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在人烟稀少的朱宜镇外的后山上,伴山而建的山寨里边,紧闭的大门上两头各站着一名手持砍刀的壮汉。
“嗽”地一声轻响,听到异响的壮汉才回过头,便被一把小刀抹了脖子。
在壮汉倒下的最后一眼,他看到在对面同伴的身后,同样有一名蒙面黑衣人把他也给杀了。
两名黑衣人得手后,互相对视一眼,他们跳下高台来到大门处,把门闸抬起,打开大门。随着大门打开,外边的树林中顿时奔出无数骑兵,在他们的最前方,是一脸凝神戒备着的卫佑安。
“我竟不知,卫统领竟有如此得力部下,能一跃纵上这么高的地方。”在卫佑安后左侧的六皇子夏禹开口道,他暗中观察卫佑安的反应,见其无动于衷,他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卫佑安右后侧的是朱英英,她听见了夏禹的质问,却没打算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对方——卫佑安本应被死士营捡去,后来却被姜凌所救,这救赎的剧情被女配玩到现在,男主手里有什么都很正常。
拥有得越多,到最后她抢夺过来时,才更有成就感。
想到这,朱英英朝卫佑安投去目光——
卫佑安端坐在追影身上,他的背影如青松挺立,似乎对朱英英的视线有所察觉,他稍稍侧头,剑眉下的眼里满是疏离冷漠。
只一眼,卫佑安便收回目光,随后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卫佑安可不管身后的人在盘算什么,今天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清缴敌军残党。
进去,杀,出来。
回营找夫人归家。
两千骑兵眨眼间闯入山寨过半,山寨里的人见到骑兵后是一阵惊慌失措,随后有人反应过来吹响号角,回屋中拿出刀剑冲了出来。
但步兵与骑兵战力差距甚远,大多数敌人连军马都伤不到,就被马上的士兵用长矛一击贯穿。
如此轻松的战斗让骑兵士气大增,其中六皇子夏禹早就看得心痒,他一夹马腹加入战局,挥剑猛砍,以一杀十。
跑在最前的卫佑安在又取一敌人首级后,他看着对方面目平静地闭上双眼,终是压不住心中疑惑,拽住缰绳让追影停下,垂眸细看地上的尸体。
奇怪。
这些敌人反抗得激进,死得也迅勇,但他们面对死亡时十分平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咻——
一支暗箭袭来。
“啪!”
卫佑安反手挥出残影,反应迅速地抓住了这一箭。
但是,箭支划破了卫佑安的袖口,丝丝鲜血很快洇现。
卫佑安放下手来,露出沉沉双眼,他看向箭支射来的方向,冷声低语:“她会生气的。”
时刻注意卫佑安动向的朱英英没有错过这一幕,发觉男主遭受攻击,她急忙喊道:“朱禄!”
朱禄眼眸一抬,敏锐地捕捉到高台上的弓箭手,随后他抬弓高射,一箭便射穿敌人的心脏。
看到敌人死去,卫佑安转过头。
朱英英摆出关切的神色,“卫……统领,你受伤了,我这有药……”话说一半,朱英英注意到卫佑安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看她身旁的朱禄。
“他是我哥哥,用得一手好箭,平日里帮了我不少忙呢。”朱英英一边介绍,一边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
果不其然,听到朱英英的说辞,卫佑安的目光转向朱英英,眼中无可窥探其情绪,只问道:“他是你哥?”
“对,”朱英英点头,“我哥善用弓箭,百米开外的敌人,他都能射中。”
要是男主娶了她,不仅能获得她这得力武将,更有一位善射能人相助,这怎么算,对他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朱英英展示了自己的“嫁妆”,笑得十分灿烂。
“你既有此助力,那便快些杀敌,也好早点收兵回营。”卫佑安收回目光,抽出一小瓶药倒在伤口上止血,随后一拉缰绳扬长而去。
咯咔——
微风轻易地撕裂了朱英英的面具,她望着卫佑安冷峻的背影,头一回如此迫切地渴望,渴望这个男人褪去冰冷,化身炙热融化她身体的那一刻。
想必,一定会爽快得令她颤抖。
“他走了。”朱禄看着眼睛仿佛冒着绿光的妹妹,出声提醒道。
“用不着你说,我们跟上!”朱英英死灰复燃,朝卫佑安离开的方向追去。
日坠西山。
在卫佑安的全力清剿下,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不过半日便终结了。
战争结束后,士兵们在山寨里收拾残局,卫佑安四下巡望,没有发现余孽。随后,卫佑安拉动缰绳让追影转身,他对跟了自己一路的朱英英道:“剩下的,由副统领处理。”
忽然被点名,朱英英愣了一愣,意识到这是表现的机会,她即答道:“好,卫统领放心交给我。”
卫佑安点了点头,驭马离开山寨。
直到天色昏暗,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退时,一路驰骋的卫佑安回到军营。
一进营地,卫佑安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士兵后,快步走向炊烟袅袅的伙房。
到伙房时,卫佑安停在门前,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掀开帐帘走进去。
此时,伙房里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士兵们正忙着准备丰盛的餐食,好迎接归来的同伴。士兵们削着土豆,切着萝卜,还有人在吊炉旁炖着热汤,每个人都十分忙碌。
而在士兵来去匆忙的身影中,一抹鲜明的翠绿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个女人,她未施粉黛,衣着简素,正弯着腰在吊炉旁拿着铁勺轻旋。
明明是极为平凡的一幕,却深深吸引了卫佑安的全部心神,他忽略了周着的一切,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离得近了,能看见女人的脸蛋白皙无暇,岁月未曾在她脸上刻画痕迹,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娴静而美好,卫佑安不管看几次,都会心神向往,为之倾倒。
卫佑安放轻呼吸,越走越快,终于,他们之间近在咫尺——
“我回来了,夫人。”卫佑安揽住姜凌,倾诉思念。
早在卫佑安靠近时,姜凌就发现了他,不过等到卫佑安抱住了自己,她才停下动作笑道, “你回来……”话说一半,姜凌敛了笑,转过身仔细嗅了嗅,接着眉头蹙起,“你用了药,哪里受伤了?”
“夫人,对不起……”卫佑安软声道, “我错了,我不小心……”
姜凌笑意散尽,她抓起卫佑安的手,拉着他走出去,来到自己的营帐里。
进了营帐,姜凌松了手,转身命令:“脱。”
卫佑安站在原地,抬手指了指袖口:“就是这里,只蹭了一点点,不碍事……”
“脱。”姜凌抬眼,不容置辩。
卫佑安噤声,片刻后,营帐内窸窸窣窣地落下盔甲、束装、短衫。
姜凌绕着卫佑安走动,视线一寸寸地扫过,仔仔细细。
“真的,只有这里。”卫佑安再一次抬起手来指了指手臂上的伤口。
“旁边的桌子放着干净的衣服,你穿上,”姜凌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去,“我去把烧好的水给你端来。”
卫佑安抬手:“夫……”
姜凌回头一甩眼刀,卫佑安即刻止住话音,改了口:“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哼。”姜凌扭头出了营帐。
卫佑安赤身站在原地,片刻后,他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道划伤,不知在对谁斥责:“看吧,你让夫人生气了。”
等到姜凌把水端来时,看到的便是已经换好衣服的卫佑安规规矩矩地跪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的样子。
而卫佑安换下来的衣服则被他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哼,还算知道规矩。
姜凌端着水走过去,冷着个脸坐在床边,把水放在小凳子上,再从袖中拿出伤药和绷带等物。
看到药物,卫佑安眼中亮了一亮。
他就知道,夫人不会生他气的!
姜凌拿起卫佑安受伤的手臂,掀开衣袖,拿上消毒过的绷带按上擦拭——
“嘶……”卫佑安装着受疼地瑟缩了下,“夫人轻点。”
“知道疼?”姜凌厉声,“那还让自己受伤?”
那支箭直取心脏,若不是卫佑安敏锐察觉身手过人,或许他受的就不是这点小伤,更何况在战场,生死有命。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到卫佑安这只是可怜兮兮地讨饶:“我错了,夫人。”
他让夫人担心了。
不应该的。
姜凌看着卫佑安片刻,最终长叹一口气,认命地替他处理伤口包扎,还不忘了挟恨某人:“等这次回去,定要他给很多赏赐。”
针对的不是自己,卫佑安十分赞同:“夫人说的十分有道理。”
包扎好伤口,姜凌收拾东西站起来,“今日你凯旋,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卫佑安正欣赏着自己包扎好的手臂,下意识问:“夫人怎知我凯旋?”
姜凌凉凉地瞥卫佑安一眼:“你说呢。”
跑回来这么快,想也知道是大获全胜。
卫佑安开心地笑了:“夫人真厉害,这都能猜中。”
“好了,我还要去准备,你该干嘛干嘛去。”姜凌捧着衣物和绷带离开营帐。
见姜凌离开,卫佑安想了想,也起身离开营帐,不过他再一次来到了伙房前。
不应该打扰夫人的,去吃饭的地方等她好了。
这么想着,卫佑安转身准备离开。
“卫统领?”卫佑安身后,有士兵迟疑地出声。
卫佑安转过身来,对士兵微微点头示意。
“啊,卫统领安好!”士兵行了个礼,随后注意到卫佑安换了身衣服,手上还缠着绷带,显然并不好,意识到这点,士兵神色变得慌乱,“我的意思是,卫统领你……”
卫佑安注意到士兵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边,他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绷带,缓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同?”
“啊……?”士兵被卫佑安问得一脸茫然,他仔仔细细看了看卫佑安又看了看他的手,“卫统领你受伤了,不然……”
“不对,那不是重点,”卫佑安手一转,露出绷带边上扣着的结,指了指,“我夫人系的,好看吧?”
“这……”士兵哑口无言,这在他看来,都一样啊。
卫佑安摇了摇头,仿佛失望地转身走了。
待卫佑安走远后,琢磨出味道的士兵猛地一敲脑袋——
他就说怎么回事,定是卫统领的“秀妻症”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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