
他仰起头,眼神裸露而又直白:“温子韫,你怎么长这么白啊?”
温子韫轻弹岑冥的额头:“你怎么进来的?”
“雨落樱霜不能来吗?清桉山我哪都去过,后山我也去了!”岑冥很得意,后山荒无人烟还闹鬼,弟子们结伴都不敢白天去,他敢一个人晚上采婆婆丁:“为什么你这儿有私汤,舒永就没有。他那一点都不好玩,房子还破破烂烂的!”
温子韫笑了一声,难得被冒犯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家伙还挺可爱,就少了根筋。
岑冥有点愣神,呆呆地仰起头。温子韫笑得真好看,但他对好看的东西有极强的破坏欲,想毁掉。
越看温子韫的笑越想毁掉这个人,最好撕下这张皮放在床头每日睡前好好欣赏。还有那眼珠子,也好好看,盛满了漫天星辰的光芒。
他还没做什么,温子韫握住他的手腕,他整个人翻腾一下,掉进水里。
“嗷?”
温子韫面色微冷,居高临下:“你刚刚要对我做什么?”
岑冥一点也不生气,摸了把脸上的水,呲着牙笑:“我可以和你比武吗?我若是赢了,你让我咬一口呗。”
温子韫气笑了,第一次有人光明正大说要咬他:“等你能碰到我再说吧。”
“那说好了哦,就咬一口就行。”
小魔头笑的人畜无害,肮脏的心思一点都没玷污他的笑,又疯批又单纯。
接下来的日子岑冥可有动力了,他脑子不好使,但根骨奇佳。
舒永说得没错,他就是修炼的好苗子。别人一个月学会的剑法他看一遍就能学的七七八八,第二遍分毫不差。
就是破坏欲太强了,隔三差五和宗门的弟子打起来也不知道收敛,宗门弟子遍体鳞伤,没几日看到岑冥就绕道走。
没了对手,岑冥精力旺盛就搞破坏。
“大师兄,你收来的徒弟越发过分。”邵永寿最讨厌岑冥,岑冥资质太好,百年难遇,让他心生不满:“他昨日半夜三更在我脸上画乌龟……算了,若再来,我定饶不了他。”
“邵师弟,实在抱歉,打扰你清修了。”
“我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希望你养的义子自重。”
舒永没办法,岑冥前面搞破坏,他在后面挨个道歉。当初心血来潮看岑冥可怜捡回来,没想到是这么爱惹是生非的主。
后悔!
小魔头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甚至往后的日子都叫岑冥小魔头。
就有一次被抓这个正着,他眼馋温子韫的脖子,太想咬一口了,就趴在温子韫的屋顶上。没见到温子韫人就被温子韫揪下来丢到地上。
看到温子韫的第一眼,岑冥像看到一块巨大的叉烧,咽了口唾沫。
他试着耐性子商量:“能不能先给我咬一口?我早晚会打败你的,轻轻一下,不见血。”
“闹够了没有?”
岑冥撅嘴:“我才没闹呢,就想咬一口怎么了。你只是看起来很好咬,又不是真的很好咬。”
温子韫听不懂岑冥的脑回路,但岑冥再不教育不久将来能到掌门寝殿,啃掌门的脑袋。
温子韫召唤乌金尺,打在岑冥后背上。
他只用了一成灵力法力而已,结果岑冥还是疼的嗷嗷叫。
岑冥不可思议:“温子韫,你打我?”
“大师兄教不好你,我来教。”温子韫点了下岑冥的额头:“若再让我见到你欺负人,下一次更疼。”
“还有下一次?”
温子韫打他,他还打不过,打不过就抱着温子韫的腿嚎。
有一个月,清桉山走哪都能听到岑冥哭声。岑冥揪坏一棵草,乌金尺跟开了天眼似的准确无误打下来。
打的岑冥抛头鼠窜,也老实了不少。
“过来。”温子韫招手。
“不去。”岑冥抱着脑袋嘀嘀咕咕的:“你让我咬一口了?”
温子韫不理他:“今日起,我教你读书写字。”
“你疯了吧?”岑冥顾不得身上还疼,他跳起来焦躁地来回走:“我义父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我不待了,我要下山。”
“下山当小乞丐?”
“做小乞丐也比学习强。”岑冥想哭,但他哭不出来,他没有眼泪的:“义父!义父!”
舒永趴门口听,狠下心来没出来。
昨日温子韫和他商量,日后对岑冥的教学也被温子韫接管。他想着自己也教不出什么,岑冥还挺听温子韫的话。
又小崽子昨天又把他绑起来,他天机伞都被画乌龟了。
狠狠心,就让温子韫管吧。
岑冥要跑,温子韫打了个响指,藤蔓绕在他身上。岑冥叽里咕噜地滚,满嘴青草。
“呸呸呸!”
“嗷嗷嗷!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学。”岑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温子韫过来,像蛆一样在地上扭动,以为又要挨打了:“错了错了,慕禹哥哥,你放开我吧。”
温子韫一顿:“你叫我什么?”
岑冥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听,卖惨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慕禹哥哥,好哥哥,我手疼。你放开我吧慕禹哥哥,求求你啦!”
岑冥虽爱惹事,但他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尤其是表现的楚楚可怜,说我见犹怜都不为过。
温子韫打了个响指,藤蔓散开。
岑冥见准时机跳起来要跑。
“你想好,跑了我一样可以再抓你回来。但想我解开,不大可能。”
“嘤!”
岑冥丝滑地转身抱住温子韫:“那可不可以从明日开始啊,十一真的手疼。”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温子韫有些担心,握着岑冥的手腕:“没伤到骨头,皮儿破了一点,没事。”
“怎么就没事了,有事!皮儿破就已经很疼了。”
“别那么娇气。”
温子韫牵着岑冥进书房,即便岑冥一点都不乐意。
温子韫比舒永严多了,写不好不给吃饭,还打手板。他疼的嗷嗷叫,根本没有精力晚上再欺负人。
以前看到温子韫想咬,现在看到温子韫想躲。
这日岑冥被迫练了一上午字,温子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岑冥写的满脸都是墨水,跟小花猫一样。
温子韫看到,忍不住笑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
岑冥一听,丢掉笔,扬起小花猫一样的脸:“真的吗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温子韫用手帕给他擦脸:“就那么不愿学?”
“不愿意啊!为什么要学。我靠拳头说话,谁不服我打服就得了呗,学这些又不会让我拳头更硬。”
“别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
“都行,只要别让我背四书五经,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想做什么?”
这个……
岑冥皱着眉头努力想了想,好像没有特别想做的。其实欺负人也很无聊,打败清桉山弟子,和其他宗门弟子对打也很没意思。
刚开始会有虚荣心,后来一个个都不是对手,就麻了。
岑冥摇头,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人生太无聊了。修炼也很没意思,清桉山也不好,我不想待了。”
他看向温子韫,认认真真道:“我想死。”
岑冥说得太认真了,他真的不想这么无聊下去。
要不就去死好了,也很不错。
“温子韫,你杀了我吧。”
今日喜提疯批十一一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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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刚刚要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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