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非秘书免入·禁止总裁闯入」木牌的咖啡馆内，暖黄灯光与浓郁的咖啡香气交织。每月一次的秘书交流会准时开场，皮质沙发上坐着来自不同公司的秘书们，投影仪幕布上循环播放着「总裁迷惑行为精选」，画面里某总裁顶着粉色兔子耳朵主持会议，场面滑稽又荒诞。
林柚安静地坐在角落，手边放着打开的笔记本，胸前的螺丝刀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作为江氏集团总裁江临的秘书，他早已习惯了各类奇葩场景，但每次参加交流会，依然会被同行们的遭遇刷新认知。
“我先说！”陆氏的小吴猛地坐直身子，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看看我们陆总干的好事！为了找灵感，在办公室装了个旋转木马，结果投资人来开会，愣是看着他转了十分钟！”照片里，西装革履的总裁坐在旋转木马上，手里还攥着棉花糖，背景是一群憋笑憋到扭曲的员工。
来自A集团的陈姐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展开一叠报销单：“这算什么？我们王总上个月拿公司的明代青花瓷去抵押，就为了竞拍限量版球鞋。现在法务部天天和拍卖行扯皮，他倒好，”陈姐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总裁戴着球鞋造型的帽子，正在直播间卖公司滞销产品，“搞直播带货，还说这是创新营销！”
B新晋科技集团的小李红着眼圈举起平板，聊天记录里密密麻麻都是凌晨三点的消息：【帮我找会唱rap的鹦鹉】【统计全公司员工的星座运势】【用玫瑰花瓣在会议室拼爱心】。“他说这是激发团队创造力，”小李声音发颤，“可我现在看见玫瑰就过敏，上周因为找鹦鹉熬了个通宵，结果他又说想要会说脱口秀的！”
包厢门突然被撞开，风风火火闯进一个抱着文件夹的新人秘书。她脸上沾着咖啡渍，头发乱糟糟的，气喘吁吁地把文件摔在桌上：“救命！我们总裁让我研究怎么用公章煎蛋，说古法印章煎蛋能让合同签得更顺利！我翻了三天古籍，差点以为自己要转行当考古学家！”
全场先是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阵唏嘘。林柚淡定地用螺丝刀领带夹挑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刚要开口，周氏集团的丘秘书转动着黑卡冷笑一声。她的钻石美甲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们见过把公章当宠物养的吗？我们周总每天给公章擦三次保养油，上个月董事会，他让我给公章系真丝领结，还说这样盖章才有仪式感。”
这话让林柚的钢笔尖微微一顿。他想起不久前，江临与周氏集团通话时语气不善，挂断后还盯着一份被划掉的会议日程沉思。当时行政部小妹抱着文件匆匆路过，马尾辫上的粉色蝴蝶结，和丘秘书描述的周氏总裁喜好莫名吻合。
林柚不着痕迹地翻开新的笔记本页面，写下「周氏集团特殊癖好与商业决策关联性」，在“风险等级”栏画了三个红圈。就在这时，投影仪突然自动切换画面，屏幕上赫然出现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监控截图——戴着粉色蝴蝶结发饰的行政小妹，正小心翼翼地给公章系上第28款不同颜色的丝带。而丘秘书的黑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安静下来的包厢里格外明显。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丘秘书盯着屏幕的手指微微发颤，弯腰捡黑卡时险些碰倒桌上的咖啡杯。"不会吧..."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周总只是有些...特殊癖好。"
小吴突然凑到投影仪前，指着画面里行政小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等等！这手链和上周财经新闻里，周氏集团竞标书泄露现场拍到的饰品一模一样！"他飞速翻出新闻截图，两个画面里的珍珠手链在灯光下泛着同样的光泽。
陈姐推了推眼镜，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报表：“说到竞标，上个月我们和周氏竞争的项目，合同上的公章油墨颜色明显不对。”她将报表平铺在桌上，“正常印泥干燥后是哑光质地，可那份合同……”
林柚转动着螺丝刀领带夹，金属反光在墙面上划出细碎的光斑。他想起江临办公桌上突然出现的显微放大镜，还有那句看似玩笑的"公章也需要做皮肤检测"。指尖无意识摩挲笔记本边缘，那里记着江临近期所有关于印章的奇怪要求。
“你们发现没有？”小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颤意，“周氏总裁频繁让秘书给公章做护理的时间，和他们公司重大合同签署日期完全重合。”她调出日历对比，密密麻麻的标记看得人头皮发麻。
丘秘书突然抓起水杯一饮而尽，却呛得咳嗽起来：“所以他让我每天记录公章养护日志...是在伪造证据？”她的手机适时响起周氏总裁的来电，铃声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投影仪突然切换成某总裁用公章压花的搞笑视频，可一时没人笑得出来。林柚合上笔记本，起身续咖啡时，瞥见丘秘书悄悄删除了和周氏总裁的所有聊天记录。咖啡机的蒸汽氤氲中，他听见后排传来窃窃私语：“听说江氏最近在调查周氏，该不会……”
“各位，”林柚转身时用领带夹敲了敲咖啡杯，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根据《秘书职业操守》，过度猜测商业机密可是大忌。”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不过，如果哪家公司需要公章使用规范手册，我倒是可以分享江总的‘特殊经验’。”
这句玩笑话终于打破僵局，包厢里响起零星的笑声。但林柚知道，这场关于公章的荒诞闹剧，恐怕远没有结束。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江临发来消息：【速回公司！我改良了公章加热方案，这次保证不会把办公室熏成烧烤摊！】
林柚看着手机上江临发来的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机塞回口袋。此时包厢里的气氛已经从周氏集团公章事件的凝重中稍稍缓和，但大家的讨论依然围绕着各种奇葩总裁展开。
“要说离谱，我家那位也不遑多让。”一位此前没怎么发言的秘书突然开口，她苦笑着掏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个月，总裁突然说要体验民间疾苦，让我陪他去摆地摊卖公司库存的计算器。结果他非要给每个顾客表演速算魔术，说这样能促进销售。”她展开纸条，上面写满了诸如“顾客要求表演三位数开方，差点露馅”“被城管追着跑三条街”之类的潦草记录，看得众人一脸心有戚戚。
新人秘书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对了对了！我们总裁还有个怪癖，开会的时候一定要所有人站着，说这样思维更活跃。有次开了三个小时的会，中途有个同事腿软摔倒，他还说这是‘灵感迸发的意外’！”
陈姐从包里翻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奇葩报销理由：“给总裁买的‘灵感增强香薰’，其实就是菜市场五块钱一盒的艾草香；‘团队凝聚力建设费’，结果是带大家去蹦极……”她念着念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柚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当听到有人吐槽自家总裁非要在办公室养孔雀，结果孔雀开屏把重要客户吓得打翻咖啡时，他想到江临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觉得倒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突然，丘秘书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周氏集团法务部的来电。她脸色苍白地接起电话，嗯嗯啊啊回应了几句后，无力地挂断，声音发颤：“周氏集团...因为公章造假被调查了，周总让我……”她握紧手机，“让我帮忙销毁一些记录。”
包厢里再次陷入沉默。林柚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丘秘书身边，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建议联系专业法务，主动配合调查。”他顿了顿，“我认识江氏集团的法务总监，或许能帮上忙。”
丘秘书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谢谢...我之前真是被他那些荒诞要求迷昏了头，现在想来，每次他对公章的特殊关注，都伴随着重要合同的签订。”
交流会临近尾声，众人起身准备离开。林柚收拾笔记本时，发现上面记满了各种荒诞却真实的故事。走到咖啡馆门口，夜色已深，江临的迈巴赫正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江临戴着墨镜，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听说我的小秘书在聚会上大出风头？”
林柚上车后，将笔记本递给江临：“这里面的素材，足够您想出一百个更离谱的点子了。不过下次，”他看着江临，“能不能别让我研究公章煎蛋这种课题了？”
江临哈哈大笑，发动车子：“那可说不定，毕竟——”他瞥了眼林柚胸前的螺丝刀领带夹，“有你在，再离谱的要求都能变成现实，不是吗？”
林柚望着车窗外的夜景，想着刚刚交流会里各种秘书与总裁间那些荒诞又奇妙的日常，又想到周氏的丘秘书那副苍白的脸色。匹配就像拆盲盒啊……他眼神忽地闪过一丝锐利，至少目前为止，江临…还是拎得清的。
否则……林柚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江临猛地感到一阵凉意，神情无辜地看了自家秘书一眼，不知为何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林柚微微一笑，淡淡道：“请注意行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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