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出现的第三人是曹景尧。
“果然有黎羽的地方就能召唤曹大公子，”杨露收敛了讶异的表情，起身哥曹景尧泡茶，“他要是真的签了合同，你还怕颖姐不去找你吗？”
曹景尧不见外地在黎羽旁边坐下：“如果灵羽挑大梁的话呢，我会亲任《沉舟》的制片，建组敲人勘景的活一并盯着，C Vision也愿意带资进组分摊一部分宣发压力，这样的筹码够吗？”
在电影圈里很讲究术业有专攻，华影娱乐传媒做内容的能力不在话下，但多平台舆论营销方面，C Vision更胜一筹，曹景尧的手上握有很多别人撬不动的资源，甚至华影娱乐传媒有些项目的宣发还高度依赖与C Vision的合作。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当然！我给华影站过许多次台，这点让利总归得给我个面子吧？而且我们的计划里，你是缺一不可的重要一环。”
曹景尧靠在桌上，指了指杨露。
“我？”
点兵点将到自己头上，杨露简直一头雾水。
“对做院线长片还有想法么？”
黎羽接下曹景尧的话茬，把两人来见杨露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在华影里，愿意为好作品顶着压力对抗资本运作的人很少，如果没有你的参与，《沉舟》不一定走的顺。”
黎羽的邀约对杨露来说吸引力很大，做过院线长片且成绩不俗的人，怎会甘心在短片赛道转悠，但她毕竟是华影娱乐传媒里的中层管理者，不能明目张胆地违背公司规则。
“这事我做不了主。”
“只要你点头，其他的由我们来开口。”曹景尧
※※※※※※
黎羽出现之后，梁茉芯一下午的心思就没能收拢在眼前的工作上，被交代要写的关于《锦衣神捕》观后感营销稿根本没个头绪，文档里除了不断闪烁的光标，再无其他。
“乐璇，据线人回报，曹景尧也来了！”
林乐璇的眼睛始终盯在自己的屏幕上：“线人？你在23楼也有线人？”
华影娱乐传媒的23楼被大家戏称为「电影管理层」，在此办公的只有电影部门的中层主管，没有底层打工人。
“我要能在23楼安插内应，还至于天天在22楼起早摸黑吗，”梁茉芯愤慨地吐槽了一句，“是C Vision那边的人，问我今天在公司见到他们家老板没。”
“真签了，白哥会第一时间召集我们开会的，都不用你费尽心思去打听。”
林乐璇的话音刚落，梁茉芯的AO系统里就收到了新的消息：
“哇塞！乐璇你是真预言家，白哥召集15分钟后23楼开会，带上《沉舟》项目书！”
不过这条黎羽与华影娱乐传媒达成合作的一手官宣消息并没有同步发送到林乐璇的AO系统，
她二次确认过自己的屏幕，才意识到之前自己一直忙碌耕耘的《沉舟》已升级为公司的重点项目，而她这个助理策划也在同一时间被排除在了核心团队之外。
尽管如此，林乐璇还是带着笑意，恭喜闺蜜梦想成真：“姐妹！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那我认真跟偶像开会去了！今天的营销稿，帮我代劳一下，晚饭我请。”
林乐璇比了个OK的手势就继续埋头工作，没过半小时，跟着梁茉芯一起出去开会的沈菲菲就独自回了工位，脸黑到不行。
大概是收到了风，蔡淮泽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晃荡到沈菲菲边上，挑起了话题：“听说黎羽把杨露从短片那边捞回长片了？”
“何止，”沈菲菲停了敲键盘的手，话里有那么一丝怨气，“田颖姐还把《沉舟》的项目负责权单拎出来给了露姐，钱老爷彻底被踢出局了。”
“这么刺激？”蔡淮泽显然也被这消息镇住了，但他对沈菲菲提前回来更好奇，“这会不是还开着吗？你怎么就回来了？”
“C Vision接手了定档前的所有宣发，不需要我这个文宣策划参与了。”沈菲菲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工作量骤减的喜悦，反倒是有了一种被抢了金榜题名的愤懑。
“什么情况？”这接连的意外情报让蔡淮泽有些招架不住，“一个监制、一个导演，这么大包大揽的，颖姐是开了多高的价格给他们。”
“具体数字不知，会上也没提到详细合约内容，我只知道《沉舟》已经变为三方联合开发的项目了，曹景尧和黎羽，不是受雇于华影，而是项目合伙人。”
直到这一刻，林乐璇才明白黎羽在电梯里说的「争取自己的权益」，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菲菲只开了一半的会就被请出了项目组，蔡淮泽没能在她那挖到更多的消息，意犹未尽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好一阵，梁茉芯带着极其开朗的表情出现在了办公室，视线不小心撇见沈菲菲望向自己的恨意才收敛了笑意，坐在了林乐璇的身边。
“你也被赶回来了？”
林乐璇压低了声音问着。
“当然没有！我现在是《沉舟》项目组的指定跑腿员，负责收集和反馈各位大佬们的创作意见，解决制片过程中需要三方联动的杂事，主要应该就是剧本修改和校对，”
梁茉芯领的这活与她平日里在其他项目上做的事差不了多少，
“三个头要接着跟黎羽和曹景尧谈合同细节，就让我先回来了。”
“听菲菲说，《沉舟》升级了，现在是华影、灵羽、C Vision联合出品？”
“嗯，”梁茉芯点了下头，“其他两家带资入股，有曹景尧在，黎羽天生多一票，约等于掌握了整个项目的话语权，不过我司也不亏，省了真金白银，赚了人情世故，还有流量热度。”
“你觉得这次，铁三角有望合体吗？”
“可能性不大，黎羽和田颖姐希望《沉舟》能在明年国庆档上映，陈河应该没有档期再接新项目了。”
“这么着急？满打满算也就剩一年时间了，民国谍战戏，还得包含过审时间，来得及吗？”
“别人接手还真不好说，但有曹景尧和黎羽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梁茉芯的这句话精准概括了《沉舟》项目组在随后几日的效率，「黎羽速度」逼得她跟着杨露和白致在公司透夜加班；
就连公司法务的合规审核也开了倍速，平时，模版合同的签署需要最少10个工作日，可这份全定制的合同，从初稿到定稿，中间只隔了一天。
不过，如此之快的速度，也带来了一些小麻烦，准确地说，是打了还没来得及把《无神之争》的活交接出去的梁茉芯一个措手不及。
作为小说原作者，陈鸣的护食态度远超过陈河的预估，即便做足了准备，写了几版不同的改编思路，都被一句话否决，给出的理由都是不符合原著内核。
为了避免产生更大的对抗情绪，梁茉芯不得不安排一场面对面的剧本会，以资方代表的身份来调解双方矛盾。
正当两位陈姓才子各抒己见、各执一词之际，田颖下达的紧急工作安排让梁茉芯陷入更加头痛的境地：未免夜长梦多，《沉舟》的三方合同得在今天下班前签妥存档。
糟心之时，梁茉芯没犹豫一秒就拨通了林乐璇的电话：“姐妹，江湖救急！”
“怎么了？”林乐璇点了点耳机接了梁茉芯的电话，眼睛始终盯着屏幕里的数据表，确认着自己的工作任务。
“我需要你帮我去法务那取盖了章的《沉舟》合同，然后分别去C Vision和灵羽签章后，赶在行政下班打卡前，送回法务那存档。”对着自己闺蜜，梁茉芯没有半句寒暄的套话。
林乐璇下意识地撇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3点10分：“你那边还没搞定？”
“且谈着呢，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很难体会文人相轻能与心心相惜同时出现，战况复杂程度超出预期，要不然我早就搬出偶像优先法则，开溜了。”
“行吧，我现在出发，应该赶得及。”
林乐璇迅速关了电脑，在桌面的笔筒里找了两支黑色签字笔丢进随身的帆布袋里，揣了手机就往电梯间赶，但电话那头梁茉芯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你先去C Vision，灵羽那边……我还没联系上。”
“黎羽没回消息？”
“准确地说，是他没通过我的微信好友申请，电话也没接。”
梁茉芯的回答让林乐璇有些惊讶：“可能在忙？”
“但我是在工作群里大家聊着天的时候加的他……算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已经在群里发了消息，等等看吧……这边中场休息结束，我先挂了，晚点打字联系。”
几分钟之前，林乐璇没觉得接下这跑腿的任务有什么不妥，可如今这一通电话打完，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因为此刻她要赶的不只是公司行政18点30分的下班打卡时间，还有今晚《锦衣神捕》首场点映仪式的候场准备时间；如果她不能在17点30分准时出现在这栋大楼的影院活动大厅，那就算旷工了。
思前想后，林乐璇鼓起勇气点开从加上好友后只发送过自己名字和电话的黎羽的微信，给他发了消息：
黎导，冒昧打扰您，《沉舟》的合同已经拟好，请问您现在是否方便？我把合同送过去给您签字。
消息发送不到一分钟，林乐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礼貌地接了起来：“您好，请问哪位？”
“我是黎羽。”
是的，让我不按套路出牌一下，黎羽在华影的第一部戏，林乐璇没份参与，但不代表两个人没有交集~
导演不加好友，给了电话号码，后面偶尔联络不上这个事情，我跟我朋友还真遇到过……至于在工作群发消息，领导们的轮回，这简直是我最近工作常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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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优先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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