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春千夜的意思转告给了千寿,她表现出了一瞬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来。
“好,他愿意见我就好,武臣不用管他。”
饶是我再怎么讨厌明司武臣,此刻也为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心酸,这可能就是现世报吧,某人在被弟弟抛弃之后又被妹妹抛弃了呢。
从这天开始,我就时不时的会和千寿还有春千夜在一起,原因是千寿觉得自己和二哥两个人单独相处担心会有一点尴尬,所以每次都要带上我。
我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需要我陪伴的人太多了,这显得我业务十分繁忙,我还要去给场地圭介辅导功课,不过又加了一个松野千冬。
我和千寿还有春千夜第一次一起出去时还在假期,天气还有些冷,我们一起去了咖啡馆,点了三杯热乎乎的饮品,两杯热可可和一杯咖啡,咖啡是春千夜的。
一开始刚坐下来的时候确实稍微有些尴尬,千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直求救式的不停扯我的袖子。
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的事不好再追忆,因为总有武臣坏风景的身影,最近的事春千夜已经跟我说了,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最终坐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散了。
那天回去时千寿显得有些失落,虽然小时候我们总在一起玩,但现在即便是亲兄妹的他们也已经不再了解春千夜的喜好了。
我想了想,拿出了手机,翻找起了联系人,我撕下一张纸条,将武藤泰宏的联系方式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武藤的联系方式,我觉得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试着问问他。”
这个联系方式是Mikey给我的,因为春千夜有时跟个游魂一样,经常找不到人,所以他就给了我武藤泰宏的联系方式,虽然我还一次也没联系过,但现在应该也能派上用场了。
千寿反应了一会儿武藤是谁,反应过来后露出来笑容,元气满满的朝我说了声谢谢。
没隔几天,我们三个再一次聚在了这家咖啡馆,春千夜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
“你们对这家咖啡馆究竟有什么执念?我们不能去别的地方吗?”
千寿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我们今天可是有活动的!”
她今天来的时候背了一个大容量的包包,此时献宝似的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一看就是刚拆封的将棋。
“我们今天来下将棋吧!正好咖啡店里暖和!”
春千夜微微愣住,似乎没想到会这样,他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每次见面就是牺牲时间来陪千寿的……
微微收敛了神情,三途春千夜展露了一丝自己的恶劣性格,有些不屑的问:“你会玩吗?”
千寿能拿出将旗这种东西私底下应该也是多多少少研究了一下的,就是有没有研究明白这就不好说了。
果然,如我所料,千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模样可爱:“我本来想问武臣的,但武臣没教会我,我自己看了一下规则,但好像没怎么明白。”
春千夜刚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好好打击一下自家妹妹,就听见我开口了:“我也不会诶,小春可以教教我吗?”
这句话把三途春千夜所有的嘲讽全部堵了回去,他又变成了日常里那副波澜无惊的哑巴新娘模样,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千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我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她的意思——他竟然没有嘲讽你。连我自己也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了,我说话竟然还是这么好使。
春千夜是个将旗老手,女孩子玩将旗的不多,我更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玩过一次,但好在我和千寿都不算是什么很笨的家伙,在搞清楚规则后,也逐渐上手了,一开始确实很快就输掉了,但后来随着战局持续的时间拉长,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春千夜的兴致在提高,而这也是如今少有的千寿和春千夜能安安静静对坐的时刻。
我不经感到有些欣慰。
从这时候开始,我和千寿还有春千夜就变得时常见面,我们的固定活动是下将棋,通常是在咖啡馆天气好的话也会去公园,当然有时也会替换成一些别的项目,比如桌球之类的。
去桌球馆的钱是武臣提供的,千寿拿着它毫不客气的请了客,春千夜的肢体协调能力很不错,脑子也不差,所以下棋下得好,剑道即使没系统学过也挺不错,桌球也打得好,加上人长得也好,如今没了嘴上的伤疤,走在街上更是回头率超高,唯一一点不好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春千夜的性格比起小时候来说真的变了很多,在青春期特有的叛逆加持下,那张嘴格外讨人厌,有时会说出一些嘲讽意味满满的话,不过在面对我时还算好的,会有所收敛,收敛的结果自然就是变成了哑巴新娘,美丽无口。
我和春千夜是两种人。我上辈子挺乖的,这辈子也挺乖的,上辈子就是只会读书,这辈子更是一心一意当学霸。所以春千夜喜欢的这些,我全都不会。
前些日子刚学了怎么下将棋,如今到了桌球,我又不会了,千寿倒是会打,唯独我不会。
我在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千寿因为进球而开心的笑,嘴角也勾起一个开心的笑容,但是手里拿着的球杆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我尝试着找到推杆的角度,但却迟迟没有下手,直到身后有人靠了过来,身子和我微微贴着,虽然还是在冬天,隔着厚厚的衣服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热意,但我还是觉得脸颊莫名其妙有些热。
三途春千夜握住了我手中的杆,带着我进了一球。
哒,砰。
随着球进洞,气氛诡异的安静了,千寿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而我也有些僵硬。
不知是不是体会到了这样奇怪的氛围,三途春千夜松开了,他什么也没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自顾自的打起了桌球,我松了一口气,千寿也回过神来望向别处,故而我们都没能注意到春千夜自刚才以后打出的球就总是频频失误。
等我回过神来时,春千夜还是老样子。我看着他,最终放弃了探究的想法,算了,小春心,海底针,这家伙才是我们这群一起长大的孩子里心思最深最难揣测的人,我虽然喜欢帅哥,但是果然心思太多的帅哥也不行。
我正这么想着,砰的一声,桌上的白球重重击了出去,将黑球装入球洞的同时自己特弹开撞在了边缘,千寿倒吸一口凉气,不理解为什么刚才还很讲究技巧的二哥突然用这么大力气:“怎么啦?那颗球跟你有仇啊?”
三途春千夜没说什么,只是收了杆,淡淡留下了一句:“今天不玩了。”
我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怀疑他成长的过程中是不是被人调了包:“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么阴晴不定的样子的?”
“……都是武臣的错。”
……
我和千寿还有春千夜组成的三人组直到开学之前都还经常一起出去玩,这次期间我的将棋技术不断提高,桌球也渐渐会打了,但是我和春千夜的关系还是淡淡的,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像那天那样亲密的举动我们之间也没再有过。
不过千寿和春千夜的关系倒是有了很大改进,之前春千夜对待千寿的态度多少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故意的漠视,但是最近他已经会对着妹妹嘴贱了,会在千寿将棋下不好或是剑道赢不了他时嘲讽,每次都让千寿又气有又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但到底他还是开始跟妹妹交流了。
开学之后我能用来娱乐的时间大大缩短,毕竟我是我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要努力学习的人,啊不,现在还有一个场地圭介。
由于我在重点高中重点班的缘故,开学后课业变得有些繁忙,我和朋友们的见面几乎只能放到周末,还得搞预约制,千寿说我实在是太受欢迎,她每次想喊我出去玩都会被艾玛和柚叶抢占先机。
“没办法,毕竟是我姐姐。”我说。
“可你周末不是有两天吗?你现在周末又没在补课。”千寿不死心的问。
“啊,可是我要给人补课啊。”是的,我即使开了学也还是会每个周到场地家给场地圭介补一下午的课,有时千冬也在。这话没什么问题,只是这话一出口千寿就不乐意了。
“为什么!这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场地能霸占你的一下午?!”
“……因为我们都爱学习?”这是个疑问句,但是千寿信了。
翌日,千寿带着她哥还有她哥那崭新的连名字都没写过的课本来找我了,我在去场地家的路上遇见了他们,硬是跟着我一起去了场地家。
场地圭介还明显也是有一阵没有见到春千夜了,怔愣了一瞬,然后打了个招呼。
我们才刚在场地家的客厅里坐下,千寿就说:“从今天开始,我哥也要一心向学。”
啊?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结果春千夜真的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拿出了书和笔开始学习,千寿就在旁边看着,见他有不懂的就会及时让他问我。
春千夜确实聪明,但是基础很差,长期不学习导致他落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数学这类已经完全放弃了,只有文科还能勉强学一学,但他一看就记住了,也没花什么功夫。
我仍然觉得这一幕很诡异……我在教春千夜学习?
场地圭介打断了我盯着春千夜发呆,一道数学题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垂眸看了看,开始低头在草稿纸上计算,然后拿起计算结果一点一点的给场地圭介讲了起来。
三途春千夜手里拿着国文课本,心思却已经不在上面了,抬眸望向面前的两人,两颗黑色的脑袋靠得很近,放在桌上的手与手的距离好似也也只有一厘米,近在咫尺,一个轻声细语的说着,一个心无旁骛的听着。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我和场地圭介交流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我都快忘了春千夜和千寿这两的存在时,抬头发现千寿在看我,眼神意味不明。
“怎,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场地圭介也看过来。
千寿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没什么。”
“好了,我累了,回去了。”春千夜已经收起了书,打算离开。
“这么快?不多学一会了吗?”我问他,并不是在挽留,只是真的觉得他学习的时间未免也太短了。
春千夜眼神望向别处,就不看我,语气也是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不学了。”
他走得干脆,也没打招呼,千寿跟我们说了拜拜,匆匆忙忙的去追哥哥去了,留下我和场地圭介面面相觑。
“他什么意思?”我问。
“不知道。”场地圭介摇摇头,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语气难掩高兴,“他可能是觉得我现在成绩变好了,所以跟小千是一种人了吧?”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我心底疑惑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以这样的智商当上医学生的,虽然是动物医学,但我还是笑着应和:“说得对,肯定是这样!”
自那之后我和春千夜还有千寿见面的次数就变少了,可我的日子还是这样过着,我从Mikey那里知道,如今这两兄妹的关系算是完全好了,到哪都形影不离的,甚至角色也一并发生了转换,小时候多是春千夜照顾千寿,而现在完全成了千寿来照顾春千夜。
听到他们现在过得还不错,我对于他们不来找我这件事就没那么上心了,毕竟我原本就是作为他们之间缓和关系的万金油出现的。
但是初二年级结束,也就是春千夜从中学毕业,我升上初三的时候,千寿还是来找我了,这次没有和她哥一起,而是一个人来见我的。
她约我见面时说,有些事虽然春千夜不太想告诉我,但是她还是想说,她想给春千夜的中学时代留下点什么。
我并不清楚她的意思,但是出于对千寿的了解还是答应赴约了,我们约在了当初经常和春千夜见面的那家咖啡馆,场地圭介正好也是成功中学毕业考上了高中,我们等会要出去庆祝所以也一起来了。
小小的咖啡馆里,我和场地圭介坐在同一侧,千寿坐在我们对面,场地圭介还穿着白衬衫和学校的黑色制服裤,而我身上也还穿着制服,同样是黑色,只不过是水手服。
千寿调侃我们是同色系,连头发也一样的是黑色,还有着相同的质感。
场地圭介很自然的将服务员端来的咖啡放到我面前,熟练的帮我加奶加糖,拿起勺子轻轻搅了两下,端起来递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他才放下。
这一连串下来太过自然,看愣了千寿,她皱着眉,嘴唇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在我们望过去时收起表情,无奈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啊?”/“没有啊,我们纯兄妹感情的。”
比起Mikey自己,这么些年尽心尽力照顾我的场地圭介才更像是我和Mikey之间兄妹情的具象化。
千寿笑了笑,似乎有些失落自己还是没能说出口:“怪不得叫我不要说。”
她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随便聊了两句,点了个蛋糕,又叫了我们请客,最后做了个鬼脸后跑掉了,说是要去找她哥。
“真是的,这两兄妹怎么一个样。”场地圭介有些无奈,但还是认命的买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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